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風雨
林慕時從一陣模糊的意識中掙扎醒來，四周一片陌生，只覺頭痛欲裂。他眯縫著眼，費力地撐起沉重的身子。他深吸一口氣，強忍著不適，扶著牆緩緩站起，一步步踉蹌地走出房間。
外面的光線有些刺眼，林慕時眯起眼，待適應後環顧四周，這才確認自己身處辰州府衙門之中。腦海中浮現出薛素凝那清冷的面容，才想起來自己應當是被薛素凝帶回來的。
心中雖有諸多疑惑，但此刻身體已至極限，他只能咬緊牙關，一步一步往前廳挪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搖搖欲墜。
終於，當他耗盡最後一絲氣力，搖搖晃晃地走進前廳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微微一愣。只見廳內已是人聲鼎沸，江夏的領導班子一個不落，全都在此。
代行知州的李澄、辰州總兵崔成虎，還有幾位身著鎧甲的將軍，應是軍中的參將之類。
此刻，廳堂內的氣氛沉重得仿佛能滴水成冰，眾人臉上的凝重之色一覽無餘。信王大軍壓境，那氣勢如同狂風暴雨，讓人心生畏懼。
見到林慕時緩緩走近，眾人的目光不自覺地匯聚在他身上。李澄也停止了與眾人的討論，轉而望向林慕時，眼中滿是關切：「小柱子也在，你無需多慮。你仙子啊感覺如何？」
林慕時輕輕搖頭，臉色略顯蒼白：「還好。」
林慕時那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他輕輕向薛素凝點了點頭，聲音低沉而真摯：「多謝。」
這兩個字仿佛承載了千鈞重量，是他此刻心中最真實的感激。
薛素凝聞言，秀眉微蹙，疑惑地問道：「謝……謝我什麼？」她的眼神裡帶著幾分不解。
林慕時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若不是你把我們救回來，恐怕我和小柱子早已成了亂軍刀下的亡魂。」
林慕時眼中閃過一絲堅定：「阿婆已經走了，她老人家臨終前把照顧小柱子的責任交給了我，我自然會拼盡全力去做好。」
此刻，無論是站在一旁的李澄，還是面對林慕時的薛素凝，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林慕時內心的煎熬與掙扎。
他看似隨意地垂著雙手，面上雲淡風輕，但那雙緊握成拳的手卻在微微顫抖，泄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情緒。他正以最後一點理智，拼命壓抑著那即將噴涌而出的情感洪流。
李澄的目光緊緊鎖住林慕時，那雙平日裡總是帶著溫柔笑意的眼眸此刻卻蒙上了一層薄霧，讓她心裡不由得生出一股酸楚。
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自己在父皇離世後，獨自站在空曠的宮殿中，四周是冷漠的宮牆，心中是無邊的孤寂。
李澄輕咬下唇，猶豫著開口，聲音細若蚊蚋：「阿婆……已經收殮了，你……別太難過。」
林慕時輕輕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卻難掩眼中的哀傷：
「嗯，多謝。過幾日便讓她老人家入土為安。等到一切安頓下來，我必定親自前往阿婆的墳前，還有……」
他的話語一頓，眼神瞬間變得凌厲起來，仿佛有熊熊烈火在胸中燃燒：「還有我會拿李懷遠和那賊寇的頭顱，作為祭奠阿婆的禮物。他們欠下的債，我林慕時，定會一一討回！」
在場的眾人聞言，皆是倒吸一口冷氣，他們從未見過林慕時如此決絕的模樣。這個平日裡溫文爾雅、待人謙和的男子，在提到復仇二字時，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令人心悸的寒意，讓人不禁為之一顫。
半個月後，當信王得知自己的手下竟然無意間扶持起了林慕時這樣一個棘手的對手，恐怕會氣得當場暈厥過去，醒來後第一件事便是將那手下千刀萬剮。
此刻，李澄站在林慕時面前，只覺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而來。他咽了口唾沫，目光在林慕時那堅毅的臉龐上徘徊：
「你……你該不會真的以為僅憑你這初出茅廬的小子，能打贏這場仗吧？」
林慕時的眼神中沒有絲毫動搖：「你不願相信我？」
「你上過戰場，聞過血腥嗎？你讀過《孫子兵法》，知曉三十六計嗎？」
