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回 公子青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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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峨眉派那靜謐幽深的禪院之中,周芷若獨自隱匿於密室之內,潛心修煉著神秘而強大的北冥神功。密室之中,燭火搖曳,光影在牆壁上晃蕩,映照著周芷若那張冷峻而專注的面容。她的身姿優雅卻又透著一股堅韌,雙手舞動間,隱隱有真氣流轉,仿佛與這周圍的靜謐融為一體,又似在積蓄著一股足以顛覆江湖的力量。

  這一日,靜慧匆匆來到密室門前,輕聲稟告道:「掌門,那武當派的宋青書宋公子又來了。」自周芷若離奇失蹤之後,宋青書仿若失了魂一般,四下里苦苦尋覓其蹤跡,更是雷打不動地每個月都前來峨眉派虔誠拜會,滿心期待著周芷若能夠平安歸來。

  周芷若當然知道宋青書是誰,想了一番,吩咐道:「半炷香後帶他去靜室。」靜慧諾諾而去。

  此時的宋青書,身著一襲淡藍色長袍,衣袂隨風輕輕飄動,腰間束著一條淺藍色的絲帶,絲帶的尾端隨著他的步伐輕輕擺動,更襯得他身姿挺拔,風度翩翩。他的頭髮整齊地束在頭頂,用一根玉簪固定,幾縷髮絲垂落在白皙的臉頰旁,為他增添了幾分儒雅之氣。只是此刻眼中滿是焦慮與期待,那高挺的鼻樑下,薄唇微微抿著,仿佛在極力克制著內心的不安。

  宋青書踏入靜室的那一刻,眼神便緊緊地鎖在了周芷若的身上,那目光中滿是思念與關切,以至於他整個人都顯得坐立不安,雙手微微顫抖著。他急切地跨前幾步,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與焦急,問道:「周姑娘,這一年你究竟去了何處?讓我好生擔憂。」

  周芷若微微側過臉,避開宋青書那熾熱的目光,神色平靜地說道:「宋公子,勞你掛心了。我奉師父遺命,修煉本門秘技,無奈只得閉關一年。這期間的艱辛,不足為外人道也。」

  宋青書聽聞此言,心中的愛意愈發濃烈,他向前靠近了一步,眼神中滿是深情與眷戀,說道:「周姑娘,你不在的日子裡,我每日都寢食難安,四處打聽你的消息。只要能看到你平安無事,我便心滿意足了。」他頓了頓,臉上泛起一絲紅暈,鼓起勇氣繼續說道:「周姑娘,你還記得嗎?此前為了那少林派的屠獅大會,你曾提及要嫁給我……雖說那時情況特殊,但我……我是真心愿意的。如今你回來了,我想與你將這婚事定下,從此相伴一生,我定會好好照顧你,絕不讓你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周芷若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卻露出一絲為難的神情,她輕輕咬了咬下唇,猶豫片刻後說道:「宋公子,此事並非兒戲。我剛回峨眉,諸多事務尚未理清,況且婚姻大事,需得從長計議。你這突然提及,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宋青書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仍堅定地說道:「周姑娘,我明白此事對你而言有些倉促,但我對你的心意從未改變。我願意等你,只要你能給我一個機會。」

  周芷若輕輕嘆了口氣,微微抬頭看著宋青書,輕聲說道:「宋公子,你的深情我怎會不知?只是我如今實在沒有心思考慮這些。罷了,既然你如此執著,那便暫且在峨眉派小住幾日吧,待我平復心緒,再好好想想此事。」

  宋青書頓時面露欣喜之色,連忙說道:「多謝周姑娘!只要能留在你身邊,我便心滿意足了。」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周芷若不動聲色地將話題引向張三丰。她輕輕抿了一口茶,看似隨意地問道:「宋公子,張真人武功高強,德高望重。我作為新一任峨眉派掌門,一直想去拜會他老人家,請教些武學難題,不知他平日可有什麼特別的喜好或是習慣?」

  宋青書此刻滿心沉浸在能留在周芷若身邊的喜悅之中,絲毫未察覺周芷若的意圖,他興致勃勃地說道:「師公他老人家喜愛鑽研武學,平日裡也常教導我們要行俠仗義,修身養性。他的太極劍法和太極拳法更是精妙絕倫……」宋青書滔滔不絕地講述著關於張三丰的一切,從他的生活瑣事到武學造詣,事無巨細。

  周芷若靜靜地聽著,偶爾微微點頭,眼神卻愈發深邃,仿佛在這看似平常的對話之下,一場巨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即將席捲整個江湖。而宋青書還渾然不知,依舊沉醉在自己的愛情幻想之中,殊不知自己正一步步陷入徐福精心設計的棋局之中。

  一個半月後,夜幕如墨,深沉地籠罩著濠州城。城郭之內,朱元璋的明軍大營燈火通明,巡營的士兵往來穿梭,甲冑碰撞之聲與整齊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彰顯著軍紀的嚴明。然而,就在這看似戒備森嚴的營壘之中,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然閃過。那人身著一襲黑衣,蒙著面巾,身形靈動,在營帳的陰影間快速穿梭。她施展出精妙的輕功,避開了一隊又一隊的巡邏士兵,如同夜鷹般無聲無息地向著帥帳逼近。

  黑衣人悄無聲息地潛伏在離帥帳不遠處的陰影之中,透過那帳篷的布幔,隱隱約約可以看到裡面有人影晃動。「他果然在這……」這人心中暗自思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那笑容中既有志在必得的自信,又帶著一絲冷酷的決絕。


