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功績
「老周...你是在這府衙里裝了監控嗎？怎麼哪都有你？」
林起捏了捏眉頭，苦笑一聲。
「監控？」周自衡面帶疑惑地反問道。
「沒什麼......」林起頓了頓，轉移開話題：
「你感受到的那股精神力波動，大概是我向炳靈公祈福時傳導出來的？」
林起抬手指向屍體四周架設的繁複陣法：
「我怕這次的縫屍有些危險，就在精神離體前架設了祈福陣法，用於祈求炳靈公的護佑，也算是給自己多加一層保險。」
「但我記得，炳靈公的護佑只對命數和氣運方面有效，對精神方面並無明顯效果？」
周自衡眼神幽深，不咸不淡地質疑道。
「保護這東西不嫌多，能多一分是一分嘛。」林起攤攤手，從地上站起身來。
「也是。」周自衡說話之間，走到陣法中央。
他頷首沉眉，完全進入空靈狀態，開始低聲吟誦咒文：
「我在此獻祭香火，祈求炳靈仁惠帝君的眷顧，祈求山嶽九幽的護佑......」
下一刻，一道微弱的精神力波動從他身上剝離，由法陣協助而起，直衝天際。
「果然如此。」
周自衡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鬆弛下來幾分，籠罩在屋中的那股強大壓力也霍然消失。
他轉頭問道：「你怎麼樣？在走馬燈里是否遭遇了危險？」
「危險確實是有一些，但應該沒什麼大礙。」
林起乾笑了一聲，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雖然他並不清楚炳靈公的護佑是否對精神力具有保護作用，但事實上來說，林起縫屍前確實念誦了祈福的咒文。
剛剛的他也確切地感受到，周自衡在問話時開啟了「判官」的鑒謊能力。
所以，林起也並沒有直接回答對方關於精神力的提問，而是轉而口述出另一句帶有陳述性質的話語。
「這次的縫屍很危險」是實話，「祈求了炳靈公的護佑」是實話，「保險能多一分是一分」也同樣是一句大實話。
所以嚴格來說，林起並未在「判官」能力面前說謊。
周自衡顯然也明確了這一點，將目光從林起身上移開，看向台上的屍體：「有什麼收穫嗎？」
「聞香教在布置一場針對北周全境的陰謀，似乎與什麼『諸佛法界』有關。」林起如實講述道：
「另外，府城周圍可能有個藏有囍俑的地下樓梯，也是聞香教以及沈動本人的目標，說不定可以作為誘餌......」
「諸佛法界？」周自衡挑挑眉毛，而後搖搖頭：
「即使找到那個地下樓梯，沈動大概也不會再回去自投羅網。此人性如狡兔，詭詐多疑，應該不會讓自己再涉險地。」
「哦......」林起不禁有些失望。
「不過...你說囍俑？」周自衡看到林起臉上的明顯落寞神色，嘴角勾起：
「墨門自然有義務對掌控範圍內的危險事物進行淨化，我會將這件搜尋任務安排下去。
而且，某人的晉升儀式似乎還需要這『囍俑』的存在吧？」
「額？」林起一愣：「您也知道『孤魂』是『斂屍人』的後續血脈？」
「墨門的司祭和翰林學士們可不是吃乾飯的。」周自衡和煦一笑：
「本次的聞香教追查行動中，你做出的貢獻尤其重要。
另外，你還獨自追捕擊殺了聞香教八品猛獸血脈的『老狼』，這也是一筆巨大的功績。」
「我原本可沒打算自己一個人對付他，誰能想到老狼是有夜視能力的八品『猛獸』呢。」林起苦笑一聲。
而且你們那天增援的也實在太慢了點......
