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身死
「劍來!」黑竹大喝一聲,其聲如龍吟虎嘯,震顫九霄。。
這一喝,仿佛觸動了天地間某種神秘的法則。霎時間,天地為之色變,風雲涌動。天空中,一道道細微的裂縫緩緩浮現,從中透出凜冽的劍意。那劍意仿若實質,冰冷刺骨,如同一把把出鞘的利劍在空氣中瘋狂亂舞,將周圍的一切都切割得支離破碎。
緊接著,一陣陣清脆的劍鳴之聲由遠及近,似是千軍萬馬奔騰而來。那裂縫之中,猛然爆射出萬道光芒,每一道光芒之中都裹藏著一把劍。
只見漫天的劍從天空中不斷浮現,它們就像是從無盡虛空中被硬生生拽出一般,突然出現在銀實的視野之中。那些劍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整個天空,像是一片由劍組成的雲海,遮天蔽日。
銀非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疑惑。他開始仔細觀察這些憑空出現的劍,起初他以為這不過是黑竹用磅礴的元力凝聚而成的幻象。然而,隨著他元識一寸寸地在劍身上遊走,他心中的震撼如浪潮般一波接著一波。他驚訝地發現這些劍竟然是實質存在的飛劍。
劍身的質地,或是冰冷的玄鐵打造,能夠看到劍身之上精細的紋路,那是打鐵時千錘百鍊留下的痕跡;或是由珍稀的天才地寶鑄就,其光澤在劍身上流轉,仿若活物。劍柄之處,鑲嵌著各種寶石或是奇異的獸骨,這無疑是實打實的真材實料。
銀非看到漫天飛劍,就像花落雨紛飛一般聚集,遮天蔽日。他的臉上滿是震驚之色,嘴巴不由自主地微微張開,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要把這震撼的一幕整個兒裝進眼底。他忍不住感嘆道:「這大招也TM帥了。」
銀非的心跳急劇加速,像是要從胸腔里蹦出來一般,他從未見過如此壯觀的景象,這一幕就像是神靈降下的懲罰,又像是遠古巨獸甦醒後的怒吼,那無數的飛劍匯聚在一起,散發出的強大氣場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黑竹的嘴角微微上揚,一抹神秘莫測的笑容在他的臉上浮現,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充滿力量:「還有更帥的殺手鐧。」
緊接著,黑竹深吸一口氣,胸膛如同風箱般鼓起,然後猛地大吼一聲:「聽風劍,還不速速歸位。」這聲音猶如滾滾天雷,在這片天地間炸裂開來,震得周圍的空氣都劇烈地顫抖。
不知道為什麼,當「聽風劍」這三個字傳入銀非的耳中時,一種不祥的預感如同冰冷的蛇一般,沿著他的脊樑緩緩爬行,讓他大感不妙。他的心中像是突然被一片烏雲籠罩,壓抑且不安。
就在這不安的情緒在他心中蔓延開來之時,他手指上的銀色空間戒指毫無預兆地開始嗡嗡作響。那聲音起初像是遙遠山谷中傳來的微弱蜂鳴,斷斷續續且不甚清晰。然而,這聲音眨眼間就變得急促而強烈,仿若洶湧澎湃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地衝擊著他的耳膜。
緊接著,一抹白色的光芒從空間戒指中掙脫而出。那光芒如同破曉時撕裂黑暗的第一縷晨曦,純淨而耀眼。光芒出現的剎那,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被點燃,泛起了一層肉眼可見的光暈。
隨著光芒逐漸減弱,一把銀色長劍顯露出身形。這長劍仿佛是用最純粹的星銀打造而成,劍身散發著冰冷的光澤,就像冬日裡的寒月灑下的光輝。
劍刃鋒利得讓人膽寒,哪怕只是輕輕瞥一眼,都仿佛能感受到那股足以割破靈魂的鋒芒。
劍身上隱隱有銀色的符文在流動,那些符文像是活物一般,沿著劍身蜿蜒爬行。
劍柄處纏繞著銀色的絲線,絲線編織出複雜的圖案,如同神秘的封印,又像是來自遠古的契約。
聽風劍似乎有著自己的意識,剛一現身,便仿若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驅使著它,直接橫在了銀非的身前。它像是一位忠誠的衛士,劍身上隱隱散發著一種決然的氣息,要為銀非抵擋那如同烏雲蔽日般漫天而來的飛劍。
