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小南！不要！
辰正，集訓營膳廳內，人頭依舊如蟻，密密麻麻。
學員們已經收到今夜回學院的消息，都在餐桌上討論著為何突然改了行程安排。
「你們說等下我們去哪玩，教官說了只要酉時前回營地就好了。」
「往年從來沒有過，真的奇怪！」
「是啊，現在突然說可以自由活動了，也不知道能去哪。」
「這荒郊野外連個地圖都沒，就怕出去容易回來難噢！」
「對對對，忘了這一茬，等等看看別人怎麼安排吧~」
-----------------
膳廳二樓包房內，圓桌邊坐滿了一圈，其內有學員還有導師。
「晚星，今夜大家就要回去了，你就別賣關子了，告訴我們吧，這次到底什麼時候滿月啊！」此刻一位短髮少女托著腮幫子開口問道。
「是啊，就透露透露吧。」短髮少女話音剛落，立刻就有人附和。
夜晚星看了短髮少女一眼，此人長了張標準瓜子臉，皮膚淡咖啡色，一頭銀髮格外亮眼，雖然五官普通，但是整體形象給人一種原始野性，充滿力量的感覺。
「就在今夜，戌時前後。」今天早上在和唐小滿聊天時就有打算和大家一起去賞月，此刻被人問起，夜晚星也就直接說了。雖說滿月不算什麼奇觀，但夜氏一族有觀察和記錄星象的傳統，能更準確得知具體時間。
「真噠！太好了，回去之前居然還能看一次滿月！」原本有些無精打采的銀髮少女，聽到準確回復後，立馬來了精神，兩眼放光看向夜晚星。
銀髮少女名叫洪思秋，是隔壁班的學員，但優秀的人總是相互吸引，一來二去大家就熟絡了。而這個名字也是很有年代感的，二冬二夏以來，早已沒了春秋。秋是什麼，同齡的學員們別說思了，就是見都沒見過。蕭蕭梧葉送寒聲的美景，全靠後世人去腦補了。
「沈老師！今夜一同賞月否？」
「…」
「博寒，今天能陪我去看滿月嗎？」
「裘老師，放棄我吧，我們真不合適啊。」
「青青，此等良辰美景，我，章馳宇邀你共度今宵，敢不敢應！」
「滾。」
「沈燁華，戌時三刻紫陽殿屋頂，不見不散。」
此時包廂里充滿各種傳音，竊竊細語，導師與導師間，學員和學員，一場場真人配對，好不熱鬧。
還有幾人一臉喜色匆匆離開了包廂，應該是去聯繫各自心儀之人了。
「小滿，我們先回去吧，賞月之事已經和那七個小矮人說了，到時小雪和冠冠也會來。」坐在唐小滿邊上的夜晚星轉過頭說道。
「好的哦！」
-----------------
據集訓營地西南方向二十里外有一處山谷，山體表面爬滿了結有紅色果實的植物。此時一個像蘿蔔的身影正在往山谷深處前行，而身後還有一人緩步跟著，看模樣和前面蘿蔔長差不多大。
兩人正是外事代長老白小南和此次集訓負責人王昕。
此刻的白小南並不像營地內背著手抬頭挺胸了。前行時，身子微微弓著，兩臂自然往前垂下，每走一步都要觀察四周，一副時刻準備戰鬥的姿態。相比白小南，身後的王長老整個人狀態就自然很多，只是臉色不怎麼好。
「我說白長…」話說一半，堂堂結丹境有點卡殼了，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怎麼稱呼。自從體驗過這蘿蔔頭的真實實力後，有點心煩，倒不是他強過自己，只是這貨才十歲啊，自己都六十有七了，還是學院長老團成員，現在混到和一個小輩的兒子在一起探險，更可恨的是這貨還說會留一份機緣給他！！！
「白公子，快到了嗎，從進谷開始老夫就查看下四周，沒發現有什麼靈物啊，連活物都沒…」憋了半天，王長老終於開口。
思前想後還是「白公子」比較合適。在人前叫「白長老」是給你面子，私下這聲「白長老」是無論如何喊不出的，這是王長老身為結丹境最後的底線。
走在前面的白小南並沒有回應，依舊自顧自地走。
