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糜老爺是大善人
「楊賭鬼死了，殺死惡人就有功德嗎？」
楊羨笑了，喃喃道：「算是為你報了仇，你安息吧。」
一天之內，失去了雙親，而且還都是他親自動的手。
「這個操蛋的世界……」
楊羨眼皮打架，疲倦的睡著了。
「楊羨，楊羨。」
不知過了多久，楊羨感覺有人在推他的肩膀。
他睜開了眼睛，便看到了好幾個人站在他的床前。
他們無一例外，面色都十分暗黃，瘦骨嶙峋。
那雙麻木的眼裡，此時卻也有幾分同情，悲憫。
這幾個人都是他的鄰居，平時關係還算尚可。
「楊羨，你的母親已經被你父親打死了。」
「你的父親在出去賭錢的時候，也被凍死在路上了。」
「那個賭鬼早該死了，只是可憐了善良的阿嫂，還有這孩子，以後怎麼辦啊。」
他們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深深嘆息著。
楊羨面無表情，神色有些麻木。
鄰居們也不以為意，都覺得楊羨太過悲傷，傷心到大腦一片空白了。
「小羨，你也知道現在的條件辦不了葬禮。」
鄰居張阿牛沉聲的開口，「你那個爹隨便埋了就是了，你給你母親好好磕幾個頭，收拾好了再埋了。」
「多謝阿牛叔，就依你的意思。」楊羨點了點頭。
半天后，終於解決完了母親的後事，鄰居們便都散去了。
他們都又冷又餓，沒有精力在外面閒逛。
張阿牛臨走前，從懷裡小心的拿出了一個小紙包，裡面是三個黑乎乎的餅子。
「小羨，我家實在沒有多餘吃的了，這個你就收下吧。」
張阿牛臉上有些慚愧，不敢去看楊羨絕望的臉。
「多謝阿牛叔。」楊羨沒有拒絕，把恩情記在心裡，接過了餅子。
「這個冬天，你……」張阿牛張了張嘴，嘆了口氣，還是走了。
楊羨就著雪水，艱難的吃了一個餅子，揣著百年人參來到了糜家。
糜家，是糜家莊的糜家。
這個冰冷的寒冬，糜家能吃飽喝足，甚至還養了許多護衛，他們面色紅潤，雙眼精光閃閃。
糜家莊有良田五千多畝，糜家獨占八成，還有二十多家富戶又分近一千畝。
剩下接近兩千村民，再分最後一千畝。
「你要賣這根百年人參嗎？」
糜家側園，會客廳中。
糜家管家端詳著手中人參，微微點頭，「品相不錯，值八十兩。可惜少了幾根參須，破壞了藥性，便減二十兩。」
楊羨點了點頭，糜管家給的價格十分公道。
「我要換糧食和銀兩。」楊羨平靜的開口，手心裡卻攥著汗水。
在這種狗大戶地主家裡，被吞了都沒地方說理去。
但是楊羨打探過，以前也有村民從山上得了草藥，都賣給了糜家也相安無事。
似乎，糜家是一個十分正直，不會侵害村民利益的好地主。
「糧食，自然是沒問題的。就給你一石吧。」
糜管家是一個身穿著錦袍，有一縷山羊鬍的精瘦中年男人，他深邃的雙眸有著一縷倦意。
他揉了揉太陽穴，微笑著放下人參，「至於銀兩嘛，就不給你了。」
「糜管家，哪怕這種年月，一石糧食也才十兩銀子。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楊羨心裡一沉，眼裡閃過一絲怒火，他的手指微動，瞌睡蟲出現在他的掌心。
「哈哈，小娃娃你別急啊。」糜管家悠悠然的說道：「糜家不至於貪圖你這點東西。」
他微笑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不給你銀兩，就換成良田吧。」
「給你多少？嗯……十畝良田如何？」
「十畝良田？」楊羨眼裡露出一絲驚愕。
一畝良田，差不多得十兩銀子，十畝良田至少一百兩。
糜管家是昏頭了，還是這所謂良田其實是未開墾過的荒田？
楊羨沉默不語，並沒有被這天大的富貴沖昏了頭腦。
「你這小子這都能把持的住？」
糜管家不由認真看了一眼楊羨，若是別的村民，早就一口答應了，生怕糜管家會反悔。
「不過你放心，良田是真的，都是每年能收五百斤糧食的肥沃土地！」
「你肯定會好奇，為什麼我要做這虧本買賣是嗎？」
