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有一 大亂
天寶十四載十一月的一天,河東、范陽、平盧三鎮節度使安祿山,聚集全體將領,召開秘密會議。只見安祿山亮出一道密詔,密詔內容為玄宗令安祿山帶兵入長安清君側,軍中有不從者,滅其三族!有將信將疑或有疑問者,當場都被斬殺……於是將領們終於全信了。
兩天過後,在規模盛大的誓師儀式與閱兵大會上,安祿山登上一輛特製的戰車。他拔出帥劍,指著左「討國忠」和右「清君側」兩面旗幟,在山呼海嘯一般的群情激憤之中——十五萬河北將士,號稱二十萬;大軍馳離幽州,塵土遮天蔽日。
暴風雨終於來了,鯨魚終於張開了血盆大口,向著中原撲來了。興慶宮的牡丹花在凋零,驪山溫泉宮的泉水在沸騰,長安的高樓大廈在傾斜,整個中原大地在顫動……安祿山引兵南下,浩浩蕩蕩,河北諸郡,望風瓦解。
李白雖然對於這場叛亂早在他的預料之中,卻沒想到竟來的這般快!偏偏此時他的舊病又復發了,他將楊少瑕喊到面前,氣息微弱地說道:「此地與廬山不遠,我準備去到那裡養病。待到康復之日,便是下山之時。小老弟,在洛陽的時候,那兩顆丹藥只用了一顆,如今還剩一顆。我把它送你了,關鍵時刻服下可令功力短暫提升五成,不過也會因此折壽五年或是十年也說不定……還有,你跟雷功利再次交手的時候,可用布條纏繞劍柄或者手掌,這樣他就吸攏不到你,也就無從釋放強力去電擊你了……切記!」
楊少瑕點頭道:「大哥,我記下了。」
玄宗起初聽到有官員奏報安祿山反叛的消息,竟還表示不信;直到河北郡縣大都被叛軍攻陷,玄宗這才驚慌失措地相信事實。玄宗嘆道:「河北二十四郡,難道就沒有一個忠臣嗎?」朝中一時人心惶惶,有人主戰,有人主張講和。
直到他聽說了顏真卿駐守的平原郡防守嚴密,叛軍至今都沒有攻破,乃大喜道:「朕不知顏真卿為人,但他做的事竟如此出色!」當即下令,命楊少瑕率部前往援助。
楊少瑕接到朝廷詔書的同時,也接到來自魏顥的白鷳傳信。信中說道:時機已成,啟用口令。楊少瑕乃向群俠宣布道:「行軍及夜間口令為:床前明月光;對接暗號乃是:美人夜來香。諸位切記!」群俠齊道:「謹記在心!」
而在叛軍那邊,一位叫做魏長安的謀士向安祿山獻計道:「如今天下大亂,我軍行軍以及夜間號令當及早定下來。」安祿山道:「以魏先生之見,號令該如何制定呢?」魏長安答道:「可以『床前明月光』對接『疑是地上霜』。此乃李太白的一首五絕,軍士之中知者甚少。將此口令傳遍我軍上下,方便行事。」安祿山大喜道:「甚好,甚好!如此在亂世中,可使敵我分明!」於是當即傳令下去,叛軍上下俱都熟記口令。
楊少瑕在率部離開江夏之時,漢陽名流王漢陽與武昌名流侯武昌趕來齊道:「近日我二人招募到軍士一千餘人,以及軍費五車。小小援助,還望笑納!」楊少瑕大喜道:「二位真雪中送炭也!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罷引得眾人一陣大笑。
這時,有南詔使者帶了書信趕到俠客堂,說是南詔王有急事召回公主以及駙馬。駙馬步機急忙打開書信來看:今吐蕃國師雷功利遣使來到南詔,要求公主以及駙馬速回南詔,否則吐蕃便要出兵討伐!
