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東海宗、寧海宗被暴打肢解的消息傳到天下各地，輿論譁然。
天底下哪個宗門不是一屁股爛事，要是歐陽花大侄女查了過來，各種暴打，掌門人的體面都沒有了。
百萬人口的幽州城裡，幽雲宗的掌門大張旗鼓宴請三晉宗掌門、琅琊宗掌門，為了招待這兩位貴客，幽雲宗掌門特意找來鮮嫩的童男童女，搞出八珍美味。
天下紛亂割據八百年，吃人並不少見，邊關習以為常，東南那樣遮遮掩掩的反而是另類。
中洲兩教一十三宗，老三就是幽雲宗，三晉宗在東海、寧海後面，而後是西涼宗、琅琊宗。
排名是幾百年來的民間野榜，東南實際是爛完了，寧海宗幾十年來就一個酒囊飯袋成了武聖，還是磕藥磕上來的，若是丟到邊關宗門只能當兔爺。
幽雲掌門安盧跟三晉掌門石朴大喇喇地抓著兩腳羊的心肝吃，頭髮花白，但是粗獷有力；琅琊掌門熟練切換筷子和各種型號刀叉，頭髮還是黑的，身體卻文弱很多。
宮殿內有歌女與鳳凰起舞，有三大宗門的長老陪同宴會。
大家正吃著兩腳羊，有急報送了過來。
「報——！八百里加急！寧海宗被東海宗接管了！」
眾人無不詫異，東南這就變天了？
安盧皺眉接過急報，「嗯？！東海劉碑，本宗還笑話他被婆娘搶了掌門之位，現在居然座上了寧海掌門！真是豈有此理！」
三晉掌門、琅琊掌門相繼看了急報，眉頭紛紛皺起來。石朴帶著陰冷說道：「好一個張妖人，三兩下的，先肢解了東海宗，又利用劉送血脈讓劉碑肢解寧海宗，不可謂不毒！」
王岳道：「當年大送煬皇帝也是心狠手辣的人，離間大臣，搞得人心惶惶葬送了社稷江山。我看張妖人就是煬皇帝投胎過來的，要禍亂天下，我等務必先下手為強掐死了他！」
安盧冷哼說，「怎麼掐，兩個高階武聖被打成了殘廢，這分明是摸到武尊的門檻了！何況還有太一教的定魂寶鏡，就算龍王也得夾著尾巴逃了。」
王岳捋一捋鬍子，笑道：「殺人未必要用刀，我有三策，還請諸位靜聽。」
「哦，快快說來！」
「上策是圍魏救趙。放北夷入關，韓至尊自然會收回定魂寶鏡，甚至斬殺了張妖人以謝罪天下！」
安盧覺得放屁，「夷狄人面獸心，率獸食人，怎可輕易放進來？一旦進了中原這溫柔鄉，就沒有回去的道理，到時俺幽雲宗還要不要了！」
石朴陰鷙的眼睛像是豺狗，「誒，安兄此言差矣，北夷最講究真性情，俺們與可汗結為兄弟，一統中原，裂土封王是必然的。可汗稱他的帝，俺們在自家地盤接著奏樂接著舞。」
安盧罵道：「放你娘的屁，本宗就是不想有人爬頭上拉屎拉尿才要除掉張妖人，何況是腥膻野蠻的北夷？」
王岳說：「二位老兄莫吵，我還有中策，美人計！」
「怎麼個美人計？」
王岳說道：「幽雲宗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而張妖人貪戀我女兒王芸，安兄不如請來你們幽雲宗的女長老、王芸的師尊，與王芸做一對美人刺客，去除掉張妖人。」
安盧摸摸大鬍子，「百合娘子是本宗求之不得的禁臠，而且，百合娘子算不上王芸掌門的師尊吧？」
「安兄此言差矣，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哪有不算的道理。師徒皆是美人，必能誘惑張妖人，一舉幹掉他！」
