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穿梭功能
「這麼說，你們被那妖道蠱惑之後，有兩個外來人救了你們？」
何羽問道：「他們長什麼樣子？」
荒石村長張福思索了一會，「一個老人，一個小女娃，他們穿的衣服都是皮毛做的，不像是窮苦人，或許會些法術，我們這些人原本是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就看到他們倆。」
何羽拄著下巴。
應該就是十六所說的兩個朔北鍊氣士。
這兩人的足跡範圍倒是挺廣，從海角村到這裡可不算近，中間還有野獸和毒霧攔路。
「他們往哪去了？」
張福的身體卻是條件反射般地顫抖起來。
「那，那，那兩個人，聽說了裂谷寨和沉沼村的事情，就往東邊去了。」
老人家懊悔不已，「我害了他們啊，我害了他們......」
何羽眼神一凝，手中彈出一道清氣。
清靈之氣，不僅能用作火符、雷符，還可以使人鎮靜心神，猶如當頭棒喝。
「慢慢說。」
張福這才定神，嘆了口氣，「他們一定是被無面鬼殺害了。」
「這無面鬼......說來話長。」
「裂谷寨和沉沼村，這兩個村子，早年間就有著隔閡。」
「以前太陽正常的時候，他們兩村總是爭搶耕田水源，還因此大打出手，互相仇恨上百年。」
「十年前，正好是太陽落下、再也不升起來的那一年......」
裂谷寨的村長名叫錢順，生下一子錢勇，還從河裡面撿到過一個棄女，取名叫做稚姬，從小撫養長大。
錢勇和稚姬兩小無猜，互相愛慕。長大後，在錢順的見證下，兩人定了婚約。
那一年太陽落下後，不到三個月，麥子枯萎了，牛羊餓死了，人們沒有吃的，甚至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
裂谷寨的老人們，覺得是因為和沉沼村的百年恩怨，導致老天降罪，兩個村子應該聯親沖喜，或許太陽就會重新升起來。
但是沉沼村卻只願意和錢勇，這個村長兒子聯姻。
稚姬知道後，以死要挾，此時卻又有謠言說，稚姬是一個禍害，太陽不升起就是因為裂谷寨收養了她，她是一個詛咒。
裂谷寨囚禁了稚姬，強迫錢勇和沉沼村村長女兒成親，在成親的同一天，裂谷寨的老人們，殺了稚姬。
「他們用了一個口口相傳的破解秘法，先是......」張福吸了口氣，才忍心繼續說下去，「先是砍下她的臉，然後把她和一頭母牛的四肢捆在一起，作為人牲，沉進沼澤，獻祭給水神。」
「十七八歲的女娃啊，唉......」
何羽眉頭緊皺，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緊。
人云亦云的謠言，最為可惡。無知和弱小不是這些人的錯，愚昧不化才是。
「錢勇呢？」
張福搖頭，「錢勇或是不知道，或是知道吧......據說他成親的那天晚上，便自殺了。」
「可是，後來太陽還是沒有升起來。」
老人家的嗓音又一次變得顫抖，「不知道從哪天開始，突然出現了一個無面鬼的傳言，有人說，她會變化成你最熟悉的人，你的父母、愛人甚至兒女，然後把你吃掉，化成一灘膿水。」
