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乾巴老頭
周鎧走後，木屋裡不知何時出現一道細長的身影。
一個乾瘦的老頭，身形筆直，仿佛歲月的重壓沒有對他一點影響。
皮膚呈現出一種乾枯的褐色，如同一層陳舊的樹皮緊緊包裹著嶙峋的骨骼。
略微有些凹陷的眼睛，隱隱冒出精光，透露出飽含滄桑的沉澱。
臉上布滿了如溝壑般的皺紋，每一道都仿佛在訴說著他所經歷的漫長歲月。
他的頭髮稀疏而蒼白，如同一縷縷雜亂的銀絲在風中顫抖。
那細瘦的手指，如同乾枯的樹枝，微微顫抖著，仿佛隨時都可能被折斷。
他的嘴唇緊閉，居然有血色，平添了一份沉默而又堅韌的感覺。
如果周鎧還在，就會認出，這老頭就是把八部天龍帶上山的人。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看重他，連八部天龍這樣的絕世天才都無法取代他在你心中的地位。」
乾巴老頭的聲音帶著一種沉悶的迴響，如同古老寺廟裡的鐘聲。
「前輩，我對他們都是一視同仁的。」沈敬凡不像在解釋，而是很平常的述說。
「只不過唯獨培養這孩子是為了延續本宗的傳承，自然親近了一些。」
教給周鎧的，沈敬凡自然也教過八部天龍，龍修的功法他也讓八部天龍修煉過，但確實不適合。
他們本身起點太高，做不到本末倒置去探尋那虛無縹緲的龍銳氣。
還沒有人認為沈敬凡偏了心，就連周鎧也不覺得。
師父是他見過最有耐心的人，只要你去求教不休息他也會給你解惑，就算不是本宗子弟也不例外，而且還不知道保留。
外人沒路費回去，他還會自掏腰包資助，為這事，師伯師叔們沒少跟他置氣，也沒見他收斂一下，受到他鼓勵和教導的人多了去了。
「他雖天資平凡，但心裡裝著成龍宗，為了大局他付出太多了，這些年太委屈他了。」
從未因為被冷落和疏遠而自甘墮落放棄自己，反而自強不息、異常刻苦的奮起直追。
就算安排他存於暗處保護那些奪走他地位和情感的人，只要是為了成龍宗，他也義無反顧的答應。
並且做的非常好。
這樣的孩子怎麼不讓人心疼啊！
「既然早就想到這會威脅成龍宗的存亡，當初為什麼還要答應收下他們。」
乾巴老頭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畢竟他還沒有把周鎧放在眼裡。
對他來說，周鎧只是個很平常的路人小子。
他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八個作品。
他們自然是指八部天龍。
「憑他們的天資和悟性，勢必會站在天下的頂端。」
「但身在高位卻不知地下的苦楚掙扎和螢光星火，就永遠無法觸及至高的人間帝皇境界。」
「與生俱來的天賦，會讓一個人失去對力量的敬畏。」
「而讓更多的人變得更好，才是成就帝皇的必經之路。」
「把他們放在最普通的宗門才能更好的痛徹世間萬象和人生百態，這也是你當年選擇成龍宗的原因。」
「聚在一起成長也能刺激出更盛的驕傲和勝負欲，最后角逐出最強的那一個。」
「既然你早就通徹了我的想法，為什麼不選擇拒絕。」乾巴老頭並沒有因為計劃被洞悉而惱怒，反而喜笑顏開的問出了疑問。
「宗門存在的最大意義不就是傳承宗義和法脈嘛，只要宗義和法脈還在，成龍宗就永遠不會消亡。」
「他們八個不是最好的傳人嘛。」
沈敬凡目光深邃而平靜，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洞悉一切的瞭然，似乎這世間的紛繁複雜都在他的凝視中無所遁形。
他以一種超然的姿態，剝開假象的惑，始終保持著清醒的認知，仿佛早已看透了這世間的滄桑與浮華。
八部天龍不管在哪，身上都流傳著成龍宗的宗義和法脈，就算現在成龍宗被毀，將來再重建一個更好的就是了。
而且後來他還發現八部天龍的存在對於龍修功成的野望也是極大的推動。
「說真的，我活了千年，能讓我佩服的，得算上你半個。」
乾巴老頭有些驚嘆，沈敬凡對人生境界的感悟絲毫不下於他這個活了千年的老怪物。
佩服半個只是因為沈敬凡的銳氣修為停留在瀚海霸道境。
「謝謝你的讚譽，小子還需進修。」