安盧很捨不得，「不妥，百合娘子是一品武聖，劉碑八品武聖都給打飛了，還是另想辦法吧！」
王岳拱手道：「安兄莫要糊塗，張妖人立地成聖，龍王給他擺平了，東南兩大宗門給他擺平了，已有高祖武皇帝氣吞萬里如虎之勢，一旦再拿下幾個大宗門，北夷入關也奈何不了他了！」
「屆時，張妖人必定打著驅逐韃虜的旗子，在韓至尊的助紂為虐下裹挾其他宗門完成大一統！你我必是寧海宗劉蛟的下場啊！」
石朴興奮得搓手說：「王兄，你的意思是，上策應該早早實施，中策也不能落下？那下下策呢？」
「雙管齊下是當然最穩妥。下策是咒殺，荊楚好巫，不如我去請荊楚宗的掌門熊曠咒殺了張妖人。」
安盧嗤之以鼻，「巫蠱之術最不可靠，要有本人之毛髮體膚，還不如刺客管用。」
王岳笑道：「安兄，你又急，中策美人計可不就是為了這個來的嗎！」
安盧立即搖頭說道：「不行不行，換別的女子！百合娘子還是完璧之身，是本宗禁臠，萬萬不可讓別人拱了！你王岳既捨得女兒，王芸掌門也是名動天下的大美女，就讓你女兒去得了！」
石朴不耐煩道：「安兄莫要猶豫了，再拖拖拉拉張妖人就要成武尊了！申百合不見得一定會失身，讓王兄的女兒密切配合就是！」
安盧覺得有理，「行，北夷入關就算了，本宗這就去請百合娘子。王岳，荊楚那邊有勞你了！」
「哈哈哈，能替天行道，老夫當仁不讓。」
……
寧海宗，劉碑三天之內完成了開倉放糧、災民安撫、以工代賑，包圍江都城的幾百萬災民給分攤到寧海宗各地搞基建去了。
平江、松江等城池的災民也被賑濟好，火速上馬大工程。
劉碑是有兩把刷子，張山帶歐陽花、沈燕依去看寧海宗修水利，幾十萬人在武宗武王的號令下井然有序，熱火朝天地開溝挖渠。工地上涼棚茶水粥飯都有充分安排。
張山注意到四周都是田地，咋就沒有災民去地里搶東西，定睛一看，全是妖獸在看守，敢來搶吃的只能是撐死這些要的。
張山等人下去看看，「道爺，去問問是誰家的地。」
歐陽去去就回，「張哥，這地頭到那個地頭，十里地都是劉家的，另一個地頭也是劉家的。寧海宗的土地給劉氏大大小小的宗族瓜分乾淨了！」
「這劉家真真是該死，讓佃戶戴著鐐銬，拿鞭子抽，放狗咬，我還以為是發配的犯人呢，一問才知道是老實巴交的百姓，在給劉家種地！」
張山在地面上望著無邊無際的萬畝良田，不是很在意地主問題，因為還有更重量級的，「好好一片衝擊平原，肥得流油，咋就不種糧呢？」
田裡種的不是糧，全是靈草靈藥，非常不可思議。
張山找來一對佃農夫妻，給他們拆了鐐銬，塞給他們幾塊土靈石，「老鄉，你們這裡咋的不種糧？你們吃什麼？」
老鄉面黃肌瘦的，不敢要錢，很惶恐地說道：「大人，這瑣拆不得啊！哎！您還是害苦了我們了，讓劉家的人知道了，要放狗吃人的！」
歐陽花道：「老人家，放心好了，你們寧海宗的掌門人換了，新掌門是東海宗的劉碑，對老百姓很好！這幾天開倉放糧帶災民去修水壩，你們應該是知道的啊！」
老鄉夫妻很茫然，「不知道哎，還有這事？管事的什麼也不叫我們知道，就讓我們種藥草。新掌門對百姓好，也好不到哪裡去吧？」
張山不跟他扯這些，「老鄉，我就想知道你們為啥不種糧？你們平常吃的什麼？」
老鄉指著地里的藥草說，「還能吃啥，就撿靈草靈藥的葉子吃唄，煮著吃炒著吃，有靈氣在裡頭，總不會餓死的。」
