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戰火燃燒
宋靈花是宋朝暉的堂妹，比她小三歲，因為家裡是開小賣部的，小時候嘴裡總嚼著塊兒泡泡糖，一說話就噴出甜甜的果香，因為差著三歲，在一起玩的不多，但她也曾羨慕過她，羨慕她頭上粉色的紗狀頭花，羨慕她媽經常一勺一勺往她嘴裡餵飯……
宋靈花笑著說：「我已經結婚五年了，這是老二，大姑娘已經上幼兒園了。」
宋朝暉抱起宋靈花懷裡的孩子逗著，楊柏桐觀察宋靈花，胖了不少，乍一看就是農村婦女的樣子，但一雙娃娃臉總帶著笑，讓人覺得舒服和溫暖。
「柏桐，聽說你弟下個月十八號結婚，你是回家參加婚禮的嗎？那能在家待上好一陣子，沒事兒過來坐坐。」
楊柏桐微微一笑，這時宋朝暉把孩子還給宋靈花，視線掃到了貨架上，過去拿了一袋干吃麵和餅乾還有沖泡的奶茶塞到她手裡，問：「還吃什麼？」
楊柏桐連忙說：「夠了，夠了！」
雖說是親戚，但宋朝暉還是掃碼結了帳，宋靈花也不因為是親戚或者同村就推辭，這像似大家的默契，因為在這個村里一半以上的都沾親帶故，如果都照顧，生意沒法做了。
宋朝暉用開水把奶茶沖開，一股濃濃的香精味馬上溢出來，如果是在江海，她絕不會喝這種奶茶，但在這個窮鄉僻壤，這種奶茶是很多小孩仰望的東西，更是她小時候觸碰不到的東西。
楊柏桐拿上奶茶，和宋朝暉離開了小賣部，繼續繞著村子轉，她問起宋靈花老公的事，宋朝暉說是本村的，現在在南方電子廠打工。
她喝了一口奶茶，香的有點嗆，甜的有點膩，但喝到第二口似乎淡了很多，宋朝暉說：「村里一共就兩家小賣部，能買的東西實在有限，不過現在很多人都在網上買東西，前邊就有家驛站，專門代收快遞。」
楊柏桐問他如何能在村子呆住，宋朝暉說：「大學時我去過很多地方，大學畢業後也去大城市上過半年班，後來，實在呆不下去，連呼吸都感覺不順，我也沒有非在那不可得理由。」
楊柏桐斟酌著這句「非在那不可得理由。」隨後問：「你打算一直在這呆下去嗎？」
宋朝暉說：「或許吧，未來的事誰也說不好。」
楊柏桐想起他是做護林的，仔細看他，除了曬得稍微黑些，倒沒有風吹雨打的滄桑，反而元氣滿滿，一種很健康的精神狀態，宋朝暉繼續道：「咱們村後山裡有不少古樹，上次我們發現有幾顆五百年以上的古樹，我已經和村長打過招呼了，改天一起去看看。」
楊柏桐小時候雖然漫山遍野的跑，但後山很少去，因為村里死了人都往那邊埋，村裡有些老人怕他們去遇到危險，經常說些鬼故事嚇人，去後山還要過一條河，只要一下雨，河就會漲水，村裡有些小孩也有淹死的。
突然迎面走來一個女孩，戴著副塑料邊框眼鏡，一頭長髮很飄逸，穿著件米白色連衣裙，裙子外套著蛋黃色開衫，很恬靜的感覺，如一株香噴噴的油菜花，楊柏桐又在腦海想著這可能是誰。
女孩和宋朝暉熱絡的打招呼，一雙手在小腹前合在一起，語氣既熱情又克制，「朝暉哥你待會兒去城裡嗎？去的話稍我一截。」女孩邊說，眼睛邊打量著楊柏桐，楊柏桐感覺到了一絲敵視的味道，倒不是女孩表現得多明顯，而可能是她對人太敏感，畢竟之前工作需要，她每天都在研究人。
宋朝暉向她介紹道：「這是咱們村幼兒園的老師，叫田美靜，前邊勾莊村的。」
楊柏桐咧嘴在臉上擠出一絲笑，算打過招呼了。宋朝暉對田美靜說：「今天周五，幼兒園放假了對吧，我待會兒送你回。」
楊柏桐吸著奶茶，算是明白宋朝暉招人喜歡的原因了，原來是大暖男呀，她連忙對他們說：「我自己一個人走走，你先去送這位老師比較要緊。」
