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韓昭，你方才說有要事要找二小姐，是何事？不妨先跟我說說！」
紫燕將長鞭收在腰際，背著手，立於榕樹之下，纖細身影卻氣勢如虹。
若是尋常的事情，就不必驚動二小姐了。
他們這些雲府行走，便足以擺平。
若是事事都去找東家，養這麼多手下做什麼？
韓昭點點頭，圍繞紫燕，話不一席言無數句，便將那雲山虎妖傷人，以及黑風騙他到雲府藥莊報導，路上又遭到羅絕刺殺的前情種種來龍去脈，簡要扼明闡述了一番。
紫燕聽罷，回過頭來，柳眉輕鎖，神情詫異：「雲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那趙二身為總管，何以瞞而不報？」
「還有那什麼黑風，我怎麼從未聽說過？」
韓昭看著紫燕細長如柳葉的眉眼，回道：「趙二爺說，那黑風乃是雲府行走！」
紫燕眸中精光流轉，搖頭否定：「絕無可能！雲府老宅，原先只有十三名行走，號稱『飛雲十三騎』，個頂個都是獨當一面的好手，放在江湖上，開館收徒都是綽綽有餘！」
「他們全都只聽雲家家主號令，且都有重任在身，根本無暇分身去雲山！」
「再說雲府新宅這邊，加上我，一共也才三十六名行走，全是今年從上千名護衛里選拔出來的尖子。」
「至於大房、二房、三房的私宅，並不設行走，最高也就是首席護衛，統領三百紅雲護衛，五百青雲護衛。」
韓昭劍眉微揚：「如此說來，整個雲家所有府院的老牌行走和新牌行走加起來，也不過才區區四十九人？」
紫燕點頭：「不錯！這些人我雖然並不是全都熟識，但名字也都叫得上來，其中並沒有一個叫做黑風的人！」
這樣啊……
韓昭低眉沉思，他心中早已懷疑那黑風極有可能是魔藥門中人假冒的雲府行走，如今聽到紫燕這番話，更是證實了心中的猜想。
趙二爺為其打掩護，想必也已經投效了魔藥門！
若果真如此，雲山如今豈不是已經落入魔藥門之手？
也不知湘靈和何叔他們處境如何？
心中擔憂，韓昭對紫燕開口問道：「紫燕姐姐，你可曾聽聞過魔藥門？」
「魔藥門？」
聽見這個名字，紫燕雙眸一凝，似是想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事情，神情陡然劇變：「你怎麼提起這個百年前就已經覆滅的門派？」
「百年前就已覆滅？」
韓昭聞言一怔，隨即將身上的黑玉牌取下，交給紫燕過目：「紫燕姐姐，這塊玉牌，乃是我從魔藥門少主馮淵屍身上摘下的！」
「那馮淵曾親口承認，雲山的虎妖是他故意放出來的，就因為我打死了他的虎妖，他便要找我報仇。」
「先是想拉攏我加入魔藥門，我不從，兩下便打將起來，教我給殺了。」
「我殺馮淵的同一天，黑風就來了。」
「當時我便懷疑，榆涼到雲山路程並不算近，雲家不可能這麼快就來人！」
「但因為趙二爺說那黑風是雲府行走，又說我打虎有功，賜我雲母膏、凝氣丹。」
「我當時一高興，便沒有多想，可如今看來，那黑風極有可能是魔藥門的人。」
「趙二爺只怕也已經投效了魔藥門！」
韓昭道出自己的猜想後，又忍不住問出心中疑惑：「紫燕姐姐，這魔藥門到底和雲家有什麼恩怨？他們就算想要雲母原礦，也犯不著殺這麼多人啊！」
紫燕聽了韓昭的猜想，捏著手心裡的黑玉牌，纖眉輕擰，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若果真是魔藥門作祟，事情可就麻煩了！」
「魔藥門百年前便肆虐榆涼，其門人靠掠奪他人氣機的狠毒方式進行修煉，危害一方，為當局所禁止。」
「魔藥門中人，善用毒術，他們曾經製造過一場瘟疫導致上百個村莊百姓死絕，然後再乘機高價售賣避瘟藥，牟取暴利，甚至讓人出賣自己的氣機給他們。」
「後來薛家、吳家、雲家三家與六扇門密探聯手，方才將其剿滅，此後魔藥門便銷聲匿跡。」
韓昭點點頭，心中暗道，原來如此！
紫燕看著手裡的黑玉牌，忽而想起什麼似的，轉頭又問韓昭：「對了，你方才說，那個虎妖是魔藥門少主故意放出來的？」
韓昭回道：「不錯！」
