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七章 破滅星辰的一擊,令人絕望的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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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6章 破滅星辰的一擊,令人絕望的逆轉!

  「無死則無生,有死方得生。」

  就本性而言,朔月很想說什麼俏皮話,來沖淡一下過於凝重的氣氛,就比如說『收手吧媽,外面全是山中老人』「王哈桑我又潛入進來開無雙啦』之類的,可當他重新戴上白骨面具,將山中老人的佩劍插在大地之上時,一股前所未有的情感包裹了他。

  是悲憫,是嘆息,亦是肅穆和尊重。

  他見證了人與神彼此的抉擇,見證了烏魯克人民為了生存而抗爭,見證了神明之愛扭曲了人世的悲劇。

  持有冠位靈基,他固然可以與人類站在一起,痛斥母神提亞馬特所造成的慘狀,冷酷地向滅絕人世的怪物舉起屠刀。

  可是,他也曾墜入起源之海,飽嘗了母神無家可歸的悲傷,孤獨掙扎的苦痛,以及在無窮深淵中醞釀而出的,對冷酷世界的怨憎。

  我們每個人都沒有罪。

  只是追逐著自由的孩子而已,只是渴求著得到愛的母親而已。

  明明誰都沒有錯,明明誰都沒做錯。

  可偏偏什麼都改變不了。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的無常,上天總是這樣冷酷無情的,用一道涇渭分明的線將彼此分隔出不同的立場,無論是親朋手足,還是摯友同袍,都不得不站在舞台之上,上演著跌宕起伏的悲喜劇。

  有人說,這就是命運(Fate)。

  所謂戰勝命運,反抗命運,不過是人們對偉業的託詞而已。真正的命運就如同滾石一般無可避免,縱然你奮不顧身的去挽回,也只會在滾石之上雕鑿出更多死者的形狀,帶來更多的犧牲和不幸。

  命運是如此的無情,已經顯現出來的形狀是無法改變的。

  「但是,這條苦難之路並非沒有意義。」

  我們所經歷的苦難將會轉變成為希望,傳達給在某處的某個人。

  更偉大的意義上,或許還會變成一個開端吧。

  縱然是命運之下沉睡的奴隸,也能用雙手開拓出一條具有深刻意義的道路。

  當內心湧現出這番感悟之時,虛空之中燃起了幽藍的靈焰,當白骨面具下的面孔抬起時,那雙瑰麗到絕無僅有的眼瞳,便亮起了虹藍色的魔光!

  這幅姿態,這種覺悟,這份力量——

  就如同最初的那位哈桑·薩巴赫一樣!

  咚——咚——咚!!!

  晚鐘之聲,響徹雲霄。

  為新生的山中老人,以及他接下來將要完成的使命,獻上掌聲與喝彩!

  「汝口中的永劫,並非行走,乃是沉眠。」

  「災害之獸,由人類而生的惡啊。」

  「渴望回歸的那份慈愛,就是排斥汝的根基。」

  「雖是墮落為獸的神,但既為起源之母,吾不得不報上名號。」

  「自幽谷的深淵——不,自熾天之御座,月靈之眼上降臨於此!!!」

  聲音逐漸從沉悶變得清晰,從磁性變的嘹亮,冠位的靈基震顫著,初代山中老人的虛影在微微頷首中散去,取而代之的,則是新一代山中老人那挺拔的身姿。

  他將繼承哈桑·薩巴赫的意志,代替那位化身天使的告死者,向回歸之獸,向起源的母親揮劍!

  「月靈之王,朔月!」

  虛幻之月浮現於天穹,幽藍靈火糾纏著升騰而起,化作萬千繁星。

  而在這片星夜的風景之下,朔月舉劍!

  「吾將基於天命,剝奪汝之羽翼!」

  古老的劍刃發出陣陣高亢的鳴叫,只是隨意的揮舞,凌厲的氣息就將四周切裂出一道道空間裂隙。

  母神提亞馬特張口咆哮,裂天之角上的輝光涌動著,在朔月正前方的虛空中,無數火花迸射,灼熱的焰光化作黑紅色的光束破空,如邪樹的枝椏般朝他刺去!

  萬千靈火自劍身之上收束,面對母神的拼命反抗,朔月只是面無表情的振臂,長劍橫掃。

  數十米長的劍刃虛影一掠而過,所過之處,一切污濁,一切不淨,盡數破滅!

  晚鐘再度錚鳴,蓋因天命已至!

  即使貴為母神,也無法違抗命運的到來!


  「冠位之名非吾所需,最強之證寄予這一劍之上!」

  劍光,一瞬而落!