田美靜看著她問宋朝暉：「這是？」
宋朝暉說：「這是柏林的姐姐，現在在江海發展。」
田美靜一直保持著淑女似的微笑，對著她說：「我說怎麼沒見過，江海，那是大城市，怪不得姐姐看起來氣質這麼好，江南地帶不像咱們這邊乾燥，姐，你皮膚真好。」
楊柏桐拿過宋朝暉手裡放著零食的袋子，淡淡的說：「你們聊，我先走了。」
宋朝暉看著她的背影，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過了片刻才看著她的背影，說：「改天去看古樹，我去你家叫你。」
楊柏桐沒有回頭也沒有回應，心裡納悶曾經宋朝暉怎麼變成了這樣，小時候他看起來呆呆的，很少有女生和他玩，他也不怎麼會和別人打交道，現如今怎麼像朵交際花似的，不光討小姑娘喜歡，連趙巧蓮和金鈴奶奶和卦爺都稀罕他，老少通吃呀，她還是對他敬而遠之比較好。
楊柏桐繼續在村子走，路過了幼兒園，正是放學的時候，裡面小小的人如地里的胡蘿蔔，在黃土地里移動著，而候在校門口的幾乎是老人，三三倆倆圍在一起說閒話，這個村子老人比較多，極少有年輕人留在村子，留下來要麼是一些遊手好閒之徒，要麼是出靠苦力的年輕工人，宋朝暉招人喜歡不是沒有道理，在為數不多的年輕人中，他還是個大學生，自然在村里人眼中更高一等，而且他爸也算是個文化人，寫得一手好字，還會拍照，上樑很正，下樑自然歪不到哪裡。
這家幼兒園加起來不過三十多個學生，年紀層次不齊，個頭也層次不齊，只有兩個幼師，想必剛才的田美靜就是其中一位，校門口並沒有保安門衛，大點的學生自個回家，小點的由家人接送，只見一個小男孩由一個蹣跚的老太太揪著耳朵從校門口拉出來，邊走邊罵道：「小東西，你要是再搗蛋，我遲早把你扔到後山的溝里。」
周圍接孩子放學的老太太並沒有上前勸一勸的意思，甚至看著男孩嫌棄的連連搖頭。
小男孩一臉頑劣，不服氣的回罵：「你才是小東西，你是老東西。」
祖孫倆對罵著，周圍的小孩子都躲得遠遠的，能看出小男孩平時在學校很不好惹。
她討厭人多的地方，於是打道回府，在發電站前又碰到卦爺，他依然背著手，穿著件藍色外套，走路如風。
「桐桐，你媽準備炸油糕，快回去幫忙。」
楊柏桐很想說：「如果實在沒有話可以閉嘴。」但還是應和道：「她哪用得著我幫忙，只要我不出現就是幫忙了。」她不知道為什麼，見到這位卦爺，全身不痛快，仿佛看到第二個趙巧蓮。
卦爺呵呵一笑，說：「這妮子，全身像長了刺一樣，聽說你是和朝暉一起出去的，他現在在哪？我找他下盤棋去。」
楊柏桐冷哼一聲，自顧自的往前走，把話往後扔著說：「人家現在送姑娘去了，哪能有空和你老頭子下棋。」
回到家，楊柏桐把髒衣服洗出來晾好，為了待會兒有口飯吃，幫趙巧蓮一起炸起油糕，油糕在他們這邊的做法，是用黃米麵，裡面會包裹豆沙或者紅糖，趙巧蓮依然嘴閒不住問她和黎望分手的事，看是真還是假。
楊柏桐如實說：「真的假不了。」
趙巧蓮突然長長嘆了口氣：「你不是說他爸媽都是老師，家庭條件不錯嗎，怎麼就分了？是找到了更有錢的？」
楊柏桐一句話都不想說，但趙巧蓮的話總有法子讓她生氣。
趙巧蓮見她沒吭聲，繼續道：「江海有錢人多，要能找到有錢的也好，記得咱家的彩禮是十八萬八。」
楊柏桐靈機一動，問：「那嫁妝你準備出多少？」
這話把趙巧蓮噎住，她終於勝了一個回合。
但接下來趙巧蓮的話，讓她低估了她不講理的能力。
「我還要出彩禮？我憑什麼出彩禮？你嫁的天高皇帝遠的，女婿又使喚不上，我還倒貼錢，我傻呀我。」