「白公子，此次老夫私自出營地已經犯了大忌，要是有歹人或是凶獸趁著機會襲擊法艦，後果不堪設想啊！」
「實在找不到就算了吧，明年再來吧，按照白公子修為提升速度，明年今日再探此地，定能橫推一切，所有機緣如囊中取物！」
「而且此次提前回去已經壞了規矩，必定落人口舌。」
「白公子，老夫和你太爺爺相識半輩子了，不然此次集訓也不可能安排老夫親自帶隊，你可不能讓老夫一錯再錯，最後晚節不保啊！」
一路上白小南是一句沒回，王長老那是說了一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可是幽靜的山谷只有王長老自己的回音。
直至走到一處水潭前，白小南停了下來，轉身說道：
「王爺爺，就是這，麻煩王爺爺施展神功把泉水全抽走。後面都交給我吧。」
王昕聽聞一臉狐疑，但來都來了，只好走上前，用靈識探了探水下情況。感知下沒什麼東西，也不廢話，直接伸出左手虛空一按，整個水潭底部與泉水之間剎那有了一層靈力包裹。在王長老感覺靈力徹底覆蓋整個水潭內壁後，左手突然一翻，掌心朝上，一壇泉水就這麼浮出水潭，緩緩飄向空中，就好像有個透明的塑膠袋把所有泉水一股腦帶走了。
白小南見狀也不繼續欣賞某人的神功了，轉過身看向深坑，估摸著大約二十丈不到，又蹲下身摸了摸深坑內壁，並不光滑，也不二話，直接就跳了下去。
說是跳下去，實則藉助深坑內壁，一左一右緩緩向下。直至潭底，白小南從胸前儲物戒指取出一塊光明石，照亮了四周。確定並無他物後，才呼了口氣。調整了下自己氣息後，白小南如一道殘影在這狹小的潭底，快速穿梭，仿佛是某種身法。
王長老此刻早已把自己任務完成，靈識探查潭底後並沒發現奇異，就在水潭位置邊上揮手間理出一塊乾淨空地，席地而坐休息了。至於白小南在幹什麼，他現在是一點都不在意，已經想明白了，畢竟還是個十歲娃娃，難不成還和他一起瘋？一起玩泥巴？
半柱香的時間，潭底的白小南終於停下來了，藉助光明石的微光能看到此刻潭底地面上有了許多縱橫交錯的痕跡。只見白小南深吸一口氣後，在線與線交叉點做了記號，不一會白小南再次停了下來。這時候如果從上方往下看，能發現此刻潭底做的記號已形成一副五星芒的圖案。
白小南仔細看了看，似在確認什麼，不一會就雙指並劍對準下方，一道金光從指尖冒出，劃向一個記號點。只聽到「咚」的一聲，一個約一尺深，兩指粗的小洞出現在一個標記處。隨後在一聲聲聲響中，潭底五星芒圖案上交叉點位置已全部被一個個小洞代替。
「王爺爺，麻煩在潭口布置下隔絕陣法和靈氣罩。」就在王長老快打瞌睡時，耳邊傳來了白小南這奶聲奶氣的聲音。睡眼朦朧的王長老睜開了快閉上的雙眼，先愣了幾息，消化了下這貨說的啥。
隔絕陣法，荒郊野外的哪裡來這東西。
靈氣罩，這個簡單。
「白公子，隔絕陣法的陣盤沒有噢，靈氣罩已經覆蓋好了。」不久潭底的白小南就聽到王長老的傳音。
聽到沒有隔絕陣法，讓白小南皺了皺眉頭。隨即立馬又傳音給了王長老：
「那請王爺爺增加靈氣罩數量和質量，下方可能有靈石礦。」
靈氣罩對於結丹境的王長老來說，只需心念一動就能覆蓋自身周圍，這屬於築基期法術的高階版，沒什麼難度。心裡不以為然犯嘀咕：
什麼數量質量的，築基小娃根本不懂何為結丹。
靈石礦，什麼靈石礦，荒郊野外哪裡來靈石給你恢復靈力。
下方靈石礦，下方靈石礦？下方靈石礦！？我……%￥#。
「白小南！不要！！！！！！！！！！」
在王長老的反覆喃喃中，卡殼的腦子終於發現白小南傳音內容的問題所在，當下便失聲叫道。
下一息便將自身靈力提升到經脈能承受的最大限度，十萬火急中，王長老在原本靈氣罩外覆蓋了一層一層又一層。
可惜一切都晚了，在王長老剛喊出白小南名字時，下方深坑內就傳出天崩地裂的悶響，好似地震般。
