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巡檢司
孟寧的聲音清脆響亮，帶著一種未經世事的驕縱。
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屋內掃視一圈，看到正坐在木桌前喝野菜粥的方寸後，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情，但很快又被那股趾高氣揚的神態所掩蓋。
他邁著大步走到方寸面前，看著桌上那碗寒酸的野菜粥，撇了撇嘴。
「方寸，你就吃這個啊？這怎麼能下咽呢？」
說著，他從自己的袖兜里掏出一個精緻的荷包，在方寸眼前晃了晃，
「你看，我今天給你帶了好多好吃的，什麼桂花糕、蜜餞，可香可甜了。」
他一邊說，一邊打開荷包，一股甜膩的香氣頓時瀰漫在這簡陋的屋子裡。
方寸看著孟寧拿出的那些精緻食物，眼中閃過一絲渴望，但很快又被他掩飾下去。
他放下手中的碗，聲音平靜。
「孟寧，你今日來此，不會只是為了給我送這些吃食吧？」
孟寧嘿嘿一笑，把荷包放在桌上，在方寸對面的凳子上坐下，凳子發出一陣嘎吱嘎吱的響聲。
「方寸，我聽說你被王彪那伙人打了，就想著來看看你。」
「順便告訴你，你以後不用怕他們了，我爹不會坐視不管的。」
方寸心中微微一動，孟監鎮雖然算不上大善之人，但也是一方父母官，自然不會任由王彪這樣的惡霸肆意妄為。
不過，黑虎幫為禍已久，根深蒂固，清河鎮天高地遠，難辦……
這恩怨，方寸想自己報，打的一拳開，免得百拳來，這是毛爺爺教他的道理。
「孟寧，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與王彪之間的事情，我想自己解決。」
孟寧皺起眉頭，有些不解地看著方寸。
「你自己解決？你拿什麼解決？」
「你難道不知道王彪背後有不少打手嗎？你現在連他們一頓打都挨不住。」
面對孟寧的質疑，方寸只是淡淡一笑，並沒有過多回應。
孟寧疑惑地看著方寸，他不明白方寸哪裡來的這份底氣，但他也知道方寸是個倔骨頭。
「好吧，那我也不多管閒事了，若是你改變主意了，支會一聲。」
孟寧說完，把荷包往方寸面前推了推，「這些吃的你收下，看你這副虛樣，還是得吃點好的。」
方寸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收下了荷包。
孟寧站起身來，拍了拍方寸的肩膀：「好好養傷，我先走了。」
說完，孟寧便朝著門口走去，可剛邁出幾步，他的腳步卻驀地一頓，像是心中有所掙扎。
只見孟寧緩緩轉過身來，望著方寸，開了口。
「方寸，太衡宗你去不成，我還有個主意你不妨聽聽，你可知巡檢司正在招人？那巡檢司的月錢可不少，足有二兩銀子呢。」
「那可是二兩銀子啊，你想想，在巡檢司里，你只要踏實做事，不但有穩定的收入，而且還能跟著那些老手學習武藝和辦事的本事，日後再面對王彪那樣的人，也無需懼怕。」
「我現在已經是副巡檢了，從九品，只要你點個頭，我來安排。」
方寸抬起頭，眼中帶著幾分思索。
巡檢司，緝捕盜賊、盤查奸偽。
為官家辦事，吃官家飯，妥妥的公務員。
再者，若有巡檢司的支持，很多事情確實會變得容易許多。
何樂而不為？
「那就多謝巡檢大人了。」
方寸的話一出口，孟寧拍著胸脯大笑了起來，言語間滿是自信與豪邁。
「哈哈，好！方寸，昔日太衡山上你救了我一命，往後，我罩著你。」
方寸微微一笑，心中卻自有計較。
巡檢司雖能提供庇護與成長，但同樣也意味著要捲入更複雜的官場鬥爭與江湖恩怨之中。
不過，眼下的他，已無路可退，唯有向前。
......
