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由死轉生號泰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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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池之下,整座水底行宮都劇烈的搖晃起來,巨大的轟鳴從地下傳來,震得人耳朵嗡嗡直響。

  玄冥宮裡,許多枯槁的屍體在震動中化為塵土,落在地上散成一片。

  李承道站起身來,兩腳如釘踏在地上,低頭望向玉碑須彌座下的地面:「可是玉虛真君門下龍龜前輩?」

  宮殿晃動停了下來,過了幾個呼吸,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是我,不過我名敖巒,哪有直接叫人『龍龜』的?」

  這次的聲音低了許多,不像方才猶如雷陣一般。

  「這龍龜還是個嘴碎的,你方才還自稱『老龜』來著……」李承道心中誹謗一句,彎腰朝地面拱手:

  「敖巒前輩,您是因罪被掌門真人封印在此,我為道宗弟子,豈敢放你出來?」

  「轟隆隆隆!」這一句話就像是似點燃了火藥桶,整個水底行宮,連同腳下數百里的大山再次搖晃起來。

  玄冥宮中,無論是神金鑄造的大柱,還是頭頂的琉璃瓦片都被搖的「咔嚓」亂響,似乎下一刻就要破碎,倒塌。

  「因罪?!我有何罪?!是你家掌門和青蓮道人那混蛋合著伙兒演戲!老龜我是被他們騙了!」

  「這不干你的事兒!快快用玄光祭練神碑!待老龜我出來便去找他倆算帳!」

  李承道只好提醒道:「敖巒前輩,那青蓮道人已經斬破虛空,飛升上界去了。」

  地面晃動再次停下,隨後又一下猛烈了數倍,滾滾聲浪震得屋頂瓦片雨點一樣往下掉。

  李承道耳邊響起敖巒氣急敗壞的罵聲:「青蓮道人!飛升上界!?好個無恥之人!」

  「老子瘋了才陪他背叛宗門!他拍拍屁股走的灑脫,獨留老子一人被壓在這兒!?」

  「你家掌門也是無恥!他千多年前來看我,說等我成就陽神後再放我出去!我成個屁的陽神……」

  就在此時,大殿中央的玉碑突然輕輕一震,碑文上的篆字光明大放。

  敖巒的叫罵聲瞬間就低了下去:「我去他娘……」

  李承道站直身體,抬頭看了眼三丈來高的玉碑,不由鬆了口氣:

  「這龍龜桀驁難馴,當年就敢追隨青蓮道人叛教,現在更是被關出了滿肚子的戾氣,若放出來必生事端。

  「看來掌門真人還在這玉碑上留了手段,足以將它繼續鎮壓,那我就可以放心觀看後面的經文了。」

  踱步來到玉碑下方,心中念頭一動,一道三尺來長的玉清混元真光(以後簡稱玉清真光)從頂門飛出。

  這道清澈純粹的玄光在空中輕輕一繞,筆直朝著玉碑上衝去。

  玉碑表面覆蓋的那層明晃晃的白光被玉清真光斬了一記,「咔嚓」崩碎了一小塊,露出了幾行金色篆字。

  「果如我所料,掌門真人在這玉碑上留下的禁制,唯有玉清真光才可破解。」

  他也不催動那一道玄光繼續劈砍,而是雙目一凝,將剛剛修成的三十六道玉清真光都放了出去。

  但見昏暗的宮殿之中陡然一亮,滿空都是一道道的清光,似流星飛電在半空中飛快地遊走。

  「刷!」其中一道玄光筆直垂落下來,將李承道周身防護的嚴實。

  其他的玉清真光不在滿空遊走,而是一齊轉向,如三十幾柄飛劍一樣撞向玉碑表面。

  「嘩啦!」仿佛打破了一個瓷器,玉碑上蒙著的那層白光一下碎成了千百片,成了點點流螢消散在虛空之中。

  玉碑表面,所有的字跡再無遮攔,一枚枚雲紋篆字閃爍金光,照的整個大殿一片通明。

  《玉清九轉大還丹訣》,道宗三經之一,這門由北辰大帝傳下的無上玄功,完完整整的呈現在李承道眼前。

  李承道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玄光都收回體內,平復心境後抬頭觀看經文。

  還未讀得幾句,就聽「叮」一聲金玉鳴響,玉碑上的字跡居然一起顫動起來。

  接著就聽「叮叮咚咚」一陣清鳴,仿佛珠玉轉動,雨落池塘。

  在李承道驚訝的目光中,那密密麻麻的雲紋篆字,連同玉碑表層一起脫落。

  帶著自己的石碑碎片在空中飛快地縮小,捲曲成一枚玉簡朝著李承道飛來。

  李承道抬手將玉簡接在手中,抬頭看了眼那高大的玉碑,光潔平整,不見一個字跡。


  「現在這玉碑變成了無字碑,就只剩下鎮壓龍龜這一個作用了。」

  李承道啞然失笑,剛欲打開玉簡觀看,一低頭又看到了那具身穿黑色龍袍的屍身。

  「也罷!用了你一顆木行玄晶,就看看你有什麼未了心愿,若是不違道義,替你做了也無妨。」

  李承道將玉簡收起,幾步來到那具屍體面前,從他膝頭拿起那封遺書觀看。

  「原來此人名叫姬泰玄,是山下北海國的皇帝……」

  北海國開國之君,即當初歸降太微祖師的那名大妖,本體是玄洲之北深海中的一條吞天玄蛇。

  因此北海國皇室都有玄蛇血脈,尤善弄水,唯有這位姬泰玄,自出生後體內便有一股火氣潛藏,能同時修煉水火兩種真氣。

  這讓他看到了「五氣盈滿」的希望,誕下子嗣後便拋了皇位,跑來參悟無上玄功,到頭來終是一場空。

  再這遺書之中,也沒別的囑託,通篇都是壽盡時的悔恨,自覺愧對國民,愧對妻兒,又有對自家弟弟攝政的擔憂。

  李承道看完,搖頭道:「皇位面前,什麼親情仁義都是假的,你讓弟弟攝政,這同直接殺了自家親兒子也沒什麼區別了。」

  「我出去後可潛入皇宮看看,若你兒子已死,自然萬事皆休,若他未死,我便將他帶出皇宮謀生,也免得他被自家叔叔所害。」

  「至於助他從攝政王手中奪回權利,坐穩皇帝之位,此事太過艱難,恕我無能為力……」

  話還未說完,就見那蒼老枯槁的屍體突然抬起頭,鬚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乾癟的肉身吹了氣兒似的變得飽滿。

  只一轉眼功夫,早已死透的屍體就變成了一位面目威嚴的帝王,雙目灼灼地望了過來:

  「小道士!朕與你有成道之恩,你就這麼敷衍朕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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