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詭詐機心力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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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幾個世家子弟,加上門客共三十餘人,領先李承道一步到了天工院。

  他們表面是阻攔李承道領取玄機子留下的法袍,實則是為了洞玄真人秘傳的丹經而來。

  正如李承道所言,他終究還是小瞧了那些玄門世家,小瞧了他們的智謀,也小瞧了他們的胃口。

  李承道為了追討丹藥,軟硬皆施的手段也算高明。

  然而在那些玄門世家的少主眼中,他李承道依然「不夠格」。

  李承道調動拔山力士查抄王氏的舉措嚇不住他們,大不了還了丹藥就是。

  但是他讓張家少主出面,欲要促成自己同玄門世家的合作,這事兒卻不似想像的那麼容易。

  說的直白些,黃芽丹對這些玄門世家固然重要,但李承道一個明氣期的小修士,有什麼資格和他們合作?

  時至今日,李承道讓青玄童子散布的那些謠言早就不攻自破了。

  李承道能號令拔山力士,又自言能煉製黃芽丹,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背後站的是誰。

  洞玄真人「不會收徒」的說法,在這些世家子弟眼中只是一層窗戶紙。

  但大家一起維護著這窗戶紙不捅破,許多事情做起來就容易了。

  洞玄真人不承認這個徒弟,就不好在明面上對李承道行袒護之舉。

  若是他們能以正當手段從李承道手中得了丹經,洞玄真人也只能認了。

  甚至是,以洞玄真人那老好人的性格,為了丹經不至於外傳,真收個弟子也不是不可能。

  李承道一個師徒法脈的傳人,主動想要和他們這些世家合作。

  顯然是他從師徒法脈那裡得不來足用的資源,是向這些玄門世家求財來了。

  他們得了丹經,培養人才自己煉丹,未來何必受制於李承道?

  這事兒本就是陽謀,只要不使出圍堵、暗殺,或是以大欺小的手段,縱使洞玄真人也無話可說。

  退一步講,就算所謀不成,也能試出來這李承道的底細,看看他未來有沒有資格和大家「合作」。

  這孫雲瀾便是他們推出來的試探之人,玄光初期同李承道這明氣圓滿修士,修為相差不大。

  勝了自然皆大歡喜,玄門世家得了洞玄真人所傳丹經,以後自己尋人煉丹就是。

  敗了證明這李承道能越階戰鬥,值得他們這些世家高看一眼,未來也有合作的可能。

  李承道只一瞬間就想明白了這些世家弟子的打算,所以才有自己小瞧了玄門世家的感慨。

  「難怪過了這些天了,也沒有世家之人去丹鼎院上繳丹藥,原來是在暗中觀察我的動向,備下手段在這裡等著我呢!」

  「說到底還是我修為太弱,若我能有金丹境界,哪怕是丹成下品,只要放出能煉黃芽丹的消息,這些世家之人恐怕就是另一幅嘴臉了……」

  想到此處,李承道再看向前方那頭戴金冠,衣衫華麗的孫雲瀾,觀感又自不同:

  「這些人把他推出來,顯然他孫家在諸多世家中已處於邊緣人物了。」

  「說不定也像蘇氏一樣,家世衰落,想拜入師徒法脈而不可得,才甘願站出來給人當探路石。」

  孫雲瀾被李承道的眼神看的有些莫名其妙:「你看我作甚?應是不應,一言而決!」

  李承道輕笑道:「我方才已經問了,爾等是要『討爭』,還是『絕爭』?」

  北辰道宗以大爭之道立教,鼓勵低階弟子挑戰高階弟子,即為「討爭」。

  討爭輸贏無非是損失些對賭之物,若是低階弟子勝了,還可去正清院領取一份賞格。

  「絕爭」卻又不同,高階弟子若是失敗,洞府、名位、法寶等一應所有都被勝者奪去。

  當然,低階的挑戰者若是輸了,不但性命任由對方處置,自家一切也盡數歸對方所有。

  「絕爭」一出,便是不死不休!