他在心裡默默補了這麼一句。
「總之，以你的這些功績，足夠讓門中在你晉升八品『孤魂』的時候給予一定的協助。」
似乎是察覺到了林起的怨念，周自衡迅速移開目光，輕咳兩聲道：
「說不定，我這邊還可以幫你爭取一下，讓門內幫你承擔晉升所需的主材料。」
「真的？！」林起這次才是真正開始有些激動，而後神色又有些扭捏起來。
「怎麼？」周自衡顯然也對林起的表情有些出乎意料，調笑道：
「你這個門中出了名的老摳，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那倒不會。」林起有些靦腆地笑了笑：
「主要是，我已經把『染疫的青丘狐尾』收集到手了，現在就只差一份『腐爛的無主貢品』。
您看，這『腐爛的無主貢品』也都屬於過期食物，想必也不值什麼錢……」
林起小心地垂下眼眸，看向腳下的地面：
「我的意思是，門中除了提供剩下的主材料之外，能不能順便幫我把那五六兩銀子的欠款也給抹了？」
「……」饒是周自衡心志堅定，一時間也感覺有些無語。
「服了你了。」沉默良久後，這位墨門百戶才無奈地苦笑出聲：
「你這小子，是真夠會算計的。」
……
第二天一早，清晨的陽光從窗外照入。
「無債一身輕，古人誠不欺我！」林起滿面紅光地從床上坐起。
經過昨夜的討價還價，周自衡終於答應，將林起在墨門中的剩餘債務全部抹除。
但大前提是，門中不會再負責提供剩餘的主材料。
「還說我是『老摳』，我看老周才是真的摳！」林起笑著腹誹一句。
不過，這對他來說也已經足夠了。
早在幾天前，林起就委託那位太平道的彪哥開始了對「腐爛貢品」的搜尋。
所以對他來說，相比這唯一缺少的主材料，還是五六兩銀子更難攢到手。
以後賺的錢就全都是自己的了！
隨著債務全部還清，林起只覺得灑在身上的陽光都溫暖了不少：
先去找個地方美美地吃上一頓，然後可以去研究一下晉陽府這邊的房價了！
……
傍晚時分的京都府，闕月高掛。
戶部尚書府後院的房間中，宋子布與「醫師」施無邪相對而坐。
「無邪兄，以你的身份，在這京都府內應當交遊廣闊吧？」
宋子布坐姿慵懶，眼裡卻帶著懷疑之色：
「你潛入裕王府，最後卻找到我這個不受重視的庶子尋求幫助？」
「不受重視才最好。」施無邪松松垮垮地斜坐在牆邊，抬手抓了抓一頭亂髮：
「主要是咱這件私事，雖然需要藉助『法家』的力量，卻又不能讓玄門的高層知曉，報酬怎麼都好說。」
「你先說，報酬的事情可以過後再談。」宋子布面色如常，「幕僚」的能力卻悄然開啟。
「呦！夠局氣！」施無邪爽朗一笑。
而後，這位小神醫稍稍坐正了一些，收起臉上的輕佻神色，說話間面帶嚴肅：
「老弟，你聽說過『死亡回歸』嗎？
也就是...『重生』！」
林起捏了捏眉頭，苦笑一聲。
「監控？」周自衡面帶疑惑地反問道。
「沒什麼......」林起頓了頓，轉移開話題：
「你感受到的那股精神力波動，大概是我向炳靈公祈福時傳導出來的？」
林起抬手指向屍體四周架設的繁複陣法：
「我怕這次的縫屍有些危險，就在精神離體前架設了祈福陣法，用於祈求炳靈公的護佑，也算是給自己多加一層保險。」
「但我記得，炳靈公的護佑只對命數和氣運方面有效，對精神方面並無明顯效果？」
周自衡眼神幽深，不咸不淡地質疑道。
「保護這東西不嫌多，能多一分是一分嘛。」林起攤攤手，從地上站起身來。
「也是。」周自衡說話之間，走到陣法中央。
他頷首沉眉，完全進入空靈狀態，開始低聲吟誦咒文：
「我在此獻祭香火，祈求炳靈仁惠帝君的眷顧，祈求山嶽九幽的護佑......」
下一刻，一道微弱的精神力波動從他身上剝離，由法陣協助而起，直衝天際。
「果然如此。」
周自衡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鬆弛下來幾分，籠罩在屋中的那股強大壓力也霍然消失。
他轉頭問道：「你怎麼樣？在走馬燈里是否遭遇了危險？」
「危險確實是有一些，但應該沒什麼大礙。」
林起乾笑了一聲，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雖然他並不清楚炳靈公的護佑是否對精神力具有保護作用，但事實上來說，林起縫屍前確實念誦了祈福的咒文。
剛剛的他也確切地感受到，周自衡在問話時開啟了「判官」的鑒謊能力。
