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二探
果不其然，殷嶼醒來後看到了熟悉的景象，臨床病友正閉目養神，消毒表格又填到了7月18號，他仔細看了一下，字跡跟昨天是一樣的。他基本證實了時間循環這個猜想。
那麼今天發生的一切，會跟昨天一樣嗎？
今天他醒得比昨天早些，急診部那邊沒什麼騷動。大門緊閉，保安室無人，這些都是他預料過的。
於是他提前溜去了主任辦公室。
整層樓似乎就那一間房在用，殷嶼上了樓梯剛打算敲門，卻聽見房中隱隱傳來的對話聲。
他不知為何這樣一扇小門會將說話聲隔絕的如此徹底，以至於他一句都聽不清。最多能聽出房中只有一個人的聲音，似乎是在打電話。
他改變了主意，一閃身躲進隔壁房門凹陷的黑暗中，豎直了耳朵聽一旁悶悶的動靜。
不一會，一陣爆發性的怒吼過後門內說話聲便停了，隨之而來的腳步聲正由遠及近。
殷嶼將身體貼緊門，他藏的這一側靠近盡端牆，大概率不會被發現。
果不其然，開門聲過後，他看到一個中年男人頭也不回地朝著另一邊走去。
待到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殷嶼放輕了腳步，悄悄跟了上去。
路過辦公室瞥了一眼，空無一人。
但當他貓咪似的飄到樓梯口時，卻傻眼了，整個樓梯井，上上下下，沒叫他看見任何人。
果然經驗不足啊，第一次幹這種事就跟丟——！
殷嶼只感到腰部一緊，就被人拖到了牆角後面。還沒反應過來開始掙扎，身後便有聲音傳來：
『『別動，他在看著你。」
殷嶼心臟緊緊縮了一下，渾身肌肉瞬間僵硬。
他控制住自己四散的目光，朝那片黑暗死死盯去。
果然，連日來睡眠的悠閒讓他放鬆了警惕，他竟忘記了自己身處怎樣的詭異之地。
起伏的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但剛剛聽到的話還是使他感到有一雙隱藏的眼睛在無時無刻關注著他的呼吸。
他覺得自己身後的人沒有惡意，並對剛剛的聲音有一絲莫名的熟悉。
腰部的手還是緊緊箍著他，兩人這樣僵持著。
回過神來的同時，他才漸漸聽到牆角後兩級一頓的腳步聲正輕快地下樓梯，很快便消失了。
「行了，起來吧。」身後的人鬆開手。殷嶼這才扭頭看清他的臉。
是上次在辦公室見到的那個年輕人。
「別愣著了，有什麼話進屋說。」殷嶼發呆的間隙，他已經走到辦公室門口等著殷嶼了。
殷嶼跟著他進屋，兩人面對面坐下，進行了長久的相互凝視。
最後還是年輕人先移開了目光：「盯著我幹什麼，你現在一定有很多問題，要問儘快，你還有很多事要做。」
殷嶼聽到最後一句，頓時豎起耳朵：「你怎麼知道我還有很多事沒做，你知道我的計劃？」
「我又不會讀心術。」年輕人再一次催促，「想問什麼，快說。」
『第一面時他可沒有這麼冷漠。』殷嶼發覺這人性格與上次大不相同，『難不成是被冒充了？』
他強壓心頭的疑惑，問出了那個對自己來說最迫切的問題：『『那好，我想從這家醫院裡出去，請你告訴我方法。』』
「安康醫院沒有出口。」
殷嶼頓感晴天霹靂，降下的雷電將他的面孔劈得四分五裂：「什麼！那我豈不是——」
「別慌，沒有出口，但是門在那裡。你想出去，完全可以自己想辦法。」年輕人輕描淡寫，仿佛絲毫沒注意到殷嶼焦黑的面龐。
就是辦法都用盡了才來問你的啊……殷嶼被這裡的一切搞得無話可說。
那人說了「自己想辦法」，看樣子就是不想直接告訴他。逃出醫院這事…還得再議。
「行吧，」殷嶼抬起眼，「你知道我不是這個醫院裡的人，也知道我有很多事要做。你了解我這麼多……那你呢？你是誰？」