同時白小南的身影也從深坑中彈出，飛向空中。隨即鋪天蓋地，化霧一般的靈氣從這潭口湧出。
此時的王長老，麻面青須臉上已失去表情管理，原本一雙如古井般深幽，藏著歲月沉澱下無盡秘密與算計的雙眼，也開始閃爍不定。
雖然修煉到結丹境，但從沒想到過自己有生之年會遇見靈石礦。
白小南已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靈氣罩外面，看向其內面色紅潤的王長老。只見王長老還是在不斷釋放出靈氣罩儘量延緩這靈氣礦氣息泄出的速度，雖然杯水車薪，但也沒更好的辦法了。過了會兒白小南也沒傳音，笑盈盈開口道：
「王爺爺，這份機緣可還滿意？」
王長老正常全神貫注一邊吸收靈氣，一邊釋放罩子，此刻聽到白小南的聲音後，才發現他站在靈氣罩外面，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
「白長老，白長老，現在怎麼辦啊，此刻就算用隔絕陣法，也無法阻止氣息外泄了」
「這份機緣實在太大，老夫就怕沒命去把握啊！」
「白長老，你倒是說句話啊」
「白長老，你手上拿著什麼東西，不會是留影石吧！白長老，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在王長老喋喋不休間，白小南已經換了多個角度用留影石把此情此景都記錄下了。將留影石收回儲物戒後，白小南才開口道：
「王爺爺不慌，小南我現在就回營地喊幫手來幫你，王爺爺堅持一會兒。」也不等王長老反應，轉身就走了。
「白長老，不要啊，白長老，我和你太爺爺是戰友啊，你不能害我啊！」
「白長老，白爺爺，蒼天啊，這叫什麼事...」
直到發現白小南真的離開後，王長老也不叫喚了，一方面真的叫累了，一方面不斷釋放靈氣罩，沒餘力叫喚了。
-----------------
對於全力趕路的白小南而言，二十里路可太快了。
到營地後，白小南直接對著身份令牌傳音道：
「年叔，召集人馬營地門口集合，情況有變。」
膳廳後的火灶房內，現在好不熱鬧，十幾個壯漢在收拾廚具和清理灶台。突然一個較瘦小的平頭男子，懷裡身份令牌震動了起來。
查看後，當即對其餘人說道：
「小公子有令，情況有變，立刻門口集合！」
話音剛落，一陣「唰唰唰」「咣當咣當」，火灶房還是火灶房，場景依舊，人影不見，留下的只有空靈的迴響。
此刻集訓地，對於所有人來說是最開心的，什麼任務都沒，只要不違法亂紀，想幹嘛幹嘛，想出去就出去。
白小南在門口等人的時候，看到學員們走進走出，人來人往，一個個臉上都洋溢著自由的氣息。
心裡不知道怎麼了，有點嚮往。
畢竟按歲數說，他是整個學院最小的。
無憂無慮才是這個年紀最該擁有的。
一陣恍惚後，白小南也恢復如常，依舊背著手，挺著胸微收下頜，就那麼站著。遠處看去，這根朝天辮有那麼一瞬間，也沒那麼可笑了，孤獨的身影里，這根辮子可能是白小南對於童真最後的守護。
「小公子！」不一會兒一群大漢火急火燎地站在了白小南門前。
白小南看了眼前這群人：
「出發。」
此刻集訓地內某個屋檐下，有一雙眼睛正盯著白小南他們，直至這群人全都出去後，這雙眼睛才從陰影中出來，才看清，此人正是早上要送白小南，沒送成的葉教官。
陽光的映照下，這位葉教官無懼對光的刺眼，依舊看向眾人離去的方向，嘴唇微動：
「白小南。」
學員們已經收到今夜回學院的消息，都在餐桌上討論著為何突然改了行程安排。
「你們說等下我們去哪玩，教官說了只要酉時前回營地就好了。」
「往年從來沒有過，真的奇怪！」
「是啊，現在突然說可以自由活動了，也不知道能去哪。」
「這荒郊野外連個地圖都沒，就怕出去容易回來難噢！」
