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人的頭骨比喪屍的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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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輝強忍著內心的反感,煩躁地站了起來。

  詩知看見智輝緊鎖的眉頭,本想安撫他焦慮的情緒,忽然想到尤美子臨行前的叮囑,於是立刻從睡袋上坐直了身子。

  「無論智輝君做出什麼選擇,只要他決定了去做某件事,就要堅定地支持他。只能在他選擇之前,提出意見。」

  詩知雖然不明白尤美子為何要如此強求自己,但是她也願意無條件的支持智輝。

  她心中充滿了不安,但沒有多問,開始為智輝穿戴護甲。

  護腿與裙甲穿戴完好後,詩知有些擔心智輝的左手傷勢,「智輝君,你的手……」

  「沒事的,先穿上,我稍微忍忍就好。」

  智輝咬著牙,用未受傷的右手協助詩知,將沉重的護具一一整理出來,以便她給自己穿戴。

  鑽心的痛楚,也讓智輝不再胡思亂想,原本煩躁的心,也逐漸平復下來。

  穿戴完畢,智輝合上鬼面具,拿起巨劍,「你也穿上板甲。」

  詩知穿的衣物太少,每一次動作都會些許走光,智輝不太方便出手幫她。

  他踢開半冷的熱水,來到超市大廳,慢慢地踱著步,同時觀察著扶梯的方向。

  「智輝君,怎麼了?」詩知提著兩把釘頭錘來到智輝身旁,她到現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顯得有些疑惑。

  「走,去二樓看看。」

  智輝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地順著扶梯向上走,發出沉悶的腳步聲。

  當智輝站在二樓堆放貨物的區域,發現之前扶手後的地鋪里並沒有人在睡覺。

  兩人在樓梯口站了不一會,智輝果然等到了田中一邊整理著西服,一邊往這邊走。

  「田中大哥白天睡得好好的,現在怎麼睡不著了嗎?」智輝含蓄地問道。

  「啊?宮崎桑是來看我的嗎?坐,快坐!」

  田中一路小跑,巧妙的避開各種貨物,拿著兩塊坐墊鋪在扶手後面的一塊空地,熱情邀請智輝與詩知坐下。

  智輝的面容被鬼面遮擋,田中看不出他的來意,見智輝一直沒有坐下的意思,他也只好陪著二人站在一邊。

  智輝見他一直不回應自己含蓄的暗示,瞬間失去了耐心。他看向屋外即將落山的太陽,心中有些想念尤美子了。

  「田中大哥的身體好像不是太好啊,怎麼幾十秒就完事了,有感染的風險嗎?」

  智輝的話說的過於直白,連詩知都聽明白了,她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田中,臉上浮現出噁心,退到智輝的身後,輕輕地問:「你怎麼知道的?能不能告訴我?」

  智輝沒有回應詩知的好奇,而是仔細打量田中,他好像真沒有被感染異化。

  田中先是一愣,身子明顯地顫抖了一下。然後,他快速地用猥瑣的笑容看了智輝一眼,「你還年輕,不懂我這個年紀的無奈。你懂的,男人嘛!當然,我肯定做了措施的,絕對沒有危險。」

  智輝不懂,也不想懂,他只感覺到無盡的噁心,不過見田中確實沒有感染的風險,他也不打算再過問田中的特殊癖好了。

  「那就回頭再見。」智輝回身牽起詩知的手,準備下樓。

  「好的,再見!」田中見智輝二人下樓,瞬間舒展了脊椎,站直了身體。他臉上的笑容更加從容自信,猥瑣感也更重了些。

  下樓時,詩知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渾身猶如觸電一般。她的整個身子重量一下子壓到了智輝的右手上。

  「智輝君,我想上廁所。」

  智輝回頭看向田中,示意他指下路。

  「還真是可惜啊,這裡沒有電,樓上的衛生間用不了。」

  田中眼中閃過一絲嫌棄,然後雙手一攤,迅速換回了一副可惜、失望的表情,仿佛很內疚幫不了他們。

  智輝一想也是,以為太陽能可以用,覺得衛生間也是好的。不再窮講究這些瑣事,扶著詩知下樓。

  忽然,一聲扭曲的、近乎原始、短促的吶喊,打破了午後的寧靜。

  它並不悅耳,甚至可以說是刺耳。

  但它充滿了力量,甚至能聽出它是從絕望之中,爆發出的希望之星火,以及一種無法言喻的悲壯。

  那聲音像是從地獄的最深處升起,穿透了寂靜的空氣,刺入智輝的耳中。


  它來的快,去的也快。

  這聲扭曲而短促的吶喊,超越了言語的範疇,穿透肉身直擊智輝的靈魂深處,讓他的靈魂跟著它的頻率一起震顫。

  智輝聽到了,它有,二宮遙無聲的倔強,不計後果的執著;它有,伊奈尤美子跪地乞活時的無助,與在無助背後的冷漠和瘋狂。

  智輝右手鬆開詩知,從身後拔出巨劍,身形一轉,面對著田中,咧著嘴大笑,笑聲中帶著一絲癲狂。

  「嘿,田中,如果我提出想去你背後瞧一瞧,你恐怕不會爽快答應吧?」

  田中聞言,臉色驟變,眼中閃過驚慌與憤怒,他本能後退,雙手不自覺握緊成拳,智輝的話觸動了他內心深處的禁忌。

  「宮崎桑,你在開玩笑嗎?你想來二樓又沒有誰不讓,你來啊!」

  田中的聲音微微顫抖,而後變得尖細,說到「你來啊」已經變成了刺耳高音。

  智輝的笑聲更加的放肆,鬼面具下的雙眼逐漸變得通紅,「我說我怎麼一直煩躁不安,好像遇到了什麼髒東西。」

  原來是靈魂深處的記憶被悄然喚醒!

  智輝平舉巨劍指著田中,緩步順著台階,再次走上二樓。

  他前進一步,田中就退後一步,二人保持距離不變,頗有默契。

  詩知忽然矮身從巨劍之下鑽過,衝著隔間跑去。田中伸手拉,被巨劍壓制了動作。

  「宮崎桑,這是什麼意思?」

  「你想做末日的道德警察?」

  智輝沒有理會田中的言語,陰沉著臉,他在思考是不是直接一劍劈了此人,可二十八年和平生活的記憶,讓他遲遲下不去手。

  忽然,一陣鐵甲猛烈撞擊木門的沉悶聲響,驟然傳來。

  這聲音觸動了田中的某根神經,使得田中那帶著懦弱與委曲求全的微笑,瞬間變得扭曲而瘋狂。「你敢殺人嗎?啊?」

  「殺了他!智輝,殺了他!」詩知氣喘吁吁地再次出現,她雙眼通紅,死死的盯著田中背影。

  見智輝遲遲沒有動手,詩知突然一錘砸在田中的後腦,田中瞬間倒地不起。

  詩知還不滿意,追著田中倒下的身體,一陣亂砸,鮮血濺灑的到處都是,迷住了她的雙眼。

  她忘記了哭泣,忘記了憤怒,忘記了說話。只是機械地重複著動作。

  智輝見狀,猛地一把抱住情緒失控的詩知,將她從田中的身旁拉開。

  他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田中,只見他口裡一股一股的噴吐著鮮血,但他嘴角卻仍掛著癲狂的笑容,不知所謂的笑。

  「嚯!原來人的頭骨比喪屍硬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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