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六 花夜的喜訊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進來的人是張曉龍，我問他是不是有人進來過。他答著說，這個房間，除了他們自己一家人，別的員工根本不會進到這裡來。我說剛才睡著了，但有個人來蓋了鋪蓋，感覺好像就是你二姐。他又答著道：
「你可能是太想我二姐了吧，二哥。我也有時候會夢見二姐在我身邊做著事，可那都是幻覺。嫑多想了，起來喝兩口熱茶，去看看你的兄弟們，我怕連東哥都鎮不住他們了。」
這可是我最為擔憂的事情，喝了曉龍端過來的熱茶，趕忙起了身，去東廳里再次巡視著發煙，打招呼。除了鬧騰，這幫社會上的朋友倒是各自玩著各自的牌，講著種種與我和東哥相關的舊事。
反而我的同學們有些不大安分，有兩個初中同學因為打牌鬧了口角，鬧得差點打起來，姜四娃和劉三弟站過去吼了兩聲：
「今天是亮哥辦喜事，那個要鬧事，就是跟我們兄弟過不去哈。」
我那兩個同學又相互笑著，重新坐下來打牌。鬧鬧哄哄的，總算大家都相安無事。
親戚們打牌的反而很少，只有我哥陪著幾位長輩在太陽下打著長牌。就像是平常一個普通的周末家宴一樣，其他人都悠閒的曬著太陽，談天說地，逗著小孩子。
蔣曉蓉抱著自家孫子，還是在人群中找到了我，見面就笑著打趣我：
「新老人公中午喝麻了哈，客人都不陪了，一個人到一邊躲著清淨。」
「你來看過我睡覺嗎？」
想著起先的情景，我發自內心的問了一句。她一下子紅了臉小聲說道：
「哪個看你睡覺了？小聲點，別個聽了會笑你的。對了，喜子，去趙爺爺那裡。接著啊，亮子，幫忙抱抱孫兒，我手臂都抱酸了。」
她不由分說就把小孫子遞給了我，幸而這幾年家裡不斷添丁，我還記得怎麼抱小嬰兒。
「爸，你也抱喜喜哈，小心一點，摟著他的腰。」
巧巧跑過來，愛憐的看著這個小侄子，伸出手摸著他肉乎乎的小臉蛋。蔣曉蓉坐在旁邊自得的看著我們仨，好像這偌大的院子裡就只剩下我們一樣。
「二哥，來，我抱抱乖孫兒。你去看看欣斌在哪兒，我找不到他，晚上這邊到底有好多桌都不曉得。」
楊鳳至和張紅星一起走過來，一邊和我講著話，一邊跟曉蓉點著頭。
我先是打了欣斌的電話，無人接聽，乾脆就給他留了消息，讓他統計好人數給曉龍說一聲。就跟著張紅星一起去找著人，大概心算著來賓人數。
「二哥，這個老蔣咋從她們那邊走過來了呢？曉龍兩口子都有點不安逸了，就故意叫我過來把你喊起走的。這種場合，還是避諱一下好的。」
稍稍走遠，紅星就悄悄跟我說著，那神情就跟她母親一樣。我點著頭，也不知道該咋跟她解釋這事。走進我家親戚們所在的主廳里，找到賀筠，她說欣斌去車裡睡了，手機可能是在充電，稍後還要去門口接待新來的賓客，客人們他心裡有數，一會兒報給張曉龍就是了。
就這樣，我乾脆就坐到小麼奶奶身旁去，陪著她老人家烤火聊天嗑瓜子。
這一坐就是就是將近一個小時，直到欣斌打來電話，讓我和他一起去大門口迎接新來的客人。曉龍也在那兒，一句話問得我愣愣的：
「二哥，蔣二姐喜歡你，我二姐都曉得這個事，她當時也跟我提過。現在大家又都是親戚了，你不會已經忘了當初跟我二姐一起發過的誓了嘛？」
欣斌也對張曉龍的突然發難弄得不知所措，我跟他苦笑了一下，訴說著自己的衷腸：