張山不解道：「那城外的幾百萬災民哪來的？這還是江都城的，別的地方也有。」
「幾百萬是哪個地方？我不知道什麼幾百萬，就知道給劉家種藥草是餓不死的，還能養出武師來。前幾年就有人養出了武師，也是佃戶，命比我們好多咯！」
從老鄉嘴裡問不出什麼來，張山等人去抓幾個管事，管事一看到張山奇裝異服帥氣無比，就知道他是張聖人。
「聖人饒命！聖人饒命！災民和我們關係啊！」
「災民哪裡來的！」
「是……是東海宗那邊來的！跟我們寧海宗的災民攪和在一起，就到處圍了城，我們也是沒有辦法！」
張山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是說東海宗故意趕災民過來的？！」
「小的是聽縣令說的，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張山高估了劉碑了。
……
新任寧海掌門劉碑在張山面前磕頭，「張欽差，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至少現在的災民我是安頓好了的！老幼都有贍養，壯年的有活干，我是有好好反省的！」
張山的怒火消了一些，「那你說，為什麼要趕災民去北邊？你做給誰看啊！」
劉碑欲言又止，「張欽差，趕走災民還是有用的……就是，可以光鮮亮麗的，給天下修士一個好印象，來我東海宗發展建設。這些年我為東海宗攢下的武王武師，也不全是龍王的功勞，也有我的一份功勞……」
「你還敢功勞？！你個老東西把災民趕去了北邊，壞劉蛟的形象，劉蛟怎麼不宰了你？」
「因為……因為寧海宗那邊妖獸多……可以消化掉一下災民……」
張山大怒，「我消化你馬的頭！」
一頓暴打，打得劉碑跟陀螺一樣轉。
寧海宗的新班底又怕又著急，要是張聖人把劉碑聖人也打殘廢了，寧海宗也跟著殘廢，被各路宗門瓜宰割掉。
「張聖人！還請手下留情！」領頭的一個九品武宗斗膽說道：「劉碑聖人雖然有錯但不是全錯，這裡還有福海宗的緣由！」
張山停下了抽陀螺，有些喘氣，既是氣的也是累的，「你叫什麼？」
「小的劉汝貞，是平江城的知府。」
「劉汝貞，你是要告訴我，是福海宗把災民趕到了東海宗？」
劉汝貞道：「小的不是這個意思。福海宗八山一水一分田，好淫祀，平日裡百姓就不好養活，又時常搞人殉祭祀。特別是幾十年前福海掌門晉升了武聖，節日更加繁多，人殉更加繁重。百姓恐懼之下舉家逃難，加重了東海宗的災民亂像。」
「因此說，劉碑聖人驅逐災民到寧海宗，雖有過錯但不是全錯。還請張聖人看在寧海宗群龍無首的狀況下，寬恕劉碑聖人一二。」
張山覺得頭暈，「天底下怎麼全是……全是這種群賢畢至的玩意？天天搞淫祀，還人殉？老百姓死光了跑光了，對他有什麼好處？」
劉汝貞說：「張聖人，天底下的事無非是手心多一點還是手背多一點，總要取捨的。福海宗的百姓跑了，反而能少一些土地矛盾，也是一件好事。」
劉汝貞不卑不亢有理有據，張山不由得欣賞他。
「好好，你劉汝貞不錯，辛苦你一下兼任副掌門，一定要把寧海宗給經營好！」
天下宗門沒有副掌門之說，但是張聖人是暴打各種聖人的雄主，金口玉言，沒人敢反駁他。