  此刻的帥帳之內,朱元璋正獨自一人站在一幅巨大的軍事地圖前觀看著什麼,上面詳細地標記著他如今所掌控的廣袤疆土,紅色的線條蜿蜒曲折,勾勒出他勢力範圍的邊界。望著這三分天下已有其二的版圖,朱元璋的臉上起初浮現出一絲志得意滿的神情,然而,這得意之色並未持續太久,便漸漸被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安所取代。他微微皺起眉頭,雙手背在身後,在地圖前來回踱步,腦海中飛速地思索著下一步的戰略布局。在這風雲變幻的亂世之中,一步走錯便可能滿盤皆輸,他必須慎之又慎。

  帥帳前,兩名身材彪悍、全副武裝的守衛如兩尊門神般挺立著。他們頭戴沉重的鐵盔,只露出一雙雙警惕的眼睛,在夜色中閃爍著寒光。身上的鎧甲在火把的映照下,反射出冰冷的金屬光澤。兩人手持長槍,槍尖在火光下閃爍著森冷的光芒,不時地警惕地環視著四周,不放過任何一絲可疑的動靜。

  隱匿在暗處這人的手中暗暗扣著兩枚鋒利無比的鋼針,那鋼針在微弱的光線中閃爍著幽冷的寒光。突然,她手腕輕輕一抖,內力灌注於指尖,兩枚鋼針如離弦之箭般射出,在空中划過兩道幾乎難以察覺的銀色弧線,精準無比地射入了兩名守衛的咽喉。鋼針入喉的瞬間,兩名守衛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呼喊,便瞪大了眼睛,雙手下意識地捂住咽喉,身體搖晃了幾下,便如斷了線的木偶般「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然而,儘管這人的動作已經極為迅速且隱秘,但還是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一些輕微的動靜。帳外不遠處的巡邏士兵似乎察覺到了異樣,一陣輕微的騷亂聲隱隱傳來。

  朱元璋在帥帳內正沉浸於沉思之中,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猛地打斷。他警覺地抬起頭,剛欲開口大聲詢問帳外發生了何事,卻見帳簾仿佛被一股無形的神秘力量緩緩掀起,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飄然而入。緊接著,一道寒光已經橫在了朱元璋的脖頸之上。

  「這是……倚天劍?」朱元璋見過倚天劍,更知道它的鋒利,頓時面色一沉,不敢妄動。

  此時周圍巡邏的士兵已經來到帳前,見守衛倒地,立刻緊張的拔出刀衝著帥帳內喊道:「有刺客!明王!您怎麼樣?」雖然著急,但是兵士們沒有朱元璋的命令,也不敢貿然進入帥帳,只敢將帥帳團團圍住。

  朱元璋並未慌亂,反而喝道:「我沒事。沒我的命令,誰也不准進來!」吩咐完畢後,朱元璋看著這蒙面人,緩緩說道:「周姑娘深夜來此,不知有何貴幹?」

  那黑影在帳內昏黃的燈火映照下,逐漸顯出輪廓,正是周芷若。她身著一襲緊身黑衣,將那婀娜多姿的身材勾勒得淋漓盡致,臉上蒙著一塊黑色的面巾,只露出一雙冰冷而銳利的眼睛,宛如勾魂奪魄的使者,給這原本就緊張的帥帳內增添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壓抑氛圍。

  「都說朱元璋聰明絕頂,果然如此。」周芷若緩緩抬手,揭下了面巾,露出那冷艷的面容。「你怎麼知道是我?」

  朱元璋答道:「倚天劍一直在峨眉派手裡,不是周掌門,還會是誰?我似乎沒有得罪過周掌門,你這又是為何?」朱元璋有些詫異,他昔日身為明教中的大員,自然聽說過教主張無忌和峨眉派周芷若素有恩怨情仇,但是張無忌自一年前莫名失蹤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周芷若也是一樣。怎麼今天忽然就出現了?而且還將矛頭直指自己?此刻朱元璋心裡更擔心的不是周芷若,而是教主張無忌會不會也回來了?這可是天大的壞事。

  周芷若也不答話,只是手腕一動,幾道寒芒掠過,精準的將朱元璋身上的厚甲挑散,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隨即左手掌心凝聚出一枚薄薄的冰片,猛然打入了朱元璋的心坎。正是生死符。

  剎那間,朱元璋只覺渾身猛地一抖,一股難以言喻的奇癢之感,如同萬千蟻蟲在血脈中瘋狂遊走,瞬間傳遍全身。這奇癢似能深入骨髓,直鑽靈魂深處,讓他痛苦不堪,再也無法維持鎮定。「啊!」朱元璋慘叫一聲,雙腿一軟,重重地摔倒在地,雙手無意識地在身上抓撓,卻絲毫無法緩解那蝕骨之癢。他的身體在地上痛苦地扭動著,喉嚨里發出陣陣低沉的呻吟,額頭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如雨般滾落,瞬間浸濕了衣衫。

  周芷若冷冷地看著在地上掙扎的朱元璋,聲音冰冷刺骨:「這便是生死符的滋味,中此符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若你不乖乖聽從我的指令,便要在這痛苦中熬過整整八十一天,最終慘死收場。」她的話語如同一把鋒利的利刃,直直地刺進朱元璋的心中,讓他在痛苦之餘,又湧起深深的恐懼。此刻的朱元璋,心中再無半分剛才的躊躇滿志,只剩下對周芷若深深的忌憚,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招惹上如此可怕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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