「沒有。」林慕時坦然回答，語氣中卻無半點怯意，「但我有一顆必勝的心，一份不屈的意。所以，你肯不肯賭上你的信任？」
林慕時的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人心，讓李澄不禁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薛素凝眉頭緊鎖，目光在林慕時身上來回遊移，滿是憂慮。崔成虎則是雙手緊握成拳，不時地搓著，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他們心裡五味雜陳，說林慕時不能打仗吧，可人家那腦子轉得飛快，三言兩語間，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精準地剖開了隱藏在暗處的毒瘤，讓人不得不服。
但一想到要讓他領兵上陣，心裡又是一陣犯嘀咕。畢竟，這傢伙連兵法是什麼都不知道，這在戰場上可是大忌啊！
要知道，在那烽火連天的戰場上，每一個決策，每一個命令，都關乎著成千上萬士兵的性命，統帥的一念之差，可能就是生與死的距離。
可再看李澄，她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眼神堅定，仿佛一切都已經看開。她輕嘆一聲，索性不管了，心想：「都這樣了，還猶豫什麼？破罐子破摔吧！」
李澄之所以敢如此大膽地陪林慕時瘋這一把，還是因為她心裡清楚，林慕時雖然是個門外漢，但他之前的成績卻是有目共睹的，那份臨危不亂、出奇制勝的能力，足以讓她願意相信這個看似不靠譜的傢伙一次。
再怎麼樣，還有崔成虎一干武將，也出不了太大的問題。
李澄聲音鏗鏘有力：「林慕時接令！本官以欽差身份，暫令林慕時為辰州司馬參軍，隨軍平叛。」
「草民林慕時，領命。」
得到了李澄的肯定，林慕時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也不再客氣，直接切入正題：「斥候發回來的消息里，有沒有提到李懷遠到底有多少兵馬？我們也好早做準備。」
崔成虎見狀，微微嘆了口氣，沉聲道：
「根據斥候的消息，信王此次集結了十萬兵馬，氣勢洶洶。其中大約有三萬的精兵，戰鬥力極強，其餘的都是些烏合之眾，流氓土匪、流民混雜其中，雖然戰鬥力不強，但人數眾多，也不容小覷。」
外面的光線有些刺眼，林慕時眯起眼，待適應後環顧四周，這才確認自己身處辰州府衙門之中。腦海中浮現出薛素凝那清冷的面容，才想起來自己應當是被薛素凝帶回來的。
心中雖有諸多疑惑，但此刻身體已至極限，他只能咬緊牙關，一步一步往前廳挪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搖搖欲墜。
終於，當他耗盡最後一絲氣力，搖搖晃晃地走進前廳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微微一愣。只見廳內已是人聲鼎沸，江夏的領導班子一個不落，全都在此。
代行知州的李澄、辰州總兵崔成虎，還有幾位身著鎧甲的將軍，應是軍中的參將之類。
此刻，廳堂內的氣氛沉重得仿佛能滴水成冰，眾人臉上的凝重之色一覽無餘。信王大軍壓境，那氣勢如同狂風暴雨，讓人心生畏懼。
見到林慕時緩緩走近，眾人的目光不自覺地匯聚在他身上。李澄也停止了與眾人的討論，轉而望向林慕時，眼中滿是關切：「小柱子也在，你無需多慮。你仙子啊感覺如何？」
林慕時輕輕搖頭，臉色略顯蒼白：「還好。」
林慕時那深邃的眼眸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他輕輕向薛素凝點了點頭，聲音低沉而真摯：「多謝。」
這兩個字仿佛承載了千鈞重量，是他此刻心中最真實的感激。
薛素凝聞言，秀眉微蹙，疑惑地問道：「謝……謝我什麼？」她的眼神裡帶著幾分不解。
林慕時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若不是你把我們救回來，恐怕我和小柱子早已成了亂軍刀下的亡魂。」
林慕時眼中閃過一絲堅定：「阿婆已經走了，她老人家臨終前把照顧小柱子的責任交給了我，我自然會拼盡全力去做好。」
此刻，無論是站在一旁的李澄，還是面對林慕時的薛素凝，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林慕時內心的煎熬與掙扎。