然而,黑竹那雄渾磅礴的黑色元力如同一條黑色的蟒蛇,蜿蜒著朝著聽風劍纏繞而去。這元力帶著一種霸道的氣息,所到之處仿佛連空間都被染上了一層黑色。
這黑色元力中蘊含著一種奇異的力量,仿佛能夠抹除一切印記與意志。當這黑色元力接觸到聽風劍時,聽風劍像是突然遭受了巨大的衝擊。銀非只感覺自己與聽風劍之間那股元識的聯繫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猛地扯斷。他的腦海中一陣劇痛,像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硬生生地從靈魂深處剝離。
聽風劍像是迷失了方向的孤魂,緩緩地飛離了銀非的身邊。它在半空中划過一道弧線,而後融入了那漫天的飛劍之中。令銀非驚愕的是,它進入其中後,竟然像是眾星捧月一般,瞬間成為了核心。它原本那護主的光芒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與那些飛劍協同的鋒芒,仿佛完全忘記了自己剛剛還在守護的銀非。
銀非瞪大了眼睛,心中滿是不敢置信和心痛。這把逆天神器,他昨日方得。他的雙手緊緊握拳,指甲都深深地嵌入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他心痛的是這剛剛還充滿靈性要護主的聽風劍,轉瞬間就成為了黑竹的利器。
銀非的雙眼緊緊盯著黑竹,眼中滿是憤怒與疑惑,他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洶湧情緒,大聲質問道:「聽風劍已經認我為主,你為什麼也可以操縱聽風劍?」
黑竹微微抬起下巴,臉上帶著一抹不屑的神情,語氣輕鬆得如同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緩緩說道:「很簡單,你太弱了。」
這句話如同冰冷的利箭,直直地刺向銀非的內心。對方的臉上帶著一抹殘忍的笑容,仿佛在享受著自己的絕望。
銀非的身體微微一震,像是被重重地擊了一拳。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微微顫抖著,心中像是有一團怒火在熊熊燃燒。許久之後,他咬著牙,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你,簡直是殺人誅心。」
黑竹的嘴角勾起一抹殘酷又饒有趣味的弧度,那眼神就像是看著一隻已經落入陷阱、再無逃脫可能的獵物。他悠悠地開口說道:「那想必,你死在這招之下,也不會有任何的怨言了。你的靈魂,將得以安息,可以安心地踏上那冥界的旅途。在那黃泉之下,你將忘卻塵世的恩怨情仇,不會墮落成那怨念纏身的惡鬼,而是能夠步入輪迴,尋求來世的解脫。」
聽到黑竹這番話,銀非的臉色刷白,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從他的臉上褪去。他的心中仿佛被一股無形的恐懼所籠罩,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銀非望著那漫天飛舞、以聽風劍為核心的飛劍劍陣,感受著其中蘊含的恐怖威能,心中不禁升起一股絕望之感。自己恐怕難以抵擋這致命的一擊,生命之火即將熄滅。
在這一刻,銀非的腦海中莫名地浮現出了一句話:「往往最美麗的東西,是最致命的。」
黑竹靜靜地注視著銀非,此時的銀非神情面如死灰,毫無生氣,就像一朵被抽去了靈魂的花朵,迅速地枯萎下去。那原本還閃爍著希望與鬥志的雙眼,如今只剩下一片空洞的死寂,仿佛生命之火即將熄滅。
黑竹的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就像一個催命的判官,本應無情地執行判決,可此刻卻莫名地生了惻隱之心。他微微皺了皺眉頭,那一貫冰冷的聲音里竟多了一絲罕見的溫和:「你還有什麼遺言嗎?我儘可能幫你實現。」
黑竹的聲音傳進銀非的耳朵里,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一絲微弱的希望之光。銀非那黯淡的眼睛裡似乎閃過一絲波動,他緩緩地抬起頭,目光聚焦在黑竹的身上,嘴唇顫抖著,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喉嚨,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
