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庭院、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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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州踏入庭院內視線頓時變得昏暗,可見度不過三米。厲鬼的靈異已經將環境浸染了。四周充斥著陰冷,潮濕不詳的氣息,人的感官被壓制到極限,聽不到任何動靜,入目一片黑暗,只有在遠處有著零星的光亮,像是引誘飛蛾的燈火。霍州在回頭看去,入口處的大門已經消失不見了。退路也完全被堵死。

  霍州朝著那處亮光走去,一路向前,周遭的環境也越發陰冷,燈火也越來越明亮。按照在大廳中看到的游府的地圖來看,二夫人的院子本不應該有那麼大,這應該是進入了一片鬼域中了。

  這座庭院已經被鬼域所籠罩了,這厲鬼剛剛復甦只是籠罩了這一座院子,等到他在過一段時間完全復甦,那麼整個游府,甚至是附近的街道都會受到影響。

  隨著霍州逐漸深入鬼域,發出亮光的地方也逐漸顯露。哪裡是一處。。。戲台。

  戲台的周圍立著幾根火柱,將四方照亮。台下坐著的人群,台上舞動的戲子,按理說在現場應是十分吵鬧的,可是卻無一人發出聲音,甚至於在台下的觀眾都一動不動。而台上的戲子如同木偶,死氣沉沉,動作僵硬,像機器一般。

  讓人感到不解的是,在唱戲時應當有樂隊來襯和,可是現在現場一片死寂沒有半點樂隊的影子。而在霍州之前到的隊伍也不見蹤影。

  霍州皺了皺眉,沒有貿然接近戲台。只是,現在此處的已經不是原來的庭院了,這裡已經被厲鬼的鬼域侵蝕,變成了一處靈異之地。厲鬼的能力也完全不清楚,貿然接近可能會觸發一些不可知的結果。而用厲鬼的能力去試探或許會遭到厲鬼的反撲,靈異的對抗是十分兇險的。雖然霍州可以毫無顧忌的運用厲鬼的能力,但是他也不敢托大,萬一觸發了什麼必死的殺人規律,即使是他也會死。

  現在需要一個誘餌,來幫他試探出厲鬼的殺人規律。

  在霍州思考的時候以江添祿為首的團隊也已到達戲台附近,霍州聽到周圍有動靜,便後退幾步將身影隱沒在黑暗中。看到領頭的江添祿,霍州眼中精光一閃,這是在白天對他有敵意的那幾個人。現在霍州在暗他們在明。剛好可以讓這波人去給他探探路。

  江添祿進入庭院的時候就感覺到不對勁了,尋常天黑也沒能將黑到這種程度,黑暗將火光都給壓制了。在繼續向前探索的時候,怪異的感覺愈發強烈,這庭院太大了,像是沒有邊界一般。無邊的黑暗讓人心中的恐懼無限放大。這江添祿雖然不是馭鬼者但是憑藉一件家傳的靈異物品走南闖北,和別的馭鬼者合作解決過幾件靈異事件,也算是小有名氣。這才能在白天的時候拉出一支隊伍。這也是他敢於進入這庭院的底氣所在。

  在和別的馭鬼者合作時,都是由他使用靈異物品來抵擋鬼奴。事件的成功解決,讓他不禁生出一種,厲鬼就這?的想法。可惜,運氣總有用完的時候。靈異的衍生和直面厲鬼,兩者的恐怖簡直是雲泥之別。

  江添祿手裡拿著火把,看著前方詭異的戲台,心中感到隱隱的不安。他身後的人也開始竊竊私語。

  「這戲班子怎麼沒有樂隊啊。」

  「這些戲子的動作怎麼跟屍體一般僵硬。」

  「說不定就是屍體呢。」

  「噓,別亂說。」

  聽著後面的聲音,江添祿皺了皺眉頭拍了一下旁邊的副手,副手立刻心領神會。當即向前一步,走到眾人面前,背對著戲台。

  「諸位兄弟,大家來此地的目的都是一樣的。現在,我們已經找到了這件事的源頭,只要解決他,游府的賞金可就到手了,大家想一想那個數目。只要拿下這次,下半輩子就不必再出生入死了是不是?諸位兄弟,發財的機會就在眼前,要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到時候後悔莫及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游府為了解決這件事確實開出了高價,只是,這些讓一般富商都能心動的錢財真的是那麼好拿的嗎?

