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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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德萍是我初中同學,是個女生,初中的時候長得比我還高,人很隨和。那時候,我初中喝酒,但是那個時候家裡條件不好,沒錢買酒喝,只能向老劉借錢。

  那個時候,老劉也一直願意借我錢,我記得老劉借我整整一年的酒錢。她一直都很信任我,儘管我再怎麼不靠譜。

  我們兩個關係一直很要好。只不過到了高中,老劉考的好,進了尖子班,不過我倆一直都保持聯繫。

  我記得,剛上高中的時候,手頭還是緊張,老劉也會不遠萬里,跨樓層給我送好吃的。

  直到,後來我抑鬱了,老劉也一直打聽我的情況。只不過我後來一直不在學校,老劉也一直聯繫不到我。

  再後來高考畢業,老劉上了大學,不過老劉高考失利,沒考好,考了個二本。我覺得這並不是老劉的真實水平。她應該是一個重點大學的料,可能是造化弄人吧。

  老劉在我眼裡,學習一直比我好,學習也比我勤懇,也比我努力。

  我也和老劉好長時間沒見了,十月一正好有空,我就約她出來爬山。

  我住在三姨家,那天我早早起床,三姨夫見我事出反常必有妖,便逗我:

  「這少爺又要出去找小姑娘去嘛?」

  我笑著說:

  「同學!好久沒見了!」

  「同學?也在一中嗎?」三姨夫問。

  「沒,上大學了,正巧她十月一放假回來,我倆約了見一面。」我說。

  「那女同學姓啥叫個啥?」三姨問。

  「姓劉,你們老劉家人!」我笑著說。

  「這個姓好,我相中了!」三姨說。

  三姨夫拿那種意味深長的表情看著我。

  「三姨,我那個中午不回來吃了。」我說。

  「要不你領著同學來這吃吧。我出去買點菜,準備準備,到時候給你打電話!」三姨說。

  三姨夫給了三姨一個肘擊,又白了三姨一眼。

  「外面飯店再差到底是飯店,人同學敘舊,在你這你在旁邊人怎說話!多大人了這點事不懂!」

  「奧,那行,那那個你有錢沒。我給你拿倆!」三姨恍然大悟。

  「不用三姨,我這有!三姨夫別笑了,我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笑了笑出門去了。

  我來到車站,等了一會老劉。

  老劉見了我並沒有那種陌生感,我也很高興。

  接著我趁天氣好,帶她去爬了九龍山(算是我們當地的一個小景點),老劉興高采烈的給我講她上大學的趣事。如何逃課,如何進社團,社團都有哪些。學生會招聘面試,還有她軍訓表演才藝,等等……。

  「天天上早八,困死我了!」老劉說。

  「早八,啥是早八?」我好奇的問。

  「就是早上的第一節課,一般是八點上。」老劉向我解釋道。

  「八點還早,這在一中不得五點就起床。」我驚訝的說。

  「等你到大學你就知道了。」老劉說。

  我和老劉沒有爬到山頂,但是那天出奇的好,不冷不熱,白雲藍天。

  我倆坐在半山腰的椅子上,聊了好久,從初中同學聊到高中同學,接著說老師,同學之間的趣事。

  「之前二十班有個男老師,教數學的,那天騎個自行車在學校,回頭跟女老師打招呼結果自己撞路燈上了,給自己撞慘了,還把路燈撞壞了。」我說。

  「記得,那個老師可招笑了,後來那個老師就休病假了,他們班的課讓我們班老師代的呢還是!」老劉邊笑邊捂嘴。

  「上了高中,感覺聰明的人好多,他們啥都不學都會,上課天天睡覺也比我這努力學習的人強。」老劉感嘆道。

  「像你一樣聰明!」

  「嗨呀,老劉換一個詞形容我,回回咱倆說話,你都是這個詞,你沒說膩我都聽膩了。」我說。

  「哎呀,本來就是,初中的時候,大家都覺得你聰明,你在那天天上課睡大覺,我們學習還考不過你,這能不聰明?」老劉說。

  哎呀,這個老劉,總是站在我這一邊。一直都支持我,為我說話。

  「餓了沒,吃飯去,時候不早了,你早飯也沒吃吧!」我說。


  「我吃啥都行。」老劉說。

  「這能虧了老劉?走,涮羊肉。」我說罷,站起身理了理衣服。

  我和老劉進了餐館。

  「你有空去唐山找我唄,我帶你吃好吃的!唐山有好多地方好玩!」

  老劉說。

  「行,等我高考完,我看看能不能有空,有空的話我就去找你。到時候你老劉可不能怠慢我啊!」我逗老劉。

  「哪那能啊!虧了誰也不能虧了你!」老劉笑著說。

  「哈哈哈,還得是老劉對我好……」

  俗話說得好,相聚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太陽這個東西,你稍微不注意,它就偷著跑老遠,一轉眼下午了,我有再多話想說,也不能耽誤老劉回家。

