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借刀殺人
二人進了屋，蘇陵關起門來，寬慰王熙鳳道：「小不忍，則亂大謀。」
王熙鳳道：「珍大哥護短，只怕你什麼願望也要落空。」依她看來，這件事就是賈珍指使的。
蘇陵道：「我自有道理。」他以為興兒、隆兒這兩個人不能再留了，一時吃過了飯，便去找這兩個人。
興兒、隆兒才在外頭吃了酒回來，驀然瞧見蘇陵，心裡都有些忐忑，他們聽說了賈珍被蘇陵打的事情，以為蘇陵遭了罪，要向他們報復回來。
蘇陵見他們醉醺醺的模樣，說道：「你們倒是快活。」
這兩人嚷道：「你也不要太自作主張了。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個假貨，冒牌貨，只要我們一句話，就能讓你人頭落地。」
蘇陵笑道：「著什麼急呢？」
「哼。」這兩人道：「我們在這比的時間長。東府的大爺心眼小，你怎麼敢得罪他？」
蘇陵點點頭，說道：「那還說什麼呢？你們倆陪我去一趟東府。」
二人互相看一眼，隨蘇陵走去。
蘇陵進了東府，往賈迎春往前的舊院去，幸而那本書還在，達渠先生的字跡還在，他看在眼裡，嘴角露出微笑。
興兒、隆兒都一臉茫然。
······
且說賈珍回了寧府，心中怨恨不已：「我好好的安排，怎麼還出了岔子？這俞祿辦這麼點小事都不成，該殺！」不多時，又知俞祿回來，連忙親自去看了，見俞祿毫髮無損，笑問道：「你怎麼一點事都沒有？」
俞祿心有餘慶道：「二爺說我忠心。」
賈珍瞪大了眼睛，說道：「你忠的是誰？」
俞祿頓覺脖子上的寒毛都立起來，顫聲道：「小的自然忠的是大爺。」
「你忠了我，收拾他。」賈珍一步步靠近俞祿，說道：「他挨了打，又不打你？你到底忠的誰？」
俞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二爺是個厚道人。」
賈珍一個大嘴巴賞過去，喝道：「厚道人還打我？」
「他是個小心眼。」
「小心眼還放了你？」
賈珍紅著眼睛，來回扇俞祿的臉，不一會兒又用上了腳，遠遠看去，好似跳舞。
這時，一人不顧裡頭的動靜，進來道：「二爺來了。」
賈珍大吃一驚，轉過身來，眼睛有些呆滯，嘴角帶著冷笑道：「無非是要老子的命，老子陪他玩到底就是了。」
那人道：「璉二爺沒來咱們這，在惜春姑娘的院子裡。」
「嗯？」賈珍皺著眉頭，取了一把劍，一逕往賈惜春的院子去，見蘇陵在，興兒、隆兒也在，便站得直直的。
蘇陵走過去，把書遞到賈珍眼前。
賈珍不看則罷，看了一眼，不覺嗖的一聲魂從頂門出去了。
蘇陵道：「我不也不知他們兩個帶我過來是做什麼意思。」
賈珍斜眼看去，興兒、隆兒都不覺抖了一下。
蘇陵拍拍賈珍的肩膀，輕輕道：「大哥，這樣的事兒，知道的人貌似不多。」便走了。
賈珍恍然大悟，原來眼前的人是一丘之貉，是一路的貨色，齊刷刷挑撥離間，想著他寧府倒楣，於是盯著興兒、隆兒，陰冷地說道：「你們倆在白蓮教那兒，當的什麼頭目？」
興兒、隆兒問道：「什麼白蓮教，小的們不明白。」
「這有什麼不明白的？」賈珍笑道：「把我整垮了，你們就高興了。」
這笑聲很冷，興兒、隆兒齊聲道：「不敢。」
賈珍回頭看向跟來的俞祿，說道：「你留下。」見其餘人離開，把門關上，又對俞祿道：「把他們兩殺了，我還饒你的命。」
俞祿看了一眼賈珍佩戴的劍，咽口唾沫，一步步走去。
興兒、隆兒跪在地上，心裡怕極了，喊道：「小的們有另情稟報。」
俞祿沒有止住腳步，一雙被打變形的臉上瞪著兩隻眼睛，飛奔似的過去，右手拿起一塊石頭，死死攥著，朝二人的腦袋上砸去。
