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家事多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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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鋮這些時日一直在地里忙碌,眼看著春耕的景象心中也是慢慢的有了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他的頭頂忽然傳來一陣鷹隼的長唳,抬頭看去,就看到一隻翠綠的玉鳶在頭頂盤旋。

  王鋮不是第一次看到這隻玉鳶了,立刻明白這是自家師父在找他。

  他連忙放下手中的事務往王家莊迴轉。

  此時他才反應過來,自己這兜兜轉轉竟然已經不知不覺地走到了北邊臨恆郡地界。

  王家的土地還真是多,若是能夠連成一片,那簡直就是個土皇帝了。

  他緊趕慢趕,終於花了半天時間回到了長恆郡城,風塵僕僕頗為狼狽的看到了自家師父。

  「師父,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玉鳶子皺了皺眉,給王鋮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道:「你這孩子,又光顧著在地里幹活而沒有收拾自己吧。」

  王鋮赧然,有些時候不知不覺就和大家一起幹活了。

  隨後玉鳶子又說:「這次有事找你的並非為師,其實是你的三叔……他臉色不太好,或許有些不太好的事情。」

  王鋮聞言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今次回來這王家莊內的氛圍不太對勁。

  好像所有人都很沮喪的樣子?

  王鋮點點頭與師父告辭之後就去找了王喜。

  此時王喜的確心情很糟糕,唉聲嘆氣不知該如何是好。

  王鋮上前道:「三叔,你找我?」

  王喜看到了王鋮,隨後又是一聲嘆息,如是再三,才說:「子垣,我王家這回恐怕要一蹶不振了。」

  王鋮驚訝地問:「怎麼了?」

  王喜嘆息一聲道:「你那大伯本是想要留在京中謀求一個外放刺史的位置,可是沒想到站隊錯誤被人當了炮灰,如今已經被貶去了邊郡當太守了。」

  王鋮稍稍皺眉,還是有些不解地問:「就算是邊郡那也不必如此吧,畢竟也還是太守……」

  王喜搖頭打斷道:「這年月的邊郡太守最是不好做,尤其是西面那邊與張楚接壤的邊郡。」

  「賊寇時時扣邊,一個不慎便是戰死的下場。」

  「可若是棄官而去,則是再也沒有了復起的可能,甚至還要連累王家接下來的幾代仕途。」

  王喜目光悲哀的看著西面,嘆息一聲道:「或許大哥就是預見到了這樣的場景,所以才會毅然赴任吧。」

  「而我那傻侄子也是,那麼危險的地方也一定要跟過去……」

  王喜的臉上滿是無奈的神色。

  他看向王鋮道:「現在我們只當我大哥王竺那一支沒救了,而我王喜這一支的子嗣又沒一個能成事的。」

  王鋮聽著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他連忙問:「三叔可是要我做什麼?」

  王喜認真地看著王鋮道:「三叔知道你的志向,也知道你留在家族內只是一時的。」

  「可是,若是真的出現了那種最糟糕的情況……子垣,三叔求你能夠為了家族多承擔一些。」

  「若是王竺一脈死盡,就由你來做下一代的家主!」

  王鋮一下沉默了,縱然是早有預感,這種事情乍然聽見也只覺得一陣無奈。

  他本心是不願意的,可是王喜的懇求他不能不聽。

  因為他畢竟是受這個家族撫養長大的。

  別看他以前總是說著要與家族切割的話,可在還完這份恩養之情前他又如何能夠真正做到切割?

  明明他想要做個灑脫的人,過一世瀟灑的人生,可是漸漸他發現自己終究還是擺脫不了世俗俗務。

  他嘆息一聲道:「三叔,若是真有那麼一天我會負責代為照看這個家族,直到有合適的繼承人出現我再把家族交給那人就是了。」

  說著他頓了一頓,又說:「只是那合適的人選未必出在現在王家莊的嫡系幾支裡面就是了。」

  王家莊嫡系的幾支子弟他都看過了,說實話,王喜掌家還行但教育後輩是真不行,這些嫡系子弟一個兩個都被慣得太拉胯了。

  王喜聽了也是無奈,若非如此他又怎麼會做出將家族交給王鋮的最終決定呢?

  不過想想那也是最糟糕的情況,現在說定這些只是大家族的生存之道,永遠為自己做一個後備選擇。


  而王鋮如今就是王家的後備選擇。

  王喜見王鋮答應了下來,才又給了他一封信道:「還有,這是你父親送來的信箋,我也是才知道,你那父親也是個有本事的人。」

  今天意外的事情著實有些多,王鋮莫名地接過了這封信箋。

  他看了看蠟封,無損的樣子,再開啟信箋皺眉讀了起來。

  這看起來是一封父親給兒子的家書,至少前半部分是這樣的。

  那都是父親詢問兒子學業情況的,但後半部分卻畫風一變,在給他解釋當年離家的志向云云,而後又說自己結識了一名心愛的女子如今又已經組建家庭。

  最後說到他如今已經在相鄰的安恆郡謀到了郡守一職,希望王鋮這個自幼一人受苦的兒子能夠回到他身邊芸芸……

  王鋮摸索著下巴回味了起來,他放下信箋然後說:「父親這是想要得到王家的支持吧。」

  「或者說,他謀求了隔壁安恆郡的的太守一位,就是想要得到王家某些方面的支援。」

  王喜聽了連連點頭,然後又問:「那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王霜】。

  王鋮看著那信箋後面自己父親的署名,心中也是躊躇。

  他嘆息一聲道:「終究是我父親,無論如何我也該是要面對他的。」

  「不過現在我並未出師,至少要等我出師以後再說這事吧。」

  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同時思索道:「雖然不知道我父親叫我過去具體是什麼意思,但我會以家族的利益為優先進行考慮。」

  「放心吧三叔,更大的可能是我只是過去看看,說不定沒幾天就要回來了。」

  王喜聽了也是寬慰地笑了一下。

  隨後他又說:「原本有句話三叔其實不該多說,終究是有離間你們父子感情的嫌疑在。」

  「但是既然看你這麼冷靜,三叔也就多嘴一句吧。」

  王鋮一下子沉默了下去,他預感到了什麼。

  頓了頓,還是道:「三叔請說。」

  王喜目光微微閃動,說:「事實上你父親並非出門雲遊,而是受不了鄉中寂寞這才離開,而是你母親失蹤之前他就已經有三年未歸家了。」

  沒錯,他四歲那年就成為了實際上的孤兒。

  原本王喜以為王鋮會覺得驚訝,可是王鋮表現得很淡定。

  他說:「三叔,這事我知道。」

  王喜不解地問:「你從何得知,照理說沒人會將這種事情告訴你才對。」

  隨後他又歉然道:「抱歉,當年我也是為了加強你對王家的歸屬感,這才稍微美化了一下這件事。」

  王鋮嘆息著沒有回答。

  他當然記得,畢竟他也是差不多那個時候就覺醒了前世記憶嘛。

  那時候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的母親從冷清而期盼的等待,到悽苦絕望,再到平靜淡然。

  至於母親什麼時候離開的,他就不知道了。

  突然有一天她就從他的生命中消失了。

  王喜現在也回歸了神來,以為四歲時的事情王鋮不會再記得,可是現在看起來他應該是分明都記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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