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充數
「你們從趙家溝將我抬到這，也是一路辛苦，不如讓我聊表心意，請你們吃點東西。」
剛一進村，沈長庚便說出準備好的說詞。
從懷中拿出那個盛滿金葉子的錦囊，他故意掂了掂，讓裡面的金葉子碰撞出令幾人挪不動腳步的聲音。
「順便也讓咱們算算工錢。」
其餘幾人都眼懷期待地望著趙甲甲，生怕他拒絕。
趙甲甲不好意思說自己想去，便向身邊的幾人發問道：「哥幾個，你們說咱們去不去。」
還未等眾人開口，一個急切的聲音引得所有人看了過去。
「不……不……不……不……」黝黑的趙丁丁，似注意到眾人詫異的目光，想把話說完的他，憋的滿臉通紅。
「不去！」
趙丁丁似乎感覺到了幾人眼中的殺氣，還不待自己喘口氣，急忙接著說道：
「白……白……白……不去！」
「哦，不去白不去！」大鬍子的趙甲甲亦跟著鬆了一口氣。
暗中佩服自己將趙丁丁支走是多麼的英明。
「只是老頭子我也是人生地不熟，不如由你們帶路如何？」沈長庚和顏悅色地望向幾人。
幾人又如何不清楚，老人這是想請幾人吃頓好的。
但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卻讓沈長庚深深皺眉。
眼角帶著淚痕的母親，虛弱地倚在幾欲傾倒的柵欄上，叫賣著還在襁褓中的孩子。
鬚髮皆白的老者，躺在棺材中，正吃力地試圖將棺材蓋從裡面蓋上。
見不得人間疾苦的沈長庚有些不懂，遂問道：「為何母親要賣自己的孩子？」
趙甲甲的目光似不願落在那些人身上，就像刻意迴避什麼似的道：「老丈是外地人，難免不了解。」
「你知道這裡為什麼叫做泥巴村嗎？」
沈長庚搖了搖頭。
「因為這裡的人沒有糧食，只能吃觀音土。母親沒有奶，就算不賣了孩子，也養不活了。」
趙甲甲在地面隨便用腳尖鏟起一塊泥巴。
「說是觀音土，其實就是地上的泥巴。泥巴就是他們的糧食。」
吃泥巴？
沈長庚看著地上的令人作嘔的污泥。「靠吃這些東西，人怎麼可能活的下來？」
趙甲甲臉上露出一絲苦澀：
「本來，還有些精壯青年靠著打獵，幫著村里將日子過下去。」
「可惜……」
趙甲甲臉上露出一絲苦澀，他也有些說不下去，「老丈還是不要問，過會你自然就知道了。」
沈長庚不知道他此言何義。
泥巴村的大街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很多人。
他們用各種各樣的眼神瞧著幾人。
有不屑，有譏諷，更多的是麻木和冷漠。
卻唯獨沒有對生的渴望。
「不要跑！」一聲呵斥從前方破落的屋子後面傳來。
緊接著，一個骨瘦如柴的青年，從泥地里跌跌撞撞地向前逃著。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不想被拿去練活丹，求求你們放過我。」
青年人絕望地呼喊著，想向沈長庚幾人求救。
但看到趙甲甲幾人身上的衣服，瞬間變得驚恐起來，急忙閃到一邊。
一個身穿玄霄宗衣服的白衣修士，從青年身後的弄巷裡出來。
他趾高氣昂地指著趙甲甲幾人，「你們幾個，給我攔住他。」
「不要，不要，我不想當活丹！求你放過我。」青年扣嘍進去的眼睛中，已經擠不出淚水。
沈長庚甚至不敢相信，這是一個青年的眼睛。
許是見青年實在可憐，趙甲甲只是象徵性地跨出一步，攔了一攔。
但他知道，無論自己攔或者不攔，青年肯定跑不掉。
見趙甲甲沒有誠心替自己攔住青年，白衣修士眉間現出些許不悅。
她沒想到對方竟敢忤逆自己。
「要是抓不住他，我拿你們幾個充數！」
沈長庚看到趙甲甲的眼睛，一瞬間表現出極為憤怒的表情。
但他很快便掩飾住自己的情緒。
趙甲甲轉身三步並作兩步，從對方身後，一把拎起瘦弱的青年。
在青年無助地眼神中，將他丟了過去。
「把他還你。」
青年被丟在白衣修士跟前，白衣修士卻連看都未看上一眼。
抬起右腳，對著青年的脖子重重地踩了下去。
「咔嚓！」
青年的脖子歪成了某個活人永遠做不到的角度。
「晚了！」