紫燕喃喃低語，低眉沉思：「前不久龍山剛出了頭蟒妖，現在雲山又出了虎妖，看這架勢，魔藥門這是打算報當年滅門之仇啊！」
沉吟片刻，紫燕收起玉牌，拽住韓昭的胳膊，縱身一躍，帶著韓昭躍上屋頂。
「此事非同小可，不是我能定奪的，隨我去見二小姐！」
寒風如刀刮過臉頰，韓昭心中大驚，第一次感受到了高來高去的感覺。
幾個起落間，紫燕便帶著他跨越了數道院牆，踏入雲府內院，落至整個雲府最高層的建築「輕歌樓」。
立於樓閣之上，韓昭回頭望去，只見一道道院牆，恍若八卦陣一般，將這輕歌樓拱衛其中。
那些婢女、僕役，行走穿梭於這深宅大院的巷道之中，宛若螻蟻。
每道院門處，都有帶刀護衛，日夜輪流巡視。
最核心的三道院門，由白衣帶刀護衛把守。
白衣護衛袖口和領口都有赤色雲紋花繡，腰懸紅色雲紋腰牌，想必就是所謂的「紅雲護衛」。
其餘院門都由紅衣護衛把守，袖口和領口皆是青雲紋，腰懸青色雲紋腰牌，應該就是「青雲護衛」。
至於他們方才所處的，最靠近大門的那一道院牆，全是紅衣護衛，並且身上並無任何花紋，也沒有腰牌。
韓昭詢問了紫燕，方才得知，那些無雲紋的紅衣護衛都是剛從下面選拔來未滿一年的見習護衛。
一年後如無過失，方可轉正為「青雲護衛」。
此後若再想晉升紅雲護衛進入內院，就只能等每年開春後的大比武選拔。
雲府不養閒人！
哪怕進入了雲府，若是在比武中成績太差，也會被降級，最後甚至會像剛才那些被韓昭打倒的見習護衛一樣，捲鋪蓋滾蛋。
下面的人想進雲府當護衛，而雲府原來的護衛又不想出去，比武選拔競爭之大難以想像。
所以王霸為了謀得一個青雲護衛的差事，不惜向李都管出賣溝子。
韓昭雖然不認同，但也理解他想往上爬的野心。
為了前程，連男人的尊嚴都可以捨棄，這王霸……倒也算是個狼滅。
俯瞰這雄偉瑰麗的府院。
韓昭心中不免感到震撼。
一縣豪強的府邸，便如此氣派，不知那些王侯公卿、勛貴郡望的府邸，又該是何等雄偉壯闊？
這個世界，太大了。
大到超乎他的想像。
想要衝破此方天地，回到地球繼承五百億華唄，談何容易！
見韓昭雙目失神，紫燕自以為看穿了韓昭的心思，抱著胳膊說道：「這不算什麼，雲家新宅比二小姐這宅子還要大，護衛更多！」
「三姨太的園林別院，更是大得嚇人！隨便拆一些磚瓦出來，就夠上萬貧民遮風擋雨了！」
韓昭聞言，心中不免悲哀一嘆。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權貴們用這許多磚瓦，占這許多田地，蓋這許大房子，住得完嗎？
若是將這多出的磚瓦，在多出的田地上，蓋成一間間小屋，這天下便無人居無定所，受凍而死了吧？
「咱們雲家這點破磚爛瓦，和仙都的萬仙宮比起來，連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正思忖間，一道慵懶中帶著些柔媚的聲音突兀響起，將韓昭的思緒拉回了當下。
光是聽那聲音，韓昭胳膊上便不由自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韓昭並非好色之徒，只是出於生理本能，汗毛倒豎。
循聲轉頭看去，只見一個小腹微微隆起的玄衣美婦，雙手攏在雲袖之中，款款走來。
身後還跟著一個身著藍色勁裝，金髮碧眼，異常俊美強壯的胡人武夫。
胡人武夫並沒有走進來，而是抱著一個探出半截金屬圓筒的黑色木匣子，背靠白玉石柱，守在門口。
玄衣美婦款款步入屋內，檀口輕張，一雙秋水般波光瀲灩的美眸，仰頭望向北方，滿臉神往之色：「那萬仙宮修建了三百年，都還沒有修完，每年都有數十萬苦役，為了修建萬仙宮積勞而死。」
「若是建成了，據說可以直通天門！那該是何等的恢宏大氣，必將驚天地泣鬼神！」
「咱們這些鄉下的匠人，哪裡能和仙都的人比！就說二小姐這輕歌樓吧，在榆涼算是獨樹一幟，放在仙都，可能還比不上普通人家……」
這女人怎麼會到二小姐這裡來？
紫燕見了來人，眼神中閃過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錯愕、厭惡，但表面上卻是恭順揖禮，喚了聲：「三姨太！」