「你們收了白蓮教的錢了，還把我拉下水！我去你們的....」
二人跪在地上，此時要跑也難，興兒的腦袋被砸中，流了一灘血，雙手還在地上爬。
賈珍不理不睬，忽聽一人道：「如今的璉二爺是個冒牌貨，真的已經死了。」不免心頭一動，卻又不敢相信他們，喝道：「給我往死里打。」
隆兒起了身，對俞祿喊道：「饒命！」
俞祿得了命令，臉色愈發紫紅了，為了搏命，他只有豁出去了。
隆兒眼裡不由流出淚水，顫聲道：「如今的二爺真是個假的。」
俞祿哪兒聽他的話，舉起石頭往隆兒腦袋砸去。
隆兒往前走了兩步，身子一歪，抱住腦袋，倒在了地上，嘴裡哼哼唧唧。
俞祿回過頭來，那興兒還在地上爬，便走過去，連砸了幾下腦袋，又回過頭看隆兒，發現這兩人都不動彈了，身體便如被抽走了氣。
賈珍頷首道：「自己埋了。」
俞祿已是一臉的血汗，再走幾步，卻是不能，已是使盡了力氣，手腳都鬆軟了。
賈珍倒也大度，說道：「歇會兒。」
一陣西風吹來，俞祿側過臉看時，只覺天邊的太陽好像一顆血淋淋的大腦袋。
等體力漸漸恢復時，便開始清理埋屍的事情。
常殺人的朋友知道，殺人容易，拋屍難。
賈珍看在眼裡，回想起方才的事情，喃喃道：「難不成老二真被換了？」
這時，就聽隆兒輕聲哀求的聲音從不遠處飄來：
「別埋我。」
······
黑夜忽至，興兒、隆兒的消息還沒傳來，蘇陵心中忐忑不已，他想賈珍一定搞不清狀況，會憤而殺人，但這一顆心就是懸著。
這一步棋並不險，就算賈珍知道他是冒牌的，也比興兒、隆兒活著好。經過一系列的事情，賈珍的話沒什麼人信。
蘇陵在走廊徘徊，王熙鳳從屋裡提著衣裙，款步而出，打量了他幾眼，說道：「夜深了。」
「睡。」蘇陵轉過臉來，眉頭一挑：「我睡還不行麼？平兒，拿酒來。」
王熙鳳臉色浮過一抹紅霞，將身一轉，說道：「自個兒睡去吧。」
「好。」蘇陵蹭著她的臀走進屋內。
王熙鳳被晾在屋外，跺腳道：「自個兒睡去吧。」
王熙鳳道：「珍大哥護短，只怕你什麼願望也要落空。」依她看來，這件事就是賈珍指使的。
蘇陵道：「我自有道理。」他以為興兒、隆兒這兩個人不能再留了，一時吃過了飯，便去找這兩個人。
興兒、隆兒才在外頭吃了酒回來，驀然瞧見蘇陵，心裡都有些忐忑，他們聽說了賈珍被蘇陵打的事情，以為蘇陵遭了罪，要向他們報復回來。
蘇陵見他們醉醺醺的模樣，說道：「你們倒是快活。」
這兩人嚷道：「你也不要太自作主張了。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只是個假貨，冒牌貨，只要我們一句話，就能讓你人頭落地。」
蘇陵笑道：「著什麼急呢？」
「哼。」這兩人道：「我們在這比的時間長。東府的大爺心眼小，你怎麼敢得罪他？」
蘇陵點點頭，說道：「那還說什麼呢？你們倆陪我去一趟東府。」
二人互相看一眼，隨蘇陵走去。
蘇陵進了東府，往賈迎春往前的舊院去，幸而那本書還在，達渠先生的字跡還在，他看在眼裡，嘴角露出微笑。
興兒、隆兒都一臉茫然。
······
且說賈珍回了寧府，心中怨恨不已：「我好好的安排，怎麼還出了岔子？這俞祿辦這麼點小事都不成，該殺！」不多時，又知俞祿回來，連忙親自去看了，見俞祿毫髮無損，笑問道：「你怎麼一點事都沒有？」
俞祿心有餘慶道：「二爺說我忠心。」
賈珍瞪大了眼睛，說道：「你忠的是誰？」
俞祿頓覺脖子上的寒毛都立起來，顫聲道：「小的自然忠的是大爺。」
「你忠了我，收拾他。」賈珍一步步靠近俞祿，說道：「他挨了打，又不打你？你到底忠的誰？」
俞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二爺是個厚道人。」
賈珍一個大嘴巴賞過去，喝道：「厚道人還打我？」
