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巧遇同鄉（4）

  數九寒冬雪花飄，西北風好似刮臉刀。風颳積雪如山高，道路被封走哪條？胡金花眼望那白茫茫的一片雪海苦斷愁腸，她忍飢受凍艱難地趕路，可誰料想她走錯了路線，卻走向了反方向。這一天，風停了雪也不飄了，晴天的太陽也顯得暖和多了。胡金花為了趕路也沒住店，就趁著好天她邊吃著乾糧繼續走，就在胡金花急忙趕路之時，突然從路旁的林叢里竄出幾個人來，胡金花想躲卻來不及了。這幾個歹徒原是攔劫過路人要錢財的，但是他們見胡金花是為年輕女子，而且還是單身一人行走，這夥人頓時起了歹心。可胡金花又怎能甘願受辱，她急忙拔出寶劍就和這伙歹徒拼殺起來了。胡金花奮力拼殺想奪路而逃，可是那些歹徒們又怎能容她逃脫呢？胡金花的武功不錯，但總歸是好虎架不住一群狼，胡金花不幸地又一次落在歹徒們的手裡了。胡金花被歹徒們捆住了雙手，然後被強迫著往前走去。這時胡金花看看晨星知道天已很晚了，她暗想：在這寒冬季節，何況又這麼晚了，還哪能會有過路的人呢？看起來是無法求救了呀。胡金花想到此心裡不由地感到失望，她邊跟隨歹徒們走邊在暗自掉淚。她抬頭看看天空便是望天心嘆，頓時想起了自己的母親，看起來女兒也只有到陰間去找媽媽作伴去了。唉！人活百歲也是得死，嘆只嘆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弄清，但願首領能查清父親那可疑的事情，要不是因為父親的反常也不會使母親過早地離開人世，可憐的母親含恨死去，撇下女兒無依無靠的呀，要有母親在的話女兒也不會離家出走。胡全呀，胡全，你在哪兒呢？為什麼不來接我啊？你可知你的未婚妻我慘遭歹徒們的攔劫，將要離開人世？胡全吶，我不能找你去了，我們的姻緣看起來今生是難以團圓了，也只有來世為人再相聚吧。胡金花想到此淚流滿面，她想到自己的父母又想到未來的丈夫胡全，這時她又想起了好友胡華，想到了首領長守義，也想起了胡莊的父老弟兄姐妹們……金花這時感到手被捆得發麻，又凍得身子發抖，那眼淚在臉上已結成了冰晶。她悲悲戚戚地感到絕望，她在想，就是和這伙歹徒們以死相拼也決不能任人欺侮，她悄然跟隨著這伙歹徒們往前走著，胡金花等待時機要和他們拼殺，最後一死了之。嚴冬的夜晚雖然沒風但寒氣也很逼人，靜靜的夜晚，只能聽到這伙歹徒們踩在雪上發出的吱呀吱呀的響聲，那聲音讓胡金花聽起來更覺得心慌意亂無有主張，那聲音好似催命招魂在等待時辰的追命鼓，胡金花感到自己是步步走向死亡逼近的邊緣。胡金花正處在絕望之時，忽然聽見有人在雪地里練習踩雪武功，在黑夜裡借著雪光只見有一個人在練踩雪功，胡金花頓時感到求救的機會來了，她立即高聲呼救，這真是人不該死總有救，謝天謝地謝山神有神靈，胡金花的高聲呼救可嚇壞了歹徒們，也驚動了那位練武功的人，這時歹徒們急忙硬拉著胡金花往前趕路，因為那伙歹徒也發現有人在練踩雪功，他們怕胡金花的呼救聲招來麻煩，所以他們忙強拉硬拽地推著胡金花向前拼命地跑去。這位練功人忽然聽到有人呼救，又見有一伙人急忙地奔跑著，他沒容多想就追趕過去想看個究竟，這位練功人行走如飛，瞬間就來到了這伙歹徒的前邊，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雙方也沒容多問就動起手來，他們想殺出一條血路帶人快走，可這伙歹徒哪是練功人的對手，他們拼殺不到一個時辰，只見那練功人把歹徒們打得狼狽不堪，都急忙逃走了。這位練功人見他們都已逃遠了，就急忙來到胡金花的面前為她鬆綁。胡金花這時活動了活動被捆麻的雙手，然後急忙上前抱拳見禮拜謝救命之恩。