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幽家軍團被困冰天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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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庸軍士兵聽不見裡面再有聲息,於是停止射擊,進來一面持弩搜視敵蹤,一面提著水桶滅火。謝凜兒在暗中隱約看到,遂展翅飛起,以鍋蓋護住身上要害,右臂揮動玉仁劍格箭。庸軍士兵發覺,舉弩連射時,謝凜兒已風馳電掣般飛出洞去。

  謝凜兒飛回黑水旗營地,一落下地,便失去了知覺,但潛意識卻這般想道:「就讓我這樣死去吧,以贖我陷黑水旗被圍困於此之罪。」

  當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帳蓬里,身上蓋著好幾條髒破的灰色棉被,微微一動,只覺渾身劇痛,一伸手臂,「啪」地一聲,被角將床邊一隻破碗蹭落,摔的粉碎。在帳外守衛的黑水旗弟子趕緊進來,說道:「教皇您醒了?」連忙分出一人去報知杜衡。

  謝凜兒問道:「我昏迷了多久?」那弟子道:「有四天了。」謝凜兒嘆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隔沒一會,杜衡掀簾進帳,走進床邊道:「教皇,你怎麼樣?」謝凜兒眯著眼道:「我沒事,這幾天戰況如何?」

  杜衡吩咐那兩個弟子守在帳外,然後向謝凜兒說道:「庸軍不論咱們如何叫罵,只是免戰。我見你傷的不輕,這兩天就停了下來。」謝凜兒心如火烤,意似油煎,右臂支著床沿,強撐著要坐起來。

  杜衡忙上前將他扶住道:「你這一次傷的可不輕,有幾箭中了要害,能活下來已是萬幸。」

  謝凜兒也覺渾身無力,傷口如撕裂開般劇痛,於是又躺了下來。這時,一個兵卒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走了進來。杜衡伸手接過,遞到謝凜兒面前要餵他。謝凜兒道:「我自己來。」微微側身,抬臂接過碗來,但覺一股肉香撲進鼻里。他將碗湊到唇邊,略嘗了一口,但覺味道雖然可口,卻覺得似乎有點怪怪的,問道:「這是什麼肉?」

  杜衡道:「是打的野兔。」謝凜兒便勉強喝了進去。

  他又連續休息了三日,才勉強下床。原來他在那山洞往外衝出時,又被射了八支箭,總共有十七支箭,這還虧他是拿著鍋蓋護住了胸頭等要害部位,才沒有受致命傷。不過最要緊的還是射在脖子上的那支箭,若是再往當中偏一點,穿喉而過,非要了他的命不可。

  謝凜兒柱著一根棍子踱到帳邊,帳簾被蒙的緊緊的,他解開拴帶,帳簾立時被帳外鋼針一般的寒風沖開,撩的「潑啦啦」直響,並將他吹了一個趔趄。

  謝凜兒使勁站直了身子走出帳外,身上立時被凍得有些發僵。凜冽的寒風,將地上的冰雪颳得漫天飛舞,那些破爛的帳蓬被撕的更加破碎,黑水旗弟子穿著破衣爛衫,蹲在雪地上,瑟瑟發抖。有一個弟子一跤跌倒,一隻右腳竟如一塊冰一般,被摔的粉碎。

  謝凜兒看在眼裡,自己的心也恍似被摔碎了一般。他踩著沒膝的積雪,蹣跚的去各營視察。轉過幾座營帳,忽見一些弟子抬著二三十具僵硬的死屍,正往北行走。謝凜兒把他們叫住,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那弟子答道:「這是昨夜凍死的。」

  謝凜兒吃驚道:「凍死?」士卒道:「每天都有很多人凍死。」謝凜兒如遭雷擊,擺擺手說道:「好好葬了吧。」那幾個弟子聽了教皇這話,有些遲疑,似乎欲言又止,但還是抬著屍首去了。

  謝凜兒仰天長嘆,道:「莫非老天非要將我等絕於此地不可?」沉默了好一會,繼續北行,前面是那一片湖泊,湖面早已結了厚厚的冰,並覆蓋了一尺厚的大雪,因湖畔空間狹小,容不得太多的帳篷,不少黑水旗弟子不得不將營帳扎在了湖面上,住在這樣的地方,其寒冷可想而知。

  然後往東上了岸,走沒多遠,忽被一個情景驚住,卻見前面樹林邊,架著三十多個大鍋,下面燃著火。有一百多個弟子,正將一具具死屍剝光衣服,用鍋里燒融的雪水洗乾淨,然後殺豬宰羊般開腸破肚。

  謝凜兒立時想起每頓吃的湯飯肉塊,不由得腸胃攪動,「哇」地一聲,吐了出來。眾黑水旗弟子驚覺教皇前來,都驚恐的看著他。

  謝凜兒向眾黑水旗弟子吼道:「趕緊把杜衡給我叫來。」

  不多時,杜衡趕了過來,一看情景便明白了。謝凜兒怒聲道:「怎麼,每天吃人肉麼?我們是人還是野獸?我們跟魔域的那幫妖孽有什麼區別?」最一句只吼了起來。

  杜衡道:「軍中已斷糧多日,總不能讓弟兄們餓死。」謝凜兒聽了這話,便無法應對。杜衡道:「昔日趙括被圍長平,不得不將老弱病殘食之;五胡亂華胡軍不帶軍糧,便四處擄掠百姓充作軍糧,還將漢族女子當成兩腳羊,白天烹殺,晚上渲淫,……

  謝凜兒不耐煩的哼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心想:「我幽家豈能與那些不開化的野蠻族類相提並論?」

  正在這時,忽有二人從空中划過,落進營內。謝凜兒看的真切,是鳳舞背著謝雪痕還有子文來了,便擺手道:「過去說話。」一瘸一拐的帶著杜衡,趕到帥帳前。

  謝雪痕見謝凜兒手柱拐杖,形銷骨立,頜下鬍子拉茬。驚道:「十日不到,你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杜衡將三人迎進帳中,說了謝凜兒受傷經過,又將軍中情形說與了三人。謝凜兒只是在一旁愁眉不展。

  子文道:「我適才來時,已將這附近的地勢察看了一番。北面那道峭崖後面,便是那恨天古墓,咱們何不去那裡,先熬過嚴冬,再設法突圍。」

  杜衡聽了這話,先冷笑了一聲,很是不以為然。

  謝凜兒說道:「要前往恨天古墓,勢必要從東面山口繞過去,可是那裡由庸軍擋住,如何過得去?」

  子文道:「這湖北面的那道峭崖,雖然陡峭,但不論東面的庸軍,還是西山上的庸軍都離那裡甚遠。教皇只消用天魔斧將那山頭削一削,我看黑水旗還是能翻過去的。那一片雖是山地,但區域甚廣,庸軍想要圍困咱們,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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