「對對對，忘了這一茬，等等看看別人怎麼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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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廳二樓包房內，圓桌邊坐滿了一圈，其內有學員還有導師。
「晚星，今夜大家就要回去了，你就別賣關子了，告訴我們吧，這次到底什麼時候滿月啊！」此刻一位短髮少女托著腮幫子開口問道。
「是啊，就透露透露吧。」短髮少女話音剛落，立刻就有人附和。
夜晚星看了短髮少女一眼，此人長了張標準瓜子臉，皮膚淡咖啡色，一頭銀髮格外亮眼，雖然五官普通，但是整體形象給人一種原始野性，充滿力量的感覺。
「就在今夜，戌時前後。」今天早上在和唐小滿聊天時就有打算和大家一起去賞月，此刻被人問起，夜晚星也就直接說了。雖說滿月不算什麼奇觀，但夜氏一族有觀察和記錄星象的傳統，能更準確得知具體時間。
「真噠！太好了，回去之前居然還能看一次滿月！」原本有些無精打采的銀髮少女，聽到準確回復後，立馬來了精神，兩眼放光看向夜晚星。
銀髮少女名叫洪思秋，是隔壁班的學員，但優秀的人總是相互吸引，一來二去大家就熟絡了。而這個名字也是很有年代感的，二冬二夏以來，早已沒了春秋。秋是什麼，同齡的學員們別說思了，就是見都沒見過。蕭蕭梧葉送寒聲的美景，全靠後世人去腦補了。
「沈老師！今夜一同賞月否？」
「…」
「博寒，今天能陪我去看滿月嗎？」
「裘老師，放棄我吧，我們真不合適啊。」
「青青，此等良辰美景，我，章馳宇邀你共度今宵，敢不敢應！」
「滾。」
「沈燁華，戌時三刻紫陽殿屋頂，不見不散。」
此時包廂里充滿各種傳音，竊竊細語，導師與導師間，學員和學員，一場場真人配對，好不熱鬧。
還有幾人一臉喜色匆匆離開了包廂，應該是去聯繫各自心儀之人了。
「小滿，我們先回去吧，賞月之事已經和那七個小矮人說了，到時小雪和冠冠也會來。」坐在唐小滿邊上的夜晚星轉過頭說道。
「好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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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集訓營地西南方向二十里外有一處山谷，山體表面爬滿了結有紅色果實的植物。此時一個像蘿蔔的身影正在往山谷深處前行，而身後還有一人緩步跟著，看模樣和前面蘿蔔長差不多大。
兩人正是外事代長老白小南和此次集訓負責人王昕。
此刻的白小南並不像營地內背著手抬頭挺胸了。前行時，身子微微弓著，兩臂自然往前垂下，每走一步都要觀察四周，一副時刻準備戰鬥的姿態。相比白小南，身後的王長老整個人狀態就自然很多，只是臉色不怎麼好。
「我說白長…」話說一半，堂堂結丹境有點卡殼了，一時半會兒不知道怎麼稱呼。自從體驗過這蘿蔔頭的真實實力後，有點心煩，倒不是他強過自己，只是這貨才十歲啊，自己都六十有七了，還是學院長老團成員，現在混到和一個小輩的兒子在一起探險，更可恨的是這貨還說會留一份機緣給他！！！
「白公子，快到了嗎，從進谷開始老夫就查看下四周，沒發現有什麼靈物啊，連活物都沒…」憋了半天，王長老終於開口。
思前想後還是「白公子」比較合適。在人前叫「白長老」是給你面子，私下這聲「白長老」是無論如何喊不出的，這是王長老身為結丹境最後的底線。
走在前面的白小南並沒有回應，依舊自顧自地走。
「白公子，此次老夫私自出營地已經犯了大忌，要是有歹人或是凶獸趁著機會襲擊法艦，後果不堪設想啊！」