他們經過交談之後，胡金花才得知此人乃是侯莊的一員猛將名叫侯先春。胡金花也忙自報姓名之後，她一再向侯先春感激救命之恩，侯先春聽到胡金花原是三莊總武管胡德才未來的兒媳，也就是三莊總教練胡全的未婚妻、是胡寶林的女兒，這時侯先春忙說：「你能得以相救也是你的造化，快別說什麼感謝的話了，誰遇到這樣事情，也不會袖手旁觀的，胡全又是我們的總教練，他被人陷害的事情我們也聽說了，多虧被人救走免受牢獄之苦。」胡金花忙擦去臉上的淚痕又說：「我是想到雪嶺山去找他，可在半路被歹徒劫持了。」侯先春聞聽此言忙說：「哎呀，你這是要去雪嶺山嗎？那你可走錯路了，你咋走這兒了？雪嶺山是在咱們東邊兒，可你走的是東北方向了呀，你已經走到侯莊了，這不是我在練踩雪功，趕巧遇到你了呀，你這不是越走離雪嶺山越遠了嗎？」胡金花聽了侯先春的話感到很難過，她說：「我還以為自己沒走錯路呢，可還是走錯了路，難怪沒有碰見前來接我的胡全，唉，算起來我從家走都快有十天了，大雪封山路實在難走，我每天都忍飢挨凍起早貪黑的趕路，可是沒想到走錯了路，反而走到侯莊來了。」侯先春聞聽此言便開玩笑地說道：「這算起來到雪嶺山的路，你都能走一個來回了。」胡金花聽了侯先春的玩笑話讓她哭笑不得，侯先春又說：「你到了侯莊也算到家了，你也就不用著急了，眼下又是大雪封山路很難走，你就在侯莊住一段日子，等春暖雪化之後再去找胡全吧。」胡金花忙說：「可胡全要是總接不到我，他會著急了呀，還求你到胡莊去找首領的師父長國忠，讓他托人給胡全捎去口信也免得讓他為我擔心了。」侯先春說：「你放心，這信我就能找人捎給胡全的。」侯先春說到這兒又帶有埋怨口氣說道：「在這數九寒天大雪封山的季節，你一個女孩家出此遠門也太危險了，你父母又怎能放心得下呢？不然我就送你回胡莊吧，也免得讓父母牽掛，你父母也太依從你的性子了。」胡金花聽到侯先春的話之後不由地落下淚來，她想：自己要能在家呆的話，又何必忍飢挨凍，接連遭難險些喪失性命。胡金花想到此，聲淚俱下向侯先春講述了自己的家庭情況，侯先春聽了胡金花的一席話深感同情，他忙勸道：「原來如此，金花，你別難過，天無絕人之路，你既然無法在家住了，就在我莊先住著吧，我有自己的練場，在練場上還有兩間小房，我再送給你兩位和你同莊姐妹陪伴你，等到春暖雪化時你再去找胡全。」胡金花擦去臉上的淚痕，忙問道：「在你莊還有和我同莊的姐妹，但不知她們會是哪兩位？」胡金花聽侯先春說還有兩位同莊的姐妹在侯莊，這讓她感到很意外，胡金花這時才有了心情看看這位救命恩人侯先春。只見他中等身材，一雙濃眉大眼，樸實的臉龐，身穿青布練功服，手提寶劍腳穿薄底快靴，既憨厚又老實，講起話來一字一板穩重老練，也是一位很俊朗的小伙子。胡金花見他的言行舉止某些地方和胡全相似，但是他可比胡全還會說笑話。侯先春聽到胡金花的問話就忙說：「她們倆你只能認識一位，另一位她在胡莊時不大出頭露面，而且很早就離開胡莊了，她的名字叫胡有平，她就是首領的一師之徒的師姐，另一位叫蘭小鳳，她是我從侯莊主那裡救出來的。」胡金花聞聽此言頓時感到又驚又喜，忙問道：「首領的師姐咋會在你這裡？蘭小鳳原來是被侯莊主給劫去的？」侯先春聽到胡金花的問話，他不知怎麼講才好，要說蘭小鳳是被侯莊主所劫又不是實情，要講出實情，可劫蘭小鳳的人又是胡金花的父親胡寶林，這一時間倒難壞了侯先春不知當講不當講。可胡金花這時見侯先春講話吞吞吐吐，難道他是怕侯天九是莊主才不敢講嗎？還是有其他什麼人劫蘭小鳳的嗎？胡金花想到此心裡更感到緊張，她忙問道：「蘭小鳳不是被侯莊主劫的嗎？那她又怎麼會在侯莊呢？」