銀非的身體在絕殺一擊的威壓之下,仿佛失去了支撐的力量,他就像一片在狂風中搖搖欲墜的樹葉,隨時可能被無情地吹落碾碎。過了好半天,才從他那乾澀的喉嚨里擠出一句弱弱的話:「會很痛嗎?」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是害怕驚擾到周圍那死亡的寂靜,又像是一個孩子在面對未知的恐懼時發出的無助詢問。
黑竹愣了一下,他見過太多人在生死絕境之中的表現,或奮起反抗,拼盡最後一絲力量,妄圖從死神的鐮刀下逃脫;或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說些大義凜然或是充滿哲理的遺言。可眼前的銀非,卻只是關心身死時的痛感,這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若是按照以往,黑竹定會對這樣的反應失望至極,覺得這人太過懦弱膽小。然而此時此刻,身處這如同刑場般肅殺的氛圍之中,他卻有了不一樣的感受。也許是這生死之間的特殊時刻觸動了他內心深處某個柔軟的角落,他那冷峻的面容稍稍緩和了一些,用一種像是秉持著某種職業操守般的嚴肅語氣說道:「一點也不痛,就像打了麻藥一樣。因為當一個人真正跨越生死的那一刻,所有的痛苦與恐懼都會煙消雲散。」
銀非的腦海里一片混沌,對於黑竹口中的「麻藥」,他毫無概念。但在這生死之際,黑竹的話就像是一種承諾,一種保證,讓他在黑暗中抓到了一絲慰藉。
於是,他像是一個得到了安撫的孩子,那乾裂的嘴唇不斷地重複著:「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每說一次,他的聲音就更微弱一分,就像風中搖曳的殘燭,即將燃盡最後的燈芯。
話已至此,黑竹也不再多言,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突然,他大喝一聲:「去。」這聲音猶如平地驚雷,在寂靜的空間裡炸開。
剎那間,只見那漫天飛劍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劍身上閃爍著凜冽的寒光,齊齊朝著銀非的方向射去。飛劍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聲,如同死神奏響的哀樂。那密密麻麻的飛劍遮天蔽日,仿佛一片銀色的死亡之網,將銀非整個籠罩其中。
銀非看著那密密麻麻如雨點般直奔自己而來的飛劍,瞬間瞳孔急劇收縮。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即將被這無數飛劍貫穿,肯定會被捅成馬蜂窩一般。他心中想著,大概在還未來得及感受到痛苦的時候,自己就已經身死神滅了吧。
然而就當銀非以為自己會這樣毫無懸念地被萬劍穿心而死時,他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黑竹的臉上。他驚訝地發現,對方的臉上竟然閃過一絲快意,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愉悅與滿足,仿佛在這一刻,黑竹的心中有著某種宿願得償的輕鬆。那神情,就像是銀非上輩子欠了他一般。
緊接著,黑竹大喝一聲:「萬劍歸一。」
話音剛落,漫天飛劍不斷融入聽風劍。只見那些飛劍如同歸巢的倦鳥一般,有序地朝著聽風劍飛去。雖然聽風劍的大小依然保持不變,但其劍身之上原本黯淡的符文像是被注入了生機,一個接一個地不斷被點亮。每融入一把飛劍,聽風劍的光芒就更盛一分,符文閃爍的頻率也更快一些。
當最後一把飛劍融入聽風劍時,剎那間,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加強版聽風劍的劍身上爆發而出,劍氣如虹,宛如一道絢爛而致命的長虹貫穿天地。那洶湧的氣勢如同洶湧澎湃的海浪,一波接著一波地朝著銀非席捲而去,周圍的空氣被這股力量攪得混亂不堪,形成陣陣狂風,吹得銀非的衣衫獵獵作響。