這就是傳說中的三姨太？趙二爺的侄女？
韓昭目光一怔。
紫燕將長鞭收在腰際，背著手，立於榕樹之下，纖細身影卻氣勢如虹。
若是尋常的事情，就不必驚動二小姐了。
他們這些雲府行走，便足以擺平。
若是事事都去找東家，養這麼多手下做什麼？
韓昭點點頭，圍繞紫燕，話不一席言無數句，便將那雲山虎妖傷人，以及黑風騙他到雲府藥莊報導，路上又遭到羅絕刺殺的前情種種來龍去脈，簡要扼明闡述了一番。
紫燕聽罷，回過頭來，柳眉輕鎖，神情詫異：「雲山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那趙二身為總管，何以瞞而不報？」
「還有那什麼黑風，我怎麼從未聽說過？」
韓昭看著紫燕細長如柳葉的眉眼，回道：「趙二爺說，那黑風乃是雲府行走！」
紫燕眸中精光流轉，搖頭否定：「絕無可能！雲府老宅，原先只有十三名行走，號稱『飛雲十三騎』，個頂個都是獨當一面的好手，放在江湖上，開館收徒都是綽綽有餘！」
「他們全都只聽雲家家主號令，且都有重任在身，根本無暇分身去雲山！」
「再說雲府新宅這邊，加上我，一共也才三十六名行走，全是今年從上千名護衛里選拔出來的尖子。」
「至於大房、二房、三房的私宅，並不設行走，最高也就是首席護衛，統領三百紅雲護衛，五百青雲護衛。」
韓昭劍眉微揚：「如此說來，整個雲家所有府院的老牌行走和新牌行走加起來，也不過才區區四十九人？」
紫燕點頭：「不錯！這些人我雖然並不是全都熟識，但名字也都叫得上來，其中並沒有一個叫做黑風的人！」
這樣啊……
韓昭低眉沉思，他心中早已懷疑那黑風極有可能是魔藥門中人假冒的雲府行走，如今聽到紫燕這番話，更是證實了心中的猜想。
趙二爺為其打掩護，想必也已經投效了魔藥門！
若果真如此，雲山如今豈不是已經落入魔藥門之手？
也不知湘靈和何叔他們處境如何？
心中擔憂，韓昭對紫燕開口問道：「紫燕姐姐，你可曾聽聞過魔藥門？」
「魔藥門？」
聽見這個名字，紫燕雙眸一凝，似是想到了什麼極為可怕的事情，神情陡然劇變：「你怎麼提起這個百年前就已經覆滅的門派？」
「百年前就已覆滅？」
韓昭聞言一怔，隨即將身上的黑玉牌取下，交給紫燕過目：「紫燕姐姐，這塊玉牌，乃是我從魔藥門少主馮淵屍身上摘下的！」
「那馮淵曾親口承認，雲山的虎妖是他故意放出來的，就因為我打死了他的虎妖，他便要找我報仇。」
「先是想拉攏我加入魔藥門，我不從，兩下便打將起來，教我給殺了。」
「我殺馮淵的同一天，黑風就來了。」
「當時我便懷疑，榆涼到雲山路程並不算近，雲家不可能這麼快就來人！」
「但因為趙二爺說那黑風是雲府行走，又說我打虎有功，賜我雲母膏、凝氣丹。」
「我當時一高興，便沒有多想，可如今看來，那黑風極有可能是魔藥門的人。」
「趙二爺只怕也已經投效了魔藥門！」
韓昭道出自己的猜想後，又忍不住問出心中疑惑：「紫燕姐姐，這魔藥門到底和雲家有什麼恩怨？他們就算想要雲母原礦，也犯不著殺這麼多人啊！」
紫燕聽了韓昭的猜想，捏著手心裡的黑玉牌，纖眉輕擰，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若果真是魔藥門作祟，事情可就麻煩了！」
「魔藥門百年前便肆虐榆涼，其門人靠掠奪他人氣機的狠毒方式進行修煉，危害一方，為當局所禁止。」
「魔藥門中人，善用毒術，他們曾經製造過一場瘟疫導致上百個村莊百姓死絕，然後再乘機高價售賣避瘟藥，牟取暴利，甚至讓人出賣自己的氣機給他們。」
「後來薛家、吳家、雲家三家與六扇門密探聯手，方才將其剿滅，此後魔藥門便銷聲匿跡。」
韓昭點點頭，心中暗道，原來如此！
紫燕看著手裡的黑玉牌，忽而想起什麼似的，轉頭又問韓昭：「對了，你方才說，那個虎妖是魔藥門少主故意放出來的？」
韓昭回道：「不錯！」
紫燕喃喃低語，低眉沉思：「前不久龍山剛出了頭蟒妖，現在雲山又出了虎妖，看這架勢，魔藥門這是打算報當年滅門之仇啊！」
沉吟片刻，紫燕收起玉牌，拽住韓昭的胳膊，縱身一躍，帶著韓昭躍上屋頂。
