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其實很脆弱
台下的弟子們接連散去，周鎧想著去見一見自己師父，他得跟他傾心交談一下。
成龍宗的命運就在這四天了。
成龍宗建宗不過幾百年，底蘊太低，向來以德行為主從不以天賦為收錄弟子的標準。
就像宗義所說，為天下平凡者爭一絲成龍之機。
幾百年來沒有積累下真正的天賦，除了開宗祖師外，從未有人突破天下霸王，連立地霸主也是寥寥無幾。
所以根本沒有什麼強大的宗門老祖坐鎮，宗門最強的戰力自然是八部天龍，他們一年前下山之時全部是立地霸主境。
所謂執銳，就是手執銳氣與台上，在場之人皆可上台挑戰，直到發動執銳之人氣竭。
妖族王子執銳他成龍宗就是要羞辱成龍宗，以報八部天龍的落敗之辱。
妖族王子若是單純的亮刀還好，就怕背後還有更強的執刀勢力。
會心一笑，在師父面前，自己就用不著耍心機玩手段和擺強硬這一套了。
議事堂後有一間隱蔽的木屋，便是宗主閉關之所，這也是昨晚沈敬凡能及時為徒弟撐腰的原因。
他們所有交談的內容，只要他不內蔽耳感都能聽到。
木屋周圍瀰漫著一層淡淡的霧氣，仿佛隔絕了塵世的喧囂，門上掛著一個寫有「閉關」二字的木牌。
「師父！」周鎧在門口輕輕喚了一句。
「進來吧！」
聽到回話，周鎧小心翼翼的推門而入，終於見到了師父。
臉龐依然清瘦而慈祥，鬚髮如瀑布般垂落飄動。
眼睛深邃透露出一種與世無爭的淡然與平和。
額頭有了皺紋的痕跡，那是歲月沉澱的印記，置身房間裡仿佛與周圍的世界融為一體。
周鎧莫名的心頭一緊，師父出塵的有些過分了，難道跟他是鬼修的關係。
「第一次見你在師伯師叔們面前硬氣了，師父很欣慰。」
沈敬凡慈目看著自己悉心栽培的徒弟，臉上的微笑在慢慢化開。
「你知道的，我也不想那樣。」
周鎧還以為師父要責怪自己，有些無奈。
要不是為了更好的統籌全宗的力量，自己根本不會那麼做。
都是看著自己長大的長輩，大家明明可以坐下來好好商量宗門事務的。
為了阻止向群成為首席弟子，自己只能現身用強硬的方式拿到話語權。
就算自己解釋了其中緣由，他們大概也不會上心認同。
畢竟他們習慣了自己的忍讓和懂事。
「不要怪他們，這些年他們一直待在山上，心性沒在紅塵中爭渡過，難免目光慮不及遠。」
沈敬凡勸慰道，對自己的師兄師弟們他是太了解了。
自從八部天龍上山後，他們的心性就被鎖在原地了。
「我沒有怪過他們，只是……」
「只是覺得寒心是吧。」
向群一個見不了光的私生子，也能比自己這個孝敬了他們這麼多年的師侄有分量。
「嗯！」周鎧大膽承認道。
「懂事的孩子都這樣。」沈敬凡從榻上站起，走到周鎧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很厚實，看來就算回家休假一年他也沒有偷懶。
「你們這些當長輩的不都是喜歡懂事的孩子嘛。」
當年自己懂事退讓，讓宗門順利收下八部天龍，他們可都夸自己識大局。
自己後面還搬出了宗門，他們更開心了。
原來不是一直懂事下去，就會一直被喜歡！
「小孩子的懂事，從來都是美德，這一點永遠不要懷疑。」這是沈敬凡相信的觀點。
「美德！我怎麼不覺得呢。」周鎧嗤之以鼻的說道。
如果是美德，為什麼懂事的孩子那麼少。
如果是美德，反而那些不懂事的孩子更受關注。
就算真是美德，愛誰要誰要，他反正不想要了。
「你現在長大了，要學著把懂事慢慢變成你的品格之一，而不是唯一。」沈敬凡搖搖頭，嘆息的說道。
支撐時間美好的品德不能只是一種，需要不斷累加，這就是成長。
「長大真的很煩唉！」周鎧呲嘴說道。
「但只有長大，你才能做自己的主，決定自己的選擇。」沈敬凡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不喜歡活在過去之中，現在還是解決眼前的事情吧。師父，你還要閉關嗎？」甩甩頭，周鎧不想多愁善感下去於是開口問道。
「難道你要師父去以大欺小。」沈敬凡當然聽得出話中的深意。
「可是現在只有您能在境界上匹配得上那個妖族王子。」周鎧犯愁的說道，師父明顯不想出手啊。
「妖族王子來我們成龍宗執銳，同輩較量才是理所應當，一上來我這個宗主就出手應對，別人怎麼看我們成龍宗。」
沈敬凡直直的看著自己的徒弟說道，可過了好一會，周鎧都沒有接話。