能得到眼前之人的誇獎，沈敬凡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畢竟這位千年前就已是巔峰霸王境了。
「你用了最後一片竹葉，是想讓我保成龍宗無憂。」
他曾留下三片竹葉，每一片都能邀他出手幫助。
這次沈敬凡用了最後一片。
「那前輩，你保得住嘛。」沈敬凡沉聲問道。
他並不抱任何希望。
八部天龍在這次銳氣風雲展示出的妖孽天賦，引發的可是整個天下的震動。
成龍宗已是眾矢之的，沒有人憑一己之力可以平息。
「保不住！」
禁銳者，就是嚴禁自己再隨意使用銳氣，至於目的是什麼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乾巴老頭現在的身軀模樣就是長期不運轉銳氣導致的經脈萎縮血肉枯竭。
這句話就表明成龍宗的生死不足以讓他解封銳氣。
再說了，在他把八部天龍帶上山的那一刻也就捨棄了成龍宗。
「那就請保這孩子平安。」
這才是沈敬凡真正的請求，保住成龍宗的種子。
「有他在，成龍宗就有希望。」
「五百年了，龍修根本就是妄想，已經證明了為平凡者爭一絲成龍之機只是無用的憐愛。」
「為什麼還要堅持？」
成龍宗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嘛。
其實只要成龍宗此刻宣布解散不就能渡過眼前的局面了嘛。
「前輩，如果天下人都只看重天賦，而輕視平凡的無用，就會把人性割裂。」
「平凡一旦沒有了上升的路徑，從而失去希望，只剩下絕望，那天下離毀滅也就不遠了。」
「成龍宗建宗的初衷不就是想為平凡者走出一條修煉之路，豎起一面凡者可成龍的旗幟。」
「只有弱者才懂得力量的價值。」
「您作為成龍宗的創宗人之一，也要否定自己當年的選擇嘛。」
原來這乾巴老頭也是成龍宗的創宗人。
五百年前也認可那份有些天真的宗義。
「修煉之途是逆天之路，天賦才能決定成就，大多數人的命運其實早就註定。」
人心易變，乾巴老頭見過太多天才的閃亮登場和崛起，普通人真的很難有露頭的機會。
「這就是你和祖師爺的分歧，修煉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內心以及身邊的機緣，唯有不屈鬥志，才能攀上高峰。」
「天賦只是其中的一項罷了，只不過人們更願意把成敗歸咎於天賦的高低而已。」沈敬凡毫不相讓的說道。
別人的否認他不在意，但眼前之人卻不能這麼說。
他算半個自己人，他這麼說不就成了自我否定了。
「八部天龍壓倒性的拿到了這次銳氣風雲的第一，九大宗門已經著手招攬了，你難道一點都不擔心。」
乾巴老頭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浪費口舌，五百年前他已經和成龍宗的開宗祖師爭論的夠多了。
他不相信沈敬凡沒有一點私心，這樣的八個絕世天才難道不應該牢牢地綁在身邊嘛。
「他們本來就是為天下培養的，成龍宗已經給不了他們更大的助力了，自然要放他們自由。」
「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嘛！八子現，名天下，風雲起，爭鬥始！」
沈敬凡沒有一點要去束縛他們的意思，情之所系才能永遠牽掛，但拿情感去左右就很愚蠢。
孩子們長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和野心，要尊重他們隨自己的心走路。
「你真就沒有一點私心！」
「那怕留下一人振興成龍宗。」
乾巴老頭還是不敢相信。
「代表成龍宗行走天下的必須是個很平凡的人，不然成龍宗就沒有傳承下去的意義了。」
沈敬凡表達的很清楚，有了八部天龍，說明成龍宗能教好天才，但周鎧才是心向天下平凡的證明。
「你所說的那個人就是他。」他當然指的是周鎧。
「我只是做了歷代宗主都做的事，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當年他的師父也是這樣教他的，代代傳承，皆是如此。
「你能活到現在都是因為天子壓制著傷勢，現在你把天子給了他，是真的不顧生死了。」
