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再見唐林
張九焱坐在收屍鋪內，門外一個老頭兒突然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是住在隔壁的老李頭，與張九焱同樣都是做著死人生意的。
老李頭在村外有一所義莊，是專門用於寄存棺柩和屍體的地方，在這個世界多數人窮得無以為殮，又不想亡親火化因而只能將其暫時寄放於一個陰處，於是便有了義莊。
在張九焱故鄉的那個世界通常將這種地方稱呼為太平間。
以前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經常會照顧老李頭的生意，比如收屍後找不到其親屬又不敢私自火化，只能將其寄存於義莊內；義莊內逝者的親人需要先生看墓穴風水、發喪做法事等等老爺子也都能做。
而老李頭也時常會來張家收屍鋪購買一些喪葬用品，隨著兩家相互往來照應，因而便有了淵源。
「老李頭，又有生意啦？」張九焱躺在太師椅上笑著跟他打招呼。
當他認真看清老李頭臉色上的神色後，便立即收起了笑容，問道「李叔，咋啦？」
張九焱觀他臉色蒼白，眼神渙散，整個人就像是失了魂一般呆滯，而且其眉心處不知何時生了一顆黑「痣」，黑桃花劫旺盛的前兆，印堂凹陷狹隘近期很可能要倒霉了。
總的來看，老李頭很有可能是去了青樓，結果被鴇母仙人跳訛詐了一筆錢財，傷身傷心。
可老李頭一生孤寡，如今已是天命之年，自當潔身自好，不可能去那種地方，而且其神色古怪像是被迷了魂，看起來非常不對勁，張九焱立即便排除了自己推測的想法。
李老頭倒也沒多說什麼，在張九焱這買了四件壽衣、兩個祭奠花圈、兩疊黃符，另外還預定了兩具黃棺便要走。
張九焱看他一次性要買這麼多東西，心生好奇忍不住拉住了他問道，「李叔，發生什麼事了嗎？」
張九焱這麼一拉，仿佛將老李頭的魂拉了回來，「奇怪了，我怎麼在這兒？」
「李叔，你買這麼多東西作甚？當存貨嗎？」張九焱將老李頭剛給自己的一百文錢裝進了口袋，不解的問道。
「我買啥了？」老李頭怔怔地問道。
「十件件壽衣、四個祭奠花圈、五疊黃符，另外還有五具棺材啊。」張九焱撥開手中的花生米丟入口中，淡淡的解釋道。
老李頭瞬間想起了他剛剛進入收屍鋪的所有行為。
他的確要買一些喪葬用品，但沒說買這麼多啊！
五個棺材是怎麼回事？他只需要兩個棺材。
老李頭瞬間有種被坑了的感覺，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壽衣五文，花圈十文，黃符十文，黃棺二十文，你剛剛給了我一百文，我這邊暫時沒那麼多黃棺算是定金了，後面等我做出來了一併交付，到時你再將尾款的一百四十文錢付清就行。」張九焱自顧自地算起了帳。
老李頭瞬間啞口無言，自己只是出來補個貨莫名其妙走神了，還被這張小子狠狠宰了一刀。
這可是他一個月的收入啊！
真他娘肉疼。
老李頭瞬間失去了繼續待在這裡的打算。
臨走之際，張九焱突然叫住了他，道：「老李頭，我看你今日神魂遊蕩，面露淫色像是縱慾過度，順手為你卜了一卦，這幾日切忌要遠離女色，尤其不要接收女屍，否則會為你帶來不必要的事端！」
這算是張九焱對老李頭最仁義的忠告。
聽了他的勸告，老李頭反而更加心事重重了，像是被人戳中了心坎，「呸呸呸，張小子可別亂說話咒老頭子我，我跟你爺爺混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說完便匆匆帶著幾件喪葬品離開了。
看著老李頭離去的背影張九焱倒也沒繼續說啥，只能暗暗祈禱老李頭不是撞鬼了就好。
隨後又心安理得地繼續躺在太師椅上休息了。
當他再次醒來已是正午時分，明顯感覺到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叫了。
張九焱伸了個懶腰隨後緩緩起身準備返回內院。
