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詠鵝
從二月份中旬開始，除了留下燒窯的幾個人以及制坯的小孩，其餘的都在忙著春耕，春耕持續到4月份才會結束。
李璟又去了學堂，沒辦法阿耶一直催著自己去，看到李璟折騰出來的石炭磚窯和曲轅犁，他老人家覺得還是讀書有用，著急著把李璟往學堂趕。
他也不想想，這是讀那幾天書能折騰出來的嗎？
到二月中旬距休沐還有一天，下學時先生說：「今天下學準備一下，為師約了兩名好友，明日為各自帶著學子去踏春，記得明日城南啟夏門集合！」
真是好先生，去踏春也不占用休沐日！
「先生，知道了！」
「耶！」待先生走後又是一陣高呼。
次日早上，李璟聽到程處默兄弟倆在門外叫自己，背起裝著東西的包就出去了，程處亮催促著「快走快走，上車上車」，李璟連忙一起爬上馬車。
「你背的啥？」程處亮問。
「幾個熟雞蛋，還有一壺水」，用葫蘆裝的白開水，李家莊子上的人在李璟的多次強調下終於都不喝生水了。
程處亮說：「夠吃麼，我們帶了好點吃的，阿娘給做的糕點。」
「應該夠了吧，到時候一起吃吧！」
「快點兒走吧」，程處默吩咐。
「好咧，各位小郎君做好了，駕，，」馬車啟動了。順著崇義坊東邊的道一路向南到達啟夏門。
到了啟夏門下車出了城，就聽見先生在喊「李璟這邊」，仨人跑了過去。
「稍等一會兒，還有一位先生未到」王旭等仨人走進說道，又轉頭和另一位私塾先生在聊著。另外的年輕人分成兩堆兒，應該是其他兩個私塾的學生，不大一會兒另外一位先生和幾個學生也過來了，三位先生打頭，20多名學生跟著一起往曲江池走去，車夫趕著幾輛馬車在後面跟著。
曲江池位於長安城的東南角，其中一部分伸入長安城，也導致瀕臨曲江池的長安城牆缺失了一段。
到了池邊，水面還是很大的，也有其他三三兩兩的人在遊玩。
岸邊有一些稀疏的垂柳，柳條還是光禿禿的尚未發芽，池邊還有十幾隻鵝在水中或撲扇著翅膀或洗著羽毛，應該是家養的鵝，這個時候天鵝還沒有飛回北方。
迎著微風，看著微波蕩漾的湖面，簡直是心曠神怡。
小孩子撒著歡的在湖邊跑著，帶著一路的歡聲笑語。
眾人隨著先生順著湖邊向南北溜達著，還能偶爾看到大唐的小姐姐，嗯，都是比較害羞的樣子。
前面年紀稍大的學子開始賣弄風騷了，一名學子開口吟唱：「長天麗日暖回中，遍邀好友觀雪融。吹醒春桃灑春雨，惹得綠柳醉春風。」
李璟不信邪的四處瞅了瞅，哪裡有還有雪？哪裡有桃？柳樹還沒發芽好吧，抬頭看了看天，長天麗日沒有錯，但是哪裡來的春雨？這，，，
就這，還能引得旁邊的小娘子掩嘴嬌笑？
「李璟，快過來看，有魚！」前面程處亮喊著。李璟跑過去，池邊確實有不少白條，個頭還比較大。
「處亮，你家有釣魚的漁具麼？」
「莫有，我阿耶不釣魚！」
「我阿伯有，我還和阿伯一起釣過大魚」，旁邊傳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李璟一扭頭，一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小蘿莉，蹲在旁邊，還在伸著兩隻手的食指一起比劃著名她阿伯釣的大魚有多長，穿著一身漿洗的潔白的衣服，很是可愛。