白衣修士說完，便轉頭退回到小巷中。
「老大，怎麼辦？」離趙甲甲最近的趙乙乙有些不安。
玄霄宗可不是好惹的，要是被他給盯上……
「沒關係，我們是趙家溝的守衛，他應該認得這身衣服。」
趙甲甲雖然說得理直氣壯，但誰都能聽出其實他心裡也沒底。
「我們儘量不要分開。不要給他得手的機會。只要我們回到趙家溝，家主自會庇護我等。」
他又補充道。
「那獬豸司的余寇，我們還要嗎？」趙乙乙緊張地問道。
趙甲甲嘆了一口氣，沒想到這麼晦氣，來到這的第一天，就惹到了玄霄宗的人。
「我們儘早跟青泥幫接觸一下，看能不能讓他們放人，別在這耽擱太多的時間。」
趙甲甲轉頭看向沈長庚，「老丈，我們幾個兄弟遇到了點麻煩，可能不能跟您去了。」
「剛才的情況您也看到了，您看能不能……」
趙甲甲捻了捻手指，意思要趁早分點金葉子。
「在這分嗎？」沈長庚臉上露出了一絲難處。
趙甲甲也理解，在這裡當眾分金葉子，無疑會被別有有心的人盯上。
辭別了趙甲甲他們，老丈獨身一人，必會成為別人案板上的魚肉。
「如果你們不介意，我倒可以陪著幾位去青泥幫走一趟。」
沈長庚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捋著自己的鬍鬚。
「到時候說不定，要是到時候幾位遇到了困難，我還能資助一下各位。」
聞言，趙甲甲喜上眉梢。
要是沈長庚能幫襯一些金葉子，那自然再好不過。
對他來說，此時青泥幫手裡的獬豸司餘孽，已經不僅僅代表賞金那麼簡單。
而是為自己的擅離職守，給玄霄宗的一個交代。
在去往青泥棒的路上，雖有了趙甲甲的保證，但趙家兄弟幾人卻始終愁眉苦臉。
……
青泥幫前。
兩名守衛，赤裸著上身，頭上扎著一根布條，手持兵刃，站在門口把守。
這是自沈長庚來到泥巴村以後，第一次見到有精壯男子。
趙甲甲拱了拱手，「我是趙家溝的守衛，有個叫做汪錢的兄弟，因為欠了貴幫一些賭資，所以被貴幫羈押起來。」
「不知能否替在下稟明一下幫主。」說罷，趙甲甲拉過守衛的手，在裡面放上幾塊碎銀。
也許是感受到了趙甲甲的「厚重」的誠意，守衛笑呵呵道：
「你等著，我去通傳一下。」
剛一進村，沈長庚便說出準備好的說詞。
從懷中拿出那個盛滿金葉子的錦囊，他故意掂了掂，讓裡面的金葉子碰撞出令幾人挪不動腳步的聲音。
「順便也讓咱們算算工錢。」
其餘幾人都眼懷期待地望著趙甲甲，生怕他拒絕。
趙甲甲不好意思說自己想去，便向身邊的幾人發問道：「哥幾個，你們說咱們去不去。」
還未等眾人開口，一個急切的聲音引得所有人看了過去。
「不……不……不……不……」黝黑的趙丁丁，似注意到眾人詫異的目光，想把話說完的他，憋的滿臉通紅。
「不去！」
趙丁丁似乎感覺到了幾人眼中的殺氣，還不待自己喘口氣，急忙接著說道：
「白……白……白……不去！」
「哦，不去白不去！」大鬍子的趙甲甲亦跟著鬆了一口氣。
暗中佩服自己將趙丁丁支走是多麼的英明。
「只是老頭子我也是人生地不熟，不如由你們帶路如何？」沈長庚和顏悅色地望向幾人。
幾人又如何不清楚，老人這是想請幾人吃頓好的。
但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卻讓沈長庚深深皺眉。
眼角帶著淚痕的母親，虛弱地倚在幾欲傾倒的柵欄上，叫賣著還在襁褓中的孩子。
鬚髮皆白的老者，躺在棺材中，正吃力地試圖將棺材蓋從裡面蓋上。
見不得人間疾苦的沈長庚有些不懂，遂問道：「為何母親要賣自己的孩子？」
趙甲甲的目光似不願落在那些人身上，就像刻意迴避什麼似的道：「老丈是外地人，難免不了解。」
「你知道這裡為什麼叫做泥巴村嗎？」
沈長庚搖了搖頭。
「因為這裡的人沒有糧食，只能吃觀音土。母親沒有奶，就算不賣了孩子，也養不活了。」
趙甲甲在地面隨便用腳尖鏟起一塊泥巴。
「說是觀音土，其實就是地上的泥巴。泥巴就是他們的糧食。」
吃泥巴？
沈長庚看著地上的令人作嘔的污泥。「靠吃這些東西，人怎麼可能活的下來？」
趙甲甲臉上露出一絲苦澀：
「本來，還有些精壯青年靠著打獵，幫著村里將日子過下去。」
