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哀民生之多艱
「噢，聽你這麼說你，是老牛吃嫩草咯？」
喝了一口熱奶茶後，坐在醫院餐廳裡面，剛聽完李清風講述了他和黎星語，整個相識相戀過程的黃雯婷，便嬉笑著揶揄起了對方。
「什麼老牛吃嫩草啊？相差五年而已啊大姐…」
將桌子上的可樂一飲而盡，依然感覺嗓子還是有點冒煙的李清風，隨即翻著白眼無奈的說道。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什麼時候帶過來給表嫂見見？」
看到李清風那搞怪的表情後，黃雯婷便就此放過了他，轉而好奇地繼續問道：
「你專門來找我，就是為了告訴我你找了個小女朋友嗎？」
唉…
看著這個時空年輕的表嫂，正露出的那一臉天真的表情，李清風只好微微的嘆了一口氣，隨即便一臉無語的說道：
「肯定不是啊…我這次來除了見見你，還準備過完年就帶三位老人家，到您醫院這裡，做一個全面的身體檢查。」
「噢……原來如此，沒問題，這是包在我身上。」
聽到李清風的真實來意後，黃雯婷這才恍然大悟的一拍胸口，一如既往的大包大攬了起來。
「對了，大姨丈和大姨的年紀也上來了，尤其是大姨丈，這些年總聽他說胃不舒服，要不就幫他們也一起預約了吧？」
看到時機成熟的李清風，便裝作很隨意的，讓表嫂把大姨丈夫婦的號也給掛上，因為他知道，其實這個時候，大姨丈的胃部就已經出現了問題的。
可聽到了李清風的提議後，原本還一臉笑容的黃雯婷，卻瞬間把臉垮了下來，無奈的搖著頭說道：
「沒用的，你也知道，爸前幾年去做過檢查，醫生說他是胃潰瘍，這兩年隨著他越來越不舒服，我也是不止一次，要帶著他過來做個胃鏡的，可是…唉。」
看見自家表嫂那滿臉的愁容，熟知大姨丈那倔強性格的李清風，先是皺著眉頭略微的思索一下，隨即卻又將眼睛咕嚕一轉，忽然計上心頭的說道：
「嘿嘿嘿，我有辦法了表嫂！」
「什麼辦法？快說快說！」
看到李清風那一副自信的表情，一直以來對自己公公的身體，都很是擔心的黃雯婷，便雙手撐在了餐桌上，一臉迫切的追問道。
「你知道大姨丈以前也是當兵的吧？所以你也看見，他對於同為軍人且級別比他高的，我的外公，很是尊敬，對不對？」
看到黃雯婷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後，李清風這才狡黠的笑了笑，繼續說道：
「嘿嘿，那你猜，如果是我外公叫上他，一起來做檢查的話，他又敢不敢拒絕呢？」
聽完了自家表弟的計策後，黃雯婷這才猶如醍醐灌頂一般，興奮的大叫道：
「他不敢！要是二叔公發話，他絕對不敢拒絕，哈哈哈，我和你表哥就說你自小聰明，你看看這麼簡單的解決方法，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行了，那就這麼說定了，到時候……」
正微笑著，想要就此將事情定下來的李清風，話還沒說到一半。
只見一名護士卻匆匆忙忙的跑了進餐廳，在著急的四處掃視了一番後，便衝著李清風這一桌跑了過來，嘴裡還大喊道：
「護士長，不好啦，ICU那個小女孩的父親，因為已經好幾天湊不到醫療費用，現在正跪在主任的辦公室門口不願起來呢！」
「什麼？！快，快隨我過去！」
眼裡閃過了一絲悲痛後，只見一向積極樂觀的黃雯婷，此時也顧不得給李清風打招呼，便猛然站起來後，拉起小護士的手，快步朝餐廳外面跑去了。
「表嫂等等我，我也去看看。」
這下才反應過來的李清風，於是也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跟著她們的身影，便也快速地追了上去。
……
「唉，周先生，我們非常理解您的心情，不過您女兒是由於腦顱損傷，所引起的深度昏迷，目前就是靠著ICU裡面的機器，才能勉強維持著生命體徵。」
作為急診科的主任醫師，肖葉恩已經見過太多，因經濟問題而放棄治療的案例了，可儘管如此，作為一名醫德充沛的老醫生，他還是每次都會感到自己真的十分無能。
只見已經年過五旬的他，也是半蹲下了身子，雙手握住對方的肩膀，無奈的說道：
「小然雖然暫時不能判斷為腦死亡，但是在她脫離昏迷，恢復自主呼吸之前，也必須要靠呼吸機維持著生命，我們端城市目前一共就六台呼吸機，咱們人民醫院占了四台。」
