第一百九十四章:『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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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字路口的牢獄

  「啪!」

  奎蘭聚集全身魔力注入於拳中,用力一扯,將束縛他雙手的鐵銬撕裂。

  「哼,愚蠢的帝國雜碎。」

  接著他毫不費力地扯斷了腳上的鐐銬,舒展著剛剛重獲自由的身體。隨著他的動作,關節發出陣陣清脆的聲響。

  「我奎蘭,是能徒手與熊搏鬥的人。就憑這些破鐵鏈,也想困住我?」

  他環視著這間陰暗潮濕的監獄,目光掃過那些困在鐵欄中的同伴和難民。他們一個個癱倒在地,疲憊不堪,仿佛早已失去了生的希望。

  「我需要多久才能逃出去,並把他們都帶走?」

  他被帶到的這個地方是一座被怪物侵襲的最前線城市——十字路口,一座不斷與怪物交戰的要塞城。所以駐守在此的士兵們等級都相當的高。

  「我真是惹上大麻煩了。該死,惹到了王子……真是自尋死路。」

  不過是為了幾枚無關緊要的硬幣,他卻做出了一個幾乎讓自己萬劫不復的決定。

  可是,犯下的錯誤終究要面對。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辦法逃離。再待下去,大家都難逃一死。

  當奎蘭鬆開緊攥的拳頭,長出一口氣,陷入了深深的思索時。

  「咳、咳!奎蘭……」

  伴隨著幾聲乾咳,一個虛弱的聲音喚著奎蘭的名字。奎蘭順著聲音看去。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年輕男子,脖子上也繫著一條鮮紅的圍巾,與奎蘭的一模一樣。

  男子身形消瘦,面容蒼白,透著病態的疲憊感,尤其是一條腿顯得格外虛弱。

  奎蘭輕輕一笑,露出幾分溫暖。

  「紅羽。」

  那是他的哥哥,紅羽。

  「咳,咳!」

  在一陣粗重的咳嗽之後,紅羽淡淡地笑了笑。

  「奎蘭,你終於掙脫了手銬。」

  「哥哥,我會把你也救出來的,還有其他人。我們一起逃吧。」

  「不,奎蘭,別這麼做。」

  紅羽緩緩地搖了搖頭。

  「你應該獨自離開。」

  「什麼?你在說什麼?」

  「就算是你,想要帶著所有人逃走,是不可能的。」

  紅羽指了指外面。

  「你自己逃走吧。」

  「……」

  「這麼久以來,都是你在照顧我這個病怏怏的,還有那些不幸的人。現在你該為自己而活了,奎蘭。放下劫匪的身份吧,你還要……」

  鐺!

  奎蘭沒有回應,而是用力拉開了囚禁紅羽的鐵欄杆,紅羽驚訝地大喊起來。

  「奎蘭!」

  「哥哥,別再說傻話了。」

  奎蘭露出一抹笑容,完全拉開鐵欄,隨後在他哥哥面前蹲了下來。

  「你為了我辛苦了一生,護我成長,現在你讓我就這樣放棄,一走了之嗎?」

  「……」

  「我們可以一起逃走。最重要的是,我是誰?我可是奎蘭,那個無論何時都能創造出奇蹟的奎蘭。」

  奎蘭指著自己,自信地笑了笑。

  「他們總是說,我能在任何困境中創造奇蹟。這一次也不會例外。相信我,哥哥,你只需要再多休息一會兒。」

  「……」

  紅羽沒有回話只是含淚抬頭看著他的弟弟。

  就在那一刻,事情發生了。

  啪——啪——啪——

  「真是個感人的故事呀~」

  伴隨著掌聲,一道嘲諷的聲音從牢房入口處傳來。受驚的奎蘭和紅羽立刻朝那個方向看去。

  「沒想到,臭名昭著的土匪王,竟然也有如此深厚的兄弟情義?」

  艾施王子緩步走入牢房,身邊跟隨著他的騎士盧卡斯。

  「不過,想要逃跑可就打錯主意了,我的強盜朋友們。如果你們敢在我的城市裡製造混亂,那等待你們的,必將是極其可怕的下場。」


  艾施王子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手指輕輕划過自己的喉嚨。

  「該死!」

  奎蘭低聲咒罵,拳頭緊緊攥起。

  既然他們註定難逃一死,他決心孤注一擲,直接沖向王子,以此打破這無望的困境。

  然而——

  唰!