步機笑道:「諸位莫慌,他吐蕃只說讓我和公主回去,因此只需我二人回南詔便是!」步機言下之意,所帶來的五千人馬不必帶回。只見步機說完,笑牽南詔公主鈴兒的手出門而去。左手在腦後輕輕一揮,高聲道:「後會有期!」
在前往平原郡的途中,眾人又遇到了焦遂。原來昔日「飲中八仙」之中:賀監、蘇晉、李适之已然身故,而李白與張旭各自養病;汝陽王李璡乃與崔宗之合力籌集錢糧,以及打造兵器。由焦遂護送這些兵器錢糧,到河北後方戰略支援。如今遇到楊少瑕等人,正好一同前往平原郡。
顏真卿有一堂兄,叫做顏杲卿。就在距離平原郡不遠的常山郡任常山太守。兄弟二人計劃起兵互成犄角之勢,以此擾亂安史叛軍後方。
楊少瑕便將王漢陽與侯武昌所招募的一千三百餘人,交與史雙刀、賈左手、袁謙、馮虔四將帶領,前往常山郡馳援。
待到四人領兵趕到,顏杲卿大喜,於是召集眾位將領商議道:「我常山郡歷來人才輩出,三國時期西蜀五虎上將之一趙雲便是其中一位。趙子龍一身是膽,一生數十戰從未有敗績,人稱『常勝將軍』!今日安賊反我大唐,我等豈能讓其得逞?此刻安賊派李欽湊、高邈率軍五千鎮守土門。正好高邈前往幽州未回,我有一計:可喚李欽湊以到郡所商議大事為名,然後設宴將其灌醉,最後我等一擁而上將他斬殺……諸位覺得如何?」眾將齊贊:「妙計!」
天寶十四載十二月二十二日,史雙刀和賈左手二人來到土門縣。守城士兵喝問:「口令!」二人笑答:「床前明月光。」士兵對道:「疑是地上霜。放行!」二人找到李欽湊道:「李將軍,我二人奉顏太守之命,前來召喚將軍去往郡所商議機密之事。事不宜遲,還望將軍即刻動身!」李欽湊信以為真道:「既然如此,還請二位頭前帶路!」
當晚,李欽湊跟著二人來到常山郡。袁謙、馮虔二人早已備好酒飯,四人將李欽湊灌得酩酊大醉,然後趁其不備,各以刀劍劈砍。最後割下李欽湊的首級,帶到顏杲卿的面前,顏杲卿大喜道:「如此大事可成!」
次日清早,高邈的幾個騎兵隨從先趕到稿城驛站。史雙刀突然揮舞雙刀,那六名隨從當場砍死。
不久之後,高邈也趕到了稿城驛站。高邈剛剛靠近廳前下馬,袁謙和馮虔二人便立刻出手將其擒獲。
傍晚時分,叛將何千年從東都洛陽前往趙郡,賈左手在醴泉驛站埋下伏兵。只等何千年一到,又把他也捉住了。
四人連夜綁著兩個叛將回到常山郡,顏杲卿見到歡喜非常。當即命他的兒子顏泉明以及史雙刀、賈左手二人,以木盒存放李欽湊的首級,並押送兩個叛將趕往京城長安。
到了太原地界,節度使王承業留下顏泉明等人,扣下顏杲卿的奏表;然後自呈表章並獻上叛將,當作自己的功勞。玄宗並不知情,竟然升王承業為大將軍,下屬牙將一百多人各有賞賜……後來,玄宗獲知此是顏杲卿的功勞,加授他為衛尉卿兼御史大夫。
顏杲卿斬殺叛將之後,積極募兵訓練軍士,又發檄文傳告河北各郡縣:朝廷今命榮王李琬為河北兵馬大元帥,哥舒翰為副元帥;統領大軍三十萬,即將出兵土門。各郡縣聽說後,紛紛殺掉叛軍守將,遠近響應。
此時安祿山已經攻破東都洛陽,東都留守李憕、留台御史中丞盧奕以及採訪使判官蔣清三人誓死不降,最後都被叛軍斬首;河南尹達奚珣率眾投降。安祿山命段子光作為使者,帶著這三人的首級前往河北郡縣,以警示河北各地。
