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通風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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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那番話是何意思?」

  不等齊澈說話,黎溶月已經主動開口了,語氣一如既往那般冷淡。

  「自然是話語裡的意思。」

  「發生了什麼?為何讓我離開?」黎溶月盯著他。

  「怎麼,莫非不捨得?」齊澈輕笑了聲。

  黎溶月唇角掀起抹弧度,帶著譏嘲之意,「你覺得有這種可能嗎?」

  「相處了這麼多天,還真是一點人情味都沒有。」齊澈搖了搖頭。

  「前提得你先是個人。」黎溶月淡淡道。

  「……」

  沉默了一息,齊澈才嘆了口氣,「季聞溪要來景安城了,那屍道人也準備對付你,你若是再不走,就脫不了身了。」

  黎溶月一怔。

  她並不懷疑齊澈消息的真實性,至少從目前的接觸來看,齊澈似乎什麼都知道。

  他知道季聞溪的蹤跡,那也並不奇怪。

  「好,我就動身。」

  黎溶月很果決,沒任何廢話。

  她並不蠢,她真實身份一旦暴露,別說了季聞溪和屍道人了,就算是齊澈身邊的冉遺都會對她出手。

  即便她沒有傷勢的全盛時候,也不可能是冉遺的對手。

  「能活這麼久,看來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齊澈倒是因為黎溶月的果決愣了愣,他嘴角掀起弧度,笑了笑。