  我送她來到車站。

  「再聊一會,就在這,我做最後一班車走,咱倆還能說會話。」老劉說。

  我便坐了下來。突然發現,我和老劉都沉默了,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我看著人影逐漸稀少的大廳,日落西山的太陽光,透過窗戶,照進車站大廳的牆上,把那幾個用紅漆寫的方方正正的「××汽車站」照的反光。

  大廳里就剩下了售票員的呼喊聲。一排排候車座位上就坐了我和老劉兩個人。

  氣氛和牆上的大時鐘都宣告者黃昏的到來,也意味著離別的開始。

  「對了,老劉,你還跟咱們初中同學有聯繫嗎?」我打破僵局。

  「沒了,就和你,還有吳欣怡有一些聯繫了。」老劉說。

  「吳欣怡長得好看,就是初中那會沒長開,沒人注意到她。」我說。

  「是唄,吳欣怡那會也不愛說話。吳欣怡還跟我說你來著。」老劉說。

  「說我啥?」我好奇道。

  「她說她畢業那會找你拍過照,她說你變樣了,之前初中的時候感覺你老瀟灑了。」老劉說。

  「我有啥瀟灑的!」我尷尬的笑了。

  「我也感覺你老瀟灑了,上課老師看你睡覺,故意提問你,你起來看一遍題就把解題步驟說出來了,這不瀟灑?」老劉說。

  「吳欣怡說你老聰明了,上課天天不學考的也比她高太多了。」

  「嗨,這個老吳!」我苦笑到。

  「老劉,你說實話,真覺得我聰明嗎?」我一本正經的問。

  「聰明啊,你的聰明我從來沒懷疑過。你要是不聰明那世界上哪裡還有聰明人啊!」老劉說。

  沒想到我在老劉這裡評價這麼高。

  「老劉,我……腦子壞掉了!記性變得越來越差。好多東西,好多人都忘記了。」我低著頭。

  「在我這,你還是很聰明啊,我從來沒懷疑過你!你依舊是我們之中最有天賦的那個。」老劉安慰我。

  「現在不行了,我就和那些笨孩子一樣,只能靠死記硬背了。不過我考過五百分了!」我向老劉訴說這個好消息。

  「看吧,你還是聰明,別人死記硬背能上個本科就不錯了,你死記硬背過一本線了,這不是聰明是啥。」老劉說。

  我哭喪著臉,低著頭,像是一個泄了氣的皮球。

  「唉,你曾經是咱們班男生里最有天賦,最有才華的那一個,連康師傅都服你。沒想到你自己也覺得自己普通了。」

  「沒,我只是闡述事實,我確實變笨了。」我說。

  「你沒變笨,你只是變得沒之前恃才傲物了,也學會謙虛了,說話也變得溫柔平靜了,不再像之前那般嘰嘰喳喳了。」老劉說。

  「頭髮也白了,白了一大片。」

  「嗨,我老了,老劉!」我打趣到。

  「照你這麼說,我也老了,老佑!」老劉也笑了。

  「去××的車來了,趕緊上車!」

  隨著售票員的呼喊,也宣告這次相聚的結束。

  我望著老劉的背影,心裡一酸,這個老劉,啥時候都會站在我這邊,為我說話!

  太陽也隨著最後一班車的出發而緩慢消失在山的另一邊。

  黑夜將要開始了,我感嘆著,想起來從初中到高中已經快四年了,我家在縣城買了房子,我這幾年已經是半個縣城人了,這個車站我再熟悉不過了,我在這裡送走過多少人我自己也記不清了,有的人我還能再見,有的卻再也見不到了!

  離別是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聚!但是我怕,下次就沒下次了!世事難料,萬事無常!

  從那一刻開始,我就特別珍惜與朋友的相聚,我總是把相聚當成最後一次見面,這種離別的事我經歷太多了,失去太多了。

  我走出車站,寒風漸起,小攤販也開始收拾東西回家去了。我看著最後一點太陽落山,車站陷入一片黑暗,我卻不悲傷。因為我知道,山的另一邊,是黎明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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