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風雨欲來
徐陽離開梁繡靜家裡後，心情一點都輕鬆不起來。
主要還是鍾槐的態度，讓他察覺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自己還不知道。
鍾倩倩母親生病倒是個很好的登門藉口，方便繼續旁敲側擊，打聽一些消息。可惜他不認識什麼中醫，開藥方的事情還是要找人幫忙才行。
安山這小縣城倒是有個會中醫的老頭，不過自己登門求藥，弄不好會被鍾槐知道。
到時候，又多了一個行騙的惡名。
思來想去，徐陽還是打算找個完全陌生的人去辦理這件事。
這個人選，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南方來的鄭強頭上。
原本徐陽以為這老頭，也是要回家過年的。
可誰料這貨別看年齡挺大，玩心倒是不小。說一輩子難得看見下雪，就打算在安山過一次春節，最後就被孫正國接回家過年了。
徐陽順路買了點禮物，來到孫正國家裡。
寒暄的話剛說完，鄭強就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發票：「你要的傳呼機搞定了，年後就能運過來。這錢是找機械廠報銷？還是走正陽這邊的帳？」
這些東西都是給廠里外勤職工準備的，雖然價格不菲，但怎麼也都該算到廠里的帳上。
剛好張娟也在，徐陽就順手給了張娟，讓她節後給鄭強報銷。
之後徐陽又說了此行的主要目的，鄭強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
一小時後，他就提著兩包藥從一間民房出來：「徐廠長，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最近廠里是放假了，但有些人可沒閒著，你不能不妨啊。」
徐陽順手接過藥，不明所以道：「你指的是什麼？」
鄭強望向西面：「有空去那邊轉轉，我前兩天去過，發現了些好玩的事情。」
「那邊都是麥地，現在冬天就是白雪一片，能有什麼好玩的？」
「白雪我沒見到，倒是見到很多人勘探測量。」鄭強忽然壓低聲音，「我還無意間聽到，要新建一個工廠，主要做的也是零部件的生意。徐廠長，你有對手了。」
徐陽略顯意外，出現競爭對手沒什麼大驚小怪，問題是不該選在安山。
原因也很簡單，按照眼下的經濟政策，國企每年依舊能拿到補助，只是數量和時間都沒有以前那麼優厚和準時，但還是能在產品價格上與民企拉開差距。
「誰這麼傻？華安就在這小縣城，競爭的過嗎？」
話一出口，徐陽就回過味了。
「我去....明知是競爭不過還過來辦廠，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擺明衝著華安來的。」
鄭強本來還想賣賣關子，在徐陽面前顯擺一下。現在被一句話點破，鄭強燦燦一笑：「看來剩下的話，不用我多說了。開春了，你應該有場硬仗要打。我已經安排了王毅，這段時間打探一下對方的來路，用不了多久，應該就有結果。」
「你等等。」
徐陽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
鄭強也許是只老狐狸，但絕不是獵狗。
「老鄭，你是怎麼注意到這些的？千萬別說是遛彎時無意發現，你是不是有什麼忘了告訴我？」
鄭強眼中明顯閃過一絲意外，接著發出爽朗的笑聲。
「你這個年紀就有這樣的眼光，以後了不得啊。」他從厚重的棉服口袋拿出一張摺疊好的報紙，「看完你應該就明白了。」
徐陽打開後，立刻被一條新聞吸引住。
報導的是南方一家棉紡廠國轉民，被低價收購的消息。
內容很正經，就是經營不善，在市場完全喪失競爭力，然後被名企老闆收購，挽救職工飯碗云云.....