「有人說是稚姬化作了稚鬼，回來報仇了。」
「那些參與殺害稚姬的老人們，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於是把自己綁起來，跪在沼澤前祈求稚姬的原諒。」
「第二天......大家發現這些人全都化成了膿水！」
「然而，無面鬼卻依然出現，她就像是一個噩夢，纏繞了兩個村子，整整十年。」
「前些年還時不時有人逃出來，跑到我們荒石村尋求庇護，後面......後面可能都死光了，就再也沒有人過來。」
「那兩個過路人，聽說了之後，就著急得要去找無面鬼，我拉都拉不住，唉......」
何羽的臉色沉重如水。
他看到，山河繪卷裡面，在沉沼村的方向，已經出現一顆與眾不同的黑色命塵。
看來山河繪卷的探測功能，可以通過地圖或者人的口述而更新。
黑色命塵代表著什麼？鬼魂麼？
這種精神攻擊的，似乎和夢魔類似，不太好對付。
問題是，裂谷寨正好卡在往東南方去的路上，如果想要發展擴大，是繞不開的。
與其坐等，不如主動出擊。
「那兩人什麼時候走的？」
張福回答道：「有兩天了。」
恐怕凶多吉少。
何羽走出門外，安撫了一會村民們，將先前那顆多出來的道字命塵放置在荒石村。
山河繪卷上，荒石村附近瞬間被點亮，天空開始飄起雪花。
「這是雪嗎？」阿力和其他人，呆呆地看著這一幕。
緊接著，何羽如法炮製，命令所有人來到荒石村旁的荒廢田地，種下小麥種子後，在荒石村又上演了一次呼風喚雨之術。
一根根綠芽從土裡面冒了出來。
這種奇蹟，震撼著所有的村民，紛紛跪下。
一粒粒信仰的光芒，從他們頭頂亮起。
但期待之中的時字命塵，卻並未出現。
「莫非是信仰的人數太少了？」何羽嘆了口氣。
得益於申五的帶領，海角村有一百多位村民，人數眾多，而這座荒石村卻只剩二十多老弱病殘，確實不太夠。
但他發現，在山河繪卷的兩塊點亮區域上，出現了新的選項。
「穿梭至：海角村。」
「穿梭至：荒石村。」
何羽面色一喜，不可置信地點向海角村。
卻見面前的景色突變，那株熟悉的冰梅樹，出現在了面前，場景完全變換。
瞬間穿梭！
何羽看向熟悉的海角村，深吸了口氣。
能夠隨意在道字命塵覆蓋的地方穿梭，簡直是一個神技，意味著山河社稷圖中最大的限制：距離，被徹底打破！
能帶人穿梭嗎？
何羽激動地走進房間，一把拎起躺在病床上的樂萍丫頭。
選擇「穿行荒石村」，下一刻，卻只有自己出現在荒石村內。
與此同時，冰梅崖上的木屋內，樂萍狠狠摔在床上。
「咋回事？」
「咋回事啊？」
樂萍委屈巴巴，摸著腦袋四下看去。
難道做了個噩夢嗎？
可是為什麼是夢見師傅......師傅那麼好，肯定不會摔我的。
樂萍摸了摸頭，又一次睡下。
在荒石村的何羽卻沒時間顧及自己這位大徒弟的情緒，大步踏出村子的界限。
山河繪卷上的穿行選擇，果然如何羽所想，消失不見。
只能在道字命塵覆蓋的地方穿行，而且不能帶人。
但這已經很逆天了，以後就不用擔心村子被襲擊，不同村子之間，可以通過自己來傳輸物品。
他按捺住激動的心情，開始為荒石村布置防禦陣法。
啟程之前，需要先做好萬全準備。
......