「這個問題對現在的你毫無用處，你只需要知道我跟你一樣，也不是這兒的人就夠了。」那人端坐在對面，儼然一副主導者的姿態，好像他才是負責審問的那個人一樣。
『說是讓我隨便問結果兩個問題了什麼有用的都沒給我』殷嶼咬著牙，還是不灰心，接著問道：
「那主任有這麼嚇人嗎，你還拉著我躲他，好像他要吃了我似的。」
「主任在這個醫院確實是個危險的存在，除了我之外他不會正常對待任何人。」年輕人坐直了身體，將胳膊搭在桌面上。
終於要來點有用的了！殷嶼幾乎熱淚盈眶。看他一副要講故事的模樣，自己也不禁將身體向前湊了湊。
然而，半晌，對面安靜如雞。
「沒了？」
「沒了。」
殷嶼頭上的火苗一下就滅了，他癱坐在椅子上，頹唐道：「我說，您就不能給點有用的線索？好了現在我問完了，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一切的一切，都要你自己去探索，不然，就不好玩了。」
「好玩？這是遊戲嗎？大哥我被困在這裡三天了誒。不然你幫我報個警吧。」殷嶼斜著眼看他，這人怎麼奇奇怪怪的。
「沒事了就先走吧。」年輕人起身送客。
「等等！最後，最後一個問題。」殷嶼即將被推到門外前慌忙說，「這醫院是不是鬧鬼啊？」
「鬧鬼？沒有的事。」年輕人一臉奇怪地看著他，心想這人心理怎麼這麼脆弱。
他一把將殷嶼推到門外，然後砰地關上了門。
『總算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了。』殷嶼靠在門上思考著，但他說的也不能全信，畢竟誰也不能保證誰是好人，即使他好像救了自己一次。
殷嶼抬起頭，瞪大了眼睛：原本走廊盡頭的那堵牆消失了，就連剛剛上來的樓梯也無影無蹤，兩頭有黑霧正往這邊蔓延，即將把他吞噬。
他扭頭狂敲身後的門：「哥們，哥們開下門我要危險了哥們，救我兩命勝造十四級浮屠啊哥們」
門內毫無回應。
一隻手快速抓住殷嶼，將他拖進了黑霧中。
那麼今天發生的一切，會跟昨天一樣嗎？
今天他醒得比昨天早些，急診部那邊沒什麼騷動。大門緊閉，保安室無人，這些都是他預料過的。
於是他提前溜去了主任辦公室。
整層樓似乎就那一間房在用，殷嶼上了樓梯剛打算敲門，卻聽見房中隱隱傳來的對話聲。
他不知為何這樣一扇小門會將說話聲隔絕的如此徹底，以至於他一句都聽不清。最多能聽出房中只有一個人的聲音，似乎是在打電話。
他改變了主意，一閃身躲進隔壁房門凹陷的黑暗中，豎直了耳朵聽一旁悶悶的動靜。
不一會，一陣爆發性的怒吼過後門內說話聲便停了，隨之而來的腳步聲正由遠及近。
殷嶼將身體貼緊門，他藏的這一側靠近盡端牆，大概率不會被發現。
果不其然，開門聲過後，他看到一個中年男人頭也不回地朝著另一邊走去。
待到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殷嶼放輕了腳步，悄悄跟了上去。
路過辦公室瞥了一眼，空無一人。
但當他貓咪似的飄到樓梯口時，卻傻眼了，整個樓梯井，上上下下，沒叫他看見任何人。
果然經驗不足啊，第一次幹這種事就跟丟——！
殷嶼只感到腰部一緊，就被人拖到了牆角後面。還沒反應過來開始掙扎，身後便有聲音傳來：
『『別動，他在看著你。」
殷嶼心臟緊緊縮了一下，渾身肌肉瞬間僵硬。
他控制住自己四散的目光，朝那片黑暗死死盯去。
果然，連日來睡眠的悠閒讓他放鬆了警惕，他竟忘記了自己身處怎樣的詭異之地。
起伏的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但剛剛聽到的話還是使他感到有一雙隱藏的眼睛在無時無刻關注著他的呼吸。