「請你赴死,不用謝我。」黑竹徐徐啟唇,其聲宛如自遠古洪荒吹來的風,低沉而悠長,仿佛攜帶著能夠洞穿時光壁壘的力量。他的話語中並無絲毫情緒波動的漣漪,如同談論的是世間最平常不過的瑣事,然而在這份淡然背後,卻潛藏著一種無法輕易描繪的冷冽與決絕。
在銀非聽來,黑竹的聲音猶如九幽之下冰封千年的寒潭,平靜之下暗藏無盡殺機;又似命運之輪無情轉動時的低吟,宣告著無可抗拒的終焉裁定。
隨著黑竹單手指向銀非,聽風劍猛然間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劍身震顫,仿佛攜帶著萬千飛劍的呼嘯劍氣,形成一道璀璨的劍芒。這道劍芒劃破空氣,帶著毀天滅地之勢,一劍貫穿了銀非的身體。
銀非垂下眼帘,視線凝聚在胸前那把熠熠生輝的銀色聽風劍之上。那劍身閃爍著冰冷的光澤,如冰刃般透骨而入,精準地刺中了他心臟的位置。鮮血緩緩滲出,染紅了他的衣衫,卻似是被劍身的冰冷迅速凝結,在衣料上暈染出一朵朵詭異的血花。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並非是因為傷痛,而是內心深處某種情緒的翻湧。在他的眼神深處,非但沒有浮現出任何驚懼或掙扎的神色,反而充盈著一種悔意。那悔意如同潮水一般,逐漸淹沒了他的眼眸,讓他的目光變得有些迷離。
他的嘴唇輕輕顫抖著,微弱的氣息在喉嚨間艱難地滾動。如果沒有任何意外,「對不起」這三個字是他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句話。這三個字里包含著太多複雜的情感,是對過往種種的悔恨,是對橙曦月的愧疚,也是對自己命運的不甘。每一個字都仿佛承載著他一生的重量,在這即將消逝的時刻,緩緩地從他的口中吐露。
周圍的空氣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份沉重,變得壓抑起來。風聲嗚咽著,像是在為他奏響最後的輓歌。
在下墜的過程中,銀非的思緒猶如飄零飛絮,隨風而散。他回憶起昔日的一幕幕冒險歷程,那無數驚天地、泣鬼神的激戰畫面,那一段段溫暖人心的美好時光,在此刻如同走馬燈般掠過腦海。就在這一剎那,一道意念如流星劃破黑暗,在他心中悄然閃過:「我曾無數次設想自己將會如何終結此生,卻未曾料到,命運竟會以一劍穿心的方式,為我的人生畫上句點。」
這一喝,仿佛觸動了天地間某種神秘的法則。霎時間,天地為之色變,風雲涌動。天空中,一道道細微的裂縫緩緩浮現,從中透出凜冽的劍意。那劍意仿若實質,冰冷刺骨,如同一把把出鞘的利劍在空氣中瘋狂亂舞,將周圍的一切都切割得支離破碎。
緊接著,一陣陣清脆的劍鳴之聲由遠及近,似是千軍萬馬奔騰而來。那裂縫之中,猛然爆射出萬道光芒,每一道光芒之中都裹藏著一把劍。
只見漫天的劍從天空中不斷浮現,它們就像是從無盡虛空中被硬生生拽出一般,突然出現在銀實的視野之中。那些劍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整個天空,像是一片由劍組成的雲海,遮天蔽日。
銀非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疑惑。他開始仔細觀察這些憑空出現的劍,起初他以為這不過是黑竹用磅礴的元力凝聚而成的幻象。然而,隨著他元識一寸寸地在劍身上遊走,他心中的震撼如浪潮般一波接著一波。他驚訝地發現這些劍竟然是實質存在的飛劍。
劍身的質地,或是冰冷的玄鐵打造,能夠看到劍身之上精細的紋路,那是打鐵時千錘百鍊留下的痕跡;或是由珍稀的天才地寶鑄就,其光澤在劍身上流轉,仿若活物。劍柄之處,鑲嵌著各種寶石或是奇異的獸骨,這無疑是實打實的真材實料。
銀非看到漫天飛劍,就像花落雨紛飛一般聚集,遮天蔽日。他的臉上滿是震驚之色,嘴巴不由自主地微微張開,眼睛瞪得老大,仿佛要把這震撼的一幕整個兒裝進眼底。他忍不住感嘆道:「這大招也TM帥了。」
銀非的心跳急劇加速,像是要從胸腔里蹦出來一般,他從未見過如此壯觀的景象,這一幕就像是神靈降下的懲罰,又像是遠古巨獸甦醒後的怒吼,那無數的飛劍匯聚在一起,散發出的強大氣場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黑竹的嘴角微微上揚,一抹神秘莫測的笑容在他的臉上浮現,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充滿力量:「還有更帥的殺手鐧。」