「實在找不到就算了吧，明年再來吧，按照白公子修為提升速度，明年今日再探此地，定能橫推一切，所有機緣如囊中取物！」
「而且此次提前回去已經壞了規矩，必定落人口舌。」
「白公子，老夫和你太爺爺相識半輩子了，不然此次集訓也不可能安排老夫親自帶隊，你可不能讓老夫一錯再錯，最後晚節不保啊！」
一路上白小南是一句沒回，王長老那是說了一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可是幽靜的山谷只有王長老自己的回音。
直至走到一處水潭前，白小南停了下來，轉身說道：
「王爺爺，就是這，麻煩王爺爺施展神功把泉水全抽走。後面都交給我吧。」
王昕聽聞一臉狐疑，但來都來了，只好走上前，用靈識探了探水下情況。感知下沒什麼東西，也不廢話，直接伸出左手虛空一按，整個水潭底部與泉水之間剎那有了一層靈力包裹。在王長老感覺靈力徹底覆蓋整個水潭內壁後，左手突然一翻，掌心朝上，一壇泉水就這麼浮出水潭，緩緩飄向空中，就好像有個透明的塑膠袋把所有泉水一股腦帶走了。
白小南見狀也不繼續欣賞某人的神功了，轉過身看向深坑，估摸著大約二十丈不到，又蹲下身摸了摸深坑內壁，並不光滑，也不二話，直接就跳了下去。
說是跳下去，實則藉助深坑內壁，一左一右緩緩向下。直至潭底，白小南從胸前儲物戒指取出一塊光明石，照亮了四周。確定並無他物後，才呼了口氣。調整了下自己氣息後，白小南如一道殘影在這狹小的潭底，快速穿梭，仿佛是某種身法。
王長老此刻早已把自己任務完成，靈識探查潭底後並沒發現奇異，就在水潭位置邊上揮手間理出一塊乾淨空地，席地而坐休息了。至於白小南在幹什麼，他現在是一點都不在意，已經想明白了，畢竟還是個十歲娃娃，難不成還和他一起瘋？一起玩泥巴？
半柱香的時間，潭底的白小南終於停下來了，藉助光明石的微光能看到此刻潭底地面上有了許多縱橫交錯的痕跡。只見白小南深吸一口氣後，在線與線交叉點做了記號，不一會白小南再次停了下來。這時候如果從上方往下看，能發現此刻潭底做的記號已形成一副五星芒的圖案。
白小南仔細看了看，似在確認什麼，不一會就雙指並劍對準下方，一道金光從指尖冒出，劃向一個記號點。只聽到「咚」的一聲，一個約一尺深，兩指粗的小洞出現在一個標記處。隨後在一聲聲聲響中，潭底五星芒圖案上交叉點位置已全部被一個個小洞代替。
「王爺爺，麻煩在潭口布置下隔絕陣法和靈氣罩。」就在王長老快打瞌睡時，耳邊傳來了白小南這奶聲奶氣的聲音。睡眼朦朧的王長老睜開了快閉上的雙眼，先愣了幾息，消化了下這貨說的啥。
隔絕陣法，荒郊野外的哪裡來這東西。
靈氣罩，這個簡單。
「白公子，隔絕陣法的陣盤沒有噢，靈氣罩已經覆蓋好了。」不久潭底的白小南就聽到王長老的傳音。
聽到沒有隔絕陣法，讓白小南皺了皺眉頭。隨即立馬又傳音給了王長老：
「那請王爺爺增加靈氣罩數量和質量，下方可能有靈石礦。」
靈氣罩對於結丹境的王長老來說，只需心念一動就能覆蓋自身周圍，這屬於築基期法術的高階版，沒什麼難度。心裡不以為然犯嘀咕：
什麼數量質量的，築基小娃根本不懂何為結丹。
靈石礦，什麼靈石礦，荒郊野外哪裡來靈石給你恢復靈力。
下方靈石礦，下方靈石礦？下方靈石礦！？我……%￥#。
「白小南！不要！！！！！！！！！！」
在王長老的反覆喃喃中，卡殼的腦子終於發現白小南傳音內容的問題所在，當下便失聲叫道。
下一息便將自身靈力提升到經脈能承受的最大限度，十萬火急中，王長老在原本靈氣罩外覆蓋了一層一層又一層。
可惜一切都晚了，在王長老剛喊出白小南名字時，下方深坑內就傳出天崩地裂的悶響，好似地震般。
同時白小南的身影也從深坑中彈出，飛向空中。隨即鋪天蓋地，化霧一般的靈氣從這潭口湧出。