「是，謝聖人恩典！劉汝貞萬死不辭！」
天底下哪個宗門不是一屁股爛事，要是歐陽花大侄女查了過來，各種暴打，掌門人的體面都沒有了。
百萬人口的幽州城裡，幽雲宗的掌門大張旗鼓宴請三晉宗掌門、琅琊宗掌門，為了招待這兩位貴客，幽雲宗掌門特意找來鮮嫩的童男童女，搞出八珍美味。
天下紛亂割據八百年，吃人並不少見，邊關習以為常，東南那樣遮遮掩掩的反而是另類。
中洲兩教一十三宗，老三就是幽雲宗，三晉宗在東海、寧海後面，而後是西涼宗、琅琊宗。
排名是幾百年來的民間野榜，東南實際是爛完了，寧海宗幾十年來就一個酒囊飯袋成了武聖，還是磕藥磕上來的，若是丟到邊關宗門只能當兔爺。
幽雲掌門安盧跟三晉掌門石朴大喇喇地抓著兩腳羊的心肝吃，頭髮花白，但是粗獷有力；琅琊掌門熟練切換筷子和各種型號刀叉，頭髮還是黑的，身體卻文弱很多。
宮殿內有歌女與鳳凰起舞，有三大宗門的長老陪同宴會。
大家正吃著兩腳羊，有急報送了過來。
「報——！八百里加急！寧海宗被東海宗接管了！」
眾人無不詫異，東南這就變天了？
安盧皺眉接過急報，「嗯？！東海劉碑，本宗還笑話他被婆娘搶了掌門之位，現在居然座上了寧海掌門！真是豈有此理！」
三晉掌門、琅琊掌門相繼看了急報，眉頭紛紛皺起來。石朴帶著陰冷說道：「好一個張妖人，三兩下的，先肢解了東海宗，又利用劉送血脈讓劉碑肢解寧海宗，不可謂不毒！」
王岳道：「當年大送煬皇帝也是心狠手辣的人，離間大臣，搞得人心惶惶葬送了社稷江山。我看張妖人就是煬皇帝投胎過來的，要禍亂天下，我等務必先下手為強掐死了他！」
安盧冷哼說，「怎麼掐，兩個高階武聖被打成了殘廢，這分明是摸到武尊的門檻了！何況還有太一教的定魂寶鏡，就算龍王也得夾著尾巴逃了。」
王岳捋一捋鬍子，笑道：「殺人未必要用刀，我有三策，還請諸位靜聽。」
「哦，快快說來！」
「上策是圍魏救趙。放北夷入關，韓至尊自然會收回定魂寶鏡，甚至斬殺了張妖人以謝罪天下！」
安盧覺得放屁，「夷狄人面獸心，率獸食人，怎可輕易放進來？一旦進了中原這溫柔鄉，就沒有回去的道理，到時俺幽雲宗還要不要了！」
石朴陰鷙的眼睛像是豺狗，「誒，安兄此言差矣，北夷最講究真性情，俺們與可汗結為兄弟，一統中原，裂土封王是必然的。可汗稱他的帝，俺們在自家地盤接著奏樂接著舞。」
安盧罵道：「放你娘的屁，本宗就是不想有人爬頭上拉屎拉尿才要除掉張妖人，何況是腥膻野蠻的北夷？」
王岳說：「二位老兄莫吵，我還有中策，美人計！」
「怎麼個美人計？」
王岳說道：「幽雲宗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而張妖人貪戀我女兒王芸，安兄不如請來你們幽雲宗的女長老、王芸的師尊，與王芸做一對美人刺客，去除掉張妖人。」
安盧摸摸大鬍子，「百合娘子是本宗求之不得的禁臠，而且，百合娘子算不上王芸掌門的師尊吧？」
「安兄此言差矣，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哪有不算的道理。師徒皆是美人，必能誘惑張妖人，一舉幹掉他！」
安盧很捨不得，「不妥，百合娘子是一品武聖，劉碑八品武聖都給打飛了，還是另想辦法吧！」
