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不會真是個人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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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年子垣你就一個人孤苦伶仃嗎?」

  徐夫人似乎有些多愁善感。

  王鋮坦白道:「也不算孤苦,畢竟族中有人照料衣食無憂,又可以隨時翻閱族中典籍倒也不錯。」

  徐夫人說:「可終究沒有父母在身邊,一個孩子怎麼能沒有父母呢?老爺也真是的,竟然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邊……若是早些說與我知道就好了。」

  王鋮聞言也不在這方面多說了,他並不喜歡這個話題。

  不過徐夫人是個很能聊的,很快又詢問起了王鋮讀書方面的事情了。

  她問:「王家也是詩書傳家,子垣在王家可有治何經文?」

  王鋮聽了心裡暗暗吐槽:他現在治的是《妙生寰宇明道經》!

  不過他並不想要表露自己是修行者的事實,便答道:「早年學些儒家經典,大了以後就開始學些《農家》、《墨子》、《管子》以及其他百家經典,尤其喜歡雜家。」

  徐夫人聽了有些意外,她說:「為何不主治儒家?你父親在京城的時候可是有名的儒家才子,給自己贏得了不少的名望。」

  王鋮這才知道,原來這些年王霜一直都在京城。

  他這是一下子就看到了王霜的野心!

  這或許是個想要在接下來隨時會到來的亂世中做出一番事業來的人吧。

  徐夫人對與王鋮學那些諸子百家的東西似乎稍稍鬆了一口氣,正準備說什麼,結果就有僕人來傳話說王霜已經回來了。

  徐夫人微微錯愕,隨後看向王鋮道:「你看,你父親其實很重視你,一聽說你到了就丟下事務迫不及待地回來了。」

  王鋮還挺意外的,這徐夫人雖然一開始表現得有些戒備,但後來就好像漸漸地接受了他,並且表現的足夠溫柔與體貼,完全體現出了大族女主人的氣度來。

  不過他內心依然平靜,哪怕是要見到自己的父親也是一樣。

  王霜來了,這是個四十歲的中年男人,留著國人最為流行的八字山羊鬍,面容俊朗體魄壯碩……更難得的是他身上有一種很吸引人的魅力在,就好像世間之事在他面前都能被解決一樣。

  而王霜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稍稍年輕的文士,這個文士的身體看起來不是很好,有些病懨懨的。

  王鋮站起身來對王霜抱拳道:「鋮,見過父親。」

  他忽然感受到那個病懨懨的文士似乎饒有興趣地在打量他。

  於是在一禮之後便抬頭也看向文士道:「也見過這位先生。」

  王霜正要伸手去扶,可是王鋮自己就起來了,這令他一時有些尷尬。

  只是那文士卻很玩味地向後退了一步並不搭話,似乎是在照顧王霜的面,也在看王鋮該如何應對。

  但王鋮的應對是……他沒有應對。

  竟然只是隨意的又把目光收回看向王霜道:「父親安好,鋮於去歲收到父親信箋,只是學業未成未能成行,如今學業已成便前來探望。」

  這時那文士忽然出聲道:「不知鋮公子是走哪條路過來的?」

  王鋮看也沒看他一眼,只是將目光看著王霜似乎是等待父親的回覆。

  那文書見狀微微錯愕,隨後忽然間啞然失笑。

  他沒想到這王鋮竟然記仇到了這個地步。

  他只是礙於王霜臉面一時沒搭理對方,這王鋮竟然也就不搭理他了!

  王霜見狀不知為何心裡倒是痛快了一些,他介紹說:「鋮兒,這是為父的主簿姚邕姚子川,他精通軍事律法,胸中囊括天下事,是不可多得的大才。」

  王鋮淡淡地回以一禮道:「見過姚主簿。」

  客氣,然後完了。

  場面上再次陷入冷場。

  倒是徐夫人很懂得打圓場,她問:「是了,方才姚先生問子垣你是如何來安恆郡的?可是繞行瀆江?」

  王鋮答道:「不,我是走歸雲山道的。」

  他話音才落下,俺位主簿姚邕卻忽然道:「據邕所知,長恆郡與安恆郡之間的山道去歲忽然斷絕,並且從山道過來要穿過疫區……」

  王鋮看也不看那姚邕道:「不才這兩年學了一點醫術,的確是穿過疫區而來的。」

  姚邕見狀識趣地閉嘴收聲在旁邊客座坐下,就這麼在僕人伺候下自斟自飲了起來。


  王霜則意外地問:「你還學醫了?」

  王鋮頷首道:「近些年來不斷有流民進入鄉中,帶來了不少疫病,我見鄉鄰辛苦,便跟著師父學了些醫術照顧鄉鄰,倒是也算有些心得。」

  徐夫人說:「先前子垣還說他在家學了諸子百家呢。」

  王霜皺眉道:「學這些有什麼用?」

  王鋮則是看了看王霜道:「怎麼沒用了,父親若缺糧,我可以為父親組織屯田開荒;父親若少兵器,我也可以幫忙招募工匠建設作坊;若是缺錢,我便以貨值流通之道為父親賺錢。」

  「還有天文、地理、水利,父親需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他很有興致地說著自己的能力……這是他『斷塵緣』的方式。替王霜做一些事情,回報了其生養之恩也就算是了。

  不過在王鋮心中,王霜的生養之恩,以及王家的養育之恩都好報,因為他知道這兩者就在這裡。

  可問題是他還有個母親,這個突然失蹤的母親可真是現在連一點蹤影都沒有,這讓他該如何了斷?

  王霜聞言微微錯愕,他首先的感覺就是『不信』,於是道:「胡鬧,我王氏詩書傳家,你不讀四書五經讀這些雜學幹什麼?」

  王鋮依然平靜地答道:「盛世學儒,自然可以教化一方。可若在亂世,還是這些雜學有用一些。」

  他這話音落下,那一直自斟自飲的姚邕都驚咦出聲了。

  王霜臉色微微一變,隨後卻忽然轉移話題道:「行了,終究是這些年為父虧欠了你的。」

  隨後王霜便考校起了王鋮的學問,那姚邕也在一旁偶爾插嘴詢問。

  王霜考校的都是四書五經上的內容,王鋮對答如流,似乎將四書五經都已經爛熟於胸,顯現了良好的儒學功底。

  這方面王霜越是考校就越是滿意,他甚至暗暗驚奇,只覺得自己這個從小沒怎麼關注的兒子該不會真是個人才吧?

  而那姚邕則是嘖嘖稱奇。

  因為他每每插嘴詢問的都是軍事謀略方面的問題,卻沒想到這位鋮公子竟然同樣對答如流沒有一丁點的滯澀。

  很明顯先前王鋮還是謙虛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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