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九 愛情故事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剛回到龍鳳呈祥,就看見巧巧和子翔在園子裡帶著歡歡樂樂在做遊戲。一看見曉蓉她們下了車,兩個孫兒就像小鳥一樣就奔著她跑過來,口中還叫著:

  「奶奶,奶奶。」

  一點兒也沒理會正扶著周虹坐輪椅的我和小白,曉蓉蹲著身子,指著白卉問道:

  「你們還記得白姑婆嗎?」

  「白姑婆好。」

  樂樂看著小白喊道,歡歡好奇的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周虹,用普通話問著小白:

  「白姑婆,你推的這個還是姑婆吧,她叫什麼姑婆呢?」

  「對啊,這個叫周姑婆,歡歡真聰明。」

  歡歡樂樂都圍在輪椅邊叫道:

  「周姑婆好,周姑婆好。」

  我和鄭義勇停好車過來,半路上張曉龍告訴我們:

  「二哥,蔣二姐他們已經帶著周姐和娃娃些去你同學那裡了。」

  「那行,我們過去,這個是鄭義勇,也是我同學,做暖通水電的,在城東建材市場開了個鋪子,以後有需要可以找他。這是我小舅子,張曉龍,農家樂的老闆。」

  我順便給鄭義勇介紹了一個潛在客戶,曉龍應著:

  「鄭哥,你好,留個片子,歡迎來龍鳳呈祥。」

  我們一起到了小宴會廳的時候,我妻子正帶著我女兒和兩個孫兒跟同學們熱情的介紹著,享受著同學們的羨慕和恭維。艾武和黃衛東正陪著另外兩位麻將愛好者的女同學激戰正酣,我和鄭義勇先到老師那裡報了到,接著蔣曉蓉也把周虹和巧巧及兩個孫兒也帶了過來。

  曉蓉在同學中熱鬧一圈過來,顯然還處在興奮當中,直接給趙正好介紹:

  「這個是我們李老師,這個是覃老師,巧巧該咋個叫呢?」

  還是小白靈光,一下子就按老家的習俗介紹著:

  「應該叫師爺爺,算了,簡單一點,就叫李爺爺和覃爺爺。」

  「覃爺爺好,李爺爺好。」

  巧巧叫道,兩個孫兒也大聲喊著:

  「覃爺爺好,李爺爺好。」

  曉蓉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糾正著:

  「不對哈,歡歡樂樂,應該叫這個是李祖祖,這個是覃祖祖。小姑才是叫的爺爺。」

  「李祖祖好,覃祖祖好。」

  歡歡和樂樂一起叫著,一下子都撲到我的懷裡來,叫道:

  「爺爺,爺爺。」

  「歡歡樂樂,快來,跟姑一起去找表叔玩。」

  巧巧過來就一邊牽著一個,去找張子翔去了。覃老師悄悄地問著我:

  「這個是你前妻的女兒吧,長得真像,都這麼大了哈。」

  「對,就是張曉溦的小女兒,也是我的小女兒。覃老師,上次我們開同學會的時候,這個女兒還在她媽媽的肚子裡。」

  儘管覃老師問得很小聲,曉蓉還是聽清楚了,乾乾脆脆的答著,反而覃老師有一些不好意思起來。我乾脆就問著周虹:

  「鄭義勇是你們在高中才認識的嗎,周虹?」

  「其實,我們小學就是同學,只是初中三年才分開了,高中又考到一個班。當時我們都覺得好驚奇,因為我們小學就我們倆高中考在同一個班上。義勇從那時候就很照顧我,我們的家隔得不遠,每天他都會在我家院子不遠處等著我去上學,放學後,也會等在校門口,然後跟在我身後,一前一後的回家。說來好奇怪,雖然每天上學和放學都在一條路線上,我們總是一前一後的等著對方,高三之前從來都沒說過一句話。」

  周虹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跟我們說著她和鄭義勇那時候的經歷。白卉一臉的羨慕,急不可耐的追問了一句:

  「我們咋不曉得呢?那時候你們就有那個意思了嗎?」

  「那時候太小了,不曉得耍朋友談戀愛這些事,我只是覺得周虹是一個小女生,作為男同學,又是小學的同學,就有義務和她一路,免得街頭巷尾的那些爛娃娃欺負她。」

  鄭義勇滿臉都是回憶,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蔣曉蓉卻笑著:

  「我那時候就覺得鄭義勇喜歡虹虹了哈,就像某些人一樣,一下課,眼睛就儘量的看著自己喜歡的人。」

  老師們和白卉都看著我微笑的點著頭,周虹卻是滿臉的羞紅道:


  「他後來才告訴我,高三的有一天,在我家院子旁沒等到我,他等了好久,眼看時間快到了,以為我早就去上學了,他才急匆匆的趕去上學。哪個曉得,在教室里也沒看見我。那一整天,他上課都沒有心思,老是去看我空空的座位。其實,那天是我生病了,我爸去學校里給我請了假。」