  難以置信,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璀璨而夢幻的劍光,像是將人的一生都寄托在這一劍之上那樣。

  世界變得蒼白,緊接著化作死寂的灰色,唯有母神提亞馬特腳下的鎖鏈齊根而斷,龐大的身軀如山崩般傾斜。

  無聲的哀鳴響徹雲霄。

  在單色調的默片之中,唯獨獸的身軀之上,浮現出無數陶瓷破裂般的青藍色碎痕。

  直死之魔眼,死線賦予!

  世界的顏色逐漸回歸,當一切都回歸現世,朔月臉上的白骨面具無聲燃盡,連手中的古老之劍也寸寸碎裂,化為飛灰。

  寶石般的眼瞳發出細碎的聲響,崩開裂隙。

  但是,看見了。

  迎著母神痛苦與恐懼交雜的哀鳴之聲,朔月張開雙臂,任憑自己又一次的墜落,放聲大笑:

  「我看見了,汝之死亡!」

  無需冥府之力,無需女神埃勒什基伽勒的獻身,哪怕身在美索不達米亞的大地之上,自己亦能審判回歸之獸以死亡!

  這才是真正的山中老人!是繼承了初代意志的,降下平等死亡的使者!

  「乾的漂亮!」

  見證了這一幕後,吉爾伽美什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他高舉起手臂,像是要將一切憋屈發泄出來般振奮吶喊。

  而管制室之內,醫生雙手撐在操作台上,激動難耐的站起身來:

  「藤丸,機會來了!現在Beast就能徹底被消滅!」

  根本無需提醒,親身參與戰鬥的御主,又怎會錯過這樣絕佳的時機?

  隨著職階卡展開,漆黑的誓約勝利之劍已經被他握在手裡!

  「各位,一鼓作氣發動攻擊吧!」

  在御主的號召下,魔獸女神雙眸重新亮起魔光,金星女神拉開了天弓,冥界女神抬起了槍籠,而恩奇都和金固對視一眼,騰空而起,以身化為無雙的天之鎖鏈!

  身上神紋越發鮮艷,賢王發出些許冷哼,手中書冊被他一把抓碎,在莫測的變幻之中,他身上的王之服飾消散,耀眼堂皇的黃金甲冑穿戴其上,隨著氣浪掀起,他的頭髮也如打完髮膠般寸寸豎起。

  隨著身後黃金漣漪越發明亮,吉爾伽美什將手伸入其中之時,便有開天闢地般的氣息泄露而出,鋒銳而無可阻擋!

  可就在眾人蓄勢待發之時,一股凶暴至極的威壓猛地擴散開來,自母神提亞馬特的身軀之下!

  「什……!」墜落之中,朔月難以置信的回眸,只見得滿地破碎的鎖鏈周圍,一片黑暗的世界裡,亮起了猩紅的光!

  光如血液般勾勒著,描繪著,當熟悉的惡寒從心底泛起時,朔月便不再猶豫,墜入稜鏡之中,將自己置換到了高空之上。

  自上而下的俯瞰時,青年的瞳孔驟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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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傳導魔術陣!

  是只有他才能做到的,以七大置換陣為陣點,糅合輪脈之理而構築出的,超大型魔力陣啊!

  憑藉這人之技藝的極限術式,朔月早在最稚嫩的時期,藉助冬木市的靈脈,就能夠與娘閃閃釋放的天地乖離開闢之星不相上下。

  而這一次,使用這一魔力陣的不是別人,正是在這個特異點中實力最強,魔力量最離譜的回歸之獸——母神提亞馬特!

  當這道致命的殺手鐧終於浮出水面時,朔月終於在驚愕之中恍然,窺見了他當初所制定的計劃全貌!

  「藉助鎖鏈將母神禁錮在原地,時刻不停地將能量輸送在魔術陣之中直至盈滿——然後,在鎖鏈被破壞之後,徹底解放!」

  「所以提亞馬特迄今為止的攻擊如此簡單!!!」

  「所以『我』千方百計的逼迫烏魯克自投羅網!!!」

  連提亞馬特都要積攢的狂暴魔力,在一瞬間釋放出來的傷害,究竟有多強?

  怕是將美索不達米亞的版塊徹底摧毀都不在話下!

  「藤丸,收縮戰線!」

  朔月大喊著,甚至顧不上解釋,動用置換魔術將眾人聚集在一起,緊接著抬起右臂。


  龍之心臟開始咆哮,一重,三重,五重……七重熾天使圓環綻放在最前端,不僅如此,兩柄煌煌神劍交錯而落,鋼鐵之光熔鑄成盾,置換稜鏡鋪張,虛數巨人的環抱降臨於此……

  光是為了防禦,就已經拼盡全力!