侯先春聽到胡金花的追問，他尋思一會兒才說道：「金花，我不能再對你隱瞞了，要不然等你和蘭小鳳見面時也會有不愉快的場面，還不如先告訴你實情，你也好有個心裡準備，金花，你要想得開呀，這人是會變的，也會做出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那並不是哪個人就能阻擋得了的，我想你父親這麼做是有些過分，但他無非是對首領撤了他的官職而不滿，他才劫持蘭小鳳，造成莊裡人心不安，從而給首領造成沉重的精神負擔，你父親對胡全懲罰之事，我們侯莊也有不同的想法，我們都很了解胡全的為人，所以都認為此事是有人故意陷害他的，我們雖然對你父親給胡全所定的罪有些不滿也不理解，可是也許因為他是司法官會有他的為難之處吧。也許因為胡全是他的未來的女婿，你父親才不得已而為之吧，我們雖然對他的做法有些不滿和不理解，但是我們做晚輩的人又能怎樣呢？金花，你也要想開一些，父親既然不顧情面，我們對他也只好不得不防，金花，你也不要太難過了。」胡金花聽了侯先春的一席話深感震驚，她萬沒想到蘭小鳳的失蹤會是父親的所為，她真不相信父親會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可又沒有理由不相信侯先春所講的話，胡金花又想起父親自從被人劫持以後，就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他不但不管莊裡的事情，還反而和莊主鬍子泉用莊裡的錢吃吃喝喝亂搞女人。父親以前哪是這樣的人呢？在家裡對媽媽和我，也不像以前那樣了，胡全發現了他的怪事之後就被人設計陷害，才不得不背井離鄉，如今又害得我有家難歸慘遭磨難，首領和胡家父親對他的懷疑更不是多餘的，真希望能早點查清他的事，他咋變的六親不認慘無人道了呢？侯先春見胡金花默默無言，這使他感到有些過意不去，他忙說：「金花，我並不是有意要告訴你這些，我要不對你講出實情的話，我擔心你見到蘭小鳳時，她會說出讓你接受不了的話，所以我想還是應該把實情對你講。金花，你一定要想得開呀。」胡金花擦去眼淚忙說：「你不用解釋了，你的好意我明白，你也不必為我擔心，我很感謝你能實言相告，也免得我理解不了蘭小鳳的各種不友好的對待，我如今的處境不也是因為父親的所逼嗎？等見到蘭小鳳時我再對她詳談，我們是很要好的姐妹。」胡金花說著又對侯先春講述了父親被人劫持以後所做的反常之事，侯先春聽了之後更加了解了胡寶林的行為，也更同情胡金花母女倆不幸的遭遇，他極力寬慰胡金花，最後他說：「你也不要惦心胡淘義，他會去找他的熟人，他和蘭小靈的關係我也聽蘭小鳳講過了，但是蘭小鳳還不知道她姐姐的不幸，她講過和姐姐童年時的悲慘遭遇。她姐倆自幼喪父，只有依靠母親領她姐倆討飯度日，後來母親得病無錢求醫又慘死在破廟裡，她姐倆只有沿街討要才勉強活著，還多虧讓好心的胡德才收留，在胡莊孤兒院裡長大了。蘭小鳳是因為懷念未婚夫胡鳳海慘遭不幸而哭昏在懸崖邊上了，又被你父親劫走的。他把蘭小鳳困在一個山洞裡，後來他為了討好侯莊主又把蘭小鳳轉送到侯莊來了。我是侯天九的護衛人，我發現了蘭小鳳才把她救出來了。小鳳原想回胡莊向首領報告所發現的有關你父親的所作所為，可是經我和胡有平對此事的分析，就是蘭小鳳對首領講了也是無憑無證，他也不會認帳的，而且小鳳也恐怕會反遭殺身之禍，所以還是住在我這裡等待時機吧，尤其現在還是大雪封山，路又難走，為了安全，蘭小鳳也只好聽從我和胡有平的勸說，住了下來。金花，無論什麼事情總會有水落石出的時候。」胡金花聽到侯先春的勸說深受感動，她又一次用感激的目光看看這位救命恩人，「你講的有道理，那位胡有平姐姐又是怎麼被你所救的呢？以前也曾聽人講過首領有位師姐名叫胡有平，那還是首領的師父胡國太在世時，他要讓首領和他的師姐成親，可是還沒等辦喜事，首領的師姐就被人殺害了，這到底是是咋回事呢？」