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回 河間雙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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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間雙煞是師兄弟二人,皆有五十歲上下,老大叫卜泰,老二叫郝密,當年也是讓江湖豪傑聞風喪膽的邪道絕頂高手。二人看了常遇春一眼,開口說道:「明王有令,必須見到張真人本人。常將軍不可自作主張。」常遇春一時語塞,見二人搬出朱元璋的口令,心中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卜泰看向張三丰,陰惻惻地笑道:「張真人,久仰大名。我兄弟二人現在在明王麾下效力,今日機會難得,也想討教下武當派的精妙武功。」郝密也附和道:「討教!討教!」

  宋遠橋和俞蓮舟一直細心觀察著局面,方才常遇春明顯已經動心讓步,卻被這兩人攔住了,不禁心中惋惜。武當二俠深知這河間雙煞來者不善,雖不認識,也毫不猶豫地縱身而出,一左一右擋在張三丰身前。宋遠橋喝一聲:「家師年邁,兩位若要討教武當派的武功,便有我二人代勞吧。」

  宋遠橋長劍出鞘,劍身在陽光的映照下寒光閃爍,恰似秋水般澄澈。他面色凝重,眼神堅定,低聲對俞蓮舟說道:「師弟,今日定要護得師父周全。」俞蓮舟微微點頭,手中長劍緊握,劍柄上的絲帶隨風飄動,他全神貫注地盯著河間雙煞,沉聲道:「師兄放心,拼死亦不能讓他們前進一步。」

  張三丰沒有阻攔,他暗思:『河間雙煞多年不在江湖走動,不知道武功高到什麼地步,讓他們探探底也好。』

  河間雙煞對視了一眼,開口道:「這兩位應該是武當七俠之中的兩位吧,武當七俠這些年在江湖中也算頗有名氣,好,那便讓我二人領教領教。」卜泰使一隻打穴撅,此時他身形一晃,如鬼魅般欺身而上。打穴撅在他手中猶如靈動的毒蛇,閃爍著幽冷的寒光,直刺宋遠橋咽喉。速度之快令人乍舌。宋遠橋見狀後發制人,腳下步伐沉穩,施展武當劍法中的「仙人指路」,劍尖輕點,精準地封住了打穴撅的來勢。然而,卜泰的打穴法極為凌厲,招招緊逼,兵器上傳來的雄渾內力更是震得宋遠橋手臂發麻,讓他不禁心中暗自驚訝。

  宋遠橋和俞蓮舟師從張三丰多年,以武當九陽功為根基,積累了近四十年的深厚內力,加上張三丰親自教授的武當派功夫,此時已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正道門派之中能勝過二人的,除了張三丰之外,或許也就只有少林寺的三渡神僧而已。但這河間雙煞不但招式詭異,內力更是稍勝自己半籌,故而驚訝。

  與此同時,郝密手持判官筆,黑色的筆影如烏雲般籠罩向俞蓮舟。俞蓮舟身形靈動,施展出「梯雲縱」輕功,身體在空中巧妙地輾轉騰挪,避開了判官筆的正面攻擊。但郝密的攻勢連綿不絕,他猛地將判官筆一揮,一股陰寒的內力從中湧出,如冰蛇般纏繞向俞蓮舟。俞蓮舟不敢小覷,連忙運起內力,抵住那股陰寒。

  數招過後,河間雙煞配合愈發默契。卜泰的打穴撅專攻宋遠橋的要害,兵鋒所到之處,帶起絲絲風聲,似要劃破虛空。宋遠橋雖極力抵擋,但身上已多處險象環生,衣衫被劃破數處,露出的皮膚上也隱隱有血痕。而老二郝密的判官筆則與卜泰的攻擊相互呼應,時而干擾俞蓮舟對宋遠橋的支援,時而直接對俞蓮舟發動致命一擊。俞蓮舟在判官筆連綿不絕的攻擊下,也漸感吃力,汗水從額頭滲出,順著臉頰滑落。

  河間雙煞數十年在一起,彼此間的配合早已爐火純青。他們眼神交匯間便能心領神會,一個眼神、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能讓對方知曉下一步的行動。卜泰落地後,不給宋遠橋絲毫喘息,立刻掄起打穴撅,展開一輪狂風暴雨般的橫掃,每一撅都帶著呼呼風聲,逼得宋遠橋連連後退。郝密則緊緊纏住俞蓮舟,判官筆在空中舞成一片銀白光影,與俞蓮舟的太極劍你來我往,互有攻守。

  他們時而交叉換位,讓武當二俠的防禦出現瞬間混亂;時而一攻一守,以守為攻者牽制住一人,主攻者則全力對另一人展開凌厲攻擊。在一次換位中,卜泰佯裝強攻宋遠橋,吸引了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郝密卻趁機從旁側繞過,判官筆狠狠刺向宋遠橋肋下。宋遠橋躲避不及,雖以武當綿掌卸去了部分勁道,但仍被筆尖劃破衣衫,一道血痕隱隱顯現。

  俞蓮舟見狀,心急如焚,想要抽身救援,卻被卜泰拼死纏住。卜泰似乎知曉他的心思,故意賣了個破綻,待俞蓮舟挺劍刺來時,突然施展出陰風掌,一股陰寒刺骨的掌風呼嘯而出,直逼俞蓮舟面門。俞蓮舟躲避之下,劍招稍顯凌亂,又被對方抓住機會,打穴撅重重砸在劍身上,震得他虎口發麻,長劍險些脫手。