「兄弟，我和你二姐的感情咋樣，連欣斌欣薇都沒你清楚。到今年我們就已經認識整整三十年了，這些年我們是咋個過來的，你又不是不曉得的，兄弟。蔣曉蓉對我有那個意思，我也很清楚。唉，咋個說呢？你二姐以前就防著她的，除了請客，從不讓我去她家裡，這我也心知肚明。我這兩年一直都有意避著她，連回來縣城的次數也減少了很多。這個欣斌也清楚，亮子的婚事辦完了，我還是會像以前那樣，能躲就躲，躲不脫就直說。曉龍啊，我們是咋個都割不斷的郎舅關係，強子與巧巧就你這麼一個親舅舅。不管咋個說，親情永遠都在，就跟我和我哥，和欣斌一樣的，腦殼打爛了都還鑲得起，骨肉相連著的哈。」
「二哥，我曉得你的意思。我也不曉得自己是咋個的，這幾次一看到蔣二姐跟你一起，心頭就毛焦火辣的，就是不安逸，你也理解一下我這個當兄弟的感受哈。」
曉龍也推心置腹的說著，我乾脆遞了一支煙給他點上。這個時候，蔣佳原從裡面遠遠地招呼著我們，大家若無其事的都讓著座，叫他過來坐下一起迎接著客人。
最先到來的卻是從省城趕來的江若春和老尹艾武一家人，我迎上前去，和老尹兩口子都擁抱了一下，他們全家都跟我道著恭喜，見機的欣斌給強子電話讓他出來陪著尹艾川小兩口，我就帶著老尹武兒和春兒走進裡面，單獨開了一間包房，欣斌幫忙泡好茶之後，就跟我說著：
「二哥你就在這兒陪尹哥和春兒姐他們，外面的客人我曉得接待。」
我感激的跟他笑了一下，就安心坐了下來，問道：
「不是請你們明天直接去蓉都大飯店嗎？咋今天就來了呢？」
「不歡迎嗦，亮子？」
牙尖嘴利的艾武反問著，春兒卻在一旁解釋著：
「尹哥明天不方便到酒店，強子他們單位領導跟他是熟人，需要迴避一下，所以乾脆今天就一起來了。明天就武兒他們三娘母去蓉都那邊，尹哥，對不對？」
「就是，亮子，都不是外人，原諒一下哈。」
老尹說得很客氣，我也就不再追問，艾武站起身來就問：
「班長小白他們呢？在哪兒？」
「在東邊大廳里，那兒人太多了，嫑嫌煩哈。」
我指了指東邊，武兒拉著春兒就說道：
「走，我們去看看就過來，老尹，你在這兒跟亮子擺擺龍門陣。」
艾武她們出去的時候，順手帶上了門。尹哥拿出一支煙遞給我，還給我點上，再次給我道著喜：
「恭喜哈，亮子。這個強子結婚了，就了了你一大半的心事，以後就等著抱孫子吧。」
「客氣了，尹哥，你家川兒也快了吧，你那兒媳婦也不錯哈。對了，你那兒有動向了？」
我就曉得武兒把春兒拉出去，老尹有話要交代的。果然，他一下子就笑了起來，拍了一下茶几講道：
「不愧是個老奸商哈，狗鼻子這麼靈哈。不瞞你說，我就是專門來跟你打個招呼的。上頭早就發了文，停止房地產開發。可我們單位的建設項目還是停不下來，是個療養院，在峨嵋那邊，總投資的預算已經下來了。大概要做五年，至少哈。這回我授命出山，全權負責管理這個項目，也應該是我退休前的最後一個建設項目了。」
「好事啊，尹哥，對資質方面的要求呢？」
我謹慎地問了句，算是探他的口風。他看著我還是微笑著道：
「看，你又見外了哈。亮子，這輩子你我弟兄的命都是拴在一起的，這些事我不讓你做，就不會跟你說的。就是照著你們公司的資質來做招標文件的，春節後就啟動。這次是邀請招標，你們單位是老的合作單位，當然入列了。有三家的入圍要求，另兩家待定，有消息我會想法通知你的。就是因為有這件事，我明天就才不能出面的，諒解一下哈，老弟。」
「你太客氣了，尹哥。這事上班後我就讓黃衛民做前期工作，你那兒有需求就說。」
大恩不言謝，沒有老尹，我趙欣亮這輩子根本就沒機會發展成現在的規模。他卻把手掌向下壓了壓說道：
「先別讓其他人曉得，春節的時候團個年，你不一定出面的，不過我需要你派個生面孔過來待客，做事利索的，必須是信得過的哈。」
我點頭答應著，他掏出手機看了看，跟我客氣道：
「我打個電話，一會兒我們一家就在這兒吃飯，把你兒子也叫過來坐一下。」