在孟寧這位副巡檢的運作下，文書自然很快就辦了下來。
次日清晨，孟寧早已等在方寸家門外，他身著巡檢副司巡檢的官服，腰間佩刀，英姿颯爽，與平日裡那個略顯驕縱的少年判若兩人。
這一次孟寧並沒有奪門而進，而是輕輕敲了敲門框，在門口等著方寸。
約一刻鐘，門吱呀一聲開了，方寸站在門檻內，臉色略顯蒼白，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與萎靡。
昨天他嘗試溝通青天印良久，卻都是無功而返，然後就失眠了......
孟寧見狀，眉頭微蹙，「你這是打多了？」
方寸輕輕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無妨，只是有些累了。」
孟寧有些不信，但也沒多問，從懷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巡檢司名牌，遞到方寸面前。
那名牌上刻著「巡檢司、皂隸、方寸」幾個大字，在陽光下泛著微光。
方寸接過名牌，目光落在「皂隸」二字上，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漣漪。
雖與他預期的稍有出入，但轉念一想，能進入巡檢司已屬不易，日後總有晉升之機。
方寸將名牌小心收好，對孟寧行了一禮：「多謝巡檢費心，方寸定不負所望。」
孟寧見狀，心中暗自點頭，拍了拍方寸的肩膀，笑道：
「巡檢司雖不比太衡宗那般修仙門派超脫，但在俗世中，卻能讓你站穩腳跟，日後成就一番事業也未可知。」
「走，今日我領你去巡檢司報導，順便熟悉一下環境。」
方寸點頭應允，兩人一同走出家門，向著西貴區而去。
巡檢司位於西貴區的中心，占地雖不大，倒也氣勢恢宏。
司門前石階高聳，兩側立著兩尊威嚴石獅，高大的屋檐下，掛著一塊刻有「公正嚴明」四個大字的牌匾。
步入巡檢司大門，孟寧領著方寸穿過幾道迴廊，來到一處寬敞的院落，這裡晾曬著各式各樣的官服與裝備。
他指著一排整齊的衣物，朝著方寸囑咐：
「你先去挑選一套合身的巡檢服和佩刀，換上之後，來公正堂尋我。」
方寸點頭，走向那些衣物，仔細挑選了一套與自己身形相符的巡檢服。
皂隸的巡檢服很質樸，深藍色的粗布衣衫，袖口和領口繡著簡單的雲紋圖案，此外，加一柄繡春刀。
精神的嘞！
方寸換好巡檢服，佩上繡春刀，對著鏡子整了整衣冠，順便擺了幾個造型。
「我這也算是cosplay了吧，果然有風度。」
「除暴安良有方寸，嚯嚯哈嘿。」
方寸提起繡春刀，對著空氣就是一頓輸出。
「顯聖也不一定要在人前，空氣也行。」
「咳咳。」
整理好衣冠後，方寸提著繡春刀，按照孟寧的指示，來到了公正堂。
這公正堂寬敞明亮，中央擺放著一張長案，案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文書和卷宗，兩旁則是一排排的書架，上面擺滿了法典和律例。
步入公正堂，孟寧正與一位年長的巡檢員交談著。
見方寸到來，孟寧招手讓他過來，介紹起來：
「方寸，這位是公正堂的陳海堂主，在巡檢司里可是德高望重，以後你要多向他請教。」
方寸隨著孟寧的目光望去，只見陳海身著巡檢司的高級官服，臉龐略顯消瘦，但線條剛毅，額頭上刻著幾道淺淺的皺紋，不怒自威的氣質已然是標配。
胸前還掛著多枚勳章，顯然是一位資歷深厚的老巡檢。
陳海看了方寸一眼，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電光火石般一閃而過。
緊接著，陳海的動作快如閃電，桌上的繡春刀猛然出鞘，寒光一閃，人已如驚雷般從原位衝出，直取方寸！
這一變故來得太過突然，方寸只覺眼前一花，一股凌厲的刀風已撲面而來。
我勒個刀啊！
方寸心中大驚，卻並未有過多慌亂，身形急退，同時手中的繡春刀也迅速出鞘，與陳海的刀鋒在半空中相撞，發出「鐺」的一聲清脆響動。