王岳拱手道：「安兄莫要糊塗，張妖人立地成聖，龍王給他擺平了，東南兩大宗門給他擺平了，已有高祖武皇帝氣吞萬里如虎之勢，一旦再拿下幾個大宗門，北夷入關也奈何不了他了！」
「屆時，張妖人必定打著驅逐韃虜的旗子，在韓至尊的助紂為虐下裹挾其他宗門完成大一統！你我必是寧海宗劉蛟的下場啊！」
石朴興奮得搓手說：「王兄，你的意思是，上策應該早早實施，中策也不能落下？那下下策呢？」
「雙管齊下是當然最穩妥。下策是咒殺，荊楚好巫，不如我去請荊楚宗的掌門熊曠咒殺了張妖人。」
安盧嗤之以鼻，「巫蠱之術最不可靠，要有本人之毛髮體膚，還不如刺客管用。」
王岳笑道：「安兄，你又急，中策美人計可不就是為了這個來的嗎！」
安盧立即搖頭說道：「不行不行，換別的女子！百合娘子還是完璧之身，是本宗禁臠，萬萬不可讓別人拱了！你王岳既捨得女兒，王芸掌門也是名動天下的大美女，就讓你女兒去得了！」
石朴不耐煩道：「安兄莫要猶豫了，再拖拖拉拉張妖人就要成武尊了！申百合不見得一定會失身，讓王兄的女兒密切配合就是！」
安盧覺得有理，「行，北夷入關就算了，本宗這就去請百合娘子。王岳，荊楚那邊有勞你了！」
「哈哈哈，能替天行道，老夫當仁不讓。」
……
寧海宗，劉碑三天之內完成了開倉放糧、災民安撫、以工代賑，包圍江都城的幾百萬災民給分攤到寧海宗各地搞基建去了。
平江、松江等城池的災民也被賑濟好，火速上馬大工程。
劉碑是有兩把刷子，張山帶歐陽花、沈燕依去看寧海宗修水利，幾十萬人在武宗武王的號令下井然有序，熱火朝天地開溝挖渠。工地上涼棚茶水粥飯都有充分安排。
張山注意到四周都是田地，咋就沒有災民去地里搶東西，定睛一看，全是妖獸在看守，敢來搶吃的只能是撐死這些要的。
張山等人下去看看，「道爺，去問問是誰家的地。」
歐陽去去就回，「張哥，這地頭到那個地頭，十里地都是劉家的，另一個地頭也是劉家的。寧海宗的土地給劉氏大大小小的宗族瓜分乾淨了！」
「這劉家真真是該死，讓佃戶戴著鐐銬，拿鞭子抽，放狗咬，我還以為是發配的犯人呢，一問才知道是老實巴交的百姓，在給劉家種地！」
張山在地面上望著無邊無際的萬畝良田，不是很在意地主問題，因為還有更重量級的，「好好一片衝擊平原，肥得流油，咋就不種糧呢？」
田裡種的不是糧，全是靈草靈藥，非常不可思議。
張山找來一對佃農夫妻，給他們拆了鐐銬，塞給他們幾塊土靈石，「老鄉，你們這裡咋的不種糧？你們吃什麼？」
老鄉面黃肌瘦的，不敢要錢，很惶恐地說道：「大人，這瑣拆不得啊！哎！您還是害苦了我們了，讓劉家的人知道了，要放狗吃人的！」
歐陽花道：「老人家，放心好了，你們寧海宗的掌門人換了，新掌門是東海宗的劉碑，對老百姓很好！這幾天開倉放糧帶災民去修水壩，你們應該是知道的啊！」
老鄉夫妻很茫然，「不知道哎，還有這事？管事的什麼也不叫我們知道，就讓我們種藥草。新掌門對百姓好，也好不到哪裡去吧？」
張山不跟他扯這些，「老鄉，我就想知道你們為啥不種糧？你們平常吃的什麼？」
老鄉指著地里的藥草說，「還能吃啥，就撿靈草靈藥的葉子吃唄，煮著吃炒著吃，有靈氣在裡頭，總不會餓死的。」
張山不解道：「那城外的幾百萬災民哪來的？這還是江都城的，別的地方也有。」
