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寒風凜冽，吹的谷中樹木劇烈晃動，捲起大片的枯葉，在空中飛舞。
杜若若坐在台階上啃著乾糧，盯著谷下，大福乖巧的躺在旁邊閉目養神。已經三四天了，看來她等不到十一師兄回來了。
「怎麼還不回來。」
墮仙台內儲備的乾糧已經所剩無幾，大福的羊奶也只夠這幾日，看來她無論如何都得回一趟館。
「十一師兄不會遇到什麼事情了吧？」
「呸呸呸...烏鴉嘴...」杜若若趕忙打消自己那些不好的念頭。
隨著她的聲音，崖壁上的鐵鏈，發出一陣聲響。
這是這幾天鐵鏈第一次晃動的如此劇烈，杜若若將剩下的乾糧，直接塞進嘴裡，拍拍手起身朝斷崖走去。
谷底依舊一片漆黑，時而有鳥群飛出與枯葉在空中伴舞，不過很快又隱匿在密林中。
「十一師兄？」杜若若朝谷底試探性的喊了句，鐵鏈很快恢復平靜，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杜若若想沿著鐵鏈下去看看，但站在斷崖邊上，腿肚子依舊發軟。
「算了，再等等吧，十一師兄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遠處的密林傳來幾聲枯枝斷裂的聲響，不多時，耳旁除了呼嘯而過的狂風，四周又陷入沉寂。
「小師弟...小師弟...」
因為知道杜若若是獨自上了墮仙台，幾天沒見她的人影，顧落羽擔心出事，備了些乾糧親自來尋她。
「這呢。」
杜若若看他笨拙的出現在墮仙台，渾身上下掛滿了包裹，忍不住輕笑出聲。
從她記事起，只有阿姐陪在她身邊，父母也只有年幼時期幾個模糊的影子，落羽師兄算得上這個世上對她第二好的人。
看著顧落羽一件一件的將物品從身下取下，兩大包幹糧，換洗衣物，還有好大一罐的羊奶，心中不免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感動。
「師兄，你過來的時候有沒有遇見什麼與往日不同的事情。」杜若若想起那顆乾枯的『人頭』。
大福看見有認識的人來看它，高興的圍繞著顧落羽上躥下跳。
顧落雨將羊奶取下，湊到它面前，寵溺的晃了晃，「這是你的。」摸了摸大福的頭，接著說道：「並無不同，就是半路上被枯樹擋住了，我看有你走過的痕跡，就跟著過來了。」
看顧落羽的神情並無異常，杜若若心裡鬆了一口氣，這種事情還是等十一師兄回來，畢竟這種駭人的事情，她不想落羽師兄擔心。
「對了師兄，十一師兄平常都多久回來一次，這都二十多天了。」杜若若起身將桌子上的東西收入櫃中。
一說起十一師兄，顧落羽皺起眉頭。
「按理說，十一師兄應該回來了，不過之前有過先例，師尊失蹤那年，十一師兄差不多在崖底尋了快一個月，才回館內稟報。」
「一個月？」杜若若疑惑問道。
這谷看著並沒多大，就算是一個鎮子，一個月的時間也能翻個底朝天了吧。
「那時我還未進苑，也是聽紫華師姐說的，回來整個人大變樣，從一個熱血少年，變得鬱鬱寡歡。不過功力倒是精進不少，連升兩階直接氣動境後期，也是那時書院允許十一師兄出谷拜入其他分院，奈何師兄都一一婉拒，說是一定要找到師尊。」
「十一師兄果然是有情有義的好兒郎。」杜若若若有所思說道。
「誰說不是呢，自從十一師兄接管我們棲霞苑，雖沒有像師尊們那樣傳道授業。但苑中師兄弟們從那之後極少受到外院的迫害。就連正式弟子能泡的喚靈泉，我們棲霞苑的記名弟子偶爾也能泡上一泡。」顧落羽細數著十一師兄的優點，表情中透漏出崇拜。
兩人坐在台階上，一邊聊著書院裡的閒話，一邊逗玩旁邊的大福，並時不時發出陣陣艷羨之意。
「對了師弟，我記得你說過是沐家送進來的。」顧落羽像是記起什麼。
「對啊，怎麼了。」
「那你知道沐溪嗎？」
「沐溪哥哥？當然知道，他還和我阿姐定過娃娃親，據說還是麓山書院百年難得一遇的天靈根。我來書院就是為了找他。」杜若若回想記憶中沐溪的樣子，雖同她父母一樣很模糊，但聽到這個名字她一下子激動的站了起來。
「娃娃親？小師弟你確定我倆說的是同一個人？」顧落羽一臉疑惑。
「沒錯，譚州，沐家小公子，沐溪！同我阿姐定過娃娃親。」杜若若一臉認真表情嚴肅。
