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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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扎西頓珠是一個十幾歲的年輕小伙子,每天騎著摩托車上下班,有著同齡年輕人的好玩與天真無邪。不同的是,扎西頓珠是小兒麻痹症的不幸者,頭歪、嘴歪、身斜、手抖、長短腿、吐字不清等後遺症通通都有。

  慶幸的是,小兒麻痹症只是奪走了扎西頓珠健康的體魄,卻沒有奪走他聰明的腦袋和開朗的心態。所有跟扎西頓珠接觸過的人,無一不被他的熱情所感染。

  尤其是扎西頓珠的堂弟扎西歐珠,簡直視這位堂哥為最崇拜的偶像。扎西頓珠歪斜著身子顫抖著手把摩托車開得轟轟直響,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停車之穩令人驚奇。扎西頓珠的摩托車后座只有堂弟扎西歐珠敢坐。其他人勇氣不足,只能望車興嘆,搖頭甘拜下風。

  扎西頓珠的生活好像從來沒有被小兒麻痹症的後遺症所影響,除了騎摩托車之外,其他正常人能辦到的所有一切事情,扎西頓珠好像都能辦到,而且辦的比其他人還好,還更出色。這都是扎西頓珠那顆聰明腦袋的功勞,也是堂弟扎西歐珠最羨慕堂哥的所在。扎西歐珠不是被堂哥出色的摩托車技術給折服而甘願當堂哥扎西頓珠的小跟班的,而是被堂哥扎西頓珠聰明的腦袋所折服,而甘願每天屁顛屁顛地跟在堂哥扎西頓珠的身後,鞍前馬後在所不辭的。

  說實話,雖然堂弟扎西歐珠從外貌上看,是一個比堂哥扎西頓珠帥氣很多,健康很多的陽光大男孩。藏族男人的外形優點在扎西歐珠身上都能體現,但是上天是公平的,賜予了外貌就沒有賜予聰慧。

  其實仔細看扎西頓珠的話,能看出如果沒有得過小兒麻痹的話,應該也是一個帥氣的小伙子,但是世上沒有如果。

  扎西頓珠和扎西歐珠是十分互補的組合,他們倆也非常清楚這一點,所以打從他們知道起,就一直形影不離,不曾分開過。一起上學,一起工作。堂弟扎西歐珠的工作還是堂哥扎西頓珠給推薦的,跟扎西頓珠在一家公司,一個部門。上班黏在一起,下班也黏在一起,永遠呆不膩,永遠沒紅過臉、吵過嘴。根本就吵不起來,扎西歐珠對堂哥扎西頓珠的崇拜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表哥扎西頓珠的任何想法、任何指令,扎西歐珠都是當聖旨一樣尊崇的,可以說是穿同一條褲子、同一個鼻孔出氣、不分你我的親兄弟了。

  有一次有人無聊逗他們倆:「如果哪天你們同時喜歡上同一個姑娘的話會怎麼辦?」堂哥扎西頓珠毫不猶豫地說:「哪個姑娘能看上我?我結不了婚,歐珠這麼帥氣,追他的女孩子可多了!」說這話時,頓珠的語氣沒有悲傷和嫉妒,只有為歐珠受女孩子們歡迎而充滿了自豪感。其他人一致認為,這對好兄弟是真兄弟無疑了,這輩子都打不散了。

  還真是一語成讖,在某年某月某日,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公司里新來了一位漂亮開朗的女孩,兩兄弟的眼神同時為之一亮。不久,他們三人就成了好朋友。三人都是孩子心性,每天打打鬧鬧說說笑笑開開心心的,好像誰都沒往那方面想,只是單純玩的來的好朋友而已。

  突然有一天,一位熱心的同事想把女孩介紹給另外一位跟女孩來自於同一座城市的男孩時,堂弟歐珠急了。在女孩請假外出玩耍之時,歐珠大聲地跟那位被介紹給女孩的男同事說:「你太老了,你配不上她,我年輕,我跟她才相配。」所有聽見的人都當場愣住,包括那位男同事,誰都沒有想到歐珠會趁女孩外出時當眾宣誓主權。

  第三天女孩回來後,女孩的一位女性好友跟女孩說了歐珠趁她不在宣誓主權的事。女孩不相信,畢竟他們一起玩耍說笑時,歐珠從來沒有對她說過那樣的話語。他們三人還是一如既往地在一起玩耍說笑,還是一副純淨友誼的模樣,誰也沒有說不過不利於純潔友誼的話。

  突然有一天,女孩把披著的短髮紮成了高馬尾。歐珠看見後愣住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呆呆地呢喃了一句:「臉怎麼這麼大?」

  另外一個被熱心人介紹給女孩的同城男孩看見扎了馬尾的女孩後也愣住了,輕聲說了句:「原來這麼白的呀!」然後趕緊上前跟女孩索要聯繫方式。

  扎西頓珠呢?沒有任何反應,仿佛女孩從來沒有變過,在他眼裡,不管女孩是披著頭髮還是扎著馬尾,都只是他的一個玩的很好的朋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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