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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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黑狐聞言一僵,它一言不發,默默跳回了高台上,隨後歪著頭平視鍾艾道:「你還見過其他狐狸?」

  這句話一出,鍾艾徹底摸清楚這個狐狸的腦迴路,和自己一樣莫名其妙無厘頭。

  「那倒沒有……隨口一說哈哈哈……那你叫什麼名字?就叫狐狸嗎?」鍾艾除了洋房本來的大門之外什麼門也沒看到,心中猶豫著要不要直接推門,嘴上還應付著話癆狐狸。

  如果要推門,她要不要帶走地上的彭閃閃呢?

  「名字?那是你們人才有的東西,一個負累,我要名字做什麼?」黑狐回道,眼睛跟著鍾艾的目光走。

  鍾艾抬起頭,碩大的符高懸著,裡面的破奴已經走到了第七宮,他眼前是他最喜歡的山水畫,手中的劍也變成了扇子,他像遊園般在畫裡走著,背影看著很是輕快。

  鍾艾心急,想喊他不要被迷惑,但看向好奇的狐狸,還是抿抿嘴沒說話。

  「你為什麼不去破奴那?」鍾艾發覺了一些異樣,一邊後退一邊問。

  狐狸眼睛一亮,它雙腳一躍,像飛一般朝著鍾艾撲了過來,鍾艾看到還跪坐在蒲團上的彭閃閃,下意識上前擋在了彭閃閃身前。

  那狐狸的身體從她的後背穿過,她忽然感到一種撕裂的疼痛,可眼前,她抱住的彭閃閃身體忽然消散,整個洋房,滿地鮮血。

  鍾艾看到那個狐狸走到洋房大門前,回頭朝她笑了笑,下一秒,大門大開。

  她試著爬了好幾下,才從地上站起來,朝著門走去。

  她明明不是實體,怎麼還是會痛?鍾艾想不清楚,無名的恐懼又一次壓在了她身上,這一次是撕裂,下一宮是什麼?

  走出大門前,她回頭看了看還在山水畫中的破奴的背影,忽然想,在這裡鬼是不是也能感受到痛感。

  猶疑要不要踏出門,門外忽然伸進來一隻手,把她一把拉了出去。

  眼前一片紅色,居然是在鍾宅,她看到了永遠柔柔弱弱的艾玉和暴怒的鐘六,鍾艾的記憶復甦,這是高中自己第一次揚言絕不學易數的時候,鍾六朝她的頭砸來了一個銅製香爐。

  鍾六手上拿著那把血刀,說:「你不想?你不想就可以不做了嗎?鍾家人只有死人可以不做?」

  艾玉當時站在院子裡,看到場面不可控制了才衝進去拉住了鍾六。

  那是鍾艾第一次感受到生命被威脅,極度的恐懼之中,她第一次一動不動站在那挨打。

  在此之前,她一向都認為鍾六不會對她生命有威脅,所以她可以滿院子跑,反正到最後,都是去祠堂跪著。

  紅色,是血從額頭流下來落在眼睛裡的顏色。

  鍾艾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高中校服,抬頭,那碩大的符懸在會客廳正中央,破奴已經走到第六宮了,他周圍出現了很多古裝裝束的人,鍾艾看不清楚那群人的面貌,只看到破奴似乎在笑。

  她抹了抹眼前的血,世界終於清晰,鍾六還想朝她揮刀,艾玉費力的拉著,讓鍾艾快走。

  鍾艾記得當年她的確跑了,跑的很快,去彭家借宿了好幾天才回家,但鍾六沒有放棄讓她學易數,所以這樣的場景變得稀鬆平常,艾玉偶爾才來勸架,她總是跑。

  久而久之,被這兩夫婦追殺成為了她人生中的一場噩夢。

  「快走啊小艾,快走,媽媽幫你拉著。老公你消消氣,這孩子我回頭說她……」艾玉一邊緩和,一邊朝著鍾艾做快走的手勢。

  與其一直躲避,不如直接面對,現實中她已經沒機會勇敢了,幻境裡,怎麼還能懦弱。

  鍾艾想到這,大步上前,在眼前兩人震驚的目光中一把奪過了血刀,一揮刀,眼前兩人的身影瞬間消散,同一時間,被刀劃破脖子的痛感出現。

  吱呀……

  她聽到會客廳老院門打開的聲音。

  鍾艾有些摸到了這符里的規律,大步走了出去,再一抬頭,破奴的身影卻從那巨大的符上消失,而她面前是她的臥室,眼前桌子上擺著她以前看的一些小說。

  第一宮會面,第二宮恐懼,第三宮難道是舒適圈?

  她的臥室不算小,一個人獨占一整個一百多平米的屋子,連帶著小院子和廂房也都是她的,加起來有四五百平米,院子裡種了一些阿姨們打理的花花草草。

  房間內的裝修在她小時候翻新過一次,因而沒有其他屋子古色古香,反倒非常現代。


  但鍾艾一向也沒有親自裝飾的習慣,加上有阿姨們打理,所以這麼多年她的臥室都是一個樣子。

  她躺倒在床上,朝著還高懸著的符說:「這裡要怎麼出去啊!」

  其他空間至少還有NPC,到了這屋子只剩下她一個,鍾艾忽然覺得天地之間只剩下自己,一種被數學題困住的牢籠感湧上心頭。

  其他數學題可以放棄,眼前這道,真像個牢籠一樣把她套在了裡面。

  破奴看著符中的鐘艾,她躺在第三宮的大床上,擺出一個大字型,嘴裡說著什麼。

  黑狐站在他身邊一同看著。

  「你說她會不會永遠困在那?」黑狐問道。

  「不會,她很聰明。」破奴面無表情,冷漠的說著,眼睛還是盯著那道符。

  修煉的動物精怪雖說一般情況下都不會有戾氣,一般像黑狐這種被封在符里的精怪,戾氣會更大,他本想如果這狐狸出了招數,他可以先一步動手解決掉它。

  可眼前的狐狸居然沒有一絲戾氣,甚至平和的站在這陪他等鍾艾。

  讓他想做些什麼都不知從何做起。

  「鍾家的媳婦有些傻,鍾家那些人也蠢兮兮的,怎麼他家的女兒總是聰明一些?」黑狐語氣像嘮家常一樣,很自然問道。

  「你認識鍾家其他女兒嗎?」破奴有些好奇,但語氣還是冷冰冰的。

  他感受著這隻狐狸的氣息,試圖探出它的年歲,他搜索著回憶,可他實在對這隻狐狸毫無印象。

  鍾家一千多年來,比較起來男家主多一些,女家主只在唐宋時比較多,到了明清時一百年差不多才會生個女兒,再到抗戰之後的時間,鍾艾是頭一個女兒。

  這狐狸難不成還認識鍾家其他女兒?

  「幾百年前聽說過幾個,雁鎮的歷史,不就是鍾家的歷史麼?」狐狸漫不經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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