「好的，我出去看看，你先喝茶，有啥子事就叫我。」
我知趣的帶上門出來，心裡的喜悅再也沒法掩飾，不亞於兒子結婚的這件事。
巧巧跟陽靜月在前院裡打著羽毛球，靜月見到我就像見到了救星一樣，把球拍遞給我叫著：
「二舅，你來得正好，換換我，這個巧巧就像不累一樣，我可受不了了，休息一下。」
「爸，就陪我打一會兒哈，曉得你忙。」
巧巧也跟我商量著，我只好拿著球拍走到女兒的對面。
剛打了幾個球，孟紅霞就跑過來喊著我：
「二哥，東哥喊你去一下他那邊，我來替你。」
我不好意思的跟女兒聳聳肩，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她笑道：
「你去忙嘛，爸，今晚我想叫姑到我家住。」
剛剛才跟張曉龍承諾過，我可不敢再犯錯誤，就委婉地跟閨女說道：
「今天不一樣，她是女家的，儘量不待在一起，乖哈，以後再說吧。」
巧巧再不滿，也因為今天是她哥的喜事，只有按捺著自己不滿的情緒。
東廳里又多了一些老朋友，東哥就是叫我過來打招呼的，我道著歉和老朋友們擁抱握手，發煙遞茶敘舊言歡，一直到晚飯開始，我才同他們客氣的散開。
張曉龍懂得老尹的特殊情況，單獨在那間包房裡另做了一桌酒菜。強子已經跟川兒一起坐在酒桌前，接受尹叔叔的教誨。白卉一家陪著艾武一家，我只讓妹夫陽琳這個嘴嚴的人，代表主人陪著老尹一家。敬完酒，讓強子留在那兒，就先奔赴黃衛東那邊去了。
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幾十年的同學朋友，因為各種原因，大部分都不會參加明天在蓉都大飯店的婚宴。我覺得心裡還是有些過意不去，在最後他們的要求之下，特意請我親家帶著琬怡，又將兒子喚了過來，集體挨桌敬著酒，答謝著老朋友們的蒞臨。
一時間歡聲笑語，恭賀之聲此起彼伏，就像是當年的萬人大會一般，讓人心潮澎湃。
這一晚，我也是心潮澎湃，難以入眠。
要是張曉溦在的話，她會有怎樣的興奮呢？
「你可能是太想我二姐了吧，二哥。我也有時候會夢見二姐在我身邊做著事，可那都是幻覺。嫑多想了，起來喝兩口熱茶，去看看你的兄弟們，我怕連東哥都鎮不住他們了。」
這可是我最為擔憂的事情，喝了曉龍端過來的熱茶，趕忙起了身，去東廳里再次巡視著發煙，打招呼。除了鬧騰，這幫社會上的朋友倒是各自玩著各自的牌，講著種種與我和東哥相關的舊事。
反而我的同學們有些不大安分，有兩個初中同學因為打牌鬧了口角，鬧得差點打起來，姜四娃和劉三弟站過去吼了兩聲：
「今天是亮哥辦喜事，那個要鬧事，就是跟我們兄弟過不去哈。」
我那兩個同學又相互笑著，重新坐下來打牌。鬧鬧哄哄的，總算大家都相安無事。
親戚們打牌的反而很少，只有我哥陪著幾位長輩在太陽下打著長牌。就像是平常一個普通的周末家宴一樣，其他人都悠閒的曬著太陽，談天說地，逗著小孩子。
蔣曉蓉抱著自家孫子，還是在人群中找到了我，見面就笑著打趣我：
「新老人公中午喝麻了哈，客人都不陪了，一個人到一邊躲著清淨。」
「你來看過我睡覺嗎？」
想著起先的情景，我發自內心的問了一句。她一下子紅了臉小聲說道：
「哪個看你睡覺了？小聲點，別個聽了會笑你的。對了，喜子，去趙爺爺那裡。接著啊，亮子，幫忙抱抱孫兒，我手臂都抱酸了。」
她不由分說就把小孫子遞給了我，幸而這幾年家裡不斷添丁，我還記得怎麼抱小嬰兒。
「爸，你也抱喜喜哈，小心一點，摟著他的腰。」
巧巧跑過來，愛憐的看著這個小侄子，伸出手摸著他肉乎乎的小臉蛋。蔣曉蓉坐在旁邊自得的看著我們仨，好像這偌大的院子裡就只剩下我們一樣。
