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星辰種
隨著清氣的湧入，何羽胸膛處那粒心中取的燭火，緩緩褪去了火紅色，反而顯得清冷，宛如一點星辰。
何羽恍然未覺，依舊陷入頓悟的狀態，傳道講堂中的靈氣，猶如流水漫漫，往他的身邊聚攏。
雖然靈氣流動緩慢，卻也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台上那位國子監博士，目中露出奇異之色。
卻並未中斷，繼續講述儒道之法，原本環顧四周的目光，開始時不時地瞥向角落中的何羽。
何雲舟的眉頭更蹙。
誰在聽課的時候修煉？這麼煩人。
他稍稍偏頭，向身後看去，看到是何羽後，立刻翻了個白眼。
引氣境，就算再修煉又能如何？這次演武註定是一輪游，早幹嘛去了。
何雲舟一向對這位三公子有著不加掩飾的鄙夷，這位家境一般、資質優越的堂兄，自然看不起不學無術、只賴父蔭的堂弟。
他冷哼一聲。
譁眾取寵。
一旁靠在牆上的少年蘇沉，卻不由得渾身繃緊，握住了腰間的劍。
少年的直覺總是敏銳，他似乎能看到，有一種看不懂的韻味，似劍意，卻又不同於劍，自何羽身上緩緩凝聚。
韓北感受最深，他的雙目一睜，緊緊盯著何羽，口中喃喃自語。
「包羅萬象，清靈顯化......亦道亦儒......亦劍，這究竟是什麼功法？」
何羽內視胸膛，那粒燭光已徹底變成了星光，那團清靈之氣也消失不見。
合體了？
星辰散發清輝，照耀胸口靈府，比一點燭光的光芒要強無數倍。
「星辰種。」
何羽心中突然蹦出這三個字，緊接著，數道信息從腦中奔涌而生。
「夫道者，有清有濁，升則為清氣，可化日月星。」
「外力有窮盡，心力卻無崖。」
「任它外力百般法，我自一口清氣足。」
何羽深呼吸了一口。
自己好像......開創了全新的功法？
儒家的悟心道，劍修的心中取，道家的清靈之氣。
雖表象不同，卻好像在講同一個道理。
一切外物，皆從心取，吾性自足，不假外求！
何羽只覺得思路大開，宛如徹骨清寒，當頭一棒。
卻見劫象九變藏於周身竅穴的劍氣，原本自己只練出十一道，再難寸進，如今卻瞬間翻了個倍，變成二十二道。
何羽心中大震。
劍氣數量，便是受限於心力計算，如今凝成了一顆星辰種，竟然能讓心力翻倍？
那若是多來幾顆，一念萬劍，指日可待！
他睜開雙眼，卻見周圍人的目光全都震撼地看著自己。
韓北搖頭苦笑，「三少爺，認真聽講的學子不多，認真到在先生講學之中便頓悟突破的，你還是第一個。」
何羽眉毛揚起，原來自己竟順便突破到了引氣境上級。
境界突破，猶如水到渠成，順其自然。
呂景言的眼神愈發欣賞。
縱使在各地講學多次，見多了世家大族的天才，但能有如此悟性的，屈指可數。
整個講堂之中，只有那年紀最大的何雲舟，認真程度可堪一比，全程記錄筆記，比御史台的起居郎還要認真。
只不過這種刻意學習，終落下乘，沒有悟性。
可憐何雲舟，還不知道自己的表現已被貼上了「死讀書」的標籤。
但台上的呂先生，講得更起勁了。
作為講師，有人能聽懂自己講的東西，甚至真正地有所領悟，便是一件快事。
時間飛快，一整個上午過去，何羽已將境界完全鞏固。
一眾學子全都意猶未盡，回味著新學到的知識。何羽舒展了一下身體，穿過人群，對著呂景言恭敬一拜。
這位呂博士又傳正氣訣，又傳悟心道，也算是半個師傅了。
不過嘛......不太討莫師傅喜歡，何羽自是堅定地站在莫師傅一邊，只以禮相待，不能表現得太親近。
這位老學究倒是很滿意何羽的姿態，輕撫鬍鬚，「賢侄今日收穫頗豐啊。」
「全賴呂博士教的好，若是其他講師，我恐怕要睡著了，大虞天京國子監，果真盛名斐然。」
何羽輕拍了個馬屁。
呂景言呵呵一笑，鬍子險些要翹起來。
他話鋒一轉，「賢侄，今日君侯在煙雨樓擺宴，宴名賞春，宴請東南世家大族，隱世仙宗，以及朝廷來使，共商東南演武事宜。」
