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現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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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到隱村村口,就見那頭小「荒獸」一蹦一蹦的向我跳過來,它是這隱村里除了我少有的活物。

  它是一頭靈獸,身體下只長了一隻腳,所以走路是一蹦一蹦的,頭上也只有一個犄角就像犀牛一樣,眼睛也只有單獨一隻,非常大,水汪汪的。

  它現在還很小,就只有一條成年土狗那麼大,黑暗的地方可以看到它身體在發光,但是因為它太小,發的光很微弱,不過也足可以照著夜裡我走路。

  我不知道它具體歲數,也不知道它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我來隱村的時候在村里唯一的一棵迷谷樹下看到它,它當時非常虛弱,已經奄奄一息。

  它應該是靠吃迷谷樹發光的樹葉生存的,但是下面低一點的樹葉已經被它啃光了,高一點它又夠不著,又不會爬樹,所以沒有得吃,餓得已經虛脫了。

  於是我爬上迷谷樹給它摘了樹葉,它吃了樹葉後慢慢開始恢復。

  白天它的光亮不是很明顯的時候是青色的,所以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青舍。

  我遠遠的叫了一聲:「青舍」,它輕快地跳過來,圍繞著我轉了兩圈。

  然後用它那濕潤的小鼻子輕輕觸碰我的手,仿佛在向我表達著親昵與喜悅,接著又歡快地蹦跳著跑開又跑回來,留下一串串歡樂的足跡。

  我無暇顧及和青舍親近,摘了些迷谷樹葉坐下來餵它,它趴在我的腳邊一邊發著微光,一邊吃著迷谷樹葉。

  迷谷樹旁我搭了一間茅草屋,頭上滿天星,四面透風,這裡就是我和青舍的家。

  我坐在茅草屋下,在青舍和迷谷樹葉的微光中,陷入了冥想。

  我的意識也慢慢進入微光的世界,我感到周圍是無邊無際溫暖的光芒。

  微光的世界裡沒有聲音,沒有時間,只有純粹的寧靜和安詳。

  我慢慢開始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連接,仿佛與宇宙的每一個角落都建立了微妙的聯繫。

  然後進入一個空曠的房間,裡面有一個懸浮的書架,我伸手在書架上拿下一本書,書名叫:馭獸經。

  我翻開馭獸經,裡面有一篇記載:迷谷樹根下有蟲繭,外殼堅固而光滑,如果將其從迷谷樹根下取出,至於月光之下,對其念誦「允生咒」,蟲繭便會裂開,裡面的蛹會幻化成蝴蝶,名曰「現」。