「此事非同小可，不是我能定奪的，隨我去見二小姐！」
寒風如刀刮過臉頰，韓昭心中大驚，第一次感受到了高來高去的感覺。
幾個起落間，紫燕便帶著他跨越了數道院牆，踏入雲府內院，落至整個雲府最高層的建築「輕歌樓」。
立於樓閣之上，韓昭回頭望去，只見一道道院牆，恍若八卦陣一般，將這輕歌樓拱衛其中。
那些婢女、僕役，行走穿梭於這深宅大院的巷道之中，宛若螻蟻。
每道院門處，都有帶刀護衛，日夜輪流巡視。
最核心的三道院門，由白衣帶刀護衛把守。
白衣護衛袖口和領口都有赤色雲紋花繡，腰懸紅色雲紋腰牌，想必就是所謂的「紅雲護衛」。
其餘院門都由紅衣護衛把守，袖口和領口皆是青雲紋，腰懸青色雲紋腰牌，應該就是「青雲護衛」。
至於他們方才所處的，最靠近大門的那一道院牆，全是紅衣護衛，並且身上並無任何花紋，也沒有腰牌。
韓昭詢問了紫燕，方才得知，那些無雲紋的紅衣護衛都是剛從下面選拔來未滿一年的見習護衛。
一年後如無過失，方可轉正為「青雲護衛」。
此後若再想晉升紅雲護衛進入內院，就只能等每年開春後的大比武選拔。
雲府不養閒人！
哪怕進入了雲府，若是在比武中成績太差，也會被降級，最後甚至會像剛才那些被韓昭打倒的見習護衛一樣，捲鋪蓋滾蛋。
下面的人想進雲府當護衛，而雲府原來的護衛又不想出去，比武選拔競爭之大難以想像。
所以王霸為了謀得一個青雲護衛的差事，不惜向李都管出賣溝子。
韓昭雖然不認同，但也理解他想往上爬的野心。
為了前程，連男人的尊嚴都可以捨棄，這王霸……倒也算是個狼滅。
俯瞰這雄偉瑰麗的府院。
韓昭心中不免感到震撼。
一縣豪強的府邸，便如此氣派，不知那些王侯公卿、勛貴郡望的府邸，又該是何等雄偉壯闊？
這個世界，太大了。
大到超乎他的想像。
想要衝破此方天地，回到地球繼承五百億華唄，談何容易！
見韓昭雙目失神，紫燕自以為看穿了韓昭的心思，抱著胳膊說道：「這不算什麼，雲家新宅比二小姐這宅子還要大，護衛更多！」
「三姨太的園林別院，更是大得嚇人！隨便拆一些磚瓦出來，就夠上萬貧民遮風擋雨了！」
韓昭聞言，心中不免悲哀一嘆。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權貴們用這許多磚瓦，占這許多田地，蓋這許大房子，住得完嗎？
若是將這多出的磚瓦，在多出的田地上，蓋成一間間小屋，這天下便無人居無定所，受凍而死了吧？
「咱們雲家這點破磚爛瓦，和仙都的萬仙宮比起來，連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正思忖間，一道慵懶中帶著些柔媚的聲音突兀響起，將韓昭的思緒拉回了當下。
光是聽那聲音，韓昭胳膊上便不由自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韓昭並非好色之徒，只是出於生理本能，汗毛倒豎。
循聲轉頭看去，只見一個小腹微微隆起的玄衣美婦，雙手攏在雲袖之中，款款走來。
身後還跟著一個身著藍色勁裝，金髮碧眼，異常俊美強壯的胡人武夫。
胡人武夫並沒有走進來，而是抱著一個探出半截金屬圓筒的黑色木匣子，背靠白玉石柱，守在門口。
玄衣美婦款款步入屋內，檀口輕張，一雙秋水般波光瀲灩的美眸，仰頭望向北方，滿臉神往之色：「那萬仙宮修建了三百年，都還沒有修完，每年都有數十萬苦役，為了修建萬仙宮積勞而死。」
「若是建成了，據說可以直通天門！那該是何等的恢宏大氣，必將驚天地泣鬼神！」
「咱們這些鄉下的匠人，哪裡能和仙都的人比！就說二小姐這輕歌樓吧，在榆涼算是獨樹一幟，放在仙都，可能還比不上普通人家……」
這女人怎麼會到二小姐這裡來？
紫燕見了來人，眼神中閃過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錯愕、厭惡，但表面上卻是恭順揖禮，喚了聲：「三姨太！」
這就是傳說中的三姨太？趙二爺的侄女？
韓昭目光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