「你在擔心自己的實力。」沈敬凡輕聲問道。
他現在是宗門的首席弟子，當然得由他出面迎戰，可他根本不可能是妖族王子的對手。
能跟八部天龍交手落敗的人，肯定也是萬中無一的天才。
自己浩氣境，人家瀚海霸道境，兩者猶如隔著一道天塹。
最好的打算，就是撐過四天，等天龍八部回來，可真的很難撐啊。
「難道我不該擔心。」周鎧撇嘴回道。
你讓我當這個首席弟子，又不肯出手，話還說的這麼輕巧。
「一個人的實力包括那些東西？」沈敬凡淡淡的問了一句。
「境界、體魄和心境！」周鎧開口回道。
境界看天賦和悟性。
體魄撐起銳氣的循環生機，氣越長戰鬥越有持續。
心境則是決定銳氣發揮的穩定。
「你有著在我十幾年的監督下有計劃的強健出的體魄。」
「和化身夜鎧常年隱蔽暗處見識到的人心險惡和生死對錯磨礪而來的心境。」
沈敬凡想給自己的徒弟打氣解惑，十八歲，是拓展心境最好的年紀。
真正有本事的人都是被逼出來的，這次執銳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激發潛力的機會。
決定一個人上限的，不是天賦，而是心境。
「可我不管怎麼努力還只是浩氣境啊！」打氣的效果有點適得其反，周鎧心底最直白的想法被觸及。
「我的天賦撐不起我力挽狂瀾的野望。」
「我的銳氣也立不住我化險局為安瀾的決心。」
「我的背後更沒有支持我扭轉乾坤的助力。」
不然這些年我也不會死心塌地的給八部天龍當影子了。
周鎧聲嘶力竭地喊叫著，身體因憤慨而顫抖著，仿佛要把靈魂深處的壓抑全部喊出來。
「小鎧，你真的了解你自己嘛！」
沈敬凡的聲音仿佛要衝破這壓抑的空間，每個字如沐風秋雨敲打在周鎧的心靈上。
這孩子委屈的太久了，平時看似開朗陽光，其實內心深處藏了太多的落寞和哀傷。
把自己真正的情緒小心翼翼的掩埋起來，不被輕易的看透脆弱和彷徨，對於他這個年紀來說，做到這些太過殘忍。
沒想到這層，我這個師父太失敗了。
「我當然了解我自己啊！」周鎧看到師父的關切神色，緩緩的鬆開緊握的雙手，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下來。
「還記得我說過的龍修嘛！」
成龍宗的命運就在這四天了。
成龍宗建宗不過幾百年，底蘊太低，向來以德行為主從不以天賦為收錄弟子的標準。
就像宗義所說，為天下平凡者爭一絲成龍之機。
幾百年來沒有積累下真正的天賦，除了開宗祖師外，從未有人突破天下霸王，連立地霸主也是寥寥無幾。
所以根本沒有什麼強大的宗門老祖坐鎮，宗門最強的戰力自然是八部天龍，他們一年前下山之時全部是立地霸主境。
所謂執銳，就是手執銳氣與台上，在場之人皆可上台挑戰，直到發動執銳之人氣竭。
妖族王子執銳他成龍宗就是要羞辱成龍宗，以報八部天龍的落敗之辱。
妖族王子若是單純的亮刀還好，就怕背後還有更強的執刀勢力。
會心一笑，在師父面前，自己就用不著耍心機玩手段和擺強硬這一套了。
議事堂後有一間隱蔽的木屋，便是宗主閉關之所，這也是昨晚沈敬凡能及時為徒弟撐腰的原因。
他們所有交談的內容，只要他不內蔽耳感都能聽到。
木屋周圍瀰漫著一層淡淡的霧氣，仿佛隔絕了塵世的喧囂，門上掛著一個寫有「閉關」二字的木牌。
「師父！」周鎧在門口輕輕喚了一句。
「進來吧！」
聽到回話，周鎧小心翼翼的推門而入，終於見到了師父。
臉龐依然清瘦而慈祥，鬚髮如瀑布般垂落飄動。
眼睛深邃透露出一種與世無爭的淡然與平和。
額頭有了皺紋的痕跡，那是歲月沉澱的印記，置身房間裡仿佛與周圍的世界融為一體。
周鎧莫名的心頭一緊，師父出塵的有些過分了，難道跟他是鬼修的關係。
「第一次見你在師伯師叔們面前硬氣了，師父很欣慰。」
沈敬凡慈目看著自己悉心栽培的徒弟，臉上的微笑在慢慢化開。
「你知道的，我也不想那樣。」
周鎧還以為師父要責怪自己，有些無奈。
要不是為了更好的統籌全宗的力量，自己根本不會那麼做。
都是看著自己長大的長輩，大家明明可以坐下來好好商量宗門事務的。
為了阻止向群成為首席弟子，自己只能現身用強硬的方式拿到話語權。
就算自己解釋了其中緣由，他們大概也不會上心認同。
畢竟他們習慣了自己的忍讓和懂事。
「不要怪他們，這些年他們一直待在山上，心性沒在紅塵中爭渡過，難免目光慮不及遠。」
