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爛攤子,這就是個爛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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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元龍的意思是,已經很難了嗎?」

  陶謙重重地嘆了口氣,一隻手垂在了床榻上,心裡倍感絕望。

  絕望的並非是曹軍之來勢,而是現在境內士族的心緒。

  他們已經亂了。

  陳登這樣的人物,都說不出什麼計策來,估計是已經有些放棄了。

  「元龍啊,那我徐州,只能坐以待斃了嗎?我已經派兵去求援了,袁術、袁紹、公孫瓚,或可幫我。」

  陳登心裡一凜,他知道自家主公雖然也是極力治理的官吏,但是奈何他的才能並非那麼出眾。

  加上早年為士族不喜,在有所成就時是年事已高,現在想要再爭奪什麼已經實屬不可能。

  這話的意思,其實個中含義也是想要再挽回一番,陳登聽得懂。

  「元龍,你讓你的父親出來,暫且穩住徐州內治,接下來等待數月,或許有援軍到來。」

  「而且,曹操如此急攻,定然會劫掠百姓,若是如此我們還有機會,你知道的,他所謂的什麼……我謀害其父,那只是猜測,我徐州百姓乃是明眼人,看得出來誰是奸猾暴徒,誰才是仁義之君。」

  陳登:「……」

  「在下,自當與諸賢穩住內治,秋收以盤糧,不讓百姓有怨。」

  「主公之言,但願如此!如若曹氏真的是這樣,我們便可反擊,揭露其以父仇為名,實則要圖謀我徐州之意。」

  「拜託了,元龍。」

  陶謙臉上總算有了些喜色,勉強的笑了笑。

  他這一番勸說,實際上已是用了許多好處來拉攏了陳登,一是先說了曹操後方不穩之事。

  二是名言去拉了援軍,總有一人肯來相助。

  三則是以此告訴陳登,若是徐州亂了反而更容易被攻破,可若是一起口誅筆伐曹操圖謀徐州,或許還有機會讓百姓齊心而抵抗。

  這些都足以說明當下局勢不算太過難堪。

  陳登一定聽得懂,只要守下來這段時日,曹操的後方必然會有亂事。

  再者說了,他這般攻伐,定然為百姓所不喜,遲早也風評反轉,又何須擔憂。

  ……

  當天,陳登與諸多徐州重臣發下了不少信令,穩住秋收收成,以資軍等等。

  並且讓商賈資助錢財,以守住徐州不失,讓曹操圖謀不可得逞。

  期間,散布了許多言論,告知民眾與商賈、士族等所謂實情,否認絕無半點謀害之意,還宴請過曹氏老太爺。

  可是,收效甚微。

  還是有不少商賈拒絕了此事,並且往外逃離,陳登原本心中有計策,可接連施為,以此來遏制事態。

  可沒想到,百姓並不踴躍。

  按道理,有敵軍入侵,應當是頗為憤恨,再加上曹操強攻毀民舍,那是人神共憤才是。

  境內百姓怎麼會如此羸弱,不敢吱聲?

  陳登派出去查探的人很快回來,將現在下邳、小沛附近狀況全數告知。

  ……

  「善待惠政?聚而不攻?」

  在衙署左堂內,代為理政的陳登在得知消息時,將手上的書簡放下,眉頭一下緊皺。

  這才是真正的麻煩。

  曹軍來勢洶洶如此憤怒,為何反而會惠政待民,開倉放糧,他根本不像是來尋仇的。

  這麼打,倒顯得像我們的不是了。

  陳登神情憂鬱的坐下,看完了前方的探報後,在細微之處察覺到了曹操的幾個做法。

  宣揚復仇,但是行徑仁義,善待當地百姓。

  以及當初鮑信曾治理過下邳一段時日,當初是先行平定了闕宣叛亂,深得民眾感激,還有不少村中長者為曹氏送去了感恩書。

  「曹軍怎麼會這樣呢?」

  陳登撓了撓頭,將原本一絲不苟束於頭頂的髮髻碰歪,散落了幾縷髮絲下來。

  百思不得其解。

  「據說,已經有不少商賈準備投去下邳了,而我們還不能關城門。」

  「為何不能關?」

  陳登下意識問出口來,馬上就明悟的點了點頭,「哦,是了,若如此百姓反而會心生疑慮。」


  「那就以戰時護民之法,將郯縣附近封住,關口不得放行,待戰事結束方可離去。」

  一旦聽聞下邳那邊收治各郡百姓,望風之人還不紛紛去投?到那時候連百姓這種根基都可算沒了。

  又還有什麼抵禦可言。

  「將此事告知主公吧,已經不是我們可以決斷的了……」

  陳登下了命令之後,忽然發現若是要繼續決策,需要考慮的因素實在是太多了。

  曹氏兵馬多少,兵鋒如何,糧草輜重在何處,糧道又是如何排布。

  這些都是蒙的,只怪他們來得實在是太快了,數日之間就攻下了下邳。

  「喏。」

  內事官吏剛走,馬上陶商匆匆走進來,陳登立馬起身參拜。

  「公子。」

  「先生,我收到消息,曹操在下邳屯軍相望,而後自兩翼擴張建立崗哨,收附近百姓於內,施行軍屯放糧,且兵馬入城之後秋毫無犯,對百姓極好。」

  「這,這可如何是好!?附近百姓已經有說他是仁義之師的了!」

  「如此,顯得我徐州陶氏,真的是貪圖其家財,收治無數賊匪的奸猾之徒!」

  陳登仰天微嘆,一時間內心百感交集、頭皮發麻。

  爛攤子,爛攤子!

  這絕對是個爛攤子。

  當初真不該收留張闓、王治等人,都是闕宣叛亂時、黃巾餘孽盤踞時留下的賊患。

  這些人為百姓所恨,平日在軍中倒是沒什麼,可現在一旦惹來了曹軍這種麻煩,自然是一觸即發、口誅筆伐,什麼舊帳都能全翻出來!

  「曹營……不對,兗州後方,真的沒什麼事嗎?公子你可知曉些許內情?」

  「我,我即刻要出發去向袁紹、公孫瓚請援,先生若是有疑問,可以去問我父親。」

  「徐州此刻真的只能仰賴先生了。」

  「不必不必,」陳登連連搖頭,根本不敢接這番話,主要是當初張闓的事情他並沒有參與。

  意味著,無論謀奪是真是假,他都被排除在外,現在卻讓他來想辦法挽救大局,說實話……其位不正。

  他一個典農的官吏,不配。

  「還是,請別駕來吧。」

  「徐州別駕不是深得倚重麼,我看孫公祐一直善於外政,口才上佳且相貌儒雅英俊,其人本為徐州巨富,交友極廣,請他去做說客,探探曹操口風如何?」

  孫公祐……

  陶商思索了片刻,一個俊朗大氣的面容映入眼帘,此人貌俊聲洪,鄉里聞名。

  談吐得體學識淵博,而且家業雖變賣不少,但大多還在徐州。

  「嗯!」陶商眼睛一瞪,連忙拱手道:「我,我這就去請孫乾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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