「可惜……」
趙甲甲臉上露出一絲苦澀，他也有些說不下去，「老丈還是不要問，過會你自然就知道了。」
沈長庚不知道他此言何義。
泥巴村的大街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很多人。
他們用各種各樣的眼神瞧著幾人。
有不屑，有譏諷，更多的是麻木和冷漠。
卻唯獨沒有對生的渴望。
「不要跑！」一聲呵斥從前方破落的屋子後面傳來。
緊接著，一個骨瘦如柴的青年，從泥地里跌跌撞撞地向前逃著。
」不要抓我，不要抓我，我不想被拿去練活丹，求求你們放過我。」
青年人絕望地呼喊著，想向沈長庚幾人求救。
但看到趙甲甲幾人身上的衣服，瞬間變得驚恐起來，急忙閃到一邊。
一個身穿玄霄宗衣服的白衣修士，從青年身後的弄巷裡出來。
他趾高氣昂地指著趙甲甲幾人，「你們幾個，給我攔住他。」
「不要，不要，我不想當活丹！求你放過我。」青年扣嘍進去的眼睛中，已經擠不出淚水。
沈長庚甚至不敢相信，這是一個青年的眼睛。
許是見青年實在可憐，趙甲甲只是象徵性地跨出一步，攔了一攔。
但他知道，無論自己攔或者不攔，青年肯定跑不掉。
見趙甲甲沒有誠心替自己攔住青年，白衣修士眉間現出些許不悅。
她沒想到對方竟敢忤逆自己。
「要是抓不住他，我拿你們幾個充數！」
沈長庚看到趙甲甲的眼睛，一瞬間表現出極為憤怒的表情。
但他很快便掩飾住自己的情緒。
趙甲甲轉身三步並作兩步，從對方身後，一把拎起瘦弱的青年。
在青年無助地眼神中，將他丟了過去。
「把他還你。」
青年被丟在白衣修士跟前，白衣修士卻連看都未看上一眼。
抬起右腳，對著青年的脖子重重地踩了下去。
「咔嚓！」
青年的脖子歪成了某個活人永遠做不到的角度。
「晚了！」
白衣修士說完，便轉頭退回到小巷中。
「老大，怎麼辦？」離趙甲甲最近的趙乙乙有些不安。
玄霄宗可不是好惹的，要是被他給盯上……
「沒關係，我們是趙家溝的守衛，他應該認得這身衣服。」
趙甲甲雖然說得理直氣壯，但誰都能聽出其實他心裡也沒底。
「我們儘量不要分開。不要給他得手的機會。只要我們回到趙家溝，家主自會庇護我等。」
他又補充道。
「那獬豸司的余寇，我們還要嗎？」趙乙乙緊張地問道。
趙甲甲嘆了一口氣，沒想到這麼晦氣，來到這的第一天，就惹到了玄霄宗的人。
「我們儘早跟青泥幫接觸一下，看能不能讓他們放人，別在這耽擱太多的時間。」
趙甲甲轉頭看向沈長庚，「老丈，我們幾個兄弟遇到了點麻煩，可能不能跟您去了。」
「剛才的情況您也看到了，您看能不能……」
趙甲甲捻了捻手指，意思要趁早分點金葉子。
「在這分嗎？」沈長庚臉上露出了一絲難處。
趙甲甲也理解，在這裡當眾分金葉子，無疑會被別有有心的人盯上。
辭別了趙甲甲他們，老丈獨身一人，必會成為別人案板上的魚肉。
「如果你們不介意，我倒可以陪著幾位去青泥幫走一趟。」
沈長庚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捋著自己的鬍鬚。
「到時候說不定，要是到時候幾位遇到了困難，我還能資助一下各位。」
聞言，趙甲甲喜上眉梢。
要是沈長庚能幫襯一些金葉子，那自然再好不過。
對他來說，此時青泥幫手裡的獬豸司餘孽，已經不僅僅代表賞金那麼簡單。
而是為自己的擅離職守，給玄霄宗的一個交代。
在去往青泥棒的路上，雖有了趙甲甲的保證，但趙家兄弟幾人卻始終愁眉苦臉。
……
青泥幫前。
兩名守衛，赤裸著上身，頭上扎著一根布條，手持兵刃，站在門口把守。
這是自沈長庚來到泥巴村以後，第一次見到有精壯男子。
趙甲甲拱了拱手，「我是趙家溝的守衛，有個叫做汪錢的兄弟，因為欠了貴幫一些賭資，所以被貴幫羈押起來。」
「不知能否替在下稟明一下幫主。」說罷，趙甲甲拉過守衛的手，在裡面放上幾塊碎銀。
也許是感受到了趙甲甲的「厚重」的誠意，守衛笑呵呵道：
「你等著，我去通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