裂谷寨，巨石林。
殘月旁的明星緩緩暗淡，猶如一顆眼睛閉上。
清冷的夜風吹拂起來，被捆在石頭上的楊妙真，悠悠轉醒。
她警覺地看向四周，只發現遠處有一個看守自己的半大小孩，正在打著瞌睡。
楊妙真咬了咬嘴唇，又嘗試多次，渾身脫力，一點靈力也用不出來。
她狠狠啐了一口。
要不是老頭子偏要來找這個無面鬼，也不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步。
雖然老頭子和它同為元嬰，但那鬼物擅長變化，陰了老頭子一道。
隨後，兩人的修為被它消耗一空，老頭子用了散道之法，才堪堪困住鬼物，讓自己逃出來。
但沒想到，這返回朔北必經的裂谷寨，竟然已被鬼物奴役。
師尊，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楊妙真雙眼空洞，望著天上的月亮。
祖師爺，你要是真的保佑我們，就派個救星來吧。
北海這個妖魔遍地的鬼地方，想等來一個救星......還不如等來一隻大妖的可能性更高。
楊妙真無聲凝噎。
何羽問道：「他們長什麼樣子？」
荒石村長張福思索了一會，「一個老人，一個小女娃，他們穿的衣服都是皮毛做的，不像是窮苦人，或許會些法術，我們這些人原本是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就看到他們倆。」
何羽拄著下巴。
應該就是十六所說的兩個朔北鍊氣士。
這兩人的足跡範圍倒是挺廣，從海角村到這裡可不算近，中間還有野獸和毒霧攔路。
「他們往哪去了？」
張福的身體卻是條件反射般地顫抖起來。
「那，那，那兩個人，聽說了裂谷寨和沉沼村的事情，就往東邊去了。」
老人家懊悔不已，「我害了他們啊，我害了他們......」
何羽眼神一凝，手中彈出一道清氣。
清靈之氣，不僅能用作火符、雷符，還可以使人鎮靜心神，猶如當頭棒喝。
「慢慢說。」
張福這才定神，嘆了口氣，「他們一定是被無面鬼殺害了。」
「這無面鬼......說來話長。」
「裂谷寨和沉沼村，這兩個村子，早年間就有著隔閡。」
「以前太陽正常的時候，他們兩村總是爭搶耕田水源，還因此大打出手，互相仇恨上百年。」
「十年前，正好是太陽落下、再也不升起來的那一年......」
裂谷寨的村長名叫錢順，生下一子錢勇，還從河裡面撿到過一個棄女，取名叫做稚姬，從小撫養長大。
錢勇和稚姬兩小無猜，互相愛慕。長大後，在錢順的見證下，兩人定了婚約。
那一年太陽落下後，不到三個月，麥子枯萎了，牛羊餓死了，人們沒有吃的，甚至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
裂谷寨的老人們，覺得是因為和沉沼村的百年恩怨，導致老天降罪，兩個村子應該聯親沖喜，或許太陽就會重新升起來。
但是沉沼村卻只願意和錢勇，這個村長兒子聯姻。
稚姬知道後，以死要挾，此時卻又有謠言說，稚姬是一個禍害，太陽不升起就是因為裂谷寨收養了她，她是一個詛咒。
裂谷寨囚禁了稚姬，強迫錢勇和沉沼村村長女兒成親，在成親的同一天，裂谷寨的老人們，殺了稚姬。
「他們用了一個口口相傳的破解秘法，先是......」張福吸了口氣，才忍心繼續說下去，「先是砍下她的臉，然後把她和一頭母牛的四肢捆在一起，作為人牲，沉進沼澤，獻祭給水神。」
「十七八歲的女娃啊，唉......」
何羽眉頭緊皺，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緊。
人云亦云的謠言，最為可惡。無知和弱小不是這些人的錯，愚昧不化才是。
「錢勇呢？」
張福搖頭，「錢勇或是不知道，或是知道吧......據說他成親的那天晚上，便自殺了。」
「可是，後來太陽還是沒有升起來。」
老人家的嗓音又一次變得顫抖，「不知道從哪天開始，突然出現了一個無面鬼的傳言，有人說，她會變化成你最熟悉的人，你的父母、愛人甚至兒女，然後把你吃掉，化成一灘膿水。」
「有人說是稚姬化作了稚鬼，回來報仇了。」