原來沈敬凡閉關三個月都是因為自己被人重傷了。
「宗門長輩寧願赴死也要保護好宗門天驕啊！」
一個乾瘦的老頭，身形筆直，仿佛歲月的重壓沒有對他一點影響。
皮膚呈現出一種乾枯的褐色，如同一層陳舊的樹皮緊緊包裹著嶙峋的骨骼。
略微有些凹陷的眼睛，隱隱冒出精光，透露出飽含滄桑的沉澱。
臉上布滿了如溝壑般的皺紋，每一道都仿佛在訴說著他所經歷的漫長歲月。
他的頭髮稀疏而蒼白，如同一縷縷雜亂的銀絲在風中顫抖。
那細瘦的手指，如同乾枯的樹枝，微微顫抖著，仿佛隨時都可能被折斷。
他的嘴唇緊閉，居然有血色，平添了一份沉默而又堅韌的感覺。
如果周鎧還在，就會認出，這老頭就是把八部天龍帶上山的人。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這麼看重他，連八部天龍這樣的絕世天才都無法取代他在你心中的地位。」
乾巴老頭的聲音帶著一種沉悶的迴響，如同古老寺廟裡的鐘聲。
「前輩，我對他們都是一視同仁的。」沈敬凡不像在解釋，而是很平常的述說。
「只不過唯獨培養這孩子是為了延續本宗的傳承，自然親近了一些。」
教給周鎧的，沈敬凡自然也教過八部天龍，龍修的功法他也讓八部天龍修煉過，但確實不適合。
他們本身起點太高，做不到本末倒置去探尋那虛無縹緲的龍銳氣。
還沒有人認為沈敬凡偏了心，就連周鎧也不覺得。
師父是他見過最有耐心的人，只要你去求教不休息他也會給你解惑，就算不是本宗子弟也不例外，而且還不知道保留。
外人沒路費回去，他還會自掏腰包資助，為這事，師伯師叔們沒少跟他置氣，也沒見他收斂一下，受到他鼓勵和教導的人多了去了。
「他雖天資平凡，但心裡裝著成龍宗，為了大局他付出太多了，這些年太委屈他了。」
從未因為被冷落和疏遠而自甘墮落放棄自己，反而自強不息、異常刻苦的奮起直追。
就算安排他存於暗處保護那些奪走他地位和情感的人，只要是為了成龍宗，他也義無反顧的答應。
並且做的非常好。
這樣的孩子怎麼不讓人心疼啊！
「既然早就想到這會威脅成龍宗的存亡，當初為什麼還要答應收下他們。」
乾巴老頭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畢竟他還沒有把周鎧放在眼裡。
對他來說，周鎧只是個很平常的路人小子。
他最關心的還是自己的八個作品。
他們自然是指八部天龍。
「憑他們的天資和悟性，勢必會站在天下的頂端。」
「但身在高位卻不知地下的苦楚掙扎和螢光星火，就永遠無法觸及至高的人間帝皇境界。」
「與生俱來的天賦，會讓一個人失去對力量的敬畏。」
「而讓更多的人變得更好，才是成就帝皇的必經之路。」
「把他們放在最普通的宗門才能更好的痛徹世間萬象和人生百態，這也是你當年選擇成龍宗的原因。」
「聚在一起成長也能刺激出更盛的驕傲和勝負欲，最后角逐出最強的那一個。」
「既然你早就通徹了我的想法，為什麼不選擇拒絕。」乾巴老頭並沒有因為計劃被洞悉而惱怒，反而喜笑顏開的問出了疑問。
「宗門存在的最大意義不就是傳承宗義和法脈嘛，只要宗義和法脈還在，成龍宗就永遠不會消亡。」
「他們八個不是最好的傳人嘛。」
沈敬凡目光深邃而平靜，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洞悉一切的瞭然，似乎這世間的紛繁複雜都在他的凝視中無所遁形。
他以一種超然的姿態，剝開假象的惑，始終保持著清醒的認知，仿佛早已看透了這世間的滄桑與浮華。
八部天龍不管在哪，身上都流傳著成龍宗的宗義和法脈，就算現在成龍宗被毀，將來再重建一個更好的就是了。
而且後來他還發現八部天龍的存在對於龍修功成的野望也是極大的推動。
「說真的，我活了千年，能讓我佩服的，得算上你半個。」
乾巴老頭有些驚嘆，沈敬凡對人生境界的感悟絲毫不下於他這個活了千年的老怪物。
佩服半個只是因為沈敬凡的銳氣修為停留在瀚海霸道境。
「謝謝你的讚譽，小子還需進修。」
能得到眼前之人的誇獎，沈敬凡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畢竟這位千年前就已是巔峰霸王境了。