  孫雲瀾聽得李承道詢問,面色隱有幾分愧色:

  「我已凝練玄光,你如今只是明氣境界,此實倚強凌弱之舉,你若拒絕我也無可奈何。」

  「何況我所求者無非丹經和弟子名分而已,也沒想著取你性命,何必立下絕爭?」

  李承道聽了這話,心中對此人的惡感消了幾分:「孫道友倒是個實誠之人,你我既是討爭,雙方當各自下注。」


  「且不提什么弟子名分,我有洞玄真人丹經在手,你拿什麼東西來爭?」

  孫雲瀾猶豫片刻,從懷中拿出一張靈符:「此符封印了一位山神的神篆,那山中有一條尚未開採的水行雲砂礦脈。」

  「李道友修為突破玄光境之後,便需煉化雲砂使玄光壯大,這條礦脈正是李兄所需,可做賭鬥之物。」

  李承道點了點頭,然後轉頭對旁邊幾個世家子弟笑道:「你們把孫道友推出來當槍使,難道不該有所表示?」

  周圍幾人面色都有些難堪,個個都在心裡嘀咕:「孫家不是破落了麼?出手就是雲砂礦脈……再說咱們也沒準備啊……」

  此時,廣場上有些其他弟子都圍上來瞧熱鬧,見是世家弟子和師徒一脈賭鬥,一時都議論起來。

  李承道見人群逐漸聚集,又將聲量提高了些:「怎麼?爾等世家子,莫非要不顧臉面,空手套白狼麼?」

  孫雲瀾旁邊一個身形高挑,臉頰細長,著翠綠錦袍的世家子連忙擺手:

  「李道友莫嚷!莫嚷!今天雖然是孫賢弟和你賭鬥,但我們卻也備了下注之物。」

  「我們幾個都是旁支,不似孫賢弟是家中嫡子,一條礦脈自然是拿不出來……」

  「你若輸了,那丹經是給孫賢弟,落不到我們頭上,你若勝了,我們幾個就湊上十船雲砂給你?什麼屬性由你來定,如何?」

  李承道心中暗道:「我若再要多了,這些人怕是也拿不出來,不如見好就收……」於是點頭道:

  「既然如此,那我今日便以明氣境界,領教下玄光境弟子的手段!想必爾等早備好了『討爭』的法契,拿出來各自簽了吧!」

  孫雲瀾點頭,從袖中拿出契書,又補充了賭註明細,交由雙方畫押。

  眾多世家子弟俱都簽過,李承道持筆在手,一邊書寫一邊暗道:

  「難怪玄機師兄養育我十餘年,只傳我功法和大爭之道,卻極少提什麼心機謀略之事。

  「今日方知,在這修仙大世,任你機關算盡,也總有遺漏之處,唯有自家修為到了,什麼魑魅魍魎,詭詐機心都可一力鎮壓!」

  「我而今五行真氣盈滿,縱使門中那些號稱無敵的天驕,在他們明氣期時也及不上我,些許初成玄光之輩,如何在我眼中?」

  簽過之後,將硃筆一拋,李承道又對一眾世家弟子笑道:

  「今日不只是孫道友,你等若有爭奪丹經之心,也可參與比斗!我雖只是明氣境界,卻也無所畏懼。」

  說完之後不待眾人回答,將身一縱,腳踏雲氣騰空而起,迅如箭矢朝墜星島外飛去:

  「此處不是交戰之地!我等且去龍淵大澤上比過!任爾多少人來,吾自一力當之!」

  聲浪滾滾從空中落下來,其中滿是輕蔑和嘲諷的意味。

  縱使這些世家子弟早得了「不可圍攻落人把柄」的囑咐,一個個也被氣的麵皮通紅。

  「狂妄!」「大膽!」喝罵聲響成了一片,幾十道遁光沖天而起,直朝那個騰雲疾飛的身影追去。

  「哈哈哈!明氣修士越階對陣玄光修士!還要挑戰一群!這事兒多少年沒有過了!!」

  寶光閣前廣場上,那些來自各個山峰的內門弟子俱都興奮起來。

  「呼啦!」,密集如雨的遁光直衝而上,呼嘯著飛向龍淵大澤深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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