  此時,河間雙煞已憑藉著超高的配合度逐漸占了上風,他們的攻勢愈發凌厲,如洶湧潮水般一波接著一波,將武當二俠逼得左支右絀,形勢岌岌可危。周圍觀戰的眾人不禁面露驚色,為武當二俠捏了一把汗,誰也未曾料到,這河間雙煞竟有如此厲害的合擊之術。

  張三丰在一旁觀戰,見兩位愛徒受傷,心中暗自嘆息。他深知河間雙煞的武功不凡,宋遠橋和俞蓮舟雖已盡全力,但仍難以取勝。此時,他緩緩向前踏出一步,準備親自出手。「遠橋,蓮舟,你們退下。」


  見張三丰下場,河間雙煞不再追擊武當二俠,專心應對張三丰。二人互使眼色,同時發動攻擊。卜泰再度率先出手,手中打穴撅如蛟龍出海,閃爍著寒光,直刺張三丰的咽喉。張三丰不慌不忙,雙手在胸前劃了個太極圓弧,太極拳法隨之施展。他的雙掌看似緩慢,實則蘊含著無窮的變化,輕輕一引一帶,便將打穴撅的攻勢化解於無形。同時,他的身體微微一側,避開了郝密判官筆從側面掃來的一擊。

  郝密見一擊未中,大吼一聲,手中判官筆舞得更急,筆影重重,將張三丰籠罩其中。張三丰僅憑聽風辨位,施展太極拳的「攬雀尾」一式。他的雙掌如靈動的飛鳥,在判官筆的攻擊間隙穿梭,或拍或按,每一擊都準確地打在判官筆的杆上,使得郝密的攻擊難以近身。透過三招兩式,張三丰已經察覺到,這二人都有四十年左右的深厚內力。與宋遠橋和俞蓮舟應該在伯仲之間,但二人一旦聯手,則威力倍增。

  卜泰見老二久攻不下,再次加入戰團。他身形躍起,打穴撅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直點張三丰的膻中穴。這一招乃是他的殺招之一,速度極快,力量極大。張三丰察覺到頭頂的攻擊,腳下用力一蹬,整個人飄然沖天而起。在空中,他施展出「梯雲縱」輕功,身體在空中平移數丈,避開了卜泰的凌厲一擊。同時,他在空中雙掌向下拍出,一股強大的掌風呼嘯而下,直逼河間雙煞。河間雙煞不敢硬接,急忙向兩側散開。但張三丰的掌風如洶湧的波濤,所到之處,地面的沙石被捲起,周圍的官兵和武當弟子都被這股強大的力量震得紛紛後退。

  落地後,張三丰微微喘息,他深知這河間雙煞的武功不低,且二人配合默契,若要取勝,還需耗費一番心力。「二位,還要打下去麼?若此時罷手,老道可既往不咎。」張三丰試圖勸誡二人。

  然而,河間雙煞不為所動,他們此次前來本就為了揚名立萬,又怎會輕易放棄。「張真人,我兄弟還沒輸呢,不妨再賜教幾招!」卜泰怒吼一聲,再次與郝密一同攻向張三丰。

  張三丰無奈地搖了搖頭,只得全力應戰。他施展出太極拳的「野馬分鬃」,雙掌左右分開,如野馬奔騰,將河間雙煞的攻擊一一化解,並順勢反擊。一時間,山門前人影閃動,掌風、筆風交織在一起,發出呼呼的聲響。

  武當弟子們見狀,紛紛想要上前相助,但張三丰的身影在戰圈中如游龍般穿梭,他們生怕誤傷到師父,只能在一旁焦急地觀望。

  在激烈的戰鬥中,張三丰逐漸摸清了河間雙煞的攻擊套路。他瞅准一個時機,在卜泰打穴撅刺來的瞬間,身體向左一轉,右手抓住其手腕,輕輕一扭。卜泰只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手中的打穴撅險些脫手。老二見狀,急忙來救。「脫手!」張三丰輕喝一聲,震飛了卜泰手中的打穴撅,徑直朝郝密飛去。郝密趕忙以判官筆抵擋,兩支兵器在空中碰撞,發出一陣金屬撞擊聲。

  趁著河間雙煞慌亂之際,張三丰雙掌快速舞動,施展出「如封似閉」,一股柔和而強大的力量將二人籠罩。河間雙煞只覺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身體難以動彈。等緩過神來,張三丰已經一手扣著卜泰的右腕,一手擒住了郝密的右肩,讓二人動彈不得。

  「二位,莫要再執迷不悟。」張三丰說道。

  但河間雙煞仍不肯罷休,他們拼命掙扎,妄圖掙脫張三丰的控制。就在此時,徐達按耐不住,將手一揮,背後的士兵如潮水般湧來,將張三丰一眾人團團圍住。

  「徐達,你……你幹什麼?」常遇春不想真的與張三丰刀劍相對,便要阻攔,徐達卻厲聲說道:「明王讓咱們帶這麼多人馬來,因為什麼,你不清楚麼?」常遇春當然知道,如果真是想要以禮想請,何須帶這麼多兵馬,明王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如果張三丰不答應,擒也要將他擒來。

  張三丰眉頭一皺,雙臂一揮,以柔勁將河間雙煞推出丈外,狠狠摔斷了廣場上的石燈籠,二人捂著腰趴在了地上,半晌爬不起來。看著眼前如狼似虎士兵,張三丰知道眼前已是武當派有史以來面臨的最大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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