  寒光一閃,盧卡斯的動作比他更迅捷,幾乎在奎蘭做出決定的瞬間,已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冰冷的長劍無聲無息地抵住了奎蘭的喉嚨。

  更糟糕的是,盧卡斯手中的劍鋒微微一動,那冰冷的殺意順著劍尖流向奎蘭的背後——直指他的哥哥紅羽。

  威脅的含義再明顯不過。

  ——如果你敢輕舉妄動,我便取你哥哥的命。

  「可惡!」

  奎蘭心中怒火燃燒,手心沁出了汗,但他別無選擇,只能忍住怒意,咬牙停下了腳步。

  艾施環顧著牢房,嘴角掛著一抹殘忍的笑意。

  「你們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大半夜的突然出現在這裡?」

  牢里的強盜和難民們對視了一眼,眼中滿是恐懼。艾施的笑容愈發陰森。

  「怎麼?你們以為我有什麼特別的理由?沒有,簡單來說——你們的懲罰已經定下了。」

  懲罰。

  這個詞從王子的嘴裡吐出來時,卻像一塊沉重的石頭,壓在每一個囚犯的心頭。囚犯們的臉色瞬間蒼白。

  「你們這些強盜,襲擊了帝國的子民,給國家造成了巨大損失。而你們這些難民,明知不對,卻選擇視而不見。更別提——你們竟然有膽敢綁架我,帝國皇室的一員。」

  艾施邪惡的眼神驟然變得猙獰。

  「所以你們必須為你們的罪行付出代價,對吧?」

  吼——!

  隨著艾施一聲令下,艾德和士兵們魚貫而入,沉重的腳步聲在牢房裡迴蕩。

  「難道說,他們現在就要把我們處決了……!」

  奎蘭內心的絕望愈發沉重,牙齒幾乎要咬碎。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所有人始料未及。士兵們並沒有拔出武器,而是開始挨個走到每個牢房前,將飯菜遞給了裡面的囚犯。

  「……?」

  強盜和難民們面面相覷,滿臉困惑地接過了這意想不到的一餐。

  他們已經餓了一整天,早就飢腸轆轆,但卻搞不懂為什麼此刻會被送來飯菜。難道這是臨死前的最後一餐?

  「吃吧,同時都聽好了。」

  艾施的聲音在牢房間迴蕩,

  「我對你們的懲罰是——『強制徵兵』。」

  艾施依舊帶著那抹邪惡的笑容,繼續說道:

  「各位強盜們,你們將被強制徵召,成為怪物前線的『懲罰部隊』成員。」

  懲罰部隊——

  這是一個讓犯人通過戰鬥贖罪的特殊編制。

  艾施邪惡地笑了笑。

  「服役期限為三年!前六個月是考察期,期間你們的工資只有正規士兵的70%。」

  「……?」

  「你們沒有拒絕的權利!工資會每周準時發放,住宿也會提供,另外還有專門的伙食津貼。不過即使如此,你們也必須在這條前線與怪物廝殺!」

  土匪們的表情變得困惑不解。他們無法理解所謂的懲罰究竟是何意。

  「至於你們這些難民,你們也會被判處強制勞動。」

  艾施向那些瘦弱的難民露出了一個惡意的微笑。

  「一項大型工程即將啟動鑑於這座城市地處偏遠地區,勞動力短缺。你們這些人嘛,也算是趕上了好時機。你們也會有六個月的試用期,工資嘛,只能拿到正式工人的70%。」

  「……」

  難民們互相看著彼此,臉上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這位王子現在是不是在說,他要僱傭他們這些外來的難民和土匪,作為他的勞工?

  「還有,奎蘭!」

  艾施朝奎蘭打了個響指。奎蘭像是被定住了一樣,愣愣地站在原地,表情驚愕。


  「你的病重的哥哥將被強制送往這座城市的神殿接受治療。並且他會被單獨安置在一個房間裡,接受所有祭司的密切照看。」

  「……?」

  「嘿嘿,如果你擔心你哥哥的性命,就得對你的手下負責,監督他們的行動。而且,你也必須聽從我的指揮。」

  奎蘭和紅羽的臉色都變得有些奇怪。

  「這就是你將受到的懲罰。」

  艾施搖了搖頭,仿佛被自己心中的某種邪惡念頭嚇了一跳。

  「強制徵兵已經夠糟糕了,更何況還要設立長達半年的試用期?而且在這期間,只支付70%的工資!這簡直是種駭人的懲罰!」

  強行徵召去前線,意味著不得不面對危險至極的怪物戰鬥。

  成為士兵,不僅要直接與怪物對抗,即便不是前線作戰,也隨時可能陷入險境。

  從某種角度來看,這無疑是種懲罰。然而——

  「……這不就是在說你要雇用我們嗎?」

  換句話說,這也是一份穩定工作的承諾。

  奎蘭滿臉困惑地望著艾施,語氣里充滿了質疑。

  「你是認真的?」

  他們剛剛還面臨著死亡的威脅,如今卻突然聽到這麼一個出人意料的提議,實在讓人難以置信。簡直好得有些不真實。

  正因為如此,奎蘭心中的懷疑與不安更加劇烈。

  「我們是強盜,他們是你們國家的流亡難民。而且,我們曾經對你們造成過傷害。你真的願意接納像我們這樣的人?為什麼?」

  「原因有很多,不過我只說兩個。」

  艾施微微一笑,揚起手指說道:

  「首先,十字路口需要人手。不論是士兵還是工人,越多越好,哪怕只是多一個人。」

  十字路口長期以來一直飽受勞動力短缺的困擾。

  在這種情況下,像奎蘭這樣SR級別的角色,以及他的隊伍和那些久經沙場的強盜,都是艾許不想錯過的人才。

  『只要能牢牢掌控他們,他們就會成為我手中的利器。』

  更巧的是,奎蘭還有一個生病的哥哥。

  只要把他安置在神殿接受治療,奎蘭就不得不按照艾許的命令行事。

  「其次,你的罪行其實並不算嚴重。「

  奎蘭是南大陸上臭名昭著的強盜,他專挑帝國的百姓下手。然而,奎蘭並不是無惡不作的賊寇,他有自己的一套規矩。

  他劫財而不殺人,每次襲擊中都極少造成人命損失。如果有交付贖金,他也總是痛快地放走人質,從不拖泥帶水。

  奎蘭的名聲在南方早已廣為流傳,但帝國軍隊始終沒有對他展開大規模的圍捕。這背後並非沒有理由——他並未真正觸動帝國的底線。

  『不論是出於信仰還是為了減少被追捕的風險,像他這種有原則的強盜,的確還有改造的可能。』

  第三點。

  他無需將這一切告訴別人,而是選擇默默將這個秘密藏在心中。

  『十字路口已經走上了一條獨立於帝國之外的道路。』

  獨立於帝國之外的道路,究竟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不再依賴帝國皇室的支持,換來的是他在這片前線擁有絕對的自主權,完全不必考慮皇室的意見。

  換句話說,帝國的傳統原則,不再是他的約束。

  『那些曾被帝國視為敵人的人,那些飽受輕蔑與鄙視的人,那些被驅逐出家園的流亡者……現在都可以被接納。』

  不僅是難民,那些被帝國摧毀的國家的騎士團、僱傭兵,甚至不同種族的人……所有的流浪者,都將在這片土地上得到庇護。

  這次的接納,只是一個開端。艾施的目標,是將大陸各地的流亡者匯聚到這片前線,構築一個新的秩序。

  「而且,奎蘭。我知道你和你哥哥的來歷。」

  艾施輕輕瞥了一眼奎蘭和庫雷哈兄弟那一頭如火焰般的紅髮。

  在這個世界,紅髮並不算罕見。莉莉的頭髮也是紅色的,但他們的紅髮卻與眾不同。

  莉莉和其他紅髮人的頭髮顏色偏向棕色,帶著一絲紅色的光澤。


  然而,奎蘭兄弟的紅髮卻是純正的猩紅,宛如熊熊燃燒的火焰。

  「在這個世界,混血種的生活恐怕並不容易吧?他們的血統總是能通過發色一眼看穿……」

  大陸上有四大混血種族:精靈、矮人、美人魚和獸人。

  而奎蘭,正是繼承了獸人的血脈。

  艾施突然想起暗影小隊中那些綠色頭髮的精靈,以及那位從美人魚血統中繼承藍色頭髮的小夜曲。

  他們的顏色都十分鮮艷,令人難以忘懷。

  「無論如何,有奎蘭的加入,在未來收集不同種族的殘餘時,必定會大有幫助。」

  正因如此,艾施愈發想要招募奎蘭。

  「你說你運氣很不錯,奎蘭。確實如此,」

  艾施一邊微笑,一邊得意地指了指自己,

  「因為你遇到了我。」

  「……」

  奎蘭像老虎一樣,用深邃而銳利的目光注視著他。

  「在接下來的三年裡,聽從我的指揮。我會提供你所需的一切。」

  「……''

  「你曾提到過自己需要很多錢。與其依賴賭博和搶劫那種不穩定的收入,倒不如把我給你的固定工資存起來,這樣你能積累更多的財富,不是嗎?」

  艾施向艾德示意遞給他一份事先準備好的合同草案。

  當奎蘭看到合同上那令人矚目的金額時,不由得肩膀微微顫動。而艾施嘴角勾起一抹陰險的笑容。

  「這只是你的基本工資。如果你在今後的工作中表現出色,還會有額外的獎金等著你。」

  「……」

  「當然,你需要認真完成六個月的試用期。」

  「……」。

  「那麼,你的決定是?」

  突然,艾施想起了當初招募朱庇特的情景。

  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不論是在地球還是在這裡,獲得角色的唯一方法始終不變。

  那就是不停地花錢氪金,直到獲得為止!

  「……」。

  最後,奎蘭沉重地點了點頭。艾施也回以燦爛的微笑,跟著點了點頭。

  果然,只有擁有資本家心態的人,才能走向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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