  「我那一天都是心慌意亂的,根本就不曉得自己咋個了。放了學,就直接去了虹虹她們的院子裡,找到一起玩的小夥伴,才曉得周虹生病了,在二醫院住院輸液。我就把我媽存放的一包白糖和幾個雞蛋都偷了出來,大著膽子去醫院裡看她。」

  鄭義勇一下子就講出了當年的秘密,我們都睜著大眼睛,不敢相信這兩個當年不聲不響的兩個同學,竟然會有如此的一番經歷。周虹接著說道:

  「當時我媽在陪我,記得那天就是一個急性腸炎,晚上輸完液就可以回去了,就誰都沒有說。哪曉得,義勇帶著禮品過來,我媽也曉得我們兩家住得很近,而且也是小學同學,但是沒想到這個男娃娃會帶著禮物來醫院看我。晚上就請了他到我家吃飯,讓我們互相幫助。」

  「這就幫助起感情了哈。」

  白卉推斷了一句。義勇馬上否認道:

  「我當時剛滿十七歲,曉得啥子哦?再說了,男生醒事晚,就是覺得該去看看她,而且必須帶著禮物去的,根本就沒想過那麼多的。」

  「就是,這種事女生要早熟一些。我在病房裡看見義勇提著東西來的時候,我當時就覺得,這個每天都跟著我身後的男生,也許就是我以後需要找的那個人,是我先動心了。」

  周虹的話解開了我們一半的疑問,鄭義勇接著就講:

  「那以後,我們每天上學和放學都約著對方,不見不散。到四月預選之前,我突然想到高中就要畢業了,以後再也沒有機會每天都跟她在一起,這時候才意識到,她已經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就在預選錢的兩天晚上,我就直接跟她說了,不管以後我們在哪兒,一輩子都要在一起,因為我真的喜歡她。」

  「那時候,有喜歡兩個字,就已經足夠了。我聽了之後,心裡十分的歡喜。預選我們都通過了,高考後鄭義勇考上了外省的一所大學,而我則是落榜留在了老家,參加了工作,當了一名行政管理人員。」

  周虹回憶著當年的變故,鄭義勇則講著那時候的離別之痛:

  「時空上的隔膜,再加上雙方家庭的反對,在我大三的時候,她一個女孩子再也頂不住來自各方面的壓力,主動和我的斷絕了書信來往。經歷了撕心裂肺的失戀之痛以後,我在畢業之後主動要求分配到了最艱苦的祖國大西北,在西北重地的一個省城落地生根。」

  「我那時候也徹底絕望了,在家裡的安排之下,匆匆地就跟一個大我十歲的喪偶男子結了婚,做了一個小男孩的後媽。得知此訊,義勇也在本單位和一名同期分配來的女子談起了戀愛,在不久之後就迅速成了家。婚後的一年後就生下兒子,同學會時孩子已經上了初三。」

  期間的思念和痛苦,我相當理解,就在我要問下文的時候,周虹又痛徹心扉的講著:

  「我前夫有點變態,我不堪家暴,在零一年的時候就提出離婚,一直獨自一個人到地震之後。除了鄭義勇之外,我這一生再也沒有談過戀愛。和前夫也屬於是閃婚,以為自己有了家庭後,就不會再去懷念當年的那些海誓山盟了。可我沒想到,自己嫁人只是了結著父母的心愿,對自己卻沒法交待。」

  「一直到地震,她前夫和兒子雙雙遇難,才從那樁錯誤的婚事裡解脫出來。上次的同學會上,我曉得她這幾年一直都是一個人孤單地過著日子,我內心裡的愧疚和悔恨真的讓我不能自已。無法原諒當初我沒有繼續再追她一次的勇氣,同學會後,我回去和前妻就離了婚。」

  鄭義勇的心情我在以前的鏡像世界裡早就體會過了,周虹這時接著講:

  「同學會白天我們都還一直控制著自己的情感,到了晚上,在夜色的掩護下,義勇就拉著我,回到他母親的家裡,我們彼此述說衷腸。但是,我們在我前夫去世之前,我們就一直是柏拉圖似的精神戀愛,所謂的愛情長跑,根本就沒有男女間的身體出軌。」

  「所幸的是,虹虹終於從那樁不幸的婚姻中解脫出來,這個時候,我就辭去了公職,回到家鄉來安慰她陪著她,相約實現當初的諾言,今後一輩子都在一起。」

  鄭義勇這句話讓所有的人都鬆了一口氣,白卉和蔣曉蓉都聽得眼淚汪汪的,我和兩位老師也都唏噓不已。

  這應該是幾次我生命中見過的最動人的愛情故事。

  我們的生活還在繼續,我爭取在這個得來不易的鏡像世界裡,和蔣曉蓉一起把握住我們的餘生,快快樂樂的享受後半輩子的時光。

  女兒的成績非常優異,在錦城中學也備受老師同學們的矚目。可是,又一個問題讓我糾結不已,她的高中學業結束後,是讓她就留在國內參加高考,還是直接把她送到國外上學呢?

  省城高三二零二四年一診考試時間已經確定:二零二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二十六日進行,強子說,等春節再問問妹妹本人的意願,最好是尊重她自己的選擇。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