當段子光帶著人頭傳到平原郡時,顏真卿擔心將士們害怕,於是朗聲說道:「我顏真卿一向認識李憕等人,這些首級絕不是他們的!」施斬趁機一斧頭砍下了叛軍使者段子光的腦袋,那顆頭就如圓球一般,滾在地上老遠。施斬大笑說道:「狗賊段子光取了三位壯士人頭,我今便取下他的狗頭!」眾人齊聲稱讚:「殺得好!」
過了三日,顏真卿將三顆頭顱取出,用草做了三個人身,接上首級,戴上帽子,穿好衣服。最後裝殮設靈,眾人一起跪地哭拜三位壯士。又過三日,祭拜完畢,這才安葬。河北諸郡聽聞顏真卿的此番義舉,紛紛前來歸附。
兩天過後,在規模盛大的誓師儀式與閱兵大會上,安祿山登上一輛特製的戰車。他拔出帥劍,指著左「討國忠」和右「清君側」兩面旗幟,在山呼海嘯一般的群情激憤之中——十五萬河北將士,號稱二十萬;大軍馳離幽州,塵土遮天蔽日。
暴風雨終於來了,鯨魚終於張開了血盆大口,向著中原撲來了。興慶宮的牡丹花在凋零,驪山溫泉宮的泉水在沸騰,長安的高樓大廈在傾斜,整個中原大地在顫動……安祿山引兵南下,浩浩蕩蕩,河北諸郡,望風瓦解。
李白雖然對於這場叛亂早在他的預料之中,卻沒想到竟來的這般快!偏偏此時他的舊病又復發了,他將楊少瑕喊到面前,氣息微弱地說道:「此地與廬山不遠,我準備去到那裡養病。待到康復之日,便是下山之時。小老弟,在洛陽的時候,那兩顆丹藥只用了一顆,如今還剩一顆。我把它送你了,關鍵時刻服下可令功力短暫提升五成,不過也會因此折壽五年或是十年也說不定……還有,你跟雷功利再次交手的時候,可用布條纏繞劍柄或者手掌,這樣他就吸攏不到你,也就無從釋放強力去電擊你了……切記!」
楊少瑕點頭道:「大哥,我記下了。」
玄宗起初聽到有官員奏報安祿山反叛的消息,竟還表示不信;直到河北郡縣大都被叛軍攻陷,玄宗這才驚慌失措地相信事實。玄宗嘆道:「河北二十四郡,難道就沒有一個忠臣嗎?」朝中一時人心惶惶,有人主戰,有人主張講和。
直到他聽說了顏真卿駐守的平原郡防守嚴密,叛軍至今都沒有攻破,乃大喜道:「朕不知顏真卿為人,但他做的事竟如此出色!」當即下令,命楊少瑕率部前往援助。
楊少瑕接到朝廷詔書的同時,也接到來自魏顥的白鷳傳信。信中說道:時機已成,啟用口令。楊少瑕乃向群俠宣布道:「行軍及夜間口令為:床前明月光;對接暗號乃是:美人夜來香。諸位切記!」群俠齊道:「謹記在心!」
而在叛軍那邊,一位叫做魏長安的謀士向安祿山獻計道:「如今天下大亂,我軍行軍以及夜間號令當及早定下來。」安祿山道:「以魏先生之見,號令該如何制定呢?」魏長安答道:「可以『床前明月光』對接『疑是地上霜』。此乃李太白的一首五絕,軍士之中知者甚少。將此口令傳遍我軍上下,方便行事。」安祿山大喜道:「甚好,甚好!如此在亂世中,可使敵我分明!」於是當即傳令下去,叛軍上下俱都熟記口令。
楊少瑕在率部離開江夏之時,漢陽名流王漢陽與武昌名流侯武昌趕來齊道:「近日我二人招募到軍士一千餘人,以及軍費五車。小小援助,還望笑納!」楊少瑕大喜道:「二位真雪中送炭也!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罷引得眾人一陣大笑。
這時,有南詔使者帶了書信趕到俠客堂,說是南詔王有急事召回公主以及駙馬。駙馬步機急忙打開書信來看:今吐蕃國師雷功利遣使來到南詔,要求公主以及駙馬速回南詔,否則吐蕃便要出兵討伐!