「你用了最後一片竹葉，是想讓我保成龍宗無憂。」
他曾留下三片竹葉，每一片都能邀他出手幫助。
這次沈敬凡用了最後一片。
「那前輩，你保得住嘛。」沈敬凡沉聲問道。
他並不抱任何希望。
八部天龍在這次銳氣風雲展示出的妖孽天賦，引發的可是整個天下的震動。
成龍宗已是眾矢之的，沒有人憑一己之力可以平息。
「保不住！」
禁銳者，就是嚴禁自己再隨意使用銳氣，至於目的是什麼只有他們自己清楚。
乾巴老頭現在的身軀模樣就是長期不運轉銳氣導致的經脈萎縮血肉枯竭。
這句話就表明成龍宗的生死不足以讓他解封銳氣。
再說了，在他把八部天龍帶上山的那一刻也就捨棄了成龍宗。
「那就請保這孩子平安。」
這才是沈敬凡真正的請求，保住成龍宗的種子。
「有他在，成龍宗就有希望。」
「五百年了，龍修根本就是妄想，已經證明了為平凡者爭一絲成龍之機只是無用的憐愛。」
「為什麼還要堅持？」
成龍宗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嘛。
其實只要成龍宗此刻宣布解散不就能渡過眼前的局面了嘛。
「前輩，如果天下人都只看重天賦，而輕視平凡的無用，就會把人性割裂。」
「平凡一旦沒有了上升的路徑，從而失去希望，只剩下絕望，那天下離毀滅也就不遠了。」
「成龍宗建宗的初衷不就是想為平凡者走出一條修煉之路，豎起一面凡者可成龍的旗幟。」
「只有弱者才懂得力量的價值。」
「您作為成龍宗的創宗人之一，也要否定自己當年的選擇嘛。」
原來這乾巴老頭也是成龍宗的創宗人。
五百年前也認可那份有些天真的宗義。
「修煉之途是逆天之路，天賦才能決定成就，大多數人的命運其實早就註定。」
人心易變，乾巴老頭見過太多天才的閃亮登場和崛起，普通人真的很難有露頭的機會。
「這就是你和祖師爺的分歧，修煉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內心以及身邊的機緣，唯有不屈鬥志，才能攀上高峰。」
「天賦只是其中的一項罷了，只不過人們更願意把成敗歸咎於天賦的高低而已。」沈敬凡毫不相讓的說道。
別人的否認他不在意，但眼前之人卻不能這麼說。
他算半個自己人，他這麼說不就成了自我否定了。
「八部天龍壓倒性的拿到了這次銳氣風雲的第一，九大宗門已經著手招攬了，你難道一點都不擔心。」
乾巴老頭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浪費口舌，五百年前他已經和成龍宗的開宗祖師爭論的夠多了。
他不相信沈敬凡沒有一點私心，這樣的八個絕世天才難道不應該牢牢地綁在身邊嘛。
「他們本來就是為天下培養的，成龍宗已經給不了他們更大的助力了，自然要放他們自由。」
「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嘛！八子現，名天下，風雲起，爭鬥始！」
沈敬凡沒有一點要去束縛他們的意思，情之所系才能永遠牽掛，但拿情感去左右就很愚蠢。
孩子們長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和野心，要尊重他們隨自己的心走路。
「你真就沒有一點私心！」
「那怕留下一人振興成龍宗。」
乾巴老頭還是不敢相信。
「代表成龍宗行走天下的必須是個很平凡的人，不然成龍宗就沒有傳承下去的意義了。」
沈敬凡表達的很清楚，有了八部天龍，說明成龍宗能教好天才，但周鎧才是心向天下平凡的證明。
「你所說的那個人就是他。」他當然指的是周鎧。
「我只是做了歷代宗主都做的事，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當年他的師父也是這樣教他的，代代傳承，皆是如此。
「你能活到現在都是因為天子壓制著傷勢，現在你把天子給了他，是真的不顧生死了。」
原來沈敬凡閉關三個月都是因為自己被人重傷了。
「宗門長輩寧願赴死也要保護好宗門天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