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效燕王靖難舊事
同日，紫禁城。
季長春已經去了北方收攏人心，黃得功率著軍隊駐防在西南側，以防備左良玉狗急跳牆，高公公和秦良昨日抄完了應天城中大臣們的家底一個向東一個向南，分別沿著兩個方向繼續收繳豪族產業，馬士英則忙著和一眾大臣商議新四部設立的事宜。
如今倒只有他朱慈烺有了閒暇時間。
帶著小太監方四平行走在紫禁城中，朱慈烺不自覺地看向北邊，似有幾隻征雁自北飛來。
「今日就是闖王與吳三桂的決戰了，暫且祝他好運罷。」
說完，朱慈烺搖搖頭，讓方四平喚來馬車，朝史可法家府而去。
「史愛卿昨日受驚，請見諒。」
見了史可法，朱慈烺也是擺低了姿態，甚至微微鞠躬作禮。
那史可法仍青著一張臉，見朱慈烺這般，只扭過身子不受此禮。
又輕哼一聲喚來家傭，上端有木案，裡面放著一張信件。
「皇上大禮微臣受不起，這是臣的請辭信，還請皇上收下，日後勿要再到府上擾我清淨。」
朱慈烺無奈接過書信，只大致掃了幾眼，就將其撕得一乾二淨。
「不允，看來愛卿還沒從昨日驚嚇中緩過，朕隔日再來。」
說罷，朱慈烺也不糾纏，痛快的離開了史府。
從一開始朱慈烺就沒指望這倔脾氣能接受，這幾天他就是來找罵替史可法消火的。
「剩下的就看幾位親信的作用了。」馬車上，朱慈烺輕輕說完，才合上天天苦熬的雙眼，小睡了起來。
第二日，朱慈烺和昨日一樣，處理了一批政務，又去見了史可法，撕了他的請辭信。
回到宮中時，卻見一臣子神態匆急，站在大門前像是有要事稟報。
見了朱慈烺馬車，他趕忙上前言道：「皇上，大事不好，有消息傳來，台州、溫州、寧波等地的豪族已經舉兵造反，聲稱皇上暴虐不順天時，應改立魯王朱以海為新帝。
現在他們控制著三地，向西北方的處州、金華、紹興等幾座城池的豪族都發了書信，邀他們一同舉兵擁立魯王朱以海為帝，這還不是最糟的，據傳他們正在聯繫都督同知鄭芝龍，讓他也一同擁立魯王。」
他朱慈烺還沒找上鄭芝龍，這些人倒先找上了。
鄭芝龍原是東南沿海第一大海盜，後在日本與江淮等地走海路經商，可以說是東林黨減免關稅的第一受益人。
他經營多年的商路可謂富甲天下，至於他的海軍就連日本人也敬畏三分，在東南亞更是一方海盜王，朱慈烺對他的海軍也是很感興趣，可對這個人實在提不起興趣。
主要令朱慈烺頭疼的，是魯王朱以海，雖然不知他是自願跟著這些豪族行靖難之事，還是被綁著被迫行的這事。
唯一確定的是，他會讓許多牽連東林或是父輩在宮中被殺的官員找到一面旗幟。
最糟的情況下，不只是朱以海，左良玉也可以綁了饒州的朱常清，南昌的朱慈炲來一出靖難。
在朱慈烺設想中，這些官員的行動不會如此迅速，等過了幾日他們反應過來時，季長春已經整頓好了北方人馬，甚至拿回了洛陽與開封，到時他有足夠的兵力可以調動到南方清剿。
看來自己這屠宰之舉喚醒了他們求生的本能，才做出了如此快速的選擇。
眼下唯一的好處是，消息還沒有傳到廣州雲南貴州等地，還留有時間給他。
朱慈烺正了正神色：「命太師黃得功率其人馬，號二十萬大軍，即日南下討逆。」
黃得功實際不過兩萬人馬，一萬五的正規步兵，五千的正規騎兵，號二十萬隻是為了震懾周邊其他豪族。
黃得功此去，城中就剩下史可法的兩萬五正規步兵和自己的五千親衛隊。
回了武英殿，朱慈烺細細思索，他前幾日的舉動搞得上下人心慌慌，即使讓黃得功前去討賊是最好的選擇，但也稱不上萬無一失，這種情況，誰都有可能反叛到對方的旗幟下。