「幾百萬是哪個地方？我不知道什麼幾百萬，就知道給劉家種藥草是餓不死的，還能養出武師來。前幾年就有人養出了武師，也是佃戶，命比我們好多咯！」
從老鄉嘴裡問不出什麼來，張山等人去抓幾個管事，管事一看到張山奇裝異服帥氣無比，就知道他是張聖人。
「聖人饒命！聖人饒命！災民和我們關係啊！」
「災民哪裡來的！」
「是……是東海宗那邊來的！跟我們寧海宗的災民攪和在一起，就到處圍了城，我們也是沒有辦法！」
張山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是說東海宗故意趕災民過來的？！」
「小的是聽縣令說的，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張山高估了劉碑了。
……
新任寧海掌門劉碑在張山面前磕頭，「張欽差，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至少現在的災民我是安頓好了的！老幼都有贍養，壯年的有活干，我是有好好反省的！」
張山的怒火消了一些，「那你說，為什麼要趕災民去北邊？你做給誰看啊！」
劉碑欲言又止，「張欽差，趕走災民還是有用的……就是，可以光鮮亮麗的，給天下修士一個好印象，來我東海宗發展建設。這些年我為東海宗攢下的武王武師，也不全是龍王的功勞，也有我的一份功勞……」
「你還敢功勞？！你個老東西把災民趕去了北邊，壞劉蛟的形象，劉蛟怎麼不宰了你？」
「因為……因為寧海宗那邊妖獸多……可以消化掉一下災民……」
張山大怒，「我消化你馬的頭！」
一頓暴打，打得劉碑跟陀螺一樣轉。
寧海宗的新班底又怕又著急，要是張聖人把劉碑聖人也打殘廢了，寧海宗也跟著殘廢，被各路宗門瓜宰割掉。
「張聖人！還請手下留情！」領頭的一個九品武宗斗膽說道：「劉碑聖人雖然有錯但不是全錯，這裡還有福海宗的緣由！」
張山停下了抽陀螺，有些喘氣，既是氣的也是累的，「你叫什麼？」
「小的劉汝貞，是平江城的知府。」
「劉汝貞，你是要告訴我，是福海宗把災民趕到了東海宗？」
劉汝貞道：「小的不是這個意思。福海宗八山一水一分田，好淫祀，平日裡百姓就不好養活，又時常搞人殉祭祀。特別是幾十年前福海掌門晉升了武聖，節日更加繁多，人殉更加繁重。百姓恐懼之下舉家逃難，加重了東海宗的災民亂像。」
「因此說，劉碑聖人驅逐災民到寧海宗，雖有過錯但不是全錯。還請張聖人看在寧海宗群龍無首的狀況下，寬恕劉碑聖人一二。」
張山覺得頭暈，「天底下怎麼全是……全是這種群賢畢至的玩意？天天搞淫祀，還人殉？老百姓死光了跑光了，對他有什麼好處？」
劉汝貞說：「張聖人，天底下的事無非是手心多一點還是手背多一點，總要取捨的。福海宗的百姓跑了，反而能少一些土地矛盾，也是一件好事。」
劉汝貞不卑不亢有理有據，張山不由得欣賞他。
「好好，你劉汝貞不錯，辛苦你一下兼任副掌門，一定要把寧海宗給經營好！」
天下宗門沒有副掌門之說，但是張聖人是暴打各種聖人的雄主，金口玉言，沒人敢反駁他。
「是，謝聖人恩典！劉汝貞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