「每一台呼吸機每一天產生的費用是3000，咱們醫院了解您的困難，給您減免到了1500元，而且，我們急診科的醫生護士也為您墊付了整整一個星期的治療費用。」
說到這，肖葉恩的眼眶已經紅了起來，在略微調整了一下情緒後，他才繼續黯然的說道：
「我們確實也是無能為力了，您和您的女兒都沒有醫保，小然她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醒過來，所以……」
看到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主任，降尊紆貴的蹲在了自己的面前，其實周德昌就已經知道，他們真的已經盡力了。
一個月了，自從女兒周小然，從自己的三輪車上摔下來，到手術後休克昏迷，直到現在，已經一個月了。
為了女兒的顱腦手術，自己做了三年泥瓦工所存下來的積蓄，合計4萬多，已經全部花掉了。
後面為了維持植物人女兒的生命體徵，自己又將工友、親戚等借了個遍。
可他們家本來就出自大山溝里，親戚也都是窮苦百姓，而自己的工友也是和自己一樣，辛辛苦苦做著最髒最累的活，一個月也就兩三千塊錢，他們哪裡還能有多少錢，可以借給自己呢？
再說了，女兒的情況，基本上就是個無底洞，憑藉自己一個農民工的身份，又怎麼可能讓女兒無止境的待在ICU里呢？
想到這裡，其實周德昌就已經知道，所有人，包括他自己，也都盡力了！
「肖主任，其實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小然基本上是不可能再醒過來了，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甘心，就這樣放棄她。」
伏到了肖葉恩的肩膀上，今年已經32歲的周德昌，哭得撕心裂肺，只見他不斷重複著：
「肖主任，小然她才四歲啊！她才四歲啊！」
跟在自家表嫂的身後，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的李清風，不由得心裡一緊！
因為他，也曾當過別人的父親，因為他，也曾經有一個可愛的小女兒。
「1500一天，一個月是多少錢來著……」
喝了一口熱奶茶後，坐在醫院餐廳裡面，剛聽完李清風講述了他和黎星語，整個相識相戀過程的黃雯婷，便嬉笑著揶揄起了對方。
「什麼老牛吃嫩草啊？相差五年而已啊大姐…」
將桌子上的可樂一飲而盡，依然感覺嗓子還是有點冒煙的李清風，隨即翻著白眼無奈的說道。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什麼時候帶過來給表嫂見見？」
看到李清風那搞怪的表情後，黃雯婷便就此放過了他，轉而好奇地繼續問道：
「你專門來找我，就是為了告訴我你找了個小女朋友嗎？」
唉…
看著這個時空年輕的表嫂，正露出的那一臉天真的表情，李清風只好微微的嘆了一口氣，隨即便一臉無語的說道：
「肯定不是啊…我這次來除了見見你，還準備過完年就帶三位老人家，到您醫院這裡，做一個全面的身體檢查。」
「噢……原來如此，沒問題，這是包在我身上。」
聽到李清風的真實來意後，黃雯婷這才恍然大悟的一拍胸口，一如既往的大包大攬了起來。
「對了，大姨丈和大姨的年紀也上來了，尤其是大姨丈，這些年總聽他說胃不舒服，要不就幫他們也一起預約了吧？」
看到時機成熟的李清風，便裝作很隨意的，讓表嫂把大姨丈夫婦的號也給掛上，因為他知道，其實這個時候，大姨丈的胃部就已經出現了問題的。
可聽到了李清風的提議後，原本還一臉笑容的黃雯婷，卻瞬間把臉垮了下來，無奈的搖著頭說道：
「沒用的，你也知道，爸前幾年去做過檢查，醫生說他是胃潰瘍，這兩年隨著他越來越不舒服，我也是不止一次，要帶著他過來做個胃鏡的，可是…唉。」
看見自家表嫂那滿臉的愁容，熟知大姨丈那倔強性格的李清風，先是皺著眉頭略微的思索一下，隨即卻又將眼睛咕嚕一轉，忽然計上心頭的說道：
「嘿嘿嘿，我有辦法了表嫂！」
「什麼辦法？快說快說！」
看到李清風那一副自信的表情，一直以來對自己公公的身體，都很是擔心的黃雯婷，便雙手撐在了餐桌上，一臉迫切的追問道。
「你知道大姨丈以前也是當兵的吧？所以你也看見，他對於同為軍人且級別比他高的，我的外公，很是尊敬，對不對？」