「屆時東南俊秀應該會齊聚一堂，你可一定要到場參加啊。都說隱世仙宗的修士大多天資卓絕，但我看世家子弟之中，亦是臥虎藏龍。」
「或許會來一場論道會，賢侄可大展身手，一鳴驚人。」
呂景言的眼神滿是鼓勵。
何羽嘴角微抽。
修士們聚在一起，一定要開什麼論道會嗎？這都哪來的習慣。
他急忙拒絕道：「父親他沒和我說這件事，想必也是怕我丟人吧，區區引氣境，還是別拋頭露面了。」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走出講堂。
呂景言也不惱怒，微笑看著何羽的背影。
「譽之不加勸，非之不加沮，寵辱不驚，真好。」
千寒，不愧是你挑的弟子。
門外，衛虎已等待多時，見何羽出門，立刻遞來一枚傳信玉簡。
「少爺，老爺手信。」
玉簡？何羽心中預感到不妙。
一般只有軍機要事，才會以玉簡的方式傳信，以特殊法訣解開玉簡，只有一次機會，閱後即毀，因此十分安全可靠。
何羽接過玉簡，解開後，數道訊息湧入腦海中，如何君秋親臨一般，簡短卻不容置疑。
「今晚賞春宴，來煙雨樓。」
「東南各大世家、隱宗全都在，可見見世面。」
「七殺司也在，順便探查天道情報。」
何羽不由翻了個白眼。
呂博士，你可真是個烏鴉嘴。
又要讓自己當誘餌......我和天道組織很熟嗎？
君侯似乎猜到何羽心中所想，下句話便是：「別急著推辭，你手腕上的極品靈劍哪來的？太過扎眼，恐怕說不清吧。」
何羽身體一僵。
確實說不清，是洛姐姐......洛驚鴻給自己的。
「洛驚鴻對你青睞有加，對付天道組織，非你莫屬。」
隨著擲地有聲的命令，玉簡中存儲的靈氣消散，化作一枚普通的玉，黯淡無光。
何羽暗啐了一口。
這叫什麼事，自己只想安安靜靜地修煉。
「不過，七殺司竟然也有臉出現......」
就是這些人想殺我麼。
既然推辭不掉，正好見見仇人。
何羽自認並非記仇之人，這種生死之仇，也就是以命還命，再多砍個幾刀解解氣。
一般情況下，不會動不動就滅人全家。
何羽眯了眯眼，「虎子，回府。」
何羽恍然未覺，依舊陷入頓悟的狀態，傳道講堂中的靈氣，猶如流水漫漫，往他的身邊聚攏。
雖然靈氣流動緩慢，卻也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台上那位國子監博士，目中露出奇異之色。
卻並未中斷，繼續講述儒道之法，原本環顧四周的目光，開始時不時地瞥向角落中的何羽。
何雲舟的眉頭更蹙。
誰在聽課的時候修煉？這麼煩人。
他稍稍偏頭，向身後看去，看到是何羽後，立刻翻了個白眼。
引氣境，就算再修煉又能如何？這次演武註定是一輪游，早幹嘛去了。
何雲舟一向對這位三公子有著不加掩飾的鄙夷，這位家境一般、資質優越的堂兄，自然看不起不學無術、只賴父蔭的堂弟。
他冷哼一聲。
譁眾取寵。
一旁靠在牆上的少年蘇沉，卻不由得渾身繃緊，握住了腰間的劍。
少年的直覺總是敏銳，他似乎能看到，有一種看不懂的韻味，似劍意，卻又不同於劍，自何羽身上緩緩凝聚。
韓北感受最深，他的雙目一睜，緊緊盯著何羽，口中喃喃自語。
「包羅萬象，清靈顯化......亦道亦儒......亦劍，這究竟是什麼功法？」
何羽內視胸膛，那粒燭光已徹底變成了星光，那團清靈之氣也消失不見。
合體了？
星辰散發清輝，照耀胸口靈府，比一點燭光的光芒要強無數倍。
「星辰種。」
何羽心中突然蹦出這三個字，緊接著，數道信息從腦中奔涌而生。
「夫道者，有清有濁，升則為清氣，可化日月星。」
「外力有窮盡，心力卻無崖。」
「任它外力百般法，我自一口清氣足。」
何羽深呼吸了一口。
自己好像......開創了全新的功法？
儒家的悟心道，劍修的心中取，道家的清靈之氣。
雖表象不同，卻好像在講同一個道理。
一切外物，皆從心取，吾性自足，不假外求！
何羽只覺得思路大開，宛如徹骨清寒，當頭一棒。
卻見劫象九變藏於周身竅穴的劍氣，原本自己只練出十一道，再難寸進，如今卻瞬間翻了個倍，變成二十二道。