侯先春聽了胡金花的話忙說：「那個人是冒充首領的師姐，胡國太為了讓首領日後能聽從他的旨意，他就指使人充當首領的師姐逼首領和她成親，首領沒答應，那女人一氣之下走後，就被人殺害了，胡國太一股急火還歸天了，如今的胡有平才是首領的師姐呢。」侯先春所講的事情也只不過是代表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說法而已。侯先春哪裡知道實情，胡金花也聽得是懂非懂更是不能理解其中的緣故，這時又聽侯先春說：「我所救的胡有平才真是首領的師姐呢，這說起來話就長了，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有一天我上山里給莊主侯天九弄草藥去，我采完草藥往回走的時候，無意中發現有一個人掛在樹杈上，當時我一見那種可怕的情景都被驚呆了。我那年才十八歲，那時我年紀小，也從沒經歷過那樣的險事，不過我還是強迫自己鎮靜下來，急忙仔細觀察那險要的地形，再仔細地查看樹杈上的那個人，我查看了一會兒，斷定那人還活著，因為沒見有尋食的山鳥兒在上空盤旋，這時我想可怎麼救她呢？要回莊叫人去又恐怕來不及，我急中生智把採藥時用的繩子拴在樹上，然後我就順繩而下，我費了很大的勁兒才把她從那樹杈上救了下來，當時差一點沒和她一起見閻王去，至今回想起當時的情景還有些後怕呢。我將她就下來之後放在地上了，我見她已經奄奄一息了，我忙把她背到我的練場的小房。她好在沒受重傷，只是受了驚嚇，加上酷暑炎熱，才使她命在旦夕差點沒死了。後來在我的照料下，她很快就好起來了。她對我講述了自己的遭遇，原來她是胡莊的族長胡國太的徒兒名叫胡有平，她的師父胡國太對她起了歹心，卻遭到她的奮力反抗，那胡國太想不到僅有十六歲的人竟敢不隨從師父的心愿，而且還敢對師父動用武功還擊，這使胡國太獸心大發，不容多說就把胡有平扔下山崖。這人不該死總有救啊，偏趕上我采完草藥路經此地，把她給救了，就這樣胡有平才倖免遇難撿了條命。」胡金花聽完侯先春的講述，也放下那懸著的心，她稍帶笑容說道：「這救人的事情都讓你給遇上了，你可真是一個活菩薩呀。」侯先春也笑道：「胡有平被我救了之後，她就暗下決心要把武功練成，日後再找胡國太報仇去。從此她就住在我的練場那小房的東間屋裡，她起早貪黑不懼嚴寒不怕酷暑不辭辛苦地練武功，我這裡既方便又清靜，這十多年來她的武功大有長進，當我們聽說胡國太指使人充當胡有平逼首領和她成親時，她就要去拆穿胡國太的陰謀，還沒等去就聽說那個女人被害了，另外，還聽說陽莊也有個人和首領同名同姓，我就勸她先不要到胡莊去了，因為當年他們分手時首領只是十四歲的孩子，可如今都是大人了，就是相見也都不會認識了，尤其又聽說和首領同名同姓的那個人為婚事他們倆人還結下了冤讎，還是先等等看吧，有適當的機會再去找師弟也不晚，她聽了我的勸說，可她很想念又很牽掛她的師弟，時常講起和首領小時候相依為命的情景，讓人聽起來實在可憐吶。」胡金花聽著侯先春講述那姐妹們遇險的經過，使她心裡難以平靜，她又想起蘭小鳳的遭遇，就更恨自己的父親了，胡金花對父親的所作所為實在不能理解，更不能原諒他，他太壞太狠毒了。金花自從自己記事起，父親是最可親可敬的人，他是一位慈祥的父親，可如今他變成了人人都恨的人了，我有啥臉面去見蘭小鳳呢？侯先春這時看出胡金花的心事，他忙極力相勸和安慰，他們二人邊走邊談很快來到了侯莊，侯先春為了躲人耳目，他忙帶領胡金花抄小道向自己練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