  霍州在不遠處聽到了那副手說的話,暗自冷笑。這果然也不是什麼好鳥,無非是想讓人先去探路罷了。

  聽到副手的話後果然有人意動,直接走出隊伍向著那戲台走去。看到有人出去,一些還在猶豫的人一咬牙,跟了上去。到最後只剩下江添祿和副手。他們神情冷漠,看著上前的人猶如在看一群屍體。

  殊不知,霍州也在他們身後看著他們。神情如出一轍。永遠都有人想當黃雀,卻永遠都有黃雀。

  最先上前的人已經靠近戲台下所坐著的觀眾了,他走到左邊一位觀眾旁探下身看去,直接就被嚇出一身冷汗。那觀眾臉色青白,已經長出了屍斑,嘴唇卻鮮紅如血,眼睛沒有閉合,瞪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台上。這是也已經有人靠近那些觀眾了。一些人頓時被嚇的魂不附體,連滾帶爬的跑開了,可是在跑的過程中,竟然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台上,這一眼看過去便沒了後續。旁邊的人只見他扭過頭去看了一眼戲台,便停下不動了,而且竟然還朝著觀眾席的位置走去,霍州和江添祿還有他的副手在後方一併看著。那人走到觀眾席,一把將其中一具屍體推開,自己坐了上去。臉也變得和其他屍體一般,迅速的出現屍斑,皮膚變得青白。


  眾人看到這一恐怖的變化往回跑的速度更快了些。在這期間不斷有人坐上觀眾席,到最後竟然只逃回了兩人。

  那兩人喘著粗氣,心有餘悸。江添祿看了他們一眼並沒有理會。在剛才用那些人試探之後,他已經差不多摸清厲鬼的殺人規律了。

  死去的那些人都是從經過觀眾席的角度看了戲台上。這或許就是厲鬼的殺人規律。在黑暗中的霍州也猜出了這一規律,可是他感覺這鬼的能力遠不止於此。這是對於厲鬼的感應,而且擁有鬼域的厲鬼可不是一般的凶厲。

  所以他決定再等一等。小心駛得萬年船。

  江添祿走到觀眾席旁並沒有看戲台而是低著頭,從懷中拿出一個帶著木塞的墨瓶,瓶子呈現黑青色散發著一股不詳的氣息。旁邊的副手遞過來一支毛筆,看樣子也是一件靈異物品。他拔出木塞,將毛筆伸進瓶口沾了一下,白色的筆頭瞬間浸染成黑色。江添祿將小瓶封好,手上拿著毛筆背對著戲台在一具屍體額頭上輕輕一點,那屍體倒下並且腐爛。像是沒有了骨頭,軟軟的趴在地上。

  江添祿拿著毛筆一排排走過,屍體如同割麥子般倒下。筆頭的痕跡也在變淡,不過還是在用完之前把所有的屍體都壓制了。

  接下來,就是台上了。只見江添祿從懷中拿出一根布條綁在頭上將眼睛遮住,他的副手在一旁為他指路。兩人配合嫻熟,江添祿很快就到了台上。拿起毛筆點在一個武生頭上,那武生也直接就倒下了。江添祿現在蒙著眼睛,他的副手距離過遠也看不清除台上的情況,可是霍州卻看得清清楚楚,那武生倒下後還在地上輕彈了兩下。

  這武生根本就不是人,壓根就是一具被撐起的人皮空殼。但江添祿和他的副手完全沒有發現異常。

  江添祿拿著毛筆在台上的戲子額頭一一點過,一具具的人皮空殼倒下。可是在他點到一個旦角的時候,以往無往不利的毛筆卻在這裡失去了作用。那旦角非但沒有倒下反而動作越來越靈活。眼神也由死寂逐漸恢復了些許的靈動。

  「救。。。我。。」

  「誰!?」

  蒙著眼的江添祿聽到聲音後被嚇了一跳,手中的毛筆差一點掉在地上。霍州看著暗自可惜,如果那毛筆掉在地上他就會立刻動用能力把它搶過來。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蒙著眼的江添祿喊道。

  「快跑!別回頭!靈墨不管用了!」副手滿臉驚恐大聲喊道。

  江添祿的臉一下變的煞白。果斷轉身扯下眼上的布條,往回跑去。由於剛剛脫離黑暗,一下的明亮晃了一下他的眼睛,導致他沒有看到腳下的人皮空殼直接摔到在了地上,手中的毛筆也甩了出去。

  霍州眼睛一亮,機會這不就來了嗎。周圍的空氣變的潮濕陰冷,靈異的力量湧現。無形的水汽朝著戲台侵蝕而去。在半空中凝成由霧氣組成的手掌,飛到台上,一把抓住地上的筆往黑暗中飛去。

  拿來吧你。

  靈異物品+1。

  而此時江添祿正在經歷他這輩子最大的危機。他此時坐在台上,一臉驚恐的面對著旦角。身體因為恐懼而變得的僵硬。旦角眉頭上的墨跡越來越淡,眼神也逐漸恢復到先前的死寂。

  她的手搭上江添祿的肩膀,江添祿的臉色逐漸變的和先前台上的戲子一般慘白、毫無生氣,關於江添祿的一切被抹去。血肉被靈異侵蝕,意識沉淪在黑暗中。值剩下一副空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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