他想過御駕親征，但現在這個風口浪尖，他要是離開了應天城，天知道底下的人會做出什麼事。
北方來的臣子雖然被南方臣子壓得夠嗆，但畢竟都是臣子，難免兔死狐悲，要是自己離了應天，那群人改擁立二傻子福王為帝，那大明就算是完了。
但略帶賭博性質的押寶黃得功也不行，他身上背負著千條官員的性命，還有萬千黎民的未來，承擔不起一丁點風險。
沉思下來，朱慈烺喚來方四平說道：「擬旨；身在台州的魯王朱以海被奸邪所綁，奸邪借其名號行反叛之舉，號令益王朱慈炲，趙王朱常清，一同出兵討賊拯救魯王朱以海。、
再傳令諸地，誰隨他等奸邪反叛便是誅殺九族之罪，至於跟在他們身後的士兵，凡投降者既往不咎，開門獻城者，賞黃金千兩官升三級，綁反叛頭目來降者賞頭目之位於其，被頭目牽連進風波的其他城池豪族，只要投降既往不咎。」
他們為了自己的腦袋逼著下面的人跟他們造反，可下面的人也不是傻子，此番離間之下想必他們難成大事。
至於那都督同知鄭芝龍，朱慈烺也想過給他封賞，但他是個見風使舵還深受幕府武士文化影響的海盜，真給了他封賞，反而會覺得你在示弱，覺得你沒什麼反抗的能力，並真的跟著魯王造反。
可只要自己強硬，他這種怯懦之人，定然不敢造反。
做完這些，朱慈烺才算安下心來。
次日清晨，太師黃得功領著其人、糧草，出了應天城一路南下到了杭州城中。
城內，錦衣衛秦良正指揮著一眾黑衣人馬抄錄運送資產。
見黃得功前來，便上前搭話：「太師來杭州是為何事。」
「俺奉皇上之命，南下討伐叛亂逆賊。秦指揮使，皇上有命，等抄完杭州，你便領一半錦衣衛回到應天護衛皇都，另一半錦衣衛隨我前去紹興，行斥候之事。」
說罷黃得功撓撓頭才想起來從一旁侍從手中要來詔書，遞給秦良。
季長春已經去了北方收攏人心，黃得功率著軍隊駐防在西南側，以防備左良玉狗急跳牆，高公公和秦良昨日抄完了應天城中大臣們的家底一個向東一個向南，分別沿著兩個方向繼續收繳豪族產業，馬士英則忙著和一眾大臣商議新四部設立的事宜。
如今倒只有他朱慈烺有了閒暇時間。
帶著小太監方四平行走在紫禁城中，朱慈烺不自覺地看向北邊，似有幾隻征雁自北飛來。
「今日就是闖王與吳三桂的決戰了，暫且祝他好運罷。」
說完，朱慈烺搖搖頭，讓方四平喚來馬車，朝史可法家府而去。
「史愛卿昨日受驚，請見諒。」
見了史可法，朱慈烺也是擺低了姿態，甚至微微鞠躬作禮。
那史可法仍青著一張臉，見朱慈烺這般，只扭過身子不受此禮。
又輕哼一聲喚來家傭，上端有木案，裡面放著一張信件。
「皇上大禮微臣受不起，這是臣的請辭信，還請皇上收下，日後勿要再到府上擾我清淨。」
朱慈烺無奈接過書信，只大致掃了幾眼，就將其撕得一乾二淨。
「不允，看來愛卿還沒從昨日驚嚇中緩過，朕隔日再來。」
說罷，朱慈烺也不糾纏，痛快的離開了史府。
從一開始朱慈烺就沒指望這倔脾氣能接受，這幾天他就是來找罵替史可法消火的。
「剩下的就看幾位親信的作用了。」馬車上，朱慈烺輕輕說完，才合上天天苦熬的雙眼，小睡了起來。
第二日，朱慈烺和昨日一樣，處理了一批政務，又去見了史可法，撕了他的請辭信。
回到宮中時，卻見一臣子神態匆急，站在大門前像是有要事稟報。
見了朱慈烺馬車，他趕忙上前言道：「皇上，大事不好，有消息傳來，台州、溫州、寧波等地的豪族已經舉兵造反，聲稱皇上暴虐不順天時，應改立魯王朱以海為新帝。
