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索戰
不管諸人如何算計、考量，也不管陳老爺如何在幻境中苦心研究符陣奧妙。
寶舟依舊持續的前進著，與目標也愈發接近了。
拂曉刺穿籠罩大地的夜幕，天邊逐漸泛起一抹魚白，但隨之騰起的是重重水霧，與陽光繼續糾纏在一起，而愈往前，水霧愈加濃重。
「嘿，只希望等下水裡的蛇崽子多一些、抗打一些，別讓我老錢白來一趟。」
陳泰轉頭一看，今日這錢胖子怎麼說呢？
怎麼感覺瘦了一些？
「看什麼看？」錢胖子對他上下打量一番，恍然大悟。
「你竟然沒準備鮫人衣？」
錢胖子擼起寬包大袖，裡面那原本體須旺盛的手臂上赫然裹著一層...緊身衣？
「雖然修士也有避水法訣，但總不能一隻手一直施法不是？這鮫衣傳自東洲，用來下水再好不過了。」
陳泰粗覺得荒謬，但轉念一想竟還有幾分道理。
天上的罡風，水下的重壓，一直都是人族修士難以逾越的障礙。
以常說的神魂為例，練氣期修士修的一般只是陰神，待練氣後期凝結了炁胎後才算是『有居常在』，可以遁出陰神進行奪舍之舉，只是無法遁出太遠，否則找不到肉身要麼在陽光下溶解，要麼化作陰魂鬼物。
證道金丹後才能修成陽神，才可以日游大千，但仍舊不能在高天罡煞下堅持多久。
爾後證道元神，陰陽和合，方才真正摸到『無所不能、駐世逍遙』的門檻。
那麼金丹之下的修士對抗天地的根本，自然就是法器寶物。
陳老爺的龜甲，錢胖子身上的鮫衣，修士手上掐的避水訣，或者身上寶衣上畫的避水咒，都是此類。
避水訣乃是分水之術，對底層修士而言，在近水河畔用一用無甚壓力，可若要進大澤深水甚至入海，就力不暇供了。
龜甲與鮫衣相似，都是以御水為主，不同於龜甲的是，這鮫衣更加靈活，錢胖子跳進水裡也像胖頭魚一般行動自如。
「待會難道要下水？」
陳泰見到船上視線能及的各人都各施手段，見到最多的就是自己所制的各類龜甲，那些內外門弟子一個個都直接套在身上，看著綠油油一大片。
「不然哩？你還指望那些水蛇在水面跟你打一架？」
「為何清剿水族幾多艱難，比山里打洞的耗子可難找多了，以鹿鳴山的手段是定好位置，以大陣分水，大家再一擁而上。」
「後來水族也學精了，在水底遍地開花，構建些臨時巢穴，再那麼打就打一次血虧一次。」
「靈鹿觀沒本事花大價錢購置陣盤，培養修士維持陣法，採取的是以精銳持御水法器突襲，有類似大戰再開出寶舟潛水直搗黃龍。」
....這與陳泰想像中的確有差異。
但一想神話故事中那都是些什麼大神？美猴王、哪吒，這都是大羅金仙一級的威能，而身邊這些不過都是些築基練氣的中低層修士，比不了，比不了。
兩人正聊著，只見從寶舟中遁出幾道流光刺破晦暗的霧霾，朝著四面八方分射而去。
「這次有龍虎派的真修，先以陣法鎖住四周水域，再堪破水妖的迷陣或陷阱，等老岳等人與那水妖巨孽對上，就輪到咱們出手了。」
錢胖子掏出一個小羅盤，對陳泰神神秘秘的的小聲說道：「咱特意拿來了尋寶盤，待會跟著我領你去搜刮水府奇珍。」
「別說老哥哥不想著你，你若單獨行動，就像那外門弟子一般，收穫大多都是要上繳的。」
陳泰對此有些無語，之前好好準備的一場大戰，自個來時還有些提心弔膽，怎麼到這時候你就好似是來郊遊一般？
事情就像那錢胖子說的一般，等到一切準備就緒，那立於寶舟上空的焦道人激活陣盤，天地間陡然降臨一股清氣，吹散了眼前百丈範圍內晦暗的霧霾，露出那立在天穹正央的驕陽。
「岳山在此，燭盤何在？可敢一戰！」
可敢一戰！...