他覺得自己身後的人沒有惡意，並對剛剛的聲音有一絲莫名的熟悉。
腰部的手還是緊緊箍著他，兩人這樣僵持著。
回過神來的同時，他才漸漸聽到牆角後兩級一頓的腳步聲正輕快地下樓梯，很快便消失了。
「行了，起來吧。」身後的人鬆開手。殷嶼這才扭頭看清他的臉。
是上次在辦公室見到的那個年輕人。
「別愣著了，有什麼話進屋說。」殷嶼發呆的間隙，他已經走到辦公室門口等著殷嶼了。
殷嶼跟著他進屋，兩人面對面坐下，進行了長久的相互凝視。
最後還是年輕人先移開了目光：「盯著我幹什麼，你現在一定有很多問題，要問儘快，你還有很多事要做。」
殷嶼聽到最後一句，頓時豎起耳朵：「你怎麼知道我還有很多事沒做，你知道我的計劃？」
「我又不會讀心術。」年輕人再一次催促，「想問什麼，快說。」
『第一面時他可沒有這麼冷漠。』殷嶼發覺這人性格與上次大不相同，『難不成是被冒充了？』
他強壓心頭的疑惑，問出了那個對自己來說最迫切的問題：『『那好，我想從這家醫院裡出去，請你告訴我方法。』』
「安康醫院沒有出口。」
殷嶼頓感晴天霹靂，降下的雷電將他的面孔劈得四分五裂：「什麼！那我豈不是——」
「別慌，沒有出口，但是門在那裡。你想出去，完全可以自己想辦法。」年輕人輕描淡寫，仿佛絲毫沒注意到殷嶼焦黑的面龐。
就是辦法都用盡了才來問你的啊……殷嶼被這裡的一切搞得無話可說。
那人說了「自己想辦法」，看樣子就是不想直接告訴他。逃出醫院這事…還得再議。
「行吧，」殷嶼抬起眼，「你知道我不是這個醫院裡的人，也知道我有很多事要做。你了解我這麼多……那你呢？你是誰？」
「這個問題對現在的你毫無用處，你只需要知道我跟你一樣，也不是這兒的人就夠了。」那人端坐在對面，儼然一副主導者的姿態，好像他才是負責審問的那個人一樣。
『說是讓我隨便問結果兩個問題了什麼有用的都沒給我』殷嶼咬著牙，還是不灰心，接著問道：
「那主任有這麼嚇人嗎，你還拉著我躲他，好像他要吃了我似的。」
「主任在這個醫院確實是個危險的存在，除了我之外他不會正常對待任何人。」年輕人坐直了身體，將胳膊搭在桌面上。
終於要來點有用的了！殷嶼幾乎熱淚盈眶。看他一副要講故事的模樣，自己也不禁將身體向前湊了湊。
然而，半晌，對面安靜如雞。
「沒了？」
「沒了。」
殷嶼頭上的火苗一下就滅了，他癱坐在椅子上，頹唐道：「我說，您就不能給點有用的線索？好了現在我問完了，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一切的一切，都要你自己去探索，不然，就不好玩了。」
「好玩？這是遊戲嗎？大哥我被困在這裡三天了誒。不然你幫我報個警吧。」殷嶼斜著眼看他，這人怎麼奇奇怪怪的。
「沒事了就先走吧。」年輕人起身送客。
「等等！最後，最後一個問題。」殷嶼即將被推到門外前慌忙說，「這醫院是不是鬧鬼啊？」
「鬧鬼？沒有的事。」年輕人一臉奇怪地看著他，心想這人心理怎麼這麼脆弱。
他一把將殷嶼推到門外，然後砰地關上了門。
『總算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了。』殷嶼靠在門上思考著，但他說的也不能全信，畢竟誰也不能保證誰是好人，即使他好像救了自己一次。
殷嶼抬起頭，瞪大了眼睛：原本走廊盡頭的那堵牆消失了，就連剛剛上來的樓梯也無影無蹤，兩頭有黑霧正往這邊蔓延，即將把他吞噬。
他扭頭狂敲身後的門：「哥們，哥們開下門我要危險了哥們，救我兩命勝造十四級浮屠啊哥們」
門內毫無回應。
一隻手快速抓住殷嶼，將他拖進了黑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