看到黃雯婷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後，李清風這才狡黠的笑了笑，繼續說道：
「嘿嘿，那你猜，如果是我外公叫上他，一起來做檢查的話，他又敢不敢拒絕呢？」
聽完了自家表弟的計策後，黃雯婷這才猶如醍醐灌頂一般，興奮的大叫道：
「他不敢！要是二叔公發話，他絕對不敢拒絕，哈哈哈，我和你表哥就說你自小聰明，你看看這麼簡單的解決方法，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行了，那就這麼說定了，到時候……」
正微笑著，想要就此將事情定下來的李清風，話還沒說到一半。
只見一名護士卻匆匆忙忙的跑了進餐廳，在著急的四處掃視了一番後，便衝著李清風這一桌跑了過來，嘴裡還大喊道：
「護士長，不好啦，ICU那個小女孩的父親，因為已經好幾天湊不到醫療費用，現在正跪在主任的辦公室門口不願起來呢！」
「什麼？！快，快隨我過去！」
眼裡閃過了一絲悲痛後，只見一向積極樂觀的黃雯婷，此時也顧不得給李清風打招呼，便猛然站起來後，拉起小護士的手，快步朝餐廳外面跑去了。
「表嫂等等我，我也去看看。」
這下才反應過來的李清風，於是也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跟著她們的身影，便也快速地追了上去。
……
「唉，周先生，我們非常理解您的心情，不過您女兒是由於腦顱損傷，所引起的深度昏迷，目前就是靠著ICU裡面的機器，才能勉強維持著生命體徵。」
作為急診科的主任醫師，肖葉恩已經見過太多，因經濟問題而放棄治療的案例了，可儘管如此，作為一名醫德充沛的老醫生，他還是每次都會感到自己真的十分無能。
只見已經年過五旬的他，也是半蹲下了身子，雙手握住對方的肩膀，無奈的說道：
「小然雖然暫時不能判斷為腦死亡，但是在她脫離昏迷，恢復自主呼吸之前，也必須要靠呼吸機維持著生命，我們端城市目前一共就六台呼吸機，咱們人民醫院占了四台。」
「每一台呼吸機每一天產生的費用是3000，咱們醫院了解您的困難，給您減免到了1500元，而且，我們急診科的醫生護士也為您墊付了整整一個星期的治療費用。」
說到這，肖葉恩的眼眶已經紅了起來，在略微調整了一下情緒後，他才繼續黯然的說道：
「我們確實也是無能為力了，您和您的女兒都沒有醫保，小然她也不知道還能不能醒過來，所以……」
看到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主任，降尊紆貴的蹲在了自己的面前，其實周德昌就已經知道，他們真的已經盡力了。
一個月了，自從女兒周小然，從自己的三輪車上摔下來，到手術後休克昏迷，直到現在，已經一個月了。
為了女兒的顱腦手術，自己做了三年泥瓦工所存下來的積蓄，合計4萬多，已經全部花掉了。
後面為了維持植物人女兒的生命體徵，自己又將工友、親戚等借了個遍。
可他們家本來就出自大山溝里，親戚也都是窮苦百姓，而自己的工友也是和自己一樣，辛辛苦苦做著最髒最累的活，一個月也就兩三千塊錢，他們哪裡還能有多少錢，可以借給自己呢？
再說了，女兒的情況，基本上就是個無底洞，憑藉自己一個農民工的身份，又怎麼可能讓女兒無止境的待在ICU里呢？
想到這裡，其實周德昌就已經知道，所有人，包括他自己，也都盡力了！
「肖主任，其實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小然基本上是不可能再醒過來了，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甘心，就這樣放棄她。」
伏到了肖葉恩的肩膀上，今年已經32歲的周德昌，哭得撕心裂肺，只見他不斷重複著：
「肖主任，小然她才四歲啊！她才四歲啊！」
跟在自家表嫂的身後，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的李清風，不由得心裡一緊！
因為他，也曾當過別人的父親，因為他，也曾經有一個可愛的小女兒。
「1500一天，一個月是多少錢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