  「究竟發生了什麼……」眾人很快感受到了同樣的危機,他們手段齊出,不斷加固著防禦,卻也難掩不解的詢問著朔月,而當朔月的回答傳入眾人的耳朵里時,便令他們面色大變,連靈魂都為之戰慄。

  因為那青年說:

  「接下來要發生的攻擊——將會是爆星級別的!」

  再也容不下多餘的話語,隨著大魔術陣剎那崩解,漆黑到宛如深淵本身的魔力死光如泄洪般咆哮而出!

  當母神提亞馬特的魔力徹底撐爆了魔法使製作的陣圖,凌駕於其本身數倍以上的災厄便降下了滅亡的奔流,無窮破滅在循環之中,化作了超宇想像的宇宙光浩蕩降下!

  最先發出驚恐吶喊的,是迦勒底的管制室!

  「緊急事態發生!緊急事態發生!」

  「迦勒底亞斯第四至第二共性理論消滅!擬似靈子領域發生振動!」

  「絕對證明系統出現倒卷現象!」

  「御主藤丸立香的數據出現混沌,預計修復時間還剩負438小時!」

  母神提亞馬特藉由大魔術陣所爆發的攻擊,竟然隔著時空,對迦勒底的存在造成了破壞!

  而在美索不達米亞的大地之上,烏魯克眾人只覺得自己如同一葉浮萍在大海上飄揚。

  沒有一刻覺得身體是屬於自己的!

  終於,人們在窒息之中領悟——這根本不是區區防禦能夠擋下的攻擊!

  如果母神提亞馬特的攻擊對準了地核的話,那麼這顆星球就會提早無數億年迎來毀滅!

  值得慶幸的是,母神並沒有用致命一擊貫穿這個冷酷的世界。

  甚至於——連自己的孩子都沒有去傷害!

  「不好!」

  「提亞馬特,母親,祂的目標……祂的目標是!!!」

  在意識到提亞馬特真正的目的時,眾人慌忙扭頭,但為時已晚。

  當浩劫降臨之時,高大巍峨的原初巨人們,需要一流從者大軍方能戰勝的亞當們,也如同侏儒般不堪一擊,在眨眼間被破壞殆盡。

  滅絕!

  在極致的毀滅和光芒之下,哪怕是巨人們,也在無知無覺中迎來了永別!

  在殺死了三十多隻原初巨人·亞當之後,破滅之光絲毫不減的直衝雲霄,最終在天空的隆隆振動下飛入宇宙,化作漸行漸遠的一道孤寂星辰。

  足以毀滅世界的攻擊結束了,已經化為盆地的戰場滿目瘡痍,不時還有能量的弧光一閃而逝,如同划過臉頰的淚痕。

  以這攝人心魄的一擊,為這場烏魯克的遠征,劃下句點。

  再也沒有人能阻止母神提亞馬特了——失去了原初巨人的牽制之後,發狂的拉赫穆和巴力拉赫穆,將會將如蝗災般一擁而上,將烏魯克的眾人給撕成碎片!

  「朔月。」

  在拉赫穆們從黑泥里重生,包圍上來之前,吉爾伽美什抿了抿乾澀的嘴唇,低聲開口。

  「雖然很不甘心,但是撤退吧。」

  「啊,我當然知道。」青年望著身上死線一點點消弭的母神提亞馬特,咧開嘴角,苦澀一笑。

  「可問題是,『我』也知道啊。」

  黑泥之中,一塊黑紅色的印記之石浮現,當提亞馬特抬爪將其貫穿後,眾人驚愕的察覺到了空間為之一沉,就好像繫上了萬頃重壓。

  朔月苦笑著張開雙手,置換魔術甫一運轉,就哀鳴著破碎開來,化作灰撲撲的塵灰飄落,而虛數魔術要更加不堪,在魔法使的呼喚下連暗影都不曾浮現,就好像整片虛數世界都已經死去一般。

  毫無疑問,這是封印。

  在提亞馬特陣營的『朔月』早就預料到了烏魯克撤退的可能,提前一步的,將這個區域的空間給封鎖了!

  此時此刻的波斯灣,已經化為了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角斗場,不,應該說是屠殺場!

  這才是真正的殺招——哪怕母神提亞馬特本能的憐憫,毀滅星辰的一擊並未殺死眾人,可是如怪物般殘忍的拉赫穆,仍會代替母親將舊人類屠殺殆盡!

  等到那個時候,第七特異點美索不達米亞,乃至整個泛人類史,都會被獸(Beast)所吞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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