看著她堅定的眼睛，顧落羽欲言又止，實在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說話呀，落羽師兄。」杜若若一臉期待，盯著他看了半天。
顧落羽小心翼翼問道：「你姐姐姓江嗎？」
「我姓杜，我姐姐肯定也姓杜，怎麼可能姓江。」杜若若翻了個白眼。
顧落羽思索良久開口說道：「沐家最近有喜事，通知所有沐家弟子到書院登記領賞錢沾喜氣。」
「沐家？喜事？沐溪？」
能讓沐家如此大費周章的就三人，沐風揚，沐馨然，再者就是小公子沐溪，沐家大公子跟大小姐都已成婚多年，只剩沐溪尚在弱冠之年。
「對，沐溪。」
杜若若心中大喜難道是她阿姐，激動的拉住落羽的胳膊，問到：「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前兩日，夫人是...江家嫡女，江寄心！」
「江寄心？」聽完這句話還在興奮的杜若若，如墜冰窟。
空氣安靜的可怕，就連一向鬧騰的大福也變得乖巧。
杜若若一言不發，直接扭頭就朝外走去，沿著小路衝進密林，她要去找沐家問清楚，為什麼當初定下的婚約不作數，她阿姐明明失蹤，為何說轉嫁洞神去羽化登仙。
「師弟，小師弟...」顧落羽一看情況不對，趕忙起身追上，拉住已經暴走的她。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是江寄心，新娘應該是杜月丹，杜月丹！」杜若若聲音顫抖，幾乎是吼出來的。
「小師弟，你冷靜一下，現在路上不安全，況且你也出不了谷。」顧落羽抱住已經崩潰的她，冷靜為她分析。
「師兄，你放開我，我阿姐只有我了，沒有我她會死的。」杜若若眼淚噴涌而出，掙扎著想離開他的懷抱。
「如果你阿姐在，她也不會讓你涉險的，冷靜點。」顧落羽十分理解她現在的心情，出谷找到事情真相，然後去報仇雪恨，他又何嘗不想呢。
她好恨，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的無能無力。
杜若若掙扎許久，始終沒有掙脫開顧落羽的懷抱，筋疲力盡，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淚水早已決堤，風中只剩下悽厲的哭聲。
杜若若坐在台階上啃著乾糧，盯著谷下，大福乖巧的躺在旁邊閉目養神。已經三四天了，看來她等不到十一師兄回來了。
「怎麼還不回來。」
墮仙台內儲備的乾糧已經所剩無幾，大福的羊奶也只夠這幾日，看來她無論如何都得回一趟館。
「十一師兄不會遇到什麼事情了吧？」
「呸呸呸...烏鴉嘴...」杜若若趕忙打消自己那些不好的念頭。
隨著她的聲音，崖壁上的鐵鏈，發出一陣聲響。
這是這幾天鐵鏈第一次晃動的如此劇烈，杜若若將剩下的乾糧，直接塞進嘴裡，拍拍手起身朝斷崖走去。
谷底依舊一片漆黑，時而有鳥群飛出與枯葉在空中伴舞，不過很快又隱匿在密林中。
「十一師兄？」杜若若朝谷底試探性的喊了句，鐵鏈很快恢復平靜，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杜若若想沿著鐵鏈下去看看，但站在斷崖邊上，腿肚子依舊發軟。
「算了，再等等吧，十一師兄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遠處的密林傳來幾聲枯枝斷裂的聲響，不多時，耳旁除了呼嘯而過的狂風，四周又陷入沉寂。
「小師弟...小師弟...」
因為知道杜若若是獨自上了墮仙台，幾天沒見她的人影，顧落羽擔心出事，備了些乾糧親自來尋她。
「這呢。」
杜若若看他笨拙的出現在墮仙台，渾身上下掛滿了包裹，忍不住輕笑出聲。
從她記事起，只有阿姐陪在她身邊，父母也只有年幼時期幾個模糊的影子，落羽師兄算得上這個世上對她第二好的人。
看著顧落羽一件一件的將物品從身下取下，兩大包幹糧，換洗衣物，還有好大一罐的羊奶，心中不免有些好笑，但更多的是感動。
「師兄，你過來的時候有沒有遇見什麼與往日不同的事情。」杜若若想起那顆乾枯的『人頭』。
大福看見有認識的人來看它，高興的圍繞著顧落羽上躥下跳。
顧落雨將羊奶取下，湊到它面前，寵溺的晃了晃，「這是你的。」摸了摸大福的頭，接著說道：「並無不同，就是半路上被枯樹擋住了，我看有你走過的痕跡，就跟著過來了。」