一戰！
岳道人這聲音如雷霆乍響，響徹雲霄。
這燭盤正是老蛇的名號。
岳道人行事最擅先聲奪人，若敵方不應，他這一聲聲邀戰下來，待氣勢累到巔峰，接下來便是石破天驚。
而此時，在那大澤水底，明燭映照亮如白晝的蛇窟洞穴，眾妖匯聚之所，還熱切的氣氛瞬間就涼了下來。
聞得此聲的眾妖邪無不臉色煞白，心驚膽戰。
「糟了！是岳山！老盤蟲，你不是說鹿鳴山只來一個閒散的客卿，怎、怎會是這煞星！」
被老蛇威逼利誘而來的蚌妖本就不滿，但得了老蛇再三保證，也不得不來。
「呔！你叫什麼叫，方才你個浪蹄子還在做白日夢要自留數個人修填你那老蚌床，如今說翻臉就翻臉，也不瞧瞧這是什麼地方！」
未等老蛇發話，一牛首壯漢就厲聲叱道。
這壯漢也有道基層次道行，其族群原本生活在南疆水域的鯥魚，百年前順河而下來到大澤繁衍。
這魚種長有牛首，雙角有破法之能，原本應該還長有一雙翅膀，只是血脈不純，是以只有牛首特徵。其族群來到大澤後多在大澤正央，也就是之前與人族爭奪的幾個島嶼附近繁衍產卵，也算是爭端的事主之一。
而那蚌妖一族多為雌性，說起來與其他妖族不同的是，其並不與人族有過多深仇，反而族裔多在近水靠引誘人類男子汲取精氣過活，與人族來往頗多，也掌握了不俗的辱罵爭吵的技巧，此時翻起臉來，噼里啪啦口吐芬芳，竟無一句重複。
經這蚌妖一鬧，許多弱勢族裔的水妖也七嘴八舌的打起了退堂鼓，霎時間整個妖窟吵作一團。
「咚！咚！咚！」
「肅靜！」
蛇老掏出一方寒玉鎮台，敲了敲桌面，從他身上傳出一陣威壓，確是絲毫不比方才那岳道人差，受其所制，眾妖也逐漸安靜下來。
「此前是老兒消息有誤，先給諸位同道賠個不是。」話雖如此，可看他臉色，卻沒有半點要道歉的意思。
「可諸位來都來了，如今想必那鹿鳴山的修士已經施法鎖住四周水域，諸君怕是想要走脫也難，不如把氣撒到敵人頭上。」
老蛇妖老神在在，好似智珠在握。
「只要大夥能拖到入夜，甭管他什麼岳山嶽海，哪怕那鹿鳴山主親至，今日也要化作吾等口中資糧。」
寶舟依舊持續的前進著，與目標也愈發接近了。
拂曉刺穿籠罩大地的夜幕，天邊逐漸泛起一抹魚白，但隨之騰起的是重重水霧，與陽光繼續糾纏在一起，而愈往前，水霧愈加濃重。
「嘿，只希望等下水裡的蛇崽子多一些、抗打一些，別讓我老錢白來一趟。」
陳泰轉頭一看，今日這錢胖子怎麼說呢？
怎麼感覺瘦了一些？
「看什麼看？」錢胖子對他上下打量一番，恍然大悟。
「你竟然沒準備鮫人衣？」
錢胖子擼起寬包大袖，裡面那原本體須旺盛的手臂上赫然裹著一層...緊身衣？
「雖然修士也有避水法訣，但總不能一隻手一直施法不是？這鮫衣傳自東洲，用來下水再好不過了。」
陳泰粗覺得荒謬，但轉念一想竟還有幾分道理。
天上的罡風，水下的重壓，一直都是人族修士難以逾越的障礙。
以常說的神魂為例，練氣期修士修的一般只是陰神，待練氣後期凝結了炁胎後才算是『有居常在』，可以遁出陰神進行奪舍之舉，只是無法遁出太遠，否則找不到肉身要麼在陽光下溶解，要麼化作陰魂鬼物。
證道金丹後才能修成陽神，才可以日游大千，但仍舊不能在高天罡煞下堅持多久。
爾後證道元神，陰陽和合，方才真正摸到『無所不能、駐世逍遙』的門檻。
那麼金丹之下的修士對抗天地的根本，自然就是法器寶物。
陳老爺的龜甲，錢胖子身上的鮫衣，修士手上掐的避水訣，或者身上寶衣上畫的避水咒，都是此類。
避水訣乃是分水之術，對底層修士而言，在近水河畔用一用無甚壓力，可若要進大澤深水甚至入海，就力不暇供了。
龜甲與鮫衣相似，都是以御水為主，不同於龜甲的是，這鮫衣更加靈活，錢胖子跳進水裡也像胖頭魚一般行動自如。
「待會難道要下水？」