緊接著,黑竹深吸一口氣,胸膛如同風箱般鼓起,然後猛地大吼一聲:「聽風劍,還不速速歸位。」這聲音猶如滾滾天雷,在這片天地間炸裂開來,震得周圍的空氣都劇烈地顫抖。
不知道為什麼,當「聽風劍」這三個字傳入銀非的耳中時,一種不祥的預感如同冰冷的蛇一般,沿著他的脊樑緩緩爬行,讓他大感不妙。他的心中像是突然被一片烏雲籠罩,壓抑且不安。
就在這不安的情緒在他心中蔓延開來之時,他手指上的銀色空間戒指毫無預兆地開始嗡嗡作響。那聲音起初像是遙遠山谷中傳來的微弱蜂鳴,斷斷續續且不甚清晰。然而,這聲音眨眼間就變得急促而強烈,仿若洶湧澎湃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地衝擊著他的耳膜。
緊接著,一抹白色的光芒從空間戒指中掙脫而出。那光芒如同破曉時撕裂黑暗的第一縷晨曦,純淨而耀眼。光芒出現的剎那,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被點燃,泛起了一層肉眼可見的光暈。
隨著光芒逐漸減弱,一把銀色長劍顯露出身形。這長劍仿佛是用最純粹的星銀打造而成,劍身散發著冰冷的光澤,就像冬日裡的寒月灑下的光輝。
劍刃鋒利得讓人膽寒,哪怕只是輕輕瞥一眼,都仿佛能感受到那股足以割破靈魂的鋒芒。
劍身上隱隱有銀色的符文在流動,那些符文像是活物一般,沿著劍身蜿蜒爬行。
劍柄處纏繞著銀色的絲線,絲線編織出複雜的圖案,如同神秘的封印,又像是來自遠古的契約。
聽風劍似乎有著自己的意識,剛一現身,便仿若有一股神秘的力量驅使著它,直接橫在了銀非的身前。它像是一位忠誠的衛士,劍身上隱隱散發著一種決然的氣息,要為銀非抵擋那如同烏雲蔽日般漫天而來的飛劍。
然而,黑竹那雄渾磅礴的黑色元力如同一條黑色的蟒蛇,蜿蜒著朝著聽風劍纏繞而去。這元力帶著一種霸道的氣息,所到之處仿佛連空間都被染上了一層黑色。
這黑色元力中蘊含著一種奇異的力量,仿佛能夠抹除一切印記與意志。當這黑色元力接觸到聽風劍時,聽風劍像是突然遭受了巨大的衝擊。銀非只感覺自己與聽風劍之間那股元識的聯繫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猛地扯斷。他的腦海中一陣劇痛,像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硬生生地從靈魂深處剝離。
聽風劍像是迷失了方向的孤魂,緩緩地飛離了銀非的身邊。它在半空中划過一道弧線,而後融入了那漫天的飛劍之中。令銀非驚愕的是,它進入其中後,竟然像是眾星捧月一般,瞬間成為了核心。它原本那護主的光芒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與那些飛劍協同的鋒芒,仿佛完全忘記了自己剛剛還在守護的銀非。
銀非瞪大了眼睛,心中滿是不敢置信和心痛。這把逆天神器,他昨日方得。他的雙手緊緊握拳,指甲都深深地嵌入掌心,卻渾然不覺疼痛。他心痛的是這剛剛還充滿靈性要護主的聽風劍,轉瞬間就成為了黑竹的利器。
銀非的雙眼緊緊盯著黑竹,眼中滿是憤怒與疑惑,他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洶湧情緒,大聲質問道:「聽風劍已經認我為主,你為什麼也可以操縱聽風劍?」
黑竹微微抬起下巴,臉上帶著一抹不屑的神情,語氣輕鬆得如同在談論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緩緩說道:「很簡單,你太弱了。」
這句話如同冰冷的利箭,直直地刺向銀非的內心。對方的臉上帶著一抹殘忍的笑容,仿佛在享受著自己的絕望。
銀非的身體微微一震,像是被重重地擊了一拳。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微微顫抖著,心中像是有一團怒火在熊熊燃燒。許久之後,他咬著牙,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你,簡直是殺人誅心。」