「那些參與殺害稚姬的老人們，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於是把自己綁起來，跪在沼澤前祈求稚姬的原諒。」
「第二天......大家發現這些人全都化成了膿水！」
「然而，無面鬼卻依然出現，她就像是一個噩夢，纏繞了兩個村子，整整十年。」
「前些年還時不時有人逃出來，跑到我們荒石村尋求庇護，後面......後面可能都死光了，就再也沒有人過來。」
「那兩個過路人，聽說了之後，就著急得要去找無面鬼，我拉都拉不住，唉......」
何羽的臉色沉重如水。
他看到，山河繪卷裡面，在沉沼村的方向，已經出現一顆與眾不同的黑色命塵。
看來山河繪卷的探測功能，可以通過地圖或者人的口述而更新。
黑色命塵代表著什麼？鬼魂麼？
這種精神攻擊的，似乎和夢魔類似，不太好對付。
問題是，裂谷寨正好卡在往東南方去的路上，如果想要發展擴大，是繞不開的。
與其坐等，不如主動出擊。
「那兩人什麼時候走的？」
張福回答道：「有兩天了。」
恐怕凶多吉少。
何羽走出門外，安撫了一會村民們，將先前那顆多出來的道字命塵放置在荒石村。
山河繪卷上，荒石村附近瞬間被點亮，天空開始飄起雪花。
「這是雪嗎？」阿力和其他人，呆呆地看著這一幕。
緊接著，何羽如法炮製，命令所有人來到荒石村旁的荒廢田地，種下小麥種子後，在荒石村又上演了一次呼風喚雨之術。
一根根綠芽從土裡面冒了出來。
這種奇蹟，震撼著所有的村民，紛紛跪下。
一粒粒信仰的光芒，從他們頭頂亮起。
但期待之中的時字命塵，卻並未出現。
「莫非是信仰的人數太少了？」何羽嘆了口氣。
得益於申五的帶領，海角村有一百多位村民，人數眾多，而這座荒石村卻只剩二十多老弱病殘，確實不太夠。
但他發現，在山河繪卷的兩塊點亮區域上，出現了新的選項。
「穿梭至：海角村。」
「穿梭至：荒石村。」
何羽面色一喜，不可置信地點向海角村。
卻見面前的景色突變，那株熟悉的冰梅樹，出現在了面前，場景完全變換。
瞬間穿梭！
何羽看向熟悉的海角村，深吸了口氣。
能夠隨意在道字命塵覆蓋的地方穿梭，簡直是一個神技，意味著山河社稷圖中最大的限制：距離，被徹底打破！
能帶人穿梭嗎？
何羽激動地走進房間，一把拎起躺在病床上的樂萍丫頭。
選擇「穿行荒石村」，下一刻，卻只有自己出現在荒石村內。
與此同時，冰梅崖上的木屋內，樂萍狠狠摔在床上。
「咋回事？」
「咋回事啊？」
樂萍委屈巴巴，摸著腦袋四下看去。
難道做了個噩夢嗎？
可是為什麼是夢見師傅......師傅那麼好，肯定不會摔我的。
樂萍摸了摸頭，又一次睡下。
在荒石村的何羽卻沒時間顧及自己這位大徒弟的情緒，大步踏出村子的界限。
山河繪卷上的穿行選擇，果然如何羽所想，消失不見。
只能在道字命塵覆蓋的地方穿行，而且不能帶人。
但這已經很逆天了，以後就不用擔心村子被襲擊，不同村子之間，可以通過自己來傳輸物品。
他按捺住激動的心情，開始為荒石村布置防禦陣法。
啟程之前，需要先做好萬全準備。
......
裂谷寨，巨石林。
殘月旁的明星緩緩暗淡，猶如一顆眼睛閉上。
清冷的夜風吹拂起來，被捆在石頭上的楊妙真，悠悠轉醒。
她警覺地看向四周，只發現遠處有一個看守自己的半大小孩，正在打著瞌睡。
楊妙真咬了咬嘴唇，又嘗試多次，渾身脫力，一點靈力也用不出來。
她狠狠啐了一口。
要不是老頭子偏要來找這個無面鬼，也不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步。
雖然老頭子和它同為元嬰，但那鬼物擅長變化，陰了老頭子一道。
隨後，兩人的修為被它消耗一空，老頭子用了散道之法，才堪堪困住鬼物，讓自己逃出來。
但沒想到，這返回朔北必經的裂谷寨，竟然已被鬼物奴役。
師尊，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楊妙真雙眼空洞，望著天上的月亮。
祖師爺，你要是真的保佑我們，就派個救星來吧。
北海這個妖魔遍地的鬼地方，想等來一個救星......還不如等來一隻大妖的可能性更高。
楊妙真無聲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