趙巧蓮的話，讓她耳朵里嗡嗡的響，她放下筷子，進了自己屋，趙巧蓮又在院子喊道：「你怎麼又躲懶？待會兒可沒你的飯。」
宋靈花笑著說：「我已經結婚五年了，這是老二，大姑娘已經上幼兒園了。」
宋朝暉抱起宋靈花懷裡的孩子逗著，楊柏桐觀察宋靈花，胖了不少，乍一看就是農村婦女的樣子，但一雙娃娃臉總帶著笑，讓人覺得舒服和溫暖。
「柏桐，聽說你弟下個月十八號結婚，你是回家參加婚禮的嗎？那能在家待上好一陣子，沒事兒過來坐坐。」
楊柏桐微微一笑，這時宋朝暉把孩子還給宋靈花，視線掃到了貨架上，過去拿了一袋干吃麵和餅乾還有沖泡的奶茶塞到她手裡，問：「還吃什麼？」
楊柏桐連忙說：「夠了，夠了！」
雖說是親戚，但宋朝暉還是掃碼結了帳，宋靈花也不因為是親戚或者同村就推辭，這像似大家的默契，因為在這個村里一半以上的都沾親帶故，如果都照顧，生意沒法做了。
宋朝暉用開水把奶茶沖開，一股濃濃的香精味馬上溢出來，如果是在江海，她絕不會喝這種奶茶，但在這個窮鄉僻壤，這種奶茶是很多小孩仰望的東西，更是她小時候觸碰不到的東西。
楊柏桐拿上奶茶，和宋朝暉離開了小賣部，繼續繞著村子轉，她問起宋靈花老公的事，宋朝暉說是本村的，現在在南方電子廠打工。
她喝了一口奶茶，香的有點嗆，甜的有點膩，但喝到第二口似乎淡了很多，宋朝暉說：「村里一共就兩家小賣部，能買的東西實在有限，不過現在很多人都在網上買東西，前邊就有家驛站，專門代收快遞。」
楊柏桐問他如何能在村子呆住，宋朝暉說：「大學時我去過很多地方，大學畢業後也去大城市上過半年班，後來，實在呆不下去，連呼吸都感覺不順，我也沒有非在那不可得理由。」
楊柏桐斟酌著這句「非在那不可得理由。」隨後問：「你打算一直在這呆下去嗎？」
宋朝暉說：「或許吧，未來的事誰也說不好。」
楊柏桐想起他是做護林的，仔細看他，除了曬得稍微黑些，倒沒有風吹雨打的滄桑，反而元氣滿滿，一種很健康的精神狀態，宋朝暉繼續道：「咱們村後山裡有不少古樹，上次我們發現有幾顆五百年以上的古樹，我已經和村長打過招呼了，改天一起去看看。」
楊柏桐小時候雖然漫山遍野的跑，但後山很少去，因為村里死了人都往那邊埋，村裡有些老人怕他們去遇到危險，經常說些鬼故事嚇人，去後山還要過一條河，只要一下雨，河就會漲水，村裡有些小孩也有淹死的。
突然迎面走來一個女孩，戴著副塑料邊框眼鏡，一頭長髮很飄逸，穿著件米白色連衣裙，裙子外套著蛋黃色開衫，很恬靜的感覺，如一株香噴噴的油菜花，楊柏桐又在腦海想著這可能是誰。
女孩和宋朝暉熱絡的打招呼，一雙手在小腹前合在一起，語氣既熱情又克制，「朝暉哥你待會兒去城裡嗎？去的話稍我一截。」女孩邊說，眼睛邊打量著楊柏桐，楊柏桐感覺到了一絲敵視的味道，倒不是女孩表現得多明顯，而可能是她對人太敏感，畢竟之前工作需要，她每天都在研究人。
宋朝暉向她介紹道：「這是咱們村幼兒園的老師，叫田美靜，前邊勾莊村的。」
楊柏桐咧嘴在臉上擠出一絲笑，算打過招呼了。宋朝暉對田美靜說：「今天周五，幼兒園放假了對吧，我待會兒送你回。」
楊柏桐吸著奶茶，算是明白宋朝暉招人喜歡的原因了，原來是大暖男呀，她連忙對他們說：「我自己一個人走走，你先去送這位老師比較要緊。」
田美靜看著她問宋朝暉：「這是？」
宋朝暉說：「這是柏林的姐姐，現在在江海發展。」
田美靜一直保持著淑女似的微笑，對著她說：「我說怎麼沒見過，江海，那是大城市，怪不得姐姐看起來氣質這麼好，江南地帶不像咱們這邊乾燥，姐，你皮膚真好。」
