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綺夢
...
「小臨子呀，你夢姐我呀，這可就要奔耶魯去啦。」
南門大學食堂內，一個笑容明媚的女孩，正操著一口流利的津城話，朝對面的男生，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像極了一個愛唱歌的小黃.....哦，大黃鸝。
「你可得給我好好兒努力著啊，等你夢姐我回來，指定好好兒提拔提拔你呀！」
女孩叫綺夢，她面容上帶有一絲絲混血感，幾乎看不出妝造痕跡，但樣貌極美，讓人挪不開眼。
她的長髮盤起，有一種古典之美，與內里穿著的那身黑色馬面裙，相得益彰，好似圓明園鳳麟洲湖畔的黑天鵝。
而其外面套著的那件白色長款羽絨服，雖然略微打破了這一形象，但也平添了一絲鮮活。
「......」
這一幕，引得旁邊一群吃飯的男生女生們，頻頻側目......無它，只因這個女孩的顏值，實在太驚艷了！
不僅是因為這個女孩的顏值，實在太驚艷，
但。
當他們再往下看下去的時候，才發現，對面坐著的那個帥氣男生，竟然對女孩的自矜話語，沒有半點回復？
好似在對牛彈琴？
更過分的是，那名男生不僅沒有回覆，還在埋頭乾飯，嘴裡面一邊吃著，還一邊點評。
「唔，這個鍋包肉不錯。」
「嘖嘖，這個宮保雞丁不地道。」
「滋溜，這個菜湯咋這麼咸？」
「米飯太硬，我喜歡吃軟飯！」
「......」
是的！此時正在旁觀的那群男生沉默了，與此同時，他們的拳頭也硬了。
他們恨不得立刻，朝那個低頭乾飯的男生，哐哐來上兩個拳，然後再取而代之！
——媽的，買櫝還珠，浪費資源！
「......」
此時，綺夢也停止了說話，臉上明媚的笑容，也漸漸淡去。
她靜靜的看著埋頭乾飯的季臨，不知為何，心中有一股蓬勃的「殺」意在蔓延。
隨後她張開口，開始下最後通牒。
「喂，喂，臨子你在聽嗎？」
她沒等季臨回復，便宣判死刑：
「嘿，好你個小兔崽子呀，姐姐我大老遠跑南大來看你來了，你不領情也就罷了，你還擱這兒走神兒呢啊！」
「我得給你你拿拿龍，來，嘗嘗你姐姐我的龍拳！」
綺夢捏起粉拳，呸，達摩克里斯之拳，朝著齊臨直接襲去，看來是鐵了心的，給這個目無尊長的傢伙，一點顏色瞧瞧。
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放下包子，握住了她的拳頭。
「嘖，沒力氣。」
齊臨抬頭看向女孩，眼中滿是嘲諷，「介介，你這樣嘛時候成為津門第一啊？」
「哼！就在今天！就在今天！」
綺夢將另一隻粉拳也往前一送，企圖打個出其不意。
但······拳頭再次被握得死死的。
「介介，我看你這拳面冰涼，四肢無力，脾氣暴躁······」
齊臨搖頭晃腦，一副江湖郎中做派：「嘖嘖，你介似，姨媽與乳增起飛，肝脾腎共虛一室啊。」
他指向餐盤：「喏，先把這個韭菜盒子吃了，然後咱去老中醫那掛個號。」
「要死呀你！」
綺夢白了他一眼，抽回拳頭，噘著小嘴，倔強道，
「哼，我這是讓著你，要我說你才腎虛呢......」
她還要去捏齊臨臉蛋，但又被對方躲過。
「你看你臉上刷白刷白的，一看就氣血不足，每天不是熬夜，就是擼......」
「？？？」
齊臨驚了。
12年的綺夢，就會說出這種虎狼之詞了？
不過。
他二人不愧是青梅竹馬，可真是「臭味相同」——你罵我姨媽乳增，我罵你深夜擼X，誰都不帶謙讓的。活脫脫一歡喜冤家。
其實剛才齊臨真的餓得要死。
他一早上沒吃飯，而且上午後半段，在寒風中推銷兼職的同時，還得應對王一迪這種撈女，他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在帳篷下，他宣布解散後，就一溜煙的來到了和綺夢約定的老地方，食堂二樓東南角。
隨後他坐下啥都沒管，直接就是大吃特吃，都不帶顧及的。
這才讓綺夢越說越生氣。
她心道：「好啊，你這臭小子還真是蹭吃蹭喝......還不說人家好，半點情緒價值都不提供！」
這氣的她，也開始端起來了。
再加上她剛才不小心，口誤說了「擼....」，於是又怒又羞的她，拿起那個韭菜盒子，就開始吃了起來。
——不再說話。
「......」
季臨看著她這副置氣的樣子，你還不別說，真有點好笑。
不過笑著笑著，他就開始在思考，上一世他倆在這頓飯上，到底怎樣鬧掰？
唉，其實說來也簡單。
——都是年輕氣盛闖的禍！
09年的時候，他家不是負債很多嘛。
這導致他，迫切有想要賺大錢的欲望。
所以自從上了大學後，他不僅要學習課業知識，還要使勁倒騰創業的事情。
最近電商業績下滑，他雖然通過做「兼職眾包」挽住了頹勢，但也由於進入了一個新賽道的緣故，各種門道，都還很陌生不適應。
所以這致使他，每天愁眉苦臉累得要死，不是在熬大夜，就是在熬大夜的路上。
這便是他如今臉色煞白的原因。
但上一世的今天，綺夢突然發消息說要見一面，有重要的事情要講。
他當時就心想，見就見吧。
於是在那場午餐上，他便聽綺夢，喋喋不休的述說了一大堆話。
諸如：人生好迷茫、不知道要不要去留學、古裝節還挺有意思、畢業後到底干金融還是干法律、我有點不太想去我媽媽那......