他看似隨意地垂著雙手，面上雲淡風輕，但那雙緊握成拳的手卻在微微顫抖，泄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情緒。他正以最後一點理智，拼命壓抑著那即將噴涌而出的情感洪流。
李澄的目光緊緊鎖住林慕時，那雙平日裡總是帶著溫柔笑意的眼眸此刻卻蒙上了一層薄霧，讓她心裡不由得生出一股酸楚。
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自己在父皇離世後，獨自站在空曠的宮殿中，四周是冷漠的宮牆，心中是無邊的孤寂。
李澄輕咬下唇，猶豫著開口，聲音細若蚊蚋：「阿婆……已經收殮了，你……別太難過。」
林慕時輕輕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卻難掩眼中的哀傷：
「嗯，多謝。過幾日便讓她老人家入土為安。等到一切安頓下來，我必定親自前往阿婆的墳前，還有……」
他的話語一頓，眼神瞬間變得凌厲起來，仿佛有熊熊烈火在胸中燃燒：「還有我會拿李懷遠和那賊寇的頭顱，作為祭奠阿婆的禮物。他們欠下的債，我林慕時，定會一一討回！」
在場的眾人聞言，皆是倒吸一口冷氣，他們從未見過林慕時如此決絕的模樣。這個平日裡溫文爾雅、待人謙和的男子，在提到復仇二字時，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令人心悸的寒意，讓人不禁為之一顫。
半個月後，當信王得知自己的手下竟然無意間扶持起了林慕時這樣一個棘手的對手，恐怕會氣得當場暈厥過去，醒來後第一件事便是將那手下千刀萬剮。
此刻，李澄站在林慕時面前，只覺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而來。他咽了口唾沫，目光在林慕時那堅毅的臉龐上徘徊：
「你……你該不會真的以為僅憑你這初出茅廬的小子，能打贏這場仗吧？」
林慕時的眼神中沒有絲毫動搖：「你不願相信我？」
「你上過戰場，聞過血腥嗎？你讀過《孫子兵法》，知曉三十六計嗎？」
「沒有。」林慕時坦然回答，語氣中卻無半點怯意，「但我有一顆必勝的心，一份不屈的意。所以，你肯不肯賭上你的信任？」
林慕時的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人心，讓李澄不禁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薛素凝眉頭緊鎖，目光在林慕時身上來回遊移，滿是憂慮。崔成虎則是雙手緊握成拳，不時地搓著，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他們心裡五味雜陳，說林慕時不能打仗吧，可人家那腦子轉得飛快，三言兩語間，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精準地剖開了隱藏在暗處的毒瘤，讓人不得不服。
但一想到要讓他領兵上陣，心裡又是一陣犯嘀咕。畢竟，這傢伙連兵法是什麼都不知道，這在戰場上可是大忌啊！
要知道，在那烽火連天的戰場上，每一個決策，每一個命令，都關乎著成千上萬士兵的性命，統帥的一念之差，可能就是生與死的距離。
可再看李澄，她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眼神堅定，仿佛一切都已經看開。她輕嘆一聲，索性不管了，心想：「都這樣了，還猶豫什麼？破罐子破摔吧！」
李澄之所以敢如此大膽地陪林慕時瘋這一把，還是因為她心裡清楚，林慕時雖然是個門外漢，但他之前的成績卻是有目共睹的，那份臨危不亂、出奇制勝的能力，足以讓她願意相信這個看似不靠譜的傢伙一次。
再怎麼樣，還有崔成虎一干武將，也出不了太大的問題。
李澄聲音鏗鏘有力：「林慕時接令！本官以欽差身份，暫令林慕時為辰州司馬參軍，隨軍平叛。」
「草民林慕時，領命。」
得到了李澄的肯定，林慕時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也不再客氣，直接切入正題：「斥候發回來的消息里，有沒有提到李懷遠到底有多少兵馬？我們也好早做準備。」
崔成虎見狀，微微嘆了口氣，沉聲道：
「根據斥候的消息，信王此次集結了十萬兵馬，氣勢洶洶。其中大約有三萬的精兵，戰鬥力極強，其餘的都是些烏合之眾，流氓土匪、流民混雜其中，雖然戰鬥力不強，但人數眾多，也不容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