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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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峰跟在黑白子等人身後,穿過月洞門,經過鵝卵石小徑,又到了黃鐘公居住的琴室。

  黃鐘公本來正在調試瑤琴,見蕭峰過來,微微一怔。

  黑白子笑道:「大哥,那位童前輩已經答應,不在一旁觀看了。」

  黃鐘公聽到這話,蒼老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如此最好。」

  他轉頭看向蕭峰,又道:「林少俠,此番與你比試之人,身份非同一般?咱們事先可得說好,你們雖然此試,彼此卻不能看見對方的相貌。」

  蕭峰眉毛一皺:「看不見對方,又如何比劍,難道要我們都蒙上眼睛嗎?」

  黃鐘公微微一笑:「那倒不必!」

  他揮了揮手,丁堅雙手捧來一個漆盤,上面疊放著六隻黑色的頭套。

  那頭套只有兩個狹長的眼孔,另有一個鼻孔用來出氣。

  頭套由上好的絲綢製成,針織的腳路卻歪歪扭扭,顯然是倉促縫製,臨時拿來使用。

  黃鐘公拿起一個頭套,遞給蕭峰,說道:「你與那人都戴上頭套,這樣一下,彼此就都瞧不見對方了。」

  蕭峰見他們為了這場比試,如此苦心孤詣,不禁暗暗好笑,接過頭套,戴在了頭上。

  黃鐘公等人也各取一隻頭套戴上,琴室內,頓時只有六個戴了黑色頭套之人,誰也看不見對方的相貌。

  只聽黃鐘公的聲音從一隻頭套下傳來:「林少俠,請跟我來。」

  蕭峰點點頭,跟在黃鐘公之後,來到琴室的床榻前。

  黃鐘公隨手抓起床榻上的被褥,扔在地上,露出一張蹭光瓦亮的床板。

  蕭峰眼中閃過一絲異芒,原來那床板竟是一塊上好的黑鐵,不僅堅固異常,上面還掛了四把粗大的鐵鎖。

  黃鐘公從懷裡拿出一柄微帶鏽色的鑰匙,捅進鎖孔,輕輕一扭。只聽咔嚓一聲,那沉重堅固的銅鎖應聲而斷。

  黃鐘公目光微不可查地掃向黑白子、禿筆翁和丹青生。

  三人依次上前,掏出鑰匙,扭開銅鎖上的鎖匙。

  黃鐘公又道:「丁堅,帶兩把木劍過來。」

  丁堅急忙跑出木屋,過了一會兒,捧著兩柄木劍走了進來。

  那兩柄木劍均由梅樹的樹幹削成,劍柄粗糲不堪,仍有未修剪清楚的木茬。

  蕭峰接過木劍,輕輕一拋,握在手裡,只覺輕如無物。

  但像他這等高手,雖說以目前的內力,還做不到草木竹石皆可為劍。

  然而以一柄木劍,灌注內力,卻依舊可以斬鐵劽金。

  黃鐘公囑咐道:「林少俠此番前去比試。無論誰勝誰敗,切記不可吐露那人的行蹤。」

  蕭峰將那柄木劍拴在腰上,說道:「大莊主當我是何等人?在下保證不向外人提起半句便是。」

  黑白子忍不住道:「與林少俠同行的那位童前輩,也不可令他知曉。便是林少俠的至愛親朋,同樣不能提起半個字。」

  蕭峰沉聲道:「這又是為何?難道這人是你們的女眷,因此不能示人?江湖兒女,又哪來的這麼多規矩。」

  黑白子張大嘴巴,啞口無言。

  只見黃鐘公站在床榻前,雙手握住床板兩側的拉環,丹田暗運內力,竟是將整張床板硬生生提了起來。

  那床板由精鐵鑄造而成,沉重異常,少說也有上千斤重。

  哪知黃鐘公說提就提,竟毫不費力,只背脊上冒出一層毛茸茸的細汗。

  蕭峰目光微不可查地一閃,心想:這黃鐘公的武功,倒也著實了得。

  以蕭峰如今的功力,想要提起這塊鋼板,自是輕而易舉。

  但在修煉紫霞神功之前,體內內力稀薄,卻只怕是有心無力。

  黃鐘公掀開床榻上的鋼板,只見下面又是一層由七八塊木板拼接成的床板,模樣普通,並無絲毫出奇之處。

  黑白子、禿筆翁和丹青生卻眼光瞬也不瞬凝視著床板,顯然其中大有蹊蹺。

  蕭峰不怒自威的目光同樣射向黃鐘公,黃鐘公曲起左手五指,呈鷹爪之形,扣住床板,隨抓隨拋。

  只頃刻間,木製床板就化作滿地碎屑,露出床榻上一個直徑約半丈的大洞。


  蕭峰不禁想到,當初隨任盈盈營救向問天時,黑木崖頂,任盈盈的床榻上,同樣有一個大洞,通往死牢。

  梅莊四友不愧是魔教中人,連地洞都修築得如此相似。

  只見黃鐘公縱身一躍,當先跳下地洞。

  蕭峰知道,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必定就關押在這座地牢之中。

  他也不怕梅莊四友有什麼陰謀詭計,跟在黃鐘公身後,也跳下了下去。

  下面牆壁上點著一盞油燈,發出淡黃色光芒,置身之所似是個地道。

  蕭峰跟著黃鐘公向前行去,黑白子等三人依次躍下,不遠不近跟在蕭峰身後。

  蕭峰跟在黃鐘公身後,走了約莫二丈,被一堵嶙峋的石門擋住了去路。

  黃鐘公從懷中取出一串鑰匙,插入了一個匙孔,轉了幾轉,向內推動。只聽得軋軋聲響,那扇石門緩緩打開。

  又走了幾步,前方又是一堵更沉重的銅門。黑白子摘下頭頂的方巾,從布條中取下一枚鑰匙,擰開門鎖。

  如此一路向前,不斷由四位莊主開門。蕭峰粗略一數,那門卡竟是有十三道之多。

  蕭峰見這地牢如此嚴密,倒也並不覺得意外。

  他知道這是關押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的地方。

  以任我行的武功機智,若非關押之所乃是真正的絕地,只怕已經被他想辦法逃離出來。

  地牢通道曲折向下,越是深入,越是燥熱難當。

  最後一道門卡,離黃鐘公琴室內床榻上的出入口足有幾百丈遠。

  蕭峰一直在腦海中嘗試還原地牢的方位,如果所料不錯,這地牢竟是直通往西湖之底。

  如此一來,哪怕有人從外部挖掘,西湖之水也會倒灌而入,將死牢徹底淹沒。

  蕭峰見建造這座地牢之人竟然用心如斯,也不禁有些佩服。

  那最後一道牢門,乃是由四層門夾成。最外側是兩層鋼門,內側是兩層木門。

  木門與木門之間,蓄滿了棉花,能夠吸取人的內力。

  黑白子敲敲牢門,對牢房內沉聲道:「前輩,我們來看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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