  現會聽命於為它念誦「允生咒」而使它化蝶而生並且無邪念之人。

  現蝶通體潔白如玉,全身會發出白光。

  現蝶可感應邪法巫術,一但靠近邪祟之物,它的螢光將會消失,翅膀和身體會迅速變成黑色。

  變黑之後的現蝶需遠離邪祟,慢慢它又會褪去黑色,變回原來如玉的潔白,並再次發出白光。

  現蝶本身屬陰,自己會發光,不可暴露於陽光之下,久了就會香消玉殞,需將他放入用迷谷樹樹枝和樹葉編制的籠子裡,加以保護。

  我合上馭獸經,返回現實世界。

  在迷谷樹根下挖掘,真的挖到幾枚蟲繭,我只取了一枚,其他的用土蓋好。

  這時月亮升起來了。

  但是天缺之地時空錯亂,月亮的身影時隱時現,飄忽不定。

  我把現蝶蟲繭放在手心,齊眉托在空中,嘴裡念誦「允生咒」。

  我反覆嘗試了很多遍,才終於在月光照在現蝶蟲繭上的同時念誦完「允生咒」。

  這時只見一隻現蝶破繭而出,它翅膀輕盈而潔白,仿佛是用最純淨的雲朵織成。

  它在空中舞動時,留下一道道柔和的光痕,如同夜空中最溫柔的星辰。

  每當它停歇在迷谷樹的枝頭,那微弱的螢光便與樹葉的微光交織,營造出一種夢幻般的景象。

  我目不轉睛地觀察著這隻美麗的生靈,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

  現蝶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存在,它緩緩地向我飛來,最終停在我的肩膀上。

  我用迷谷樹樹枝和樹葉做了一個籠子,現蝶看到籠子徑直飛了進去,然後收了翅膀和螢光,安安靜靜的待在裡面。

  我看現蝶進了籠子,現在雲蘿城天應該還沒有亮,我要趕緊去鍾離家,看看鐘離大東家的病是不是有人在用邪祟妖術。

  我安頓好青舍就帶上現蝶出了隱村,來到鍾離家後牆。


  看見鍾離家燈火通明,裡面熙熙攘攘的,後門時不時的會開啟,有下人從外面帶回白布白紙等物品,看來鍾離家這是在準備後事了,購置的一應用品都從後門拿進去。

  我取出蝶籠,喚醒現蝶,放在嘴邊輕輕對它說:「小現蝶,我知道現在天寒地凍,但我需要你的幫助,辛苦你去鍾離大東家的臥房飛上一趟。」

  現蝶似乎理解了我的話,它微微顫動著翅膀,然後緩緩地飛向鍾離家的宅邸。

  這時恰好有鍾離家的下人從外面回來,通過後門入府,我隨即緊隨其後,小心翼翼地避開人群,專選角落看著現蝶。

  現蝶在空中盤旋了一圈,最後飛入一個房間,我屏住呼吸,靜靜地觀察著。

  等待了一會兒現蝶就飛出那個房間,明顯它身上的螢光在慢慢變暗,飛到我身邊已經徹底沒有了光亮,翅膀也變成了黑色,果然有邪祟,鍾離大東家肯定被人施了妖術。

  我讓現蝶飛入籠中,把籠子和現蝶一起放入胸口,準備離開鍾離家,一轉身正好撞見白天那個少年用眼睛惡狠狠的盯著我。

  我心中一驚,但表面仍強裝鎮定,無奈向少年微微點頭示意。

  少年卻沒有任何回應,只是目光更加銳利,仿佛要將我看穿似的。

  我想這下麻煩了,私自溜進來,被發現了,如果少年將此事告訴家人,我恐怕難以解釋清楚,會被當成賊扭送官府。

  這時少年突然冷冷的說了句:「跟我來!」

  雖然語若冰霜,但我卻聽不出什麼敵意。

  我跟著少年拐彎抹角來到一處偏僻的院落,我這時才感慨這鐘離家是真的大呀!

  少年將我引進一處暖房,室內非常溫暖,在外面受凍慣了的我一時還無法適應,渾身不舒服。

  少年示意我坐下,他則站在一旁,目光依舊銳利,但語氣卻緩和了許多:「你就是那個總是在我家賭坊里贏錢的乞丐吧?」

  我沒有猶豫點點頭確認。

  少年聽後,眉頭微微一皺說道:「我不知道為什麼父親在突發疾病前要告訴我,他很快會有禍端,如果禍起讓我找你,說你有破解之法。」

  我聽了也是覺得很奇怪,切嘻嘻的說:「我蒙你家恩典,管了我八年的吃喝,雖然對你父親鍾離大東家有耳聞,卻從未見過面,他老人家怎麼會提起我這個小乞丐呢?」

  少年接著說:「我也是奇怪,那天我正準備去賭坊找你,正碰見你來我家大門口,我就躲到門房裡看看你會有什麼舉動,只見你來我家門口就磕頭,剛磕完一個,我們門匾就裂開了,我一看你這麼冷的天還穿著單衣,赤著腳,混得如此不及,必定是個『掃帚星』,正巧我母親又請了廣勝寺的和尚來我家念經祈福,所以我就想著把你打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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