全部都是一些關於成長煩惱，和未來迷茫的內容。
他當時就心想：WTF?
我每天累的要死要活，結果還要聽，你給我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喂！
你對未來再迷茫、再煩惱，但是......我，都看不到未來啊！
——你是在朝我炫耀嗎？
於是，當時還年輕氣盛，自尊心極強的他，脾氣直接就上來了！
當時他毫不留情的開懟道：
「你能不能別在這無病呻吟了？
你爸是津城數一數二的律所合伙人，你媽又是耶魯畢業的高盛MD（董事總經理）。你無論如何，你的未來只有光明！
而我呢？
我爸死的早，我老媽在急診室，拿命換錢。
我高中那段時間，我每天嘗試都朝空氣揮拳，憤怒命運的不公......
如今我創業好不容易有點起色，結果現在又開始下滑。
而你，我的『大小姐』，你在這像個『大小姐』一樣，跟我逼逼賴賴，我真是......」
隨後二人便大吵了一架。
好吧，其實是他朝綺夢嘴臭一頓，就轉身離開了。
只留下綺夢在食堂獨自哭泣。
「唉......」
這麼回頭想想，這個架吵得還真是沒頭沒尾，無厘頭。
19歲的少女是迷茫的。
哪怕迷茫不能解決，但依舊想要有個人傾聽。
18歲的少年是自卑的。
其自尊心，又是敏感的。往往會因為某些事情，一點就炸......
不過。
還好他現在早已不是那個「他」。
季臨抬起頭，「我算是聽出來了，你現在最主要迷茫的點，是在於要不要出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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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臨子呀，你夢姐我呀，這可就要奔耶魯去啦。」
南門大學食堂內，一個笑容明媚的女孩，正操著一口流利的津城話，朝對面的男生，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像極了一個愛唱歌的小黃.....哦，大黃鸝。
「你可得給我好好兒努力著啊，等你夢姐我回來，指定好好兒提拔提拔你呀！」
女孩叫綺夢，她面容上帶有一絲絲混血感，幾乎看不出妝造痕跡，但樣貌極美，讓人挪不開眼。
她的長髮盤起，有一種古典之美，與內里穿著的那身黑色馬面裙，相得益彰，好似圓明園鳳麟洲湖畔的黑天鵝。
而其外面套著的那件白色長款羽絨服，雖然略微打破了這一形象，但也平添了一絲鮮活。
「......」
這一幕，引得旁邊一群吃飯的男生女生們，頻頻側目......無它，只因這個女孩的顏值，實在太驚艷了！
不僅是因為這個女孩的顏值，實在太驚艷，
但。
當他們再往下看下去的時候，才發現，對面坐著的那個帥氣男生，竟然對女孩的自矜話語，沒有半點回復？
好似在對牛彈琴？
更過分的是，那名男生不僅沒有回覆，還在埋頭乾飯，嘴裡面一邊吃著，還一邊點評。
「唔，這個鍋包肉不錯。」
「嘖嘖，這個宮保雞丁不地道。」
「滋溜，這個菜湯咋這麼咸？」
「米飯太硬，我喜歡吃軟飯！」
「......」
是的！此時正在旁觀的那群男生沉默了，與此同時，他們的拳頭也硬了。
他們恨不得立刻，朝那個低頭乾飯的男生，哐哐來上兩個拳，然後再取而代之！
——媽的，買櫝還珠，浪費資源！
「......」
此時，綺夢也停止了說話，臉上明媚的笑容，也漸漸淡去。
她靜靜的看著埋頭乾飯的季臨，不知為何，心中有一股蓬勃的「殺」意在蔓延。
隨後她張開口，開始下最後通牒。
「喂，喂，臨子你在聽嗎？」
她沒等季臨回復，便宣判死刑：
「嘿，好你個小兔崽子呀，姐姐我大老遠跑南大來看你來了，你不領情也就罷了，你還擱這兒走神兒呢啊！」
「我得給你你拿拿龍，來，嘗嘗你姐姐我的龍拳！」
綺夢捏起粉拳，呸，達摩克里斯之拳，朝著齊臨直接襲去，看來是鐵了心的，給這個目無尊長的傢伙，一點顏色瞧瞧。
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放下包子，握住了她的拳頭。
「嘖，沒力氣。」
齊臨抬頭看向女孩，眼中滿是嘲諷，「介介，你這樣嘛時候成為津門第一啊？」
「哼！就在今天！就在今天！」