「他是個小心眼。」
「小心眼還放了你？」
賈珍紅著眼睛，來回扇俞祿的臉，不一會兒又用上了腳，遠遠看去，好似跳舞。
這時，一人不顧裡頭的動靜，進來道：「二爺來了。」
賈珍大吃一驚，轉過身來，眼睛有些呆滯，嘴角帶著冷笑道：「無非是要老子的命，老子陪他玩到底就是了。」
那人道：「璉二爺沒來咱們這，在惜春姑娘的院子裡。」
「嗯？」賈珍皺著眉頭，取了一把劍，一逕往賈惜春的院子去，見蘇陵在，興兒、隆兒也在，便站得直直的。
蘇陵走過去，把書遞到賈珍眼前。
賈珍不看則罷，看了一眼，不覺嗖的一聲魂從頂門出去了。
蘇陵道：「我不也不知他們兩個帶我過來是做什麼意思。」
賈珍斜眼看去，興兒、隆兒都不覺抖了一下。
蘇陵拍拍賈珍的肩膀，輕輕道：「大哥，這樣的事兒，知道的人貌似不多。」便走了。
賈珍恍然大悟，原來眼前的人是一丘之貉，是一路的貨色，齊刷刷挑撥離間，想著他寧府倒楣，於是盯著興兒、隆兒，陰冷地說道：「你們倆在白蓮教那兒，當的什麼頭目？」
興兒、隆兒問道：「什麼白蓮教，小的們不明白。」
「這有什麼不明白的？」賈珍笑道：「把我整垮了，你們就高興了。」
這笑聲很冷，興兒、隆兒齊聲道：「不敢。」
賈珍回頭看向跟來的俞祿，說道：「你留下。」見其餘人離開，把門關上，又對俞祿道：「把他們兩殺了，我還饒你的命。」
俞祿看了一眼賈珍佩戴的劍，咽口唾沫，一步步走去。
興兒、隆兒跪在地上，心裡怕極了，喊道：「小的們有另情稟報。」
俞祿沒有止住腳步，一雙被打變形的臉上瞪著兩隻眼睛，飛奔似的過去，右手拿起一塊石頭，死死攥著，朝二人的腦袋上砸去。
「你們收了白蓮教的錢了，還把我拉下水！我去你們的....」
二人跪在地上，此時要跑也難，興兒的腦袋被砸中，流了一灘血，雙手還在地上爬。
賈珍不理不睬，忽聽一人道：「如今的璉二爺是個冒牌貨，真的已經死了。」不免心頭一動，卻又不敢相信他們，喝道：「給我往死里打。」
隆兒起了身，對俞祿喊道：「饒命！」
俞祿得了命令，臉色愈發紫紅了，為了搏命，他只有豁出去了。
隆兒眼裡不由流出淚水，顫聲道：「如今的二爺真是個假的。」
俞祿哪兒聽他的話，舉起石頭往隆兒腦袋砸去。
隆兒往前走了兩步，身子一歪，抱住腦袋，倒在了地上，嘴裡哼哼唧唧。
俞祿回過頭來，那興兒還在地上爬，便走過去，連砸了幾下腦袋，又回過頭看隆兒，發現這兩人都不動彈了，身體便如被抽走了氣。
賈珍頷首道：「自己埋了。」
俞祿已是一臉的血汗，再走幾步，卻是不能，已是使盡了力氣，手腳都鬆軟了。
賈珍倒也大度，說道：「歇會兒。」
一陣西風吹來，俞祿側過臉看時，只覺天邊的太陽好像一顆血淋淋的大腦袋。
等體力漸漸恢復時，便開始清理埋屍的事情。
常殺人的朋友知道，殺人容易，拋屍難。
賈珍看在眼裡，回想起方才的事情，喃喃道：「難不成老二真被換了？」
這時，就聽隆兒輕聲哀求的聲音從不遠處飄來：
「別埋我。」
······
黑夜忽至，興兒、隆兒的消息還沒傳來，蘇陵心中忐忑不已，他想賈珍一定搞不清狀況，會憤而殺人，但這一顆心就是懸著。
這一步棋並不險，就算賈珍知道他是冒牌的，也比興兒、隆兒活著好。經過一系列的事情，賈珍的話沒什麼人信。
蘇陵在走廊徘徊，王熙鳳從屋裡提著衣裙，款步而出，打量了他幾眼，說道：「夜深了。」
「睡。」蘇陵轉過臉來，眉頭一挑：「我睡還不行麼？平兒，拿酒來。」
王熙鳳臉色浮過一抹紅霞，將身一轉，說道：「自個兒睡去吧。」
「好。」蘇陵蹭著她的臀走進屋內。
王熙鳳被晾在屋外，跺腳道：「自個兒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