女孩看到李璟扭頭看她臉紅了紅，「你阿伯在哪裡買的漁具呀」，李璟問。
「東市，我和阿伯一起去買過」。
「小七，快過來」，遠處一個少婦沖小蘿莉喊道，「阿娘，來啦」，小蘿莉跑了過去。
東市，沒見過有賣漁具的啊，是了，自己去東市買東西都是直奔目的地，賣完就走的，下次定去瞅瞅。
李璟起身回到小路上，「處亮，走啦」，這小子還在那小蘿莉離去的方向，李璟暗嘆：沒出息，這是沒見過小蘿莉長歪了之後的樣子吧。
到了中午隨從就將毯子鋪在枯草地上，放上矮案，大家在一起分享帶來的食物，吃完之後，其中一位先生說道，「二位有無佳句共賞啊？」顯然是對王旭和另外一位私塾先生說的。
另一位接道「如此風和日麗，可惜小弟暫無所得啊」，說罷還用右手捋了捋短須，然後有看向那幾個年紀稍大一點兒的學生「你們呢？」
「回韓師叔，晚輩所學有限！」另一人的學生，至於王旭這邊都是小孩子，最大的程處默也不過9歲，自然都被忽略了。
「先生，學生忽有所獲，請先生斧正」，一名十三四歲樣子的學生站起來，說罷張口吟道：「漫步水邊風細細，風和日麗寫春意，枯草葉下嫩芽黃，曲江池上鵝遊戲。」
「嗯，坐下吧」，這位韓先生捋著鬍鬚，「還需好好打磨啊！」
「是先生！」那學生連忙回應，不過壓不住的嘴角彰顯了他現在的心情。
「王兄，你那邊呢？」王旭被問到也不在意，剛吃完東西正拿著手帕擦著嘴，「韓兄，我就算了，底下的學生也還小。」
李璟心中一動，此時不揚名更待何時，起身向王旭行禮：「先生，我亦忽有所得請斧正！」
「哦？」王旭擦嘴的動作都停了下來，然後「哈哈哈，念出來聽聽！」
「詠鵝，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頓時現場一片寂靜，「好，不得了，不得了啊」，另一位先生忽然叫好，爾後還用左掌與右拳一連三擊。
這是大家才反應過來，弄得李璟還以為駱賓王的這首詠鵝出了啥問題呢，那位韓先生一拍王旭的肩膀：「先禮兄（王旭字先禮），你的弟子吧，轉給我怎麼樣，酒肆三次如何？」
「去去去，有紙筆嗎，借用一下，吾要幫學生寫下來。」有人連忙清理矮案，擺上筆墨紙硯，王旭坐下研墨，攤開紙張，然後寫下整首詩，最後落款，武德六年春，游曲江池吾徒李璟作，余記之，王先禮書。
王旭的字自是極為漂亮，眾人都伸頭看著他寫，及至最後一字寫完：「可還有佳作，吾一併書之？」見無人應答並讓人收起文具。
另一位先生見王旭寫完就拿起來，細細端詳「先禮兄，你這字是越發的圓潤了，好詩好詩」，說罷看向李璟「小娃娃，老夫博陵崔原，在長安開設私塾，可有意就讀？」
「回崔師，我還在跟王先生讀書」，意思就是這事兒我做不了主，你問我的老師吧。
聽李璟如此說，「呵呵，好，你考慮一下回去問問你家長輩，隨時歡迎。」
「崔兄，過了過了，等他蒙學完成再說吧」，王旭笑道，並拿過寫好的紙張塞給了李璟，心裡高興極了，長臉了啊。
「你寫的詩真的很厲害？我怎麼覺得你就學了幾聲鵝叫，這麼牛？」程處亮湊到跟前，程處默一把將他推開，「李璟，以後要是參加詩會什麼的記得帶上我哈。」
下午另外兩位先生的學生都主動和李璟認識了一下，李璟心有遺憾，其中並無後世耳熟能詳的人物。