但徐陽何等眼光，一眼就從這些正經內容中，看出了不正經的地方。
在他眼中的，所謂完全喪失競爭力，應該是遭受到某些有心之人的惡意狙擊，從而降低工廠的價值，然後再低價收購過來。
這些套路，在徐陽眼裡很老，但對於這個時代卻很實用。
聯想到有人在安山建設機械廠，他已經確定是怎麼一回事了。
只有一點，讓徐陽感到疑惑。
徐陽盯著報紙上廣城日報四個大字，輕聲問道：「是林老闆寄來的？」
見鄭強點頭，他繼續追問：「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是林耀知道有人在安山建廠準備狙擊華安，所以才寄了份報紙讓你留意？」
鄭強猶豫了一下，表情已經開始不自然。
沒等到答案的徐陽，知道自己說對了事實，他深究道：「那說白了，就是來安山建廠的人和林耀認識。我如果再大膽點，這兩個人應該在生意上有些過節，對吧？」
「這都是林老闆的私事。」鄭強勉強一笑，「這些都影響不到你，你真正要考慮的事怎麼別被人利用了。對方年都不過，就來考察施工，看來很急啊....」
鄭強意味深長的說完，擺擺手走了。
徐陽也沒追上去再問，站在原地想了片刻，大概猜到如果狙擊華安打壓價值是對方的目標，那搞個新廠競爭，八成只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這麼大的動作，不可能一拍腦門就干，也許很早對方就開始盤算了。
由此，徐陽聯想到一直留在安山的劉蘭香，還有趙旺磊之前緊握的文件袋。
徐陽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來收假後又有的忙了，當務之急要趕緊把婚事搞定才行！
回到家，他剛把兩袋中藥放在桌上，王梅芳就湊了上來：「怎麼樣？順利不？」
「順利。」徐陽敷衍道。
「倩倩她父母，有沒有說什麼？」王梅芳迫切的想要知道細節。
「她爸很爽快，不過她媽病了在房裡躺著，我沒見到。所以我剛才去弄了兩副中藥，打算明天給送過去。」徐陽一邊說，一邊留意徐承世的神色。
「他媽病了？嚴重不？」徐承世看著報紙，頭也不抬的問了一句。
徐陽嘆了口氣：「挺嚴重的，一直咳血。去醫院檢查，也查不出來什麼，聽醫生說越是這樣，情況就越不樂觀。我估計....哎...」
「嘩啦...」
徐承世猛的合上報紙。
「這麼嚴重？那還在家躺著？安山治不了，就往大城市送啊。躺家裡等死，算怎麼個事？」
「老徐，你這麼激動幹嘛？」王梅芳莫名其妙。
「我，我不是怕真有個三長兩短，耽誤了咱兒子的婚事嗎？」徐承世把剛放下的報紙再次拿起，「要是真出什麼意外，這婚事不得拖個一年半載的？陽，你下次去他們家好好勸勸鍾槐，讓他別捨不得那三瓜兩棗，耽誤了大事。」
「都聽你的，我明天就過去勸勸。」徐陽邊說邊坐到徐承世身邊，幫忙把拿反的報紙倒轉了過來。
主要還是鍾槐的態度，讓他察覺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自己還不知道。
鍾倩倩母親生病倒是個很好的登門藉口，方便繼續旁敲側擊，打聽一些消息。可惜他不認識什麼中醫，開藥方的事情還是要找人幫忙才行。
安山這小縣城倒是有個會中醫的老頭，不過自己登門求藥，弄不好會被鍾槐知道。
到時候，又多了一個行騙的惡名。
思來想去，徐陽還是打算找個完全陌生的人去辦理這件事。
這個人選，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南方來的鄭強頭上。
原本徐陽以為這老頭，也是要回家過年的。
可誰料這貨別看年齡挺大，玩心倒是不小。說一輩子難得看見下雪，就打算在安山過一次春節，最後就被孫正國接回家過年了。
徐陽順路買了點禮物，來到孫正國家裡。
寒暄的話剛說完，鄭強就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發票：「你要的傳呼機搞定了，年後就能運過來。這錢是找機械廠報銷？還是走正陽這邊的帳？」
這些東西都是給廠里外勤職工準備的，雖然價格不菲，但怎麼也都該算到廠里的帳上。
剛好張娟也在，徐陽就順手給了張娟，讓她節後給鄭強報銷。
之後徐陽又說了此行的主要目的，鄭強二話不說就答應了下來。
一小時後，他就提著兩包藥從一間民房出來：「徐廠長，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最近廠里是放假了，但有些人可沒閒著，你不能不妨啊。」
徐陽順手接過藥，不明所以道：「你指的是什麼？」
鄭強望向西面：「有空去那邊轉轉，我前兩天去過，發現了些好玩的事情。」
「那邊都是麥地，現在冬天就是白雪一片，能有什麼好玩的？」
「白雪我沒見到，倒是見到很多人勘探測量。」鄭強忽然壓低聲音，「我還無意間聽到，要新建一個工廠，主要做的也是零部件的生意。徐廠長，你有對手了。」
徐陽略顯意外，出現競爭對手沒什麼大驚小怪，問題是不該選在安山。
原因也很簡單，按照眼下的經濟政策，國企每年依舊能拿到補助，只是數量和時間都沒有以前那麼優厚和準時，但還是能在產品價格上與民企拉開差距。
「誰這麼傻？華安就在這小縣城，競爭的過嗎？」
話一出口，徐陽就回過味了。
「我去....明知是競爭不過還過來辦廠，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擺明衝著華安來的。」
鄭強本來還想賣賣關子，在徐陽面前顯擺一下。現在被一句話點破，鄭強燦燦一笑：「看來剩下的話，不用我多說了。開春了，你應該有場硬仗要打。我已經安排了王毅，這段時間打探一下對方的來路，用不了多久，應該就有結果。」
「你等等。」
徐陽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
鄭強也許是只老狐狸，但絕不是獵狗。
「老鄭，你是怎麼注意到這些的？千萬別說是遛彎時無意發現，你是不是有什麼忘了告訴我？」
鄭強眼中明顯閃過一絲意外，接著發出爽朗的笑聲。
「你這個年紀就有這樣的眼光，以後了不得啊。」他從厚重的棉服口袋拿出一張摺疊好的報紙，「看完你應該就明白了。」
徐陽打開後，立刻被一條新聞吸引住。
報導的是南方一家棉紡廠國轉民，被低價收購的消息。
內容很正經，就是經營不善，在市場完全喪失競爭力，然後被名企老闆收購，挽救職工飯碗云云.....