「二哥，來，我抱抱乖孫兒。你去看看欣斌在哪兒，我找不到他，晚上這邊到底有好多桌都不曉得。」
楊鳳至和張紅星一起走過來，一邊和我講著話，一邊跟曉蓉點著頭。
我先是打了欣斌的電話，無人接聽，乾脆就給他留了消息，讓他統計好人數給曉龍說一聲。就跟著張紅星一起去找著人，大概心算著來賓人數。
「二哥，這個老蔣咋從她們那邊走過來了呢？曉龍兩口子都有點不安逸了，就故意叫我過來把你喊起走的。這種場合，還是避諱一下好的。」
稍稍走遠，紅星就悄悄跟我說著，那神情就跟她母親一樣。我點著頭，也不知道該咋跟她解釋這事。走進我家親戚們所在的主廳里，找到賀筠，她說欣斌去車裡睡了，手機可能是在充電，稍後還要去門口接待新來的賓客，客人們他心裡有數，一會兒報給張曉龍就是了。
就這樣，我乾脆就坐到小麼奶奶身旁去，陪著她老人家烤火聊天嗑瓜子。
這一坐就是就是將近一個小時，直到欣斌打來電話，讓我和他一起去大門口迎接新來的客人。曉龍也在那兒，一句話問得我愣愣的：
「二哥，蔣二姐喜歡你，我二姐都曉得這個事，她當時也跟我提過。現在大家又都是親戚了，你不會已經忘了當初跟我二姐一起發過的誓了嘛？」
欣斌也對張曉龍的突然發難弄得不知所措，我跟他苦笑了一下，訴說著自己的衷腸：
「兄弟，我和你二姐的感情咋樣，連欣斌欣薇都沒你清楚。到今年我們就已經認識整整三十年了，這些年我們是咋個過來的，你又不是不曉得的，兄弟。蔣曉蓉對我有那個意思，我也很清楚。唉，咋個說呢？你二姐以前就防著她的，除了請客，從不讓我去她家裡，這我也心知肚明。我這兩年一直都有意避著她，連回來縣城的次數也減少了很多。這個欣斌也清楚，亮子的婚事辦完了，我還是會像以前那樣，能躲就躲，躲不脫就直說。曉龍啊，我們是咋個都割不斷的郎舅關係，強子與巧巧就你這麼一個親舅舅。不管咋個說，親情永遠都在，就跟我和我哥，和欣斌一樣的，腦殼打爛了都還鑲得起，骨肉相連著的哈。」
「二哥，我曉得你的意思。我也不曉得自己是咋個的，這幾次一看到蔣二姐跟你一起，心頭就毛焦火辣的，就是不安逸，你也理解一下我這個當兄弟的感受哈。」
曉龍也推心置腹的說著，我乾脆遞了一支煙給他點上。這個時候，蔣佳原從裡面遠遠地招呼著我們，大家若無其事的都讓著座，叫他過來坐下一起迎接著客人。
最先到來的卻是從省城趕來的江若春和老尹艾武一家人，我迎上前去，和老尹兩口子都擁抱了一下，他們全家都跟我道著恭喜，見機的欣斌給強子電話讓他出來陪著尹艾川小兩口，我就帶著老尹武兒和春兒走進裡面，單獨開了一間包房，欣斌幫忙泡好茶之後，就跟我說著：
「二哥你就在這兒陪尹哥和春兒姐他們，外面的客人我曉得接待。」
我感激的跟他笑了一下，就安心坐了下來，問道：
「不是請你們明天直接去蓉都大飯店嗎？咋今天就來了呢？」
「不歡迎嗦，亮子？」
牙尖嘴利的艾武反問著，春兒卻在一旁解釋著：
「尹哥明天不方便到酒店，強子他們單位領導跟他是熟人，需要迴避一下，所以乾脆今天就一起來了。明天就武兒他們三娘母去蓉都那邊，尹哥，對不對？」
「就是，亮子，都不是外人，原諒一下哈。」
老尹說得很客氣，我也就不再追問，艾武站起身來就問：
「班長小白他們呢？在哪兒？」
「在東邊大廳里，那兒人太多了，嫑嫌煩哈。」
我指了指東邊，武兒拉著春兒就說道：
「走，我們去看看就過來，老尹，你在這兒跟亮子擺擺龍門陣。」
艾武她們出去的時候，順手帶上了門。尹哥拿出一支煙遞給我，還給我點上，再次給我道著喜：
「恭喜哈，亮子。這個強子結婚了，就了了你一大半的心事，以後就等著抱孫子吧。」
「客氣了，尹哥，你家川兒也快了吧，你那兒媳婦也不錯哈。對了，你那兒有動向了？」