當天遊玩結束，一小童做了一首詠鵝的佳作就慢慢的在長安私塾和學子中傳了開來，以至於後來很多學子來到曲江池畔找靈感。
李璟又去了學堂，沒辦法阿耶一直催著自己去，看到李璟折騰出來的石炭磚窯和曲轅犁，他老人家覺得還是讀書有用，著急著把李璟往學堂趕。
他也不想想，這是讀那幾天書能折騰出來的嗎？
到二月中旬距休沐還有一天，下學時先生說：「今天下學準備一下，為師約了兩名好友，明日為各自帶著學子去踏春，記得明日城南啟夏門集合！」
真是好先生，去踏春也不占用休沐日！
「先生，知道了！」
「耶！」待先生走後又是一陣高呼。
次日早上，李璟聽到程處默兄弟倆在門外叫自己，背起裝著東西的包就出去了，程處亮催促著「快走快走，上車上車」，李璟連忙一起爬上馬車。
「你背的啥？」程處亮問。
「幾個熟雞蛋，還有一壺水」，用葫蘆裝的白開水，李家莊子上的人在李璟的多次強調下終於都不喝生水了。
程處亮說：「夠吃麼，我們帶了好點吃的，阿娘給做的糕點。」
「應該夠了吧，到時候一起吃吧！」
「快點兒走吧」，程處默吩咐。
「好咧，各位小郎君做好了，駕，，」馬車啟動了。順著崇義坊東邊的道一路向南到達啟夏門。
到了啟夏門下車出了城，就聽見先生在喊「李璟這邊」，仨人跑了過去。
「稍等一會兒，還有一位先生未到」王旭等仨人走進說道，又轉頭和另一位私塾先生在聊著。另外的年輕人分成兩堆兒，應該是其他兩個私塾的學生，不大一會兒另外一位先生和幾個學生也過來了，三位先生打頭，20多名學生跟著一起往曲江池走去，車夫趕著幾輛馬車在後面跟著。
曲江池位於長安城的東南角，其中一部分伸入長安城，也導致瀕臨曲江池的長安城牆缺失了一段。
到了池邊，水面還是很大的，也有其他三三兩兩的人在遊玩。
岸邊有一些稀疏的垂柳，柳條還是光禿禿的尚未發芽，池邊還有十幾隻鵝在水中或撲扇著翅膀或洗著羽毛，應該是家養的鵝，這個時候天鵝還沒有飛回北方。
迎著微風，看著微波蕩漾的湖面，簡直是心曠神怡。
小孩子撒著歡的在湖邊跑著，帶著一路的歡聲笑語。
眾人隨著先生順著湖邊向南北溜達著，還能偶爾看到大唐的小姐姐，嗯，都是比較害羞的樣子。
前面年紀稍大的學子開始賣弄風騷了，一名學子開口吟唱：「長天麗日暖回中，遍邀好友觀雪融。吹醒春桃灑春雨，惹得綠柳醉春風。」
李璟不信邪的四處瞅了瞅，哪裡有還有雪？哪裡有桃？柳樹還沒發芽好吧，抬頭看了看天，長天麗日沒有錯，但是哪裡來的春雨？這，，，
就這，還能引得旁邊的小娘子掩嘴嬌笑？
「李璟，快過來看，有魚！」前面程處亮喊著。李璟跑過去，池邊確實有不少白條，個頭還比較大。
「處亮，你家有釣魚的漁具麼？」
「莫有，我阿耶不釣魚！」
「我阿伯有，我還和阿伯一起釣過大魚」，旁邊傳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李璟一扭頭，一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小蘿莉，蹲在旁邊，還在伸著兩隻手的食指一起比劃著名她阿伯釣的大魚有多長，穿著一身漿洗的潔白的衣服，很是可愛。
女孩看到李璟扭頭看她臉紅了紅，「你阿伯在哪裡買的漁具呀」，李璟問。
「東市，我和阿伯一起去買過」。
「小七，快過來」，遠處一個少婦沖小蘿莉喊道，「阿娘，來啦」，小蘿莉跑了過去。
