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寥,再見
老廖走了,在這個學期的最後一天。他將回到廣東,繼續為了高考做準備,同時我將失去我高中的摯友——可能我們一輩子都不會再見了。
還記得分別的那天,我假裝漫不經心,拍著他的肩膀說,「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我扭過頭不敢看他,可回來的時候我又遇上了他,此時我們兩個只是點頭。只有我們自己知道這種點頭,包含了多大的決絕與痛苦。我儘量不去想,換到了一些虛偽的體面,可眼淚好像是攢著的,落筆回憶的這一刻,一下就全湧出來了。
偽裝出來的體面,堅強。根本抵不過那些回憶的浪潮。「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可我從不後悔流淚,因為真性情的淚只流給真性情的人。
我們結識於體育課上。那時他看我踽踽獨行,便來問我:老趙,一起散步嗎?那個午後,風和日麗。我們一邊聊天一邊散步。哈哈哈,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我們在無數行路的人中找到了最同路的人。
高中1年半,我們從未有過激烈爭吵。因為我們和而不同,相互尊重。我們中午獨行,下午相伴。我曾這樣跟他說:「我們要給自己留點時間。中午向內獨自深刻地發現自己。晚上的時候我們一起討論,向外廣闊地觀察世界。
我們會一起談論的當天的話題,也會對未來產生憧憬和嚮往。他跟我說他以後要去上海交大,米哈游公司。我跟他說,我可能會成為一個業餘作家。他有時也會跟我抱怨他宿友晚上講話,不肯跟他溝通。他向一些同學分享一些感受,可同學對他漫不經心,無法感同身受。我知道,快生活節奏下,連傾聽都是一種奢求。我們同時願意傾聽對方,就像快要渴死的魚遇上了快要乾涸的水一樣。在兩股死寂中擦出一絲生機。
有一次學考,我苦於信息技術折磨,竟請他六點四十就起來幫我複習。他沒有絲毫怨言。我的通技很好,卻沒想到幫他。後來他的通技只拿到B。我在他的幫助下信息拿到A。每每想到,愧疚就會點點滴滴的浮現。他看到我拿了「A」的快樂竟會遮掩住自己拿了「B」的失落。唉!「一雙冷眼看世人,滿腔熱血愁知己」大恩不言謝,這除了知己又有誰會懂呢?
時間的殘忍就在於它很長又很短。短道讓我很容易忘記它,又長到一輩子都令我刻骨銘心。當他那天跟我說他家要回廣東的時候。我先是不可置信,後是無可奈何。我只能找出個理由來安慰他,同時來安慰自己。
我當然有很多的理由,比如什麼」離別是為了最好的重逢」。可它在那光天化日的事實下是如此的蒼白無力。倒不如這樣說:我們沒有如期重逢,而這正是離別的意義。更多的,是像那些魚一樣相忘於江湖。或者多年以後我們再見,某人已被生活磨滅了稜角,沉默無言,只有慘然一笑。抑或是時間的無言早已將記憶的亮色沖刷得模糊不清。我們不再憶起當年的意氣風發。
既然無法開口也無從開口,就只能在各自沉默的回憶中死去。
可是我並不後悔,有些時候,人不一定勝天。但在一個最好的青春里遇到一個最好的人,就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的幸運。我感恩相遇,也不懼別離。就像那一句話:「擁抱淚別的站台不是失去了一些朋友,而是懂得了誰,才是真正的朋友。」
老廖,再見。希望我們能真的再一次見面。希望我們再見時,在對方身上映照出理想中的自己。希望希望我們再見時,沒有閏土臉上的疏離。希望我們相隔萬里,仍然能活在對面記憶,將友情以另一種方式延續。
當我們笑著重逢,又笑著離開。我也終於可以明白了:有些東西,值得一輩子的等待。有些事物,絕對不會改變。就如同光年之外的恆星,永遠溫暖而堅韌。
老廖,
再見。
還記得分別的那天,我假裝漫不經心,拍著他的肩膀說,「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我扭過頭不敢看他,可回來的時候我又遇上了他,此時我們兩個只是點頭。只有我們自己知道這種點頭,包含了多大的決絕與痛苦。我儘量不去想,換到了一些虛偽的體面,可眼淚好像是攢著的,落筆回憶的這一刻,一下就全湧出來了。
偽裝出來的體面,堅強。根本抵不過那些回憶的浪潮。「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可我從不後悔流淚,因為真性情的淚只流給真性情的人。
我們結識於體育課上。那時他看我踽踽獨行,便來問我:老趙,一起散步嗎?那個午後,風和日麗。我們一邊聊天一邊散步。哈哈哈,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我們在無數行路的人中找到了最同路的人。
高中1年半,我們從未有過激烈爭吵。因為我們和而不同,相互尊重。我們中午獨行,下午相伴。我曾這樣跟他說:「我們要給自己留點時間。中午向內獨自深刻地發現自己。晚上的時候我們一起討論,向外廣闊地觀察世界。
我們會一起談論的當天的話題,也會對未來產生憧憬和嚮往。他跟我說他以後要去上海交大,米哈游公司。我跟他說,我可能會成為一個業餘作家。他有時也會跟我抱怨他宿友晚上講話,不肯跟他溝通。他向一些同學分享一些感受,可同學對他漫不經心,無法感同身受。我知道,快生活節奏下,連傾聽都是一種奢求。我們同時願意傾聽對方,就像快要渴死的魚遇上了快要乾涸的水一樣。在兩股死寂中擦出一絲生機。
有一次學考,我苦於信息技術折磨,竟請他六點四十就起來幫我複習。他沒有絲毫怨言。我的通技很好,卻沒想到幫他。後來他的通技只拿到B。我在他的幫助下信息拿到A。每每想到,愧疚就會點點滴滴的浮現。他看到我拿了「A」的快樂竟會遮掩住自己拿了「B」的失落。唉!「一雙冷眼看世人,滿腔熱血愁知己」大恩不言謝,這除了知己又有誰會懂呢?
時間的殘忍就在於它很長又很短。短道讓我很容易忘記它,又長到一輩子都令我刻骨銘心。當他那天跟我說他家要回廣東的時候。我先是不可置信,後是無可奈何。我只能找出個理由來安慰他,同時來安慰自己。
我當然有很多的理由,比如什麼」離別是為了最好的重逢」。可它在那光天化日的事實下是如此的蒼白無力。倒不如這樣說:我們沒有如期重逢,而這正是離別的意義。更多的,是像那些魚一樣相忘於江湖。或者多年以後我們再見,某人已被生活磨滅了稜角,沉默無言,只有慘然一笑。抑或是時間的無言早已將記憶的亮色沖刷得模糊不清。我們不再憶起當年的意氣風發。
既然無法開口也無從開口,就只能在各自沉默的回憶中死去。
可是我並不後悔,有些時候,人不一定勝天。但在一個最好的青春里遇到一個最好的人,就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的幸運。我感恩相遇,也不懼別離。就像那一句話:「擁抱淚別的站台不是失去了一些朋友,而是懂得了誰,才是真正的朋友。」
老廖,再見。希望我們能真的再一次見面。希望我們再見時,在對方身上映照出理想中的自己。希望希望我們再見時,沒有閏土臉上的疏離。希望我們相隔萬里,仍然能活在對面記憶,將友情以另一種方式延續。
當我們笑著重逢,又笑著離開。我也終於可以明白了:有些東西,值得一輩子的等待。有些事物,絕對不會改變。就如同光年之外的恆星,永遠溫暖而堅韌。
老廖,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