陳泰見到船上視線能及的各人都各施手段，見到最多的就是自己所制的各類龜甲，那些內外門弟子一個個都直接套在身上，看著綠油油一大片。
「不然哩？你還指望那些水蛇在水面跟你打一架？」
「為何清剿水族幾多艱難，比山里打洞的耗子可難找多了，以鹿鳴山的手段是定好位置，以大陣分水，大家再一擁而上。」
「後來水族也學精了，在水底遍地開花，構建些臨時巢穴，再那麼打就打一次血虧一次。」
「靈鹿觀沒本事花大價錢購置陣盤，培養修士維持陣法，採取的是以精銳持御水法器突襲，有類似大戰再開出寶舟潛水直搗黃龍。」
....這與陳泰想像中的確有差異。
但一想神話故事中那都是些什麼大神？美猴王、哪吒，這都是大羅金仙一級的威能，而身邊這些不過都是些築基練氣的中低層修士，比不了，比不了。
兩人正聊著，只見從寶舟中遁出幾道流光刺破晦暗的霧霾，朝著四面八方分射而去。
「這次有龍虎派的真修，先以陣法鎖住四周水域，再堪破水妖的迷陣或陷阱，等老岳等人與那水妖巨孽對上，就輪到咱們出手了。」
錢胖子掏出一個小羅盤，對陳泰神神秘秘的的小聲說道：「咱特意拿來了尋寶盤，待會跟著我領你去搜刮水府奇珍。」
「別說老哥哥不想著你，你若單獨行動，就像那外門弟子一般，收穫大多都是要上繳的。」
陳泰對此有些無語，之前好好準備的一場大戰，自個來時還有些提心弔膽，怎麼到這時候你就好似是來郊遊一般？
事情就像那錢胖子說的一般，等到一切準備就緒，那立於寶舟上空的焦道人激活陣盤，天地間陡然降臨一股清氣，吹散了眼前百丈範圍內晦暗的霧霾，露出那立在天穹正央的驕陽。
「岳山在此，燭盤何在？可敢一戰！」
可敢一戰！...
一戰！
岳道人這聲音如雷霆乍響，響徹雲霄。
這燭盤正是老蛇的名號。
岳道人行事最擅先聲奪人，若敵方不應，他這一聲聲邀戰下來，待氣勢累到巔峰，接下來便是石破天驚。
而此時，在那大澤水底，明燭映照亮如白晝的蛇窟洞穴，眾妖匯聚之所，還熱切的氣氛瞬間就涼了下來。
聞得此聲的眾妖邪無不臉色煞白，心驚膽戰。
「糟了！是岳山！老盤蟲，你不是說鹿鳴山只來一個閒散的客卿，怎、怎會是這煞星！」
被老蛇威逼利誘而來的蚌妖本就不滿，但得了老蛇再三保證，也不得不來。
「呔！你叫什麼叫，方才你個浪蹄子還在做白日夢要自留數個人修填你那老蚌床，如今說翻臉就翻臉，也不瞧瞧這是什麼地方！」
未等老蛇發話，一牛首壯漢就厲聲叱道。
這壯漢也有道基層次道行，其族群原本生活在南疆水域的鯥魚，百年前順河而下來到大澤繁衍。
這魚種長有牛首，雙角有破法之能，原本應該還長有一雙翅膀，只是血脈不純，是以只有牛首特徵。其族群來到大澤後多在大澤正央，也就是之前與人族爭奪的幾個島嶼附近繁衍產卵，也算是爭端的事主之一。
而那蚌妖一族多為雌性，說起來與其他妖族不同的是，其並不與人族有過多深仇，反而族裔多在近水靠引誘人類男子汲取精氣過活，與人族來往頗多，也掌握了不俗的辱罵爭吵的技巧，此時翻起臉來，噼里啪啦口吐芬芳，竟無一句重複。
經這蚌妖一鬧，許多弱勢族裔的水妖也七嘴八舌的打起了退堂鼓，霎時間整個妖窟吵作一團。
「咚！咚！咚！」
「肅靜！」
蛇老掏出一方寒玉鎮台，敲了敲桌面，從他身上傳出一陣威壓，確是絲毫不比方才那岳道人差，受其所制，眾妖也逐漸安靜下來。
「此前是老兒消息有誤，先給諸位同道賠個不是。」話雖如此，可看他臉色，卻沒有半點要道歉的意思。
「可諸位來都來了，如今想必那鹿鳴山的修士已經施法鎖住四周水域，諸君怕是想要走脫也難，不如把氣撒到敵人頭上。」
老蛇妖老神在在，好似智珠在握。
「只要大夥能拖到入夜，甭管他什麼岳山嶽海，哪怕那鹿鳴山主親至，今日也要化作吾等口中資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