所以，林起也並沒有直接回答對方關於精神力的提問，而是轉而口述出另一句帶有陳述性質的話語。
「這次的縫屍很危險」是實話，「祈求了炳靈公的護佑」是實話，「保險能多一分是一分」也同樣是一句大實話。
所以嚴格來說，林起並未在「判官」能力面前說謊。
周自衡顯然也明確了這一點，將目光從林起身上移開，看向台上的屍體：「有什麼收穫嗎？」
「聞香教在布置一場針對北周全境的陰謀，似乎與什麼『諸佛法界』有關。」林起如實講述道：
「另外，府城周圍可能有個藏有囍俑的地下樓梯，也是聞香教以及沈動本人的目標，說不定可以作為誘餌......」
「諸佛法界？」周自衡挑挑眉毛，而後搖搖頭：
「即使找到那個地下樓梯，沈動大概也不會再回去自投羅網。此人性如狡兔，詭詐多疑，應該不會讓自己再涉險地。」
「哦......」林起不禁有些失望。
「不過...你說囍俑？」周自衡看到林起臉上的明顯落寞神色，嘴角勾起：
「墨門自然有義務對掌控範圍內的危險事物進行淨化，我會將這件搜尋任務安排下去。
而且，某人的晉升儀式似乎還需要這『囍俑』的存在吧？」
「額？」林起一愣：「您也知道『孤魂』是『斂屍人』的後續血脈？」
「墨門的司祭和翰林學士們可不是吃乾飯的。」周自衡和煦一笑：
「本次的聞香教追查行動中，你做出的貢獻尤其重要。
另外，你還獨自追捕擊殺了聞香教八品猛獸血脈的『老狼』，這也是一筆巨大的功績。」
「我原本可沒打算自己一個人對付他，誰能想到老狼是有夜視能力的八品『猛獸』呢。」林起苦笑一聲。
而且你們那天增援的也實在太慢了點......
他在心裡默默補了這麼一句。
「總之，以你的這些功績，足夠讓門中在你晉升八品『孤魂』的時候給予一定的協助。」
似乎是察覺到了林起的怨念，周自衡迅速移開目光，輕咳兩聲道：
「說不定，我這邊還可以幫你爭取一下，讓門內幫你承擔晉升所需的主材料。」
「真的？！」林起這次才是真正開始有些激動，而後神色又有些扭捏起來。
「怎麼？」周自衡顯然也對林起的表情有些出乎意料，調笑道：
「你這個門中出了名的老摳，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那倒不會。」林起有些靦腆地笑了笑：
「主要是，我已經把『染疫的青丘狐尾』收集到手了，現在就只差一份『腐爛的無主貢品』。
您看，這『腐爛的無主貢品』也都屬於過期食物，想必也不值什麼錢……」
林起小心地垂下眼眸，看向腳下的地面：
「我的意思是，門中除了提供剩下的主材料之外，能不能順便幫我把那五六兩銀子的欠款也給抹了？」
「……」饒是周自衡心志堅定，一時間也感覺有些無語。
「服了你了。」沉默良久後，這位墨門百戶才無奈地苦笑出聲：
「你這小子，是真夠會算計的。」
……
第二天一早，清晨的陽光從窗外照入。
「無債一身輕，古人誠不欺我！」林起滿面紅光地從床上坐起。
經過昨夜的討價還價，周自衡終於答應，將林起在墨門中的剩餘債務全部抹除。
但大前提是，門中不會再負責提供剩餘的主材料。
「還說我是『老摳』，我看老周才是真的摳！」林起笑著腹誹一句。
不過，這對他來說也已經足夠了。
早在幾天前，林起就委託那位太平道的彪哥開始了對「腐爛貢品」的搜尋。
所以對他來說，相比這唯一缺少的主材料，還是五六兩銀子更難攢到手。
以後賺的錢就全都是自己的了！
隨著債務全部還清，林起只覺得灑在身上的陽光都溫暖了不少：
先去找個地方美美地吃上一頓，然後可以去研究一下晉陽府這邊的房價了！
……
傍晚時分的京都府，闕月高掛。
戶部尚書府後院的房間中，宋子布與「醫師」施無邪相對而坐。
「無邪兄，以你的身份，在這京都府內應當交遊廣闊吧？」
宋子布坐姿慵懶，眼裡卻帶著懷疑之色：
「你潛入裕王府，最後卻找到我這個不受重視的庶子尋求幫助？」
「不受重視才最好。」施無邪松松垮垮地斜坐在牆邊，抬手抓了抓一頭亂髮：
「主要是咱這件私事，雖然需要藉助『法家』的力量，卻又不能讓玄門的高層知曉，報酬怎麼都好說。」
「你先說，報酬的事情可以過後再談。」宋子布面色如常，「幕僚」的能力卻悄然開啟。
「呦！夠局氣！」施無邪爽朗一笑。
而後，這位小神醫稍稍坐正了一些，收起臉上的輕佻神色，說話間面帶嚴肅：
「老弟，你聽說過『死亡回歸』嗎？
也就是...『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