綺夢將另一隻粉拳也往前一送，企圖打個出其不意。
但······拳頭再次被握得死死的。
「介介，我看你這拳面冰涼，四肢無力，脾氣暴躁······」
齊臨搖頭晃腦，一副江湖郎中做派：「嘖嘖，你介似，姨媽與乳增起飛，肝脾腎共虛一室啊。」
他指向餐盤：「喏，先把這個韭菜盒子吃了，然後咱去老中醫那掛個號。」
「要死呀你！」
綺夢白了他一眼，抽回拳頭，噘著小嘴，倔強道，
「哼，我這是讓著你，要我說你才腎虛呢......」
她還要去捏齊臨臉蛋，但又被對方躲過。
「你看你臉上刷白刷白的，一看就氣血不足，每天不是熬夜，就是擼......」
「？？？」
齊臨驚了。
12年的綺夢，就會說出這種虎狼之詞了？
不過。
他二人不愧是青梅竹馬，可真是「臭味相同」——你罵我姨媽乳增，我罵你深夜擼X，誰都不帶謙讓的。活脫脫一歡喜冤家。
其實剛才齊臨真的餓得要死。
他一早上沒吃飯，而且上午後半段，在寒風中推銷兼職的同時，還得應對王一迪這種撈女，他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在帳篷下，他宣布解散後，就一溜煙的來到了和綺夢約定的老地方，食堂二樓東南角。
隨後他坐下啥都沒管，直接就是大吃特吃，都不帶顧及的。
這才讓綺夢越說越生氣。
她心道：「好啊，你這臭小子還真是蹭吃蹭喝......還不說人家好，半點情緒價值都不提供！」
這氣的她，也開始端起來了。
再加上她剛才不小心，口誤說了「擼....」，於是又怒又羞的她，拿起那個韭菜盒子，就開始吃了起來。
——不再說話。
「......」
季臨看著她這副置氣的樣子，你還不別說，真有點好笑。
不過笑著笑著，他就開始在思考，上一世他倆在這頓飯上，到底怎樣鬧掰？
唉，其實說來也簡單。
——都是年輕氣盛闖的禍！
09年的時候，他家不是負債很多嘛。
這導致他，迫切有想要賺大錢的欲望。
所以自從上了大學後，他不僅要學習課業知識，還要使勁倒騰創業的事情。
最近電商業績下滑，他雖然通過做「兼職眾包」挽住了頹勢，但也由於進入了一個新賽道的緣故，各種門道，都還很陌生不適應。
所以這致使他，每天愁眉苦臉累得要死，不是在熬大夜，就是在熬大夜的路上。
這便是他如今臉色煞白的原因。
但上一世的今天，綺夢突然發消息說要見一面，有重要的事情要講。
他當時就心想，見就見吧。
於是在那場午餐上，他便聽綺夢，喋喋不休的述說了一大堆話。
諸如：人生好迷茫、不知道要不要去留學、古裝節還挺有意思、畢業後到底干金融還是干法律、我有點不太想去我媽媽那......
全部都是一些關於成長煩惱，和未來迷茫的內容。
他當時就心想：WTF?
我每天累的要死要活，結果還要聽，你給我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喂！
你對未來再迷茫、再煩惱，但是......我，都看不到未來啊！
——你是在朝我炫耀嗎？
於是，當時還年輕氣盛，自尊心極強的他，脾氣直接就上來了！
當時他毫不留情的開懟道：
「你能不能別在這無病呻吟了？
你爸是津城數一數二的律所合伙人，你媽又是耶魯畢業的高盛MD（董事總經理）。你無論如何，你的未來只有光明！
而我呢？
我爸死的早，我老媽在急診室，拿命換錢。
我高中那段時間，我每天嘗試都朝空氣揮拳，憤怒命運的不公......
如今我創業好不容易有點起色，結果現在又開始下滑。
而你，我的『大小姐』，你在這像個『大小姐』一樣，跟我逼逼賴賴，我真是......」
隨後二人便大吵了一架。
好吧，其實是他朝綺夢嘴臭一頓，就轉身離開了。
只留下綺夢在食堂獨自哭泣。
「唉......」
這麼回頭想想，這個架吵得還真是沒頭沒尾，無厘頭。
19歲的少女是迷茫的。
哪怕迷茫不能解決，但依舊想要有個人傾聽。
18歲的少年是自卑的。
其自尊心，又是敏感的。往往會因為某些事情，一點就炸......
不過。
還好他現在早已不是那個「他」。
季臨抬起頭，「我算是聽出來了，你現在最主要迷茫的點，是在於要不要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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