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街小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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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從二街小學院子裡的那棵柳樹說起,那是一棵長到大約一點五米左右開始分成兩杈的柳樹,長在離教學樓二三十米的院子裡。旁邊是幾個用青磚徹的,有花磚孔的菱形花池。花池裡種著菊花.美人蕉.四季紅.最多的是當時我們叫「粑粑花「的一種,花池裡的花,都是學校分到班級負責,再由班上組織栽培,美化環境的,要參加班級勞動成果評分。之所以粑粑花最多,或許是因為它在農村最常見,花種最好收集罷!要知道八十年代的農村,還真難見到其它稀奇的花卉品種,況且還要移栽培植。更甚,花池裡居然還有幾棵一種叫蓖麻的植物,爪形的葉子綠灰綠灰綠的,結著指頭大小的刺狀球形果。多年以後,我才知道,那種蓖麻的種子,有劇毒。

  那棵開杈柳樹讓我印象深刻,第一次是因為我從樹上聽見了哐哐哐……的鐵器相互打擊發出的聲音。然後聽見有人喊:「集合了,快點!」我隨著人,向那棵發出哐哐聲的柳樹集了過去。

  一九八九年的九月一日,我到二街小學報到,開始就讀四年級。九月一日,在中國是個特別的日子,這一天,學校大多開始新學年,招收新同學。我的一.二.三年級是在村子裡讀的,那個時候的雲南滇中,辦學條件緊張,學生多,正式學校少,正式教師也少,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當地政府因地制宜,在村里招收代理老師,在村子裡找個寬敞的場地,開辦村分學校。當然這些場地,多是土改充公的一些祠堂.村子曬場旁邊的公房.甚至荒廢了的寺廟。因為也只有這些地方,才能滿足辦學的基本條件,場地相對寬敞,而且有可以給學生遮風擋雨的房子。這些辦過學的地方,在當地大人的口中,也都有了相同的稱呼「學堂」。xx村學堂,xx村學堂。一直到結束了辦學的今天,沒再改過。為什麼會不改口了?後來我想了很久!

  當我走到柳樹旁邊時,有幾個老師正在招呼我們這些新入學的學生排隊,聽見有人小聲說:那個拿筆記本的就是校長了,於是我正式認識了我們的校長王老師本人。他的名字,大約一兩年前就聽人說起過了,真人模樣是今天才見到。不知怎麼的,我竟覺得他真有威嚴,比以前教過我的那些老師有威嚴。王校長大約也就三十歲的樣子,一米七多點的個子,高鼻樑.操著濃濃的縣壩子口音。我家有縣城的親戚,他們的口音,我們本地人就稱縣壩子口音。

  排隊的時候,我就被安排在了離那棵柳樹很近的地方,這時我注意到那棵柳樹,大約有家裡燒水的那把銅茶壺那麼粗(直徑三十厘米左右),在分杈的地方,用筷子粗細的雙組8#鐵絲吊著一截五十多厘米長的大碗粗細的空心鐵管,鐵管黑鏽黑鏽的,有些地方能看到可見的某種敲擊變形!吊它的8#鐵絲上部已經勒進了樹杈的樹皮層里,看樣子是掛了些年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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