沈敬凡勸慰道，對自己的師兄師弟們他是太了解了。
自從八部天龍上山後，他們的心性就被鎖在原地了。
「我沒有怪過他們，只是……」
「只是覺得寒心是吧。」
向群一個見不了光的私生子，也能比自己這個孝敬了他們這麼多年的師侄有分量。
「嗯！」周鎧大膽承認道。
「懂事的孩子都這樣。」沈敬凡從榻上站起，走到周鎧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很厚實，看來就算回家休假一年他也沒有偷懶。
「你們這些當長輩的不都是喜歡懂事的孩子嘛。」
當年自己懂事退讓，讓宗門順利收下八部天龍，他們可都夸自己識大局。
自己後面還搬出了宗門，他們更開心了。
原來不是一直懂事下去，就會一直被喜歡！
「小孩子的懂事，從來都是美德，這一點永遠不要懷疑。」這是沈敬凡相信的觀點。
「美德！我怎麼不覺得呢。」周鎧嗤之以鼻的說道。
如果是美德，為什麼懂事的孩子那麼少。
如果是美德，反而那些不懂事的孩子更受關注。
就算真是美德，愛誰要誰要，他反正不想要了。
「你現在長大了，要學著把懂事慢慢變成你的品格之一，而不是唯一。」沈敬凡搖搖頭，嘆息的說道。
支撐時間美好的品德不能只是一種，需要不斷累加，這就是成長。
「長大真的很煩唉！」周鎧呲嘴說道。
「但只有長大，你才能做自己的主，決定自己的選擇。」沈敬凡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不喜歡活在過去之中，現在還是解決眼前的事情吧。師父，你還要閉關嗎？」甩甩頭，周鎧不想多愁善感下去於是開口問道。
「難道你要師父去以大欺小。」沈敬凡當然聽得出話中的深意。
「可是現在只有您能在境界上匹配得上那個妖族王子。」周鎧犯愁的說道，師父明顯不想出手啊。
「妖族王子來我們成龍宗執銳，同輩較量才是理所應當，一上來我這個宗主就出手應對，別人怎麼看我們成龍宗。」
沈敬凡直直的看著自己的徒弟說道，可過了好一會，周鎧都沒有接話。
「你在擔心自己的實力。」沈敬凡輕聲問道。
他現在是宗門的首席弟子，當然得由他出面迎戰，可他根本不可能是妖族王子的對手。
能跟八部天龍交手落敗的人，肯定也是萬中無一的天才。
自己浩氣境，人家瀚海霸道境，兩者猶如隔著一道天塹。
最好的打算，就是撐過四天，等天龍八部回來，可真的很難撐啊。
「難道我不該擔心。」周鎧撇嘴回道。
你讓我當這個首席弟子，又不肯出手，話還說的這麼輕巧。
「一個人的實力包括那些東西？」沈敬凡淡淡的問了一句。
「境界、體魄和心境！」周鎧開口回道。
境界看天賦和悟性。
體魄撐起銳氣的循環生機，氣越長戰鬥越有持續。
心境則是決定銳氣發揮的穩定。
「你有著在我十幾年的監督下有計劃的強健出的體魄。」
「和化身夜鎧常年隱蔽暗處見識到的人心險惡和生死對錯磨礪而來的心境。」
沈敬凡想給自己的徒弟打氣解惑，十八歲，是拓展心境最好的年紀。
真正有本事的人都是被逼出來的，這次執銳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激發潛力的機會。
決定一個人上限的，不是天賦，而是心境。
「可我不管怎麼努力還只是浩氣境啊！」打氣的效果有點適得其反，周鎧心底最直白的想法被觸及。
「我的天賦撐不起我力挽狂瀾的野望。」
「我的銳氣也立不住我化險局為安瀾的決心。」
「我的背後更沒有支持我扭轉乾坤的助力。」
不然這些年我也不會死心塌地的給八部天龍當影子了。
周鎧聲嘶力竭地喊叫著，身體因憤慨而顫抖著，仿佛要把靈魂深處的壓抑全部喊出來。
「小鎧，你真的了解你自己嘛！」
沈敬凡的聲音仿佛要衝破這壓抑的空間，每個字如沐風秋雨敲打在周鎧的心靈上。
這孩子委屈的太久了，平時看似開朗陽光，其實內心深處藏了太多的落寞和哀傷。
把自己真正的情緒小心翼翼的掩埋起來，不被輕易的看透脆弱和彷徨，對於他這個年紀來說，做到這些太過殘忍。
沒想到這層，我這個師父太失敗了。
「我當然了解我自己啊！」周鎧看到師父的關切神色，緩緩的鬆開緊握的雙手，緊繃的身體也放鬆下來。
「還記得我說過的龍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