看顧落羽的神情並無異常，杜若若心裡鬆了一口氣，這種事情還是等十一師兄回來，畢竟這種駭人的事情，她不想落羽師兄擔心。
「對了師兄，十一師兄平常都多久回來一次，這都二十多天了。」杜若若起身將桌子上的東西收入櫃中。
一說起十一師兄，顧落羽皺起眉頭。
「按理說，十一師兄應該回來了，不過之前有過先例，師尊失蹤那年，十一師兄差不多在崖底尋了快一個月，才回館內稟報。」
「一個月？」杜若若疑惑問道。
這谷看著並沒多大，就算是一個鎮子，一個月的時間也能翻個底朝天了吧。
「那時我還未進苑，也是聽紫華師姐說的，回來整個人大變樣，從一個熱血少年，變得鬱鬱寡歡。不過功力倒是精進不少，連升兩階直接氣動境後期，也是那時書院允許十一師兄出谷拜入其他分院，奈何師兄都一一婉拒，說是一定要找到師尊。」
「十一師兄果然是有情有義的好兒郎。」杜若若若有所思說道。
「誰說不是呢，自從十一師兄接管我們棲霞苑，雖沒有像師尊們那樣傳道授業。但苑中師兄弟們從那之後極少受到外院的迫害。就連正式弟子能泡的喚靈泉，我們棲霞苑的記名弟子偶爾也能泡上一泡。」顧落羽細數著十一師兄的優點，表情中透漏出崇拜。
兩人坐在台階上，一邊聊著書院裡的閒話，一邊逗玩旁邊的大福，並時不時發出陣陣艷羨之意。
「對了師弟，我記得你說過是沐家送進來的。」顧落羽像是記起什麼。
「對啊，怎麼了。」
「那你知道沐溪嗎？」
「沐溪哥哥？當然知道，他還和我阿姐定過娃娃親，據說還是麓山書院百年難得一遇的天靈根。我來書院就是為了找他。」杜若若回想記憶中沐溪的樣子，雖同她父母一樣很模糊，但聽到這個名字她一下子激動的站了起來。
「娃娃親？小師弟你確定我倆說的是同一個人？」顧落羽一臉疑惑。
「沒錯，譚州，沐家小公子，沐溪！同我阿姐定過娃娃親。」杜若若一臉認真表情嚴肅。
看著她堅定的眼睛，顧落羽欲言又止，實在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說話呀，落羽師兄。」杜若若一臉期待，盯著他看了半天。
顧落羽小心翼翼問道：「你姐姐姓江嗎？」
「我姓杜，我姐姐肯定也姓杜，怎麼可能姓江。」杜若若翻了個白眼。
顧落羽思索良久開口說道：「沐家最近有喜事，通知所有沐家弟子到書院登記領賞錢沾喜氣。」
「沐家？喜事？沐溪？」
能讓沐家如此大費周章的就三人，沐風揚，沐馨然，再者就是小公子沐溪，沐家大公子跟大小姐都已成婚多年，只剩沐溪尚在弱冠之年。
「對，沐溪。」
杜若若心中大喜難道是她阿姐，激動的拉住落羽的胳膊，問到：「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前兩日，夫人是...江家嫡女，江寄心！」
「江寄心？」聽完這句話還在興奮的杜若若，如墜冰窟。
空氣安靜的可怕，就連一向鬧騰的大福也變得乖巧。
杜若若一言不發，直接扭頭就朝外走去，沿著小路衝進密林，她要去找沐家問清楚，為什麼當初定下的婚約不作數，她阿姐明明失蹤，為何說轉嫁洞神去羽化登仙。
「師弟，小師弟...」顧落羽一看情況不對，趕忙起身追上，拉住已經暴走的她。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是江寄心，新娘應該是杜月丹，杜月丹！」杜若若聲音顫抖，幾乎是吼出來的。
「小師弟，你冷靜一下，現在路上不安全，況且你也出不了谷。」顧落羽抱住已經崩潰的她，冷靜為她分析。
「師兄，你放開我，我阿姐只有我了，沒有我她會死的。」杜若若眼淚噴涌而出，掙扎著想離開他的懷抱。
「如果你阿姐在，她也不會讓你涉險的，冷靜點。」顧落羽十分理解她現在的心情，出谷找到事情真相，然後去報仇雪恨，他又何嘗不想呢。
她好恨，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的無能無力。
杜若若掙扎許久，始終沒有掙脫開顧落羽的懷抱，筋疲力盡，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淚水早已決堤，風中只剩下悽厲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