糜管家嘆了口氣，站起身看著外面的大雪，臉上露出悲天憫人的表情，
「冬天一年比一年冷了，我們糜家莊今年冬天凍死或餓死的，有一百一十三口人！」
「死了這麼多嗎？」
楊羨心裡震動，糜家莊的常住人口不足兩千，這近乎死了一成的村民！
「若是來年冬天更冷，糜家莊會不會死的更多？」
糜管家轉過頭來，臉上恭敬，「我家老爺是個大善人，不忍心村民遭受這種悲慘命運。」
「所以，他決定在來年的春天，每家每戶都會無償送上良田！人口多者多得，人口少者少得！」
「糜老爺立志讓村民們度過一個溫暖而又舒心的冬天！」
「你這娃在一天內失去了父母，我家老爺心裡不由悲痛。他親自吩咐，一定要多給你良田，讓你以後能好好生活下去。」
糜管家說完，便微笑著坐下喝了口茶水。
放下茶杯後，他從懷裡拿出了幾張契書，笑道：「若是你同意，這些開墾荒田書就都是你的了。」
這些契書不是田契，楊羨也不意外，這裡面倒也沒有陷阱。
在多年前，糜家莊這片土地，大多都是荒田。是糜家帶著許多村民來這裡開荒，把它轉化成了良田。
朝廷有政策，會給這些良田發放開墾荒田證，和田契並無分別。
「竟然真的給我。」楊羨再三確認沒有問題後，有些麻了。
難道糜家老爺真的是個人美心善的大地主嗎？
糜管家也不著急，慢悠悠的喝著茶水，等楊羨考慮。
楊羨想了半天，完全想不出有任何的問題，終於同意了下來。
糜管家露出了笑容，「你做了一個十分正確的決定。」
兩人簽下了轉讓契書，這十畝良田便歸於楊羨名下了。
揣著契書，楊羨感覺沉甸甸的，仿佛還在夢裡。
糜管家沒有著急讓楊羨走，而是吩咐下人做了一桌美味的飯菜，讓楊羨吃完再走。
看著面前熱氣騰騰的燒雞、大白饅頭，肥瘦相間的紅燒肉，楊羨不爭氣的吞了口唾沫。
「多謝糜管家。」楊羨說完，便吃了起來。
他一邊吃飯，一邊觀察，發現糜管家神色疲倦，不停揉著太陽穴。
楊羨略微沉吟：「糜管家，你似乎有頭疼之症？」
糜管家隨意的說道：「年輕的時候受了寒風，落了偏頭痛之症。」
「這症狀十分影響睡眠，我已經多日都沒有睡好了。」
楊羨笑了，喃喃道：「算是為你報了仇，你安息吧。」
一天之內，失去了雙親，而且還都是他親自動的手。
「這個操蛋的世界……」
楊羨眼皮打架，疲倦的睡著了。
「楊羨，楊羨。」
不知過了多久，楊羨感覺有人在推他的肩膀。
他睜開了眼睛，便看到了好幾個人站在他的床前。
他們無一例外，面色都十分暗黃，瘦骨嶙峋。
那雙麻木的眼裡，此時卻也有幾分同情，悲憫。
這幾個人都是他的鄰居，平時關係還算尚可。
「楊羨，你的母親已經被你父親打死了。」
「你的父親在出去賭錢的時候，也被凍死在路上了。」
「那個賭鬼早該死了，只是可憐了善良的阿嫂，還有這孩子，以後怎麼辦啊。」
他們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深深嘆息著。
楊羨面無表情，神色有些麻木。
鄰居們也不以為意，都覺得楊羨太過悲傷，傷心到大腦一片空白了。
「小羨，你也知道現在的條件辦不了葬禮。」
鄰居張阿牛沉聲的開口，「你那個爹隨便埋了就是了，你給你母親好好磕幾個頭，收拾好了再埋了。」
「多謝阿牛叔，就依你的意思。」楊羨點了點頭。
半天后，終於解決完了母親的後事，鄰居們便都散去了。
他們都又冷又餓，沒有精力在外面閒逛。
張阿牛臨走前，從懷裡小心的拿出了一個小紙包，裡面是三個黑乎乎的餅子。
「小羨，我家實在沒有多餘吃的了，這個你就收下吧。」
張阿牛臉上有些慚愧，不敢去看楊羨絕望的臉。
「多謝阿牛叔。」楊羨沒有拒絕，把恩情記在心裡，接過了餅子。
「這個冬天，你……」張阿牛張了張嘴，嘆了口氣，還是走了。
楊羨就著雪水，艱難的吃了一個餅子，揣著百年人參來到了糜家。
糜家，是糜家莊的糜家。
這個冰冷的寒冬，糜家能吃飽喝足，甚至還養了許多護衛，他們面色紅潤，雙眼精光閃閃。
糜家莊有良田五千多畝，糜家獨占八成，還有二十多家富戶又分近一千畝。
剩下接近兩千村民，再分最後一千畝。