黑竹的嘴角勾起一抹殘酷又饒有趣味的弧度,那眼神就像是看著一隻已經落入陷阱、再無逃脫可能的獵物。他悠悠地開口說道:「那想必,你死在這招之下,也不會有任何的怨言了。你的靈魂,將得以安息,可以安心地踏上那冥界的旅途。在那黃泉之下,你將忘卻塵世的恩怨情仇,不會墮落成那怨念纏身的惡鬼,而是能夠步入輪迴,尋求來世的解脫。」
聽到黑竹這番話,銀非的臉色刷白,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從他的臉上褪去。他的心中仿佛被一股無形的恐懼所籠罩,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銀非望著那漫天飛舞、以聽風劍為核心的飛劍劍陣,感受著其中蘊含的恐怖威能,心中不禁升起一股絕望之感。自己恐怕難以抵擋這致命的一擊,生命之火即將熄滅。
在這一刻,銀非的腦海中莫名地浮現出了一句話:「往往最美麗的東西,是最致命的。」
黑竹靜靜地注視著銀非,此時的銀非神情面如死灰,毫無生氣,就像一朵被抽去了靈魂的花朵,迅速地枯萎下去。那原本還閃爍著希望與鬥志的雙眼,如今只剩下一片空洞的死寂,仿佛生命之火即將熄滅。
黑竹的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就像一個催命的判官,本應無情地執行判決,可此刻卻莫名地生了惻隱之心。他微微皺了皺眉頭,那一貫冰冷的聲音里竟多了一絲罕見的溫和:「你還有什麼遺言嗎?我儘可能幫你實現。」
黑竹的聲音傳進銀非的耳朵里,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一絲微弱的希望之光。銀非那黯淡的眼睛裡似乎閃過一絲波動,他緩緩地抬起頭,目光聚焦在黑竹的身上,嘴唇顫抖著,想要說些什麼,卻又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喉嚨,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
銀非的身體在絕殺一擊的威壓之下,仿佛失去了支撐的力量,他就像一片在狂風中搖搖欲墜的樹葉,隨時可能被無情地吹落碾碎。過了好半天,才從他那乾澀的喉嚨里擠出一句弱弱的話:「會很痛嗎?」他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是害怕驚擾到周圍那死亡的寂靜,又像是一個孩子在面對未知的恐懼時發出的無助詢問。
黑竹愣了一下,他見過太多人在生死絕境之中的表現,或奮起反抗,拼盡最後一絲力量,妄圖從死神的鐮刀下逃脫;或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說些大義凜然或是充滿哲理的遺言。可眼前的銀非,卻只是關心身死時的痛感,這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若是按照以往,黑竹定會對這樣的反應失望至極,覺得這人太過懦弱膽小。然而此時此刻,身處這如同刑場般肅殺的氛圍之中,他卻有了不一樣的感受。也許是這生死之間的特殊時刻觸動了他內心深處某個柔軟的角落,他那冷峻的面容稍稍緩和了一些,用一種像是秉持著某種職業操守般的嚴肅語氣說道:「一點也不痛,就像打了麻藥一樣。因為當一個人真正跨越生死的那一刻,所有的痛苦與恐懼都會煙消雲散。」
銀非的腦海里一片混沌,對於黑竹口中的「麻藥」,他毫無概念。但在這生死之際,黑竹的話就像是一種承諾,一種保證,讓他在黑暗中抓到了一絲慰藉。
於是,他像是一個得到了安撫的孩子,那乾裂的嘴唇不斷地重複著:「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每說一次,他的聲音就更微弱一分,就像風中搖曳的殘燭,即將燃盡最後的燈芯。
話已至此,黑竹也不再多言,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突然,他大喝一聲:「去。」這聲音猶如平地驚雷,在寂靜的空間裡炸開。