楊柏桐拿過宋朝暉手裡放著零食的袋子，淡淡的說：「你們聊，我先走了。」
宋朝暉看著她的背影，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過了片刻才看著她的背影，說：「改天去看古樹，我去你家叫你。」
楊柏桐沒有回頭也沒有回應，心裡納悶曾經宋朝暉怎麼變成了這樣，小時候他看起來呆呆的，很少有女生和他玩，他也不怎麼會和別人打交道，現如今怎麼像朵交際花似的，不光討小姑娘喜歡，連趙巧蓮和金鈴奶奶和卦爺都稀罕他，老少通吃呀，她還是對他敬而遠之比較好。
楊柏桐繼續在村子走，路過了幼兒園，正是放學的時候，裡面小小的人如地里的胡蘿蔔，在黃土地里移動著，而候在校門口的幾乎是老人，三三倆倆圍在一起說閒話，這個村子老人比較多，極少有年輕人留在村子，留下來要麼是一些遊手好閒之徒，要麼是出靠苦力的年輕工人，宋朝暉招人喜歡不是沒有道理，在為數不多的年輕人中，他還是個大學生，自然在村里人眼中更高一等，而且他爸也算是個文化人，寫得一手好字，還會拍照，上樑很正，下樑自然歪不到哪裡。
這家幼兒園加起來不過三十多個學生，年紀層次不齊，個頭也層次不齊，只有兩個幼師，想必剛才的田美靜就是其中一位，校門口並沒有保安門衛，大點的學生自個回家，小點的由家人接送，只見一個小男孩由一個蹣跚的老太太揪著耳朵從校門口拉出來，邊走邊罵道：「小東西，你要是再搗蛋，我遲早把你扔到後山的溝里。」
周圍接孩子放學的老太太並沒有上前勸一勸的意思，甚至看著男孩嫌棄的連連搖頭。
小男孩一臉頑劣，不服氣的回罵：「你才是小東西，你是老東西。」
祖孫倆對罵著，周圍的小孩子都躲得遠遠的，能看出小男孩平時在學校很不好惹。
她討厭人多的地方，於是打道回府，在發電站前又碰到卦爺，他依然背著手，穿著件藍色外套，走路如風。
「桐桐，你媽準備炸油糕，快回去幫忙。」
楊柏桐很想說：「如果實在沒有話可以閉嘴。」但還是應和道：「她哪用得著我幫忙，只要我不出現就是幫忙了。」她不知道為什麼，見到這位卦爺，全身不痛快，仿佛看到第二個趙巧蓮。
卦爺呵呵一笑，說：「這妮子，全身像長了刺一樣，聽說你是和朝暉一起出去的，他現在在哪？我找他下盤棋去。」
楊柏桐冷哼一聲，自顧自的往前走，把話往後扔著說：「人家現在送姑娘去了，哪能有空和你老頭子下棋。」
回到家，楊柏桐把髒衣服洗出來晾好，為了待會兒有口飯吃，幫趙巧蓮一起炸起油糕，油糕在他們這邊的做法，是用黃米麵，裡面會包裹豆沙或者紅糖，趙巧蓮依然嘴閒不住問她和黎望分手的事，看是真還是假。
楊柏桐如實說：「真的假不了。」
趙巧蓮突然長長嘆了口氣：「你不是說他爸媽都是老師，家庭條件不錯嗎，怎麼就分了？是找到了更有錢的？」
楊柏桐一句話都不想說，但趙巧蓮的話總有法子讓她生氣。
趙巧蓮見她沒吭聲，繼續道：「江海有錢人多，要能找到有錢的也好，記得咱家的彩禮是十八萬八。」
楊柏桐靈機一動，問：「那嫁妝你準備出多少？」
這話把趙巧蓮噎住，她終於勝了一個回合。
但接下來趙巧蓮的話，讓她低估了她不講理的能力。
「我還要出彩禮？我憑什麼出彩禮？你嫁的天高皇帝遠的，女婿又使喚不上，我還倒貼錢，我傻呀我。」
趙巧蓮的話，讓她耳朵里嗡嗡的響，她放下筷子，進了自己屋，趙巧蓮又在院子喊道：「你怎麼又躲懶？待會兒可沒你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