但徐陽何等眼光，一眼就從這些正經內容中，看出了不正經的地方。
在他眼中的，所謂完全喪失競爭力，應該是遭受到某些有心之人的惡意狙擊，從而降低工廠的價值，然後再低價收購過來。
這些套路，在徐陽眼裡很老，但對於這個時代卻很實用。
聯想到有人在安山建設機械廠，他已經確定是怎麼一回事了。
只有一點，讓徐陽感到疑惑。
徐陽盯著報紙上廣城日報四個大字，輕聲問道：「是林老闆寄來的？」
見鄭強點頭，他繼續追問：「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是林耀知道有人在安山建廠準備狙擊華安，所以才寄了份報紙讓你留意？」
鄭強猶豫了一下，表情已經開始不自然。
沒等到答案的徐陽，知道自己說對了事實，他深究道：「那說白了，就是來安山建廠的人和林耀認識。我如果再大膽點，這兩個人應該在生意上有些過節，對吧？」
「這都是林老闆的私事。」鄭強勉強一笑，「這些都影響不到你，你真正要考慮的事怎麼別被人利用了。對方年都不過，就來考察施工，看來很急啊....」
鄭強意味深長的說完，擺擺手走了。
徐陽也沒追上去再問，站在原地想了片刻，大概猜到如果狙擊華安打壓價值是對方的目標，那搞個新廠競爭，八成只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這麼大的動作，不可能一拍腦門就干，也許很早對方就開始盤算了。
由此，徐陽聯想到一直留在安山的劉蘭香，還有趙旺磊之前緊握的文件袋。
徐陽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來收假後又有的忙了，當務之急要趕緊把婚事搞定才行！
回到家，他剛把兩袋中藥放在桌上，王梅芳就湊了上來：「怎麼樣？順利不？」
「順利。」徐陽敷衍道。
「倩倩她父母，有沒有說什麼？」王梅芳迫切的想要知道細節。
「她爸很爽快，不過她媽病了在房裡躺著，我沒見到。所以我剛才去弄了兩副中藥，打算明天給送過去。」徐陽一邊說，一邊留意徐承世的神色。
「他媽病了？嚴重不？」徐承世看著報紙，頭也不抬的問了一句。
徐陽嘆了口氣：「挺嚴重的，一直咳血。去醫院檢查，也查不出來什麼，聽醫生說越是這樣，情況就越不樂觀。我估計....哎...」
「嘩啦...」
徐承世猛的合上報紙。
「這麼嚴重？那還在家躺著？安山治不了，就往大城市送啊。躺家裡等死，算怎麼個事？」
「老徐，你這麼激動幹嘛？」王梅芳莫名其妙。
「我，我不是怕真有個三長兩短，耽誤了咱兒子的婚事嗎？」徐承世把剛放下的報紙再次拿起，「要是真出什麼意外，這婚事不得拖個一年半載的？陽，你下次去他們家好好勸勸鍾槐，讓他別捨不得那三瓜兩棗，耽誤了大事。」
「都聽你的，我明天就過去勸勸。」徐陽邊說邊坐到徐承世身邊，幫忙把拿反的報紙倒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