剎那間,只見那漫天飛劍像是被賦予了生命一般,劍身上閃爍著凜冽的寒光,齊齊朝著銀非的方向射去。飛劍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呼嘯聲,如同死神奏響的哀樂。那密密麻麻的飛劍遮天蔽日,仿佛一片銀色的死亡之網,將銀非整個籠罩其中。
銀非看著那密密麻麻如雨點般直奔自己而來的飛劍,瞬間瞳孔急劇收縮。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即將被這無數飛劍貫穿,肯定會被捅成馬蜂窩一般。他心中想著,大概在還未來得及感受到痛苦的時候,自己就已經身死神滅了吧。
然而就當銀非以為自己會這樣毫無懸念地被萬劍穿心而死時,他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黑竹的臉上。他驚訝地發現,對方的臉上竟然閃過一絲快意,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愉悅與滿足,仿佛在這一刻,黑竹的心中有著某種宿願得償的輕鬆。那神情,就像是銀非上輩子欠了他一般。
緊接著,黑竹大喝一聲:「萬劍歸一。」
話音剛落,漫天飛劍不斷融入聽風劍。只見那些飛劍如同歸巢的倦鳥一般,有序地朝著聽風劍飛去。雖然聽風劍的大小依然保持不變,但其劍身之上原本黯淡的符文像是被注入了生機,一個接一個地不斷被點亮。每融入一把飛劍,聽風劍的光芒就更盛一分,符文閃爍的頻率也更快一些。
當最後一把飛劍融入聽風劍時,剎那間,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加強版聽風劍的劍身上爆發而出,劍氣如虹,宛如一道絢爛而致命的長虹貫穿天地。那洶湧的氣勢如同洶湧澎湃的海浪,一波接著一波地朝著銀非席捲而去,周圍的空氣被這股力量攪得混亂不堪,形成陣陣狂風,吹得銀非的衣衫獵獵作響。
「請你赴死,不用謝我。」黑竹徐徐啟唇,其聲宛如自遠古洪荒吹來的風,低沉而悠長,仿佛攜帶著能夠洞穿時光壁壘的力量。他的話語中並無絲毫情緒波動的漣漪,如同談論的是世間最平常不過的瑣事,然而在這份淡然背後,卻潛藏著一種無法輕易描繪的冷冽與決絕。
在銀非聽來,黑竹的聲音猶如九幽之下冰封千年的寒潭,平靜之下暗藏無盡殺機;又似命運之輪無情轉動時的低吟,宣告著無可抗拒的終焉裁定。
隨著黑竹單手指向銀非,聽風劍猛然間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劍身震顫,仿佛攜帶著萬千飛劍的呼嘯劍氣,形成一道璀璨的劍芒。這道劍芒劃破空氣,帶著毀天滅地之勢,一劍貫穿了銀非的身體。
銀非垂下眼帘,視線凝聚在胸前那把熠熠生輝的銀色聽風劍之上。那劍身閃爍著冰冷的光澤,如冰刃般透骨而入,精準地刺中了他心臟的位置。鮮血緩緩滲出,染紅了他的衣衫,卻似是被劍身的冰冷迅速凝結,在衣料上暈染出一朵朵詭異的血花。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並非是因為傷痛,而是內心深處某種情緒的翻湧。在他的眼神深處,非但沒有浮現出任何驚懼或掙扎的神色,反而充盈著一種悔意。那悔意如同潮水一般,逐漸淹沒了他的眼眸,讓他的目光變得有些迷離。
他的嘴唇輕輕顫抖著,微弱的氣息在喉嚨間艱難地滾動。如果沒有任何意外,「對不起」這三個字是他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句話。這三個字里包含著太多複雜的情感,是對過往種種的悔恨,是對橙曦月的愧疚,也是對自己命運的不甘。每一個字都仿佛承載著他一生的重量,在這即將消逝的時刻,緩緩地從他的口中吐露。
周圍的空氣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份沉重,變得壓抑起來。風聲嗚咽著,像是在為他奏響最後的輓歌。
在下墜的過程中,銀非的思緒猶如飄零飛絮,隨風而散。他回憶起昔日的一幕幕冒險歷程,那無數驚天地、泣鬼神的激戰畫面,那一段段溫暖人心的美好時光,在此刻如同走馬燈般掠過腦海。就在這一剎那,一道意念如流星劃破黑暗,在他心中悄然閃過:「我曾無數次設想自己將會如何終結此生,卻未曾料到,命運竟會以一劍穿心的方式,為我的人生畫上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