「你要賣這根百年人參嗎？」
糜家側園，會客廳中。
糜家管家端詳著手中人參，微微點頭，「品相不錯，值八十兩。可惜少了幾根參須，破壞了藥性，便減二十兩。」
楊羨點了點頭，糜管家給的價格十分公道。
「我要換糧食和銀兩。」楊羨平靜的開口，手心裡卻攥著汗水。
在這種狗大戶地主家裡，被吞了都沒地方說理去。
但是楊羨打探過，以前也有村民從山上得了草藥，都賣給了糜家也相安無事。
似乎，糜家是一個十分正直，不會侵害村民利益的好地主。
「糧食，自然是沒問題的。就給你一石吧。」
糜管家是一個身穿著錦袍，有一縷山羊鬍的精瘦中年男人，他深邃的雙眸有著一縷倦意。
他揉了揉太陽穴，微笑著放下人參，「至於銀兩嘛，就不給你了。」
「糜管家，哪怕這種年月，一石糧食也才十兩銀子。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楊羨心裡一沉，眼裡閃過一絲怒火，他的手指微動，瞌睡蟲出現在他的掌心。
「哈哈，小娃娃你別急啊。」糜管家悠悠然的說道：「糜家不至於貪圖你這點東西。」
他微笑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不給你銀兩，就換成良田吧。」
「給你多少？嗯……十畝良田如何？」
「十畝良田？」楊羨眼裡露出一絲驚愕。
一畝良田，差不多得十兩銀子，十畝良田至少一百兩。
糜管家是昏頭了，還是這所謂良田其實是未開墾過的荒田？
楊羨沉默不語，並沒有被這天大的富貴沖昏了頭腦。
「你這小子這都能把持的住？」
糜管家不由認真看了一眼楊羨，若是別的村民，早就一口答應了，生怕糜管家會反悔。
「不過你放心，良田是真的，都是每年能收五百斤糧食的肥沃土地！」
「你肯定會好奇，為什麼我要做這虧本買賣是嗎？」
糜管家嘆了口氣，站起身看著外面的大雪，臉上露出悲天憫人的表情，
「冬天一年比一年冷了，我們糜家莊今年冬天凍死或餓死的，有一百一十三口人！」
「死了這麼多嗎？」
楊羨心裡震動，糜家莊的常住人口不足兩千，這近乎死了一成的村民！
「若是來年冬天更冷，糜家莊會不會死的更多？」
糜管家轉過頭來，臉上恭敬，「我家老爺是個大善人，不忍心村民遭受這種悲慘命運。」
「所以，他決定在來年的春天，每家每戶都會無償送上良田！人口多者多得，人口少者少得！」
「糜老爺立志讓村民們度過一個溫暖而又舒心的冬天！」
「你這娃在一天內失去了父母，我家老爺心裡不由悲痛。他親自吩咐，一定要多給你良田，讓你以後能好好生活下去。」
糜管家說完，便微笑著坐下喝了口茶水。
放下茶杯後，他從懷裡拿出了幾張契書，笑道：「若是你同意，這些開墾荒田書就都是你的了。」
這些契書不是田契，楊羨也不意外，這裡面倒也沒有陷阱。
在多年前，糜家莊這片土地，大多都是荒田。是糜家帶著許多村民來這裡開荒，把它轉化成了良田。
朝廷有政策，會給這些良田發放開墾荒田證，和田契並無分別。
「竟然真的給我。」楊羨再三確認沒有問題後，有些麻了。
難道糜家老爺真的是個人美心善的大地主嗎？
糜管家也不著急，慢悠悠的喝著茶水，等楊羨考慮。
楊羨想了半天，完全想不出有任何的問題，終於同意了下來。
糜管家露出了笑容，「你做了一個十分正確的決定。」
兩人簽下了轉讓契書，這十畝良田便歸於楊羨名下了。
揣著契書，楊羨感覺沉甸甸的，仿佛還在夢裡。
糜管家沒有著急讓楊羨走，而是吩咐下人做了一桌美味的飯菜，讓楊羨吃完再走。
看著面前熱氣騰騰的燒雞、大白饅頭，肥瘦相間的紅燒肉，楊羨不爭氣的吞了口唾沫。
「多謝糜管家。」楊羨說完，便吃了起來。
他一邊吃飯，一邊觀察，發現糜管家神色疲倦，不停揉著太陽穴。
楊羨略微沉吟：「糜管家，你似乎有頭疼之症？」
糜管家隨意的說道：「年輕的時候受了寒風，落了偏頭痛之症。」
「這症狀十分影響睡眠，我已經多日都沒有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