我就曉得武兒把春兒拉出去，老尹有話要交代的。果然，他一下子就笑了起來，拍了一下茶几講道：
「不愧是個老奸商哈，狗鼻子這麼靈哈。不瞞你說，我就是專門來跟你打個招呼的。上頭早就發了文，停止房地產開發。可我們單位的建設項目還是停不下來，是個療養院，在峨嵋那邊，總投資的預算已經下來了。大概要做五年，至少哈。這回我授命出山，全權負責管理這個項目，也應該是我退休前的最後一個建設項目了。」
「好事啊，尹哥，對資質方面的要求呢？」
我謹慎地問了句，算是探他的口風。他看著我還是微笑著道：
「看，你又見外了哈。亮子，這輩子你我弟兄的命都是拴在一起的，這些事我不讓你做，就不會跟你說的。就是照著你們公司的資質來做招標文件的，春節後就啟動。這次是邀請招標，你們單位是老的合作單位，當然入列了。有三家的入圍要求，另兩家待定，有消息我會想法通知你的。就是因為有這件事，我明天就才不能出面的，諒解一下哈，老弟。」
「你太客氣了，尹哥。這事上班後我就讓黃衛民做前期工作，你那兒有需求就說。」
大恩不言謝，沒有老尹，我趙欣亮這輩子根本就沒機會發展成現在的規模。他卻把手掌向下壓了壓說道：
「先別讓其他人曉得，春節的時候團個年，你不一定出面的，不過我需要你派個生面孔過來待客，做事利索的，必須是信得過的哈。」
我點頭答應著，他掏出手機看了看，跟我客氣道：
「我打個電話，一會兒我們一家就在這兒吃飯，把你兒子也叫過來坐一下。」
「好的，我出去看看，你先喝茶，有啥子事就叫我。」
我知趣的帶上門出來，心裡的喜悅再也沒法掩飾，不亞於兒子結婚的這件事。
巧巧跟陽靜月在前院裡打著羽毛球，靜月見到我就像見到了救星一樣，把球拍遞給我叫著：
「二舅，你來得正好，換換我，這個巧巧就像不累一樣，我可受不了了，休息一下。」
「爸，就陪我打一會兒哈，曉得你忙。」
巧巧也跟我商量著，我只好拿著球拍走到女兒的對面。
剛打了幾個球，孟紅霞就跑過來喊著我：
「二哥，東哥喊你去一下他那邊，我來替你。」
我不好意思的跟女兒聳聳肩，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她笑道：
「你去忙嘛，爸，今晚我想叫姑到我家住。」
剛剛才跟張曉龍承諾過，我可不敢再犯錯誤，就委婉地跟閨女說道：
「今天不一樣，她是女家的，儘量不待在一起，乖哈，以後再說吧。」
巧巧再不滿，也因為今天是她哥的喜事，只有按捺著自己不滿的情緒。
東廳里又多了一些老朋友，東哥就是叫我過來打招呼的，我道著歉和老朋友們擁抱握手，發煙遞茶敘舊言歡，一直到晚飯開始，我才同他們客氣的散開。
張曉龍懂得老尹的特殊情況，單獨在那間包房裡另做了一桌酒菜。強子已經跟川兒一起坐在酒桌前，接受尹叔叔的教誨。白卉一家陪著艾武一家，我只讓妹夫陽琳這個嘴嚴的人，代表主人陪著老尹一家。敬完酒，讓強子留在那兒，就先奔赴黃衛東那邊去了。
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幾十年的同學朋友，因為各種原因，大部分都不會參加明天在蓉都大飯店的婚宴。我覺得心裡還是有些過意不去，在最後他們的要求之下，特意請我親家帶著琬怡，又將兒子喚了過來，集體挨桌敬著酒，答謝著老朋友們的蒞臨。
一時間歡聲笑語，恭賀之聲此起彼伏，就像是當年的萬人大會一般，讓人心潮澎湃。
這一晚，我也是心潮澎湃，難以入眠。
要是張曉溦在的話，她會有怎樣的興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