收屍人便是如此，每天過著九九六的生活，每年工作九個月，每月工作九天，每天工作六個小時。
輕鬆、無壓力、沒煩惱，沒有所謂的房貸、車貸要還，沒有生育和教育壓力背身，閒暇得比之故鄉里只會吃喝拉撒的豬都還愜意。
張九焱忍不住感慨著，正在這時一個熟悉的陌生身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並打斷了他的思緒。
是唐林！！
蒹葭縣那所紋身鋪的主人！
他怎麼來了？
烈日陽光下，唐林靜靜地站在張家老宅門口如同幽靈一般，原地沒有留下任何影子。
微風輕輕拂過，枯老頹靡的身子在風中仿佛只是一具空殼搖搖欲墜。
張九焱與之對視了一眼，沒想到這傢伙竟然這般衰老了，他身形瘦削、微駝著背、臉色蒼白、五官縮水尖銳、皺紋無情地烙刻在他那略顯年輕的皮膚上，整個人就像是一隻許久未進食的吸血鬼。
此前在他的屋內見過，當時門窗緊鎖並以黑簾遮蓋，能見度非常有限，那時看到的他並非這般。
而現在，他這副模樣似乎跟此前他說的一樣，壽星君鬼紋奪走了他家人所有的陽壽反饋給了自己，而現在他為了贖罪，正將自己的靈魂供給那八隻厲鬼蠶食。
唐林靜靜地盯著收屍鋪內的張九焱，沒有說話。
兩人都在相互對視著，空間在這一刻像是被凍住了一般。
「你好，有事嗎？」張九焱還是忍不住率先開口了，如果沒事的話，他可要去吃飯了。
可沒空擱這玩耐力挑戰。
等他抽出時間了便是那八隻惡鬼的死期，但在那之前他必須要先調查清楚唐林背後的那八隻惡鬼究竟達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萬一全是大鬼，那就寄了！
他可不想打沒勝算的仗。
「你似乎認識我！」唐林也開口了。
他每次開口總能夠讓張九焱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上次推演時，唐林說認識自己，而這次直接便是自己認識他！真踏馬莫名其妙！
難道推演中的人都是帶著記憶的？張九焱內心暗自疑惑著。
「我能夠感受得到你背後也有一副鬼紋，一副邪聖至極的強大鬼紋！」陽光下，唐林的笑容中竟透露著一絲詭異。
......
是住在隔壁的老李頭，與張九焱同樣都是做著死人生意的。
老李頭在村外有一所義莊，是專門用於寄存棺柩和屍體的地方，在這個世界多數人窮得無以為殮，又不想亡親火化因而只能將其暫時寄放於一個陰處，於是便有了義莊。
在張九焱故鄉的那個世界通常將這種地方稱呼為太平間。
以前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經常會照顧老李頭的生意，比如收屍後找不到其親屬又不敢私自火化，只能將其寄存於義莊內；義莊內逝者的親人需要先生看墓穴風水、發喪做法事等等老爺子也都能做。
而老李頭也時常會來張家收屍鋪購買一些喪葬用品，隨著兩家相互往來照應，因而便有了淵源。
「老李頭，又有生意啦？」張九焱躺在太師椅上笑著跟他打招呼。
當他認真看清老李頭臉色上的神色後，便立即收起了笑容，問道「李叔，咋啦？」
張九焱觀他臉色蒼白，眼神渙散，整個人就像是失了魂一般呆滯，而且其眉心處不知何時生了一顆黑「痣」，黑桃花劫旺盛的前兆，印堂凹陷狹隘近期很可能要倒霉了。
總的來看，老李頭很有可能是去了青樓，結果被鴇母仙人跳訛詐了一筆錢財，傷身傷心。
可老李頭一生孤寡，如今已是天命之年，自當潔身自好，不可能去那種地方，而且其神色古怪像是被迷了魂，看起來非常不對勁，張九焱立即便排除了自己推測的想法。
李老頭倒也沒多說什麼，在張九焱這買了四件壽衣、兩個祭奠花圈、兩疊黃符，另外還預定了兩具黃棺便要走。
張九焱看他一次性要買這麼多東西，心生好奇忍不住拉住了他問道，「李叔，發生什麼事了嗎？」
張九焱這麼一拉，仿佛將老李頭的魂拉了回來，「奇怪了，我怎麼在這兒？」
「李叔，你買這麼多東西作甚？當存貨嗎？」張九焱將老李頭剛給自己的一百文錢裝進了口袋，不解的問道。
「我買啥了？」老李頭怔怔地問道。