  「我走了之後,你自己能保證活下去嗎?」

  正要轉身的黎溶月突然深深地看了眼他。

  「……」

  齊澈感覺自己被她所小覷了。

  有【魂歸】稟賦。

  自己只要足夠謹慎,那麼這世上應該沒有人能夠殺了他的。

  「放心吧,現在你才是我的弱點。」

  「你只要好好活著,那我就不可能有任何事。」齊澈眸光落在她那張無暇玉容上,語氣難得認真。

  黎溶月怔住片刻,黑寶石般的眸子輕垂,隨後移開了目光,「嗯」了一聲。

  「只要你不死,那麼就沒人能殺得了我。」

  而後,她颯然轉身,推開窗戶,就要躍出。

  嘩啦、哐當……

  一陣輕響忽然自房屋內的書架後面傳來。

  齊澈挑了挑眉,意識到了什麼。

  黎溶月要離開的身影,再次頓住,她目光浮現一抹困惑,掃向那處聲音的來源。

  「這是什麼聲音?」

  「大晚上的,怎麼一個個都不休息嗎?」

  齊澈本不想管的,反正他已經用鎖鏈鎖住了那條密道,但見黎溶月盯著自己的目光越發困惑。

  他不由微感頭疼地揉了揉眉心,走向那處書架,轉動起了那個花瓶。

  「你不是說她憑空消失了嗎?」

  黎溶月猜到了什麼,看向齊澈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怪異。

  她自然知道齊澈曾在密道中關押了秦詩瑤,不過後面齊澈告訴過她,此女憑空消失了。

  「別胡思亂想,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她能憑空消失,自然也能憑空出現。」

  齊澈一邊說著,一邊推開密道,找來了鑰匙,將那幾根玄鐵鎖鏈打開。

  隨著玄鐵鎖鏈落地,黑暗的密道中有徐徐光亮映照出來,提著一盞金燈的秦詩瑤站在那裡。

  她一身素淨的襦裙,裙袖上繡著大朵白色蓮花,姿態秀雅出塵,眸子在黑暗中很透亮,宛如一汪清澈的湖,卻又透露出能看透一切的神秘輝光。

  「秦姑娘,我不是說過,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了嗎?」齊澈皺著眉頭。

  「深夜拜訪,屬實冒昧,還望齊公子見諒。」

  秦詩瑤自顧自地自台階下步步走上。

  她目光落在了齊澈身後的黎溶月身上,有微微一剎的驚訝,但很快恢復過來。

  「既然知道冒昧,那你還來?」

  齊澈依舊皺著眉。


  「齊公子不歡迎我。」

  秦詩瑤目光落在地上的那幾根玄鐵鎖鏈上,知道為何剛才自己敲門的時候會那麼費勁,原來齊澈在這邊鎖上了。

  「沒有哪個客人擅自做主地闖到主人家,會被主人所歡迎的。」

  齊澈淡淡地道,他並不想和秦詩瑤牽扯太多,這個女人比他想像的還要神秘。

  和她牽扯太多,必然會帶來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煩。

  「對不起。」

  「……」

  齊澈感覺她是故意的,這女人並不像是表面所見的那麼溫雅玉軟。

  「我說過,希望你以後不要再打擾我。」

  「我記住了。」

  得,你的確是記住了,但記住了並不代表你就要遵守對吧?

  齊澈有點理解這傢伙的腦迴路了。

  「這位姑娘也在,正好我今夜前來找齊公子,也是和這位姑娘的事情有關。」

  秦詩瑤隨即看向黎溶月。

  「?」黎溶月。

  「她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齊澈前一句話是對黎溶月說的,他看向秦詩瑤,目光深沉,「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吧。」

  「羅浮仙宗的季聞溪已經到了景安城外的枯木林,距離這裡不到五十里,以她的腳程,明日就會抵達景安城。」秦詩瑤輕聲說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齊澈問道。

  「我和蘇言、楚寒師弟他們在枯木林歇息的時候,遇到了季聞溪,她已經確定了這位姑娘的身份。」

  「我是來向齊公子通風報信的。」秦詩瑤看著齊澈,目光格外真誠認真。

  黎溶月聽聞這番話語,不由瞥了齊澈一眼。

  他是施展了什麼特殊手段嗎,竟讓這位秦姑娘倒戈向他,大半夜過來只為了通風傳訊。

  齊澈也沒想到,秦詩瑤竟然會向自己通風報信。

  這就是她之前所說的彌補方式?

  「我是偷偷過來的,我師弟他們並不知道。」

  秦詩瑤似乎能猜到齊澈在想些什麼一樣,又補充了句。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齊澈問出了他目前最想知道的問題。

  「大概是……感覺到季聞溪抵達景安城後,你會有些麻煩?」

  秦詩瑤思索了片刻,才回答道。

  「多謝了。」

  齊澈略微沉默了數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秦詩瑤從某方面來講,也的確算得上一片好意。

  「不客氣。」

  「我該走了,不然蘇言師弟他們會尋找我去哪裡了,到時候會讓他們有所懷疑。」秦詩瑤點了點頭,提著金燈,轉身沿著台階,走回了密道中。

  看著這一幕,黎溶月又深深地看了眼齊澈。

  她可是記得很清楚,之前這秦詩瑤可是要刺殺他來著,這才過了幾天,就明著暗著要幫他了。

  這轉變若非親眼所見,她是絕對不敢相信的。

  「慢著……」

  看著秦詩瑤就要再度傳送離開,齊澈忽然開口。

  「還有事嗎?齊公子。」

  秦詩瑤腳步頓住,回頭抬眸看向他。

  「你既然能從這裡離開,那能不能順帶把她一起帶走。」齊澈讓出一個身位,指了指身後的黎溶月。

  「……」黎溶月輕輕挑了挑黛眉。

  秦詩瑤似乎也愣了一下,她眸光轉去,剛好和黎溶月對視著,兩女的目光在虛空中觸碰著。

  片刻後,她輕輕搖了搖頭,「不行。」

  齊澈有點遺憾,從這裡離開的話,那就更安全了,也不會讓人聯想到他身上來。

  「你若是要離開,那我可以帶你走。」

  秦詩瑤語氣頓了一頓。

  「這有區別嗎?」齊澈問。

  「有區別。」秦詩瑤認真點頭。

  「為什麼她不行?」

  「就是不行。」

  「我自己有腳,我自己會走。」

  黎溶月打斷了兩人,似乎也有點惱了,語氣帶著幾分冷意。

  說的好像她需要這秦詩瑤帶著自己,才能安然離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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