何羽心中大震。
劍氣數量，便是受限於心力計算，如今凝成了一顆星辰種，竟然能讓心力翻倍？
那若是多來幾顆，一念萬劍，指日可待！
他睜開雙眼，卻見周圍人的目光全都震撼地看著自己。
韓北搖頭苦笑，「三少爺，認真聽講的學子不多，認真到在先生講學之中便頓悟突破的，你還是第一個。」
何羽眉毛揚起，原來自己竟順便突破到了引氣境上級。
境界突破，猶如水到渠成，順其自然。
呂景言的眼神愈發欣賞。
縱使在各地講學多次，見多了世家大族的天才，但能有如此悟性的，屈指可數。
整個講堂之中，只有那年紀最大的何雲舟，認真程度可堪一比，全程記錄筆記，比御史台的起居郎還要認真。
只不過這種刻意學習，終落下乘，沒有悟性。
可憐何雲舟，還不知道自己的表現已被貼上了「死讀書」的標籤。
但台上的呂先生，講得更起勁了。
作為講師，有人能聽懂自己講的東西，甚至真正地有所領悟，便是一件快事。
時間飛快，一整個上午過去，何羽已將境界完全鞏固。
一眾學子全都意猶未盡，回味著新學到的知識。何羽舒展了一下身體，穿過人群，對著呂景言恭敬一拜。
這位呂博士又傳正氣訣，又傳悟心道，也算是半個師傅了。
不過嘛......不太討莫師傅喜歡，何羽自是堅定地站在莫師傅一邊，只以禮相待，不能表現得太親近。
這位老學究倒是很滿意何羽的姿態，輕撫鬍鬚，「賢侄今日收穫頗豐啊。」
「全賴呂博士教的好，若是其他講師，我恐怕要睡著了，大虞天京國子監，果真盛名斐然。」
何羽輕拍了個馬屁。
呂景言呵呵一笑，鬍子險些要翹起來。
他話鋒一轉，「賢侄，今日君侯在煙雨樓擺宴，宴名賞春，宴請東南世家大族，隱世仙宗，以及朝廷來使，共商東南演武事宜。」
「屆時東南俊秀應該會齊聚一堂，你可一定要到場參加啊。都說隱世仙宗的修士大多天資卓絕，但我看世家子弟之中，亦是臥虎藏龍。」
「或許會來一場論道會，賢侄可大展身手，一鳴驚人。」
呂景言的眼神滿是鼓勵。
何羽嘴角微抽。
修士們聚在一起，一定要開什麼論道會嗎？這都哪來的習慣。
他急忙拒絕道：「父親他沒和我說這件事，想必也是怕我丟人吧，區區引氣境，還是別拋頭露面了。」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走出講堂。
呂景言也不惱怒，微笑看著何羽的背影。
「譽之不加勸，非之不加沮，寵辱不驚，真好。」
千寒，不愧是你挑的弟子。
門外，衛虎已等待多時，見何羽出門，立刻遞來一枚傳信玉簡。
「少爺，老爺手信。」
玉簡？何羽心中預感到不妙。
一般只有軍機要事，才會以玉簡的方式傳信，以特殊法訣解開玉簡，只有一次機會，閱後即毀，因此十分安全可靠。
何羽接過玉簡，解開後，數道訊息湧入腦海中，如何君秋親臨一般，簡短卻不容置疑。
「今晚賞春宴，來煙雨樓。」
「東南各大世家、隱宗全都在，可見見世面。」
「七殺司也在，順便探查天道情報。」
何羽不由翻了個白眼。
呂博士，你可真是個烏鴉嘴。
又要讓自己當誘餌......我和天道組織很熟嗎？
君侯似乎猜到何羽心中所想，下句話便是：「別急著推辭，你手腕上的極品靈劍哪來的？太過扎眼，恐怕說不清吧。」
何羽身體一僵。
確實說不清，是洛姐姐......洛驚鴻給自己的。
「洛驚鴻對你青睞有加，對付天道組織，非你莫屬。」
隨著擲地有聲的命令，玉簡中存儲的靈氣消散，化作一枚普通的玉，黯淡無光。
何羽暗啐了一口。
這叫什麼事，自己只想安安靜靜地修煉。
「不過，七殺司竟然也有臉出現......」
就是這些人想殺我麼。
既然推辭不掉，正好見見仇人。
何羽自認並非記仇之人，這種生死之仇，也就是以命還命，再多砍個幾刀解解氣。
一般情況下，不會動不動就滅人全家。
何羽眯了眯眼，「虎子，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