東市，沒見過有賣漁具的啊，是了，自己去東市買東西都是直奔目的地，賣完就走的，下次定去瞅瞅。
李璟起身回到小路上，「處亮，走啦」，這小子還在那小蘿莉離去的方向，李璟暗嘆：沒出息，這是沒見過小蘿莉長歪了之後的樣子吧。
到了中午隨從就將毯子鋪在枯草地上，放上矮案，大家在一起分享帶來的食物，吃完之後，其中一位先生說道，「二位有無佳句共賞啊？」顯然是對王旭和另外一位私塾先生說的。
另一位接道「如此風和日麗，可惜小弟暫無所得啊」，說罷還用右手捋了捋短須，然後有看向那幾個年紀稍大一點兒的學生「你們呢？」
「回韓師叔，晚輩所學有限！」另一人的學生，至於王旭這邊都是小孩子，最大的程處默也不過9歲，自然都被忽略了。
「先生，學生忽有所獲，請先生斧正」，一名十三四歲樣子的學生站起來，說罷張口吟道：「漫步水邊風細細，風和日麗寫春意，枯草葉下嫩芽黃，曲江池上鵝遊戲。」
「嗯，坐下吧」，這位韓先生捋著鬍鬚，「還需好好打磨啊！」
「是先生！」那學生連忙回應，不過壓不住的嘴角彰顯了他現在的心情。
「王兄，你那邊呢？」王旭被問到也不在意，剛吃完東西正拿著手帕擦著嘴，「韓兄，我就算了，底下的學生也還小。」
李璟心中一動，此時不揚名更待何時，起身向王旭行禮：「先生，我亦忽有所得請斧正！」
「哦？」王旭擦嘴的動作都停了下來，然後「哈哈哈，念出來聽聽！」
「詠鵝，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頓時現場一片寂靜，「好，不得了，不得了啊」，另一位先生忽然叫好，爾後還用左掌與右拳一連三擊。
這是大家才反應過來，弄得李璟還以為駱賓王的這首詠鵝出了啥問題呢，那位韓先生一拍王旭的肩膀：「先禮兄（王旭字先禮），你的弟子吧，轉給我怎麼樣，酒肆三次如何？」
「去去去，有紙筆嗎，借用一下，吾要幫學生寫下來。」有人連忙清理矮案，擺上筆墨紙硯，王旭坐下研墨，攤開紙張，然後寫下整首詩，最後落款，武德六年春，游曲江池吾徒李璟作，余記之，王先禮書。
王旭的字自是極為漂亮，眾人都伸頭看著他寫，及至最後一字寫完：「可還有佳作，吾一併書之？」見無人應答並讓人收起文具。
另一位先生見王旭寫完就拿起來，細細端詳「先禮兄，你這字是越發的圓潤了，好詩好詩」，說罷看向李璟「小娃娃，老夫博陵崔原，在長安開設私塾，可有意就讀？」
「回崔師，我還在跟王先生讀書」，意思就是這事兒我做不了主，你問我的老師吧。
聽李璟如此說，「呵呵，好，你考慮一下回去問問你家長輩，隨時歡迎。」
「崔兄，過了過了，等他蒙學完成再說吧」，王旭笑道，並拿過寫好的紙張塞給了李璟，心裡高興極了，長臉了啊。
「你寫的詩真的很厲害？我怎麼覺得你就學了幾聲鵝叫，這麼牛？」程處亮湊到跟前，程處默一把將他推開，「李璟，以後要是參加詩會什麼的記得帶上我哈。」
下午另外兩位先生的學生都主動和李璟認識了一下，李璟心有遺憾，其中並無後世耳熟能詳的人物。
當天遊玩結束，一小童做了一首詠鵝的佳作就慢慢的在長安私塾和學子中傳了開來，以至於後來很多學子來到曲江池畔找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