此時的王長老，麻面青須臉上已失去表情管理，原本一雙如古井般深幽，藏著歲月沉澱下無盡秘密與算計的雙眼，也開始閃爍不定。
雖然修煉到結丹境，但從沒想到過自己有生之年會遇見靈石礦。
白小南已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靈氣罩外面，看向其內面色紅潤的王長老。只見王長老還是在不斷釋放出靈氣罩儘量延緩這靈氣礦氣息泄出的速度，雖然杯水車薪，但也沒更好的辦法了。過了會兒白小南也沒傳音，笑盈盈開口道：
「王爺爺，這份機緣可還滿意？」
王長老正常全神貫注一邊吸收靈氣，一邊釋放罩子，此刻聽到白小南的聲音後，才發現他站在靈氣罩外面，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
「白長老，白長老，現在怎麼辦啊，此刻就算用隔絕陣法，也無法阻止氣息外泄了」
「這份機緣實在太大，老夫就怕沒命去把握啊！」
「白長老，你倒是說句話啊」
「白長老，你手上拿著什麼東西，不會是留影石吧！白長老，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在王長老喋喋不休間，白小南已經換了多個角度用留影石把此情此景都記錄下了。將留影石收回儲物戒後，白小南才開口道：
「王爺爺不慌，小南我現在就回營地喊幫手來幫你，王爺爺堅持一會兒。」也不等王長老反應，轉身就走了。
「白長老，不要啊，白長老，我和你太爺爺是戰友啊，你不能害我啊！」
「白長老，白爺爺，蒼天啊，這叫什麼事...」
直到發現白小南真的離開後，王長老也不叫喚了，一方面真的叫累了，一方面不斷釋放靈氣罩，沒餘力叫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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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全力趕路的白小南而言，二十里路可太快了。
到營地後，白小南直接對著身份令牌傳音道：
「年叔，召集人馬營地門口集合，情況有變。」
膳廳後的火灶房內，現在好不熱鬧，十幾個壯漢在收拾廚具和清理灶台。突然一個較瘦小的平頭男子，懷裡身份令牌震動了起來。
查看後，當即對其餘人說道：
「小公子有令，情況有變，立刻門口集合！」
話音剛落，一陣「唰唰唰」「咣當咣當」，火灶房還是火灶房，場景依舊，人影不見，留下的只有空靈的迴響。
此刻集訓地，對於所有人來說是最開心的，什麼任務都沒，只要不違法亂紀，想幹嘛幹嘛，想出去就出去。
白小南在門口等人的時候，看到學員們走進走出，人來人往，一個個臉上都洋溢著自由的氣息。
心裡不知道怎麼了，有點嚮往。
畢竟按歲數說，他是整個學院最小的。
無憂無慮才是這個年紀最該擁有的。
一陣恍惚後，白小南也恢復如常，依舊背著手，挺著胸微收下頜，就那麼站著。遠處看去，這根朝天辮有那麼一瞬間，也沒那麼可笑了，孤獨的身影里，這根辮子可能是白小南對於童真最後的守護。
「小公子！」不一會兒一群大漢火急火燎地站在了白小南門前。
白小南看了眼前這群人：
「出發。」
此刻集訓地內某個屋檐下，有一雙眼睛正盯著白小南他們，直至這群人全都出去後，這雙眼睛才從陰影中出來，才看清，此人正是早上要送白小南，沒送成的葉教官。
陽光的映照下，這位葉教官無懼對光的刺眼，依舊看向眾人離去的方向，嘴唇微動：
「白小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