步機笑道:「諸位莫慌,他吐蕃只說讓我和公主回去,因此只需我二人回南詔便是!」步機言下之意,所帶來的五千人馬不必帶回。只見步機說完,笑牽南詔公主鈴兒的手出門而去。左手在腦後輕輕一揮,高聲道:「後會有期!」
在前往平原郡的途中,眾人又遇到了焦遂。原來昔日「飲中八仙」之中:賀監、蘇晉、李适之已然身故,而李白與張旭各自養病;汝陽王李璡乃與崔宗之合力籌集錢糧,以及打造兵器。由焦遂護送這些兵器錢糧,到河北後方戰略支援。如今遇到楊少瑕等人,正好一同前往平原郡。
顏真卿有一堂兄,叫做顏杲卿。就在距離平原郡不遠的常山郡任常山太守。兄弟二人計劃起兵互成犄角之勢,以此擾亂安史叛軍後方。
楊少瑕便將王漢陽與侯武昌所招募的一千三百餘人,交與史雙刀、賈左手、袁謙、馮虔四將帶領,前往常山郡馳援。
待到四人領兵趕到,顏杲卿大喜,於是召集眾位將領商議道:「我常山郡歷來人才輩出,三國時期西蜀五虎上將之一趙雲便是其中一位。趙子龍一身是膽,一生數十戰從未有敗績,人稱『常勝將軍』!今日安賊反我大唐,我等豈能讓其得逞?此刻安賊派李欽湊、高邈率軍五千鎮守土門。正好高邈前往幽州未回,我有一計:可喚李欽湊以到郡所商議大事為名,然後設宴將其灌醉,最後我等一擁而上將他斬殺……諸位覺得如何?」眾將齊贊:「妙計!」
天寶十四載十二月二十二日,史雙刀和賈左手二人來到土門縣。守城士兵喝問:「口令!」二人笑答:「床前明月光。」士兵對道:「疑是地上霜。放行!」二人找到李欽湊道:「李將軍,我二人奉顏太守之命,前來召喚將軍去往郡所商議機密之事。事不宜遲,還望將軍即刻動身!」李欽湊信以為真道:「既然如此,還請二位頭前帶路!」
當晚,李欽湊跟著二人來到常山郡。袁謙、馮虔二人早已備好酒飯,四人將李欽湊灌得酩酊大醉,然後趁其不備,各以刀劍劈砍。最後割下李欽湊的首級,帶到顏杲卿的面前,顏杲卿大喜道:「如此大事可成!」
次日清早,高邈的幾個騎兵隨從先趕到稿城驛站。史雙刀突然揮舞雙刀,那六名隨從當場砍死。
不久之後,高邈也趕到了稿城驛站。高邈剛剛靠近廳前下馬,袁謙和馮虔二人便立刻出手將其擒獲。
傍晚時分,叛將何千年從東都洛陽前往趙郡,賈左手在醴泉驛站埋下伏兵。只等何千年一到,又把他也捉住了。
四人連夜綁著兩個叛將回到常山郡,顏杲卿見到歡喜非常。當即命他的兒子顏泉明以及史雙刀、賈左手二人,以木盒存放李欽湊的首級,並押送兩個叛將趕往京城長安。
到了太原地界,節度使王承業留下顏泉明等人,扣下顏杲卿的奏表;然後自呈表章並獻上叛將,當作自己的功勞。玄宗並不知情,竟然升王承業為大將軍,下屬牙將一百多人各有賞賜……後來,玄宗獲知此是顏杲卿的功勞,加授他為衛尉卿兼御史大夫。
顏杲卿斬殺叛將之後,積極募兵訓練軍士,又發檄文傳告河北各郡縣:朝廷今命榮王李琬為河北兵馬大元帥,哥舒翰為副元帥;統領大軍三十萬,即將出兵土門。各郡縣聽說後,紛紛殺掉叛軍守將,遠近響應。
此時安祿山已經攻破東都洛陽,東都留守李憕、留台御史中丞盧奕以及採訪使判官蔣清三人誓死不降,最後都被叛軍斬首;河南尹達奚珣率眾投降。安祿山命段子光作為使者,帶著這三人的首級前往河北郡縣,以警示河北各地。
當段子光帶著人頭傳到平原郡時,顏真卿擔心將士們害怕,於是朗聲說道:「我顏真卿一向認識李憕等人,這些首級絕不是他們的!」施斬趁機一斧頭砍下了叛軍使者段子光的腦袋,那顆頭就如圓球一般,滾在地上老遠。施斬大笑說道:「狗賊段子光取了三位壯士人頭,我今便取下他的狗頭!」眾人齊聲稱讚:「殺得好!」
過了三日,顏真卿將三顆頭顱取出,用草做了三個人身,接上首級,戴上帽子,穿好衣服。最後裝殮設靈,眾人一起跪地哭拜三位壯士。又過三日,祭拜完畢,這才安葬。河北諸郡聽聞顏真卿的此番義舉,紛紛前來歸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