現在他們控制著三地，向西北方的處州、金華、紹興等幾座城池的豪族都發了書信，邀他們一同舉兵擁立魯王朱以海為帝，這還不是最糟的，據傳他們正在聯繫都督同知鄭芝龍，讓他也一同擁立魯王。」
他朱慈烺還沒找上鄭芝龍，這些人倒先找上了。
鄭芝龍原是東南沿海第一大海盜，後在日本與江淮等地走海路經商，可以說是東林黨減免關稅的第一受益人。
他經營多年的商路可謂富甲天下，至於他的海軍就連日本人也敬畏三分，在東南亞更是一方海盜王，朱慈烺對他的海軍也是很感興趣，可對這個人實在提不起興趣。
主要令朱慈烺頭疼的，是魯王朱以海，雖然不知他是自願跟著這些豪族行靖難之事，還是被綁著被迫行的這事。
唯一確定的是，他會讓許多牽連東林或是父輩在宮中被殺的官員找到一面旗幟。
最糟的情況下，不只是朱以海，左良玉也可以綁了饒州的朱常清，南昌的朱慈炲來一出靖難。
在朱慈烺設想中，這些官員的行動不會如此迅速，等過了幾日他們反應過來時，季長春已經整頓好了北方人馬，甚至拿回了洛陽與開封，到時他有足夠的兵力可以調動到南方清剿。
看來自己這屠宰之舉喚醒了他們求生的本能，才做出了如此快速的選擇。
眼下唯一的好處是，消息還沒有傳到廣州雲南貴州等地，還留有時間給他。
朱慈烺正了正神色：「命太師黃得功率其人馬，號二十萬大軍，即日南下討逆。」
黃得功實際不過兩萬人馬，一萬五的正規步兵，五千的正規騎兵，號二十萬隻是為了震懾周邊其他豪族。
黃得功此去，城中就剩下史可法的兩萬五正規步兵和自己的五千親衛隊。
回了武英殿，朱慈烺細細思索，他前幾日的舉動搞得上下人心慌慌，即使讓黃得功前去討賊是最好的選擇，但也稱不上萬無一失，這種情況，誰都有可能反叛到對方的旗幟下。
他想過御駕親征，但現在這個風口浪尖，他要是離開了應天城，天知道底下的人會做出什麼事。
北方來的臣子雖然被南方臣子壓得夠嗆，但畢竟都是臣子，難免兔死狐悲，要是自己離了應天，那群人改擁立二傻子福王為帝，那大明就算是完了。
但略帶賭博性質的押寶黃得功也不行，他身上背負著千條官員的性命，還有萬千黎民的未來，承擔不起一丁點風險。
沉思下來，朱慈烺喚來方四平說道：「擬旨；身在台州的魯王朱以海被奸邪所綁，奸邪借其名號行反叛之舉，號令益王朱慈炲，趙王朱常清，一同出兵討賊拯救魯王朱以海。、
再傳令諸地，誰隨他等奸邪反叛便是誅殺九族之罪，至於跟在他們身後的士兵，凡投降者既往不咎，開門獻城者，賞黃金千兩官升三級，綁反叛頭目來降者賞頭目之位於其，被頭目牽連進風波的其他城池豪族，只要投降既往不咎。」
他們為了自己的腦袋逼著下面的人跟他們造反，可下面的人也不是傻子，此番離間之下想必他們難成大事。
至於那都督同知鄭芝龍，朱慈烺也想過給他封賞，但他是個見風使舵還深受幕府武士文化影響的海盜，真給了他封賞，反而會覺得你在示弱，覺得你沒什麼反抗的能力，並真的跟著魯王造反。
可只要自己強硬，他這種怯懦之人，定然不敢造反。
做完這些，朱慈烺才算安下心來。
次日清晨，太師黃得功領著其人、糧草，出了應天城一路南下到了杭州城中。
城內，錦衣衛秦良正指揮著一眾黑衣人馬抄錄運送資產。
見黃得功前來，便上前搭話：「太師來杭州是為何事。」
「俺奉皇上之命，南下討伐叛亂逆賊。秦指揮使，皇上有命，等抄完杭州，你便領一半錦衣衛回到應天護衛皇都，另一半錦衣衛隨我前去紹興，行斥候之事。」
說罷黃得功撓撓頭才想起來從一旁侍從手中要來詔書，遞給秦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