「十件件壽衣、四個祭奠花圈、五疊黃符，另外還有五具棺材啊。」張九焱撥開手中的花生米丟入口中，淡淡的解釋道。
老李頭瞬間想起了他剛剛進入收屍鋪的所有行為。
他的確要買一些喪葬用品，但沒說買這麼多啊！
五個棺材是怎麼回事？他只需要兩個棺材。
老李頭瞬間有種被坑了的感覺，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壽衣五文，花圈十文，黃符十文，黃棺二十文，你剛剛給了我一百文，我這邊暫時沒那麼多黃棺算是定金了，後面等我做出來了一併交付，到時你再將尾款的一百四十文錢付清就行。」張九焱自顧自地算起了帳。
老李頭瞬間啞口無言，自己只是出來補個貨莫名其妙走神了，還被這張小子狠狠宰了一刀。
這可是他一個月的收入啊！
真他娘肉疼。
老李頭瞬間失去了繼續待在這裡的打算。
臨走之際，張九焱突然叫住了他，道：「老李頭，我看你今日神魂遊蕩，面露淫色像是縱慾過度，順手為你卜了一卦，這幾日切忌要遠離女色，尤其不要接收女屍，否則會為你帶來不必要的事端！」
這算是張九焱對老李頭最仁義的忠告。
聽了他的勸告，老李頭反而更加心事重重了，像是被人戳中了心坎，「呸呸呸，張小子可別亂說話咒老頭子我，我跟你爺爺混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說完便匆匆帶著幾件喪葬品離開了。
看著老李頭離去的背影張九焱倒也沒繼續說啥，只能暗暗祈禱老李頭不是撞鬼了就好。
隨後又心安理得地繼續躺在太師椅上休息了。
當他再次醒來已是正午時分，明顯感覺到肚子已經開始咕咕叫了。
張九焱伸了個懶腰隨後緩緩起身準備返回內院。
收屍人便是如此，每天過著九九六的生活，每年工作九個月，每月工作九天，每天工作六個小時。
輕鬆、無壓力、沒煩惱，沒有所謂的房貸、車貸要還，沒有生育和教育壓力背身，閒暇得比之故鄉里只會吃喝拉撒的豬都還愜意。
張九焱忍不住感慨著，正在這時一個熟悉的陌生身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並打斷了他的思緒。
是唐林！！
蒹葭縣那所紋身鋪的主人！
他怎麼來了？
烈日陽光下，唐林靜靜地站在張家老宅門口如同幽靈一般，原地沒有留下任何影子。
微風輕輕拂過，枯老頹靡的身子在風中仿佛只是一具空殼搖搖欲墜。
張九焱與之對視了一眼，沒想到這傢伙竟然這般衰老了，他身形瘦削、微駝著背、臉色蒼白、五官縮水尖銳、皺紋無情地烙刻在他那略顯年輕的皮膚上，整個人就像是一隻許久未進食的吸血鬼。
此前在他的屋內見過，當時門窗緊鎖並以黑簾遮蓋，能見度非常有限，那時看到的他並非這般。
而現在，他這副模樣似乎跟此前他說的一樣，壽星君鬼紋奪走了他家人所有的陽壽反饋給了自己，而現在他為了贖罪，正將自己的靈魂供給那八隻厲鬼蠶食。
唐林靜靜地盯著收屍鋪內的張九焱，沒有說話。
兩人都在相互對視著，空間在這一刻像是被凍住了一般。
「你好，有事嗎？」張九焱還是忍不住率先開口了，如果沒事的話，他可要去吃飯了。
可沒空擱這玩耐力挑戰。
等他抽出時間了便是那八隻惡鬼的死期，但在那之前他必須要先調查清楚唐林背後的那八隻惡鬼究竟達到了什麼樣的程度。
萬一全是大鬼，那就寄了！
他可不想打沒勝算的仗。
「你似乎認識我！」唐林也開口了。
他每次開口總能夠讓張九焱沒來由地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上次推演時，唐林說認識自己，而這次直接便是自己認識他！真踏馬莫名其妙！
難道推演中的人都是帶著記憶的？張九焱內心暗自疑惑著。
「我能夠感受得到你背後也有一副鬼紋，一副邪聖至極的強大鬼紋！」陽光下，唐林的笑容中竟透露著一絲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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