孟寧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萬萬沒想到陳海竟然會突然對方寸出手，且出手如此迅猛狠辣，完全不留餘地。
他連忙大叫了起來：「陳堂主，方寸他初來乍到，可看著點呀！」
「你可是九品武徒，他哪裡經得起您這一刀！」
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屋內掃視一圈，看到正坐在木桌前喝野菜粥的方寸後，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情，但很快又被那股趾高氣揚的神態所掩蓋。
他邁著大步走到方寸面前，看著桌上那碗寒酸的野菜粥，撇了撇嘴。
「方寸，你就吃這個啊？這怎麼能下咽呢？」
說著，他從自己的袖兜里掏出一個精緻的荷包，在方寸眼前晃了晃，
「你看，我今天給你帶了好多好吃的，什麼桂花糕、蜜餞，可香可甜了。」
他一邊說，一邊打開荷包，一股甜膩的香氣頓時瀰漫在這簡陋的屋子裡。
方寸看著孟寧拿出的那些精緻食物，眼中閃過一絲渴望，但很快又被他掩飾下去。
他放下手中的碗，聲音平靜。
「孟寧，你今日來此，不會只是為了給我送這些吃食吧？」
孟寧嘿嘿一笑，把荷包放在桌上，在方寸對面的凳子上坐下，凳子發出一陣嘎吱嘎吱的響聲。
「方寸，我聽說你被王彪那伙人打了，就想著來看看你。」
「順便告訴你，你以後不用怕他們了，我爹不會坐視不管的。」
方寸心中微微一動，孟監鎮雖然算不上大善之人，但也是一方父母官，自然不會任由王彪這樣的惡霸肆意妄為。
不過，黑虎幫為禍已久，根深蒂固，清河鎮天高地遠，難辦……
這恩怨，方寸想自己報，打的一拳開，免得百拳來，這是毛爺爺教他的道理。
「孟寧，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與王彪之間的事情，我想自己解決。」
孟寧皺起眉頭，有些不解地看著方寸。
「你自己解決？你拿什麼解決？」
「你難道不知道王彪背後有不少打手嗎？你現在連他們一頓打都挨不住。」
面對孟寧的質疑，方寸只是淡淡一笑，並沒有過多回應。
孟寧疑惑地看著方寸，他不明白方寸哪裡來的這份底氣，但他也知道方寸是個倔骨頭。
「好吧，那我也不多管閒事了，若是你改變主意了，支會一聲。」
孟寧說完，把荷包往方寸面前推了推，「這些吃的你收下，看你這副虛樣，還是得吃點好的。」
方寸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收下了荷包。
孟寧站起身來，拍了拍方寸的肩膀：「好好養傷，我先走了。」
說完，孟寧便朝著門口走去，可剛邁出幾步，他的腳步卻驀地一頓，像是心中有所掙扎。
只見孟寧緩緩轉過身來，望著方寸，開了口。
「方寸，太衡宗你去不成，我還有個主意你不妨聽聽，你可知巡檢司正在招人？那巡檢司的月錢可不少，足有二兩銀子呢。」
「那可是二兩銀子啊，你想想，在巡檢司里，你只要踏實做事，不但有穩定的收入，而且還能跟著那些老手學習武藝和辦事的本事，日後再面對王彪那樣的人，也無需懼怕。」
「我現在已經是副巡檢了，從九品，只要你點個頭，我來安排。」
方寸抬起頭，眼中帶著幾分思索。
巡檢司，緝捕盜賊、盤查奸偽。
為官家辦事，吃官家飯，妥妥的公務員。
再者，若有巡檢司的支持，很多事情確實會變得容易許多。
何樂而不為？
「那就多謝巡檢大人了。」
方寸的話一出口，孟寧拍著胸脯大笑了起來，言語間滿是自信與豪邁。
「哈哈，好！方寸，昔日太衡山上你救了我一命，往後，我罩著你。」
方寸微微一笑，心中卻自有計較。
巡檢司雖能提供庇護與成長，但同樣也意味著要捲入更複雜的官場鬥爭與江湖恩怨之中。
不過，眼下的他，已無路可退，唯有向前。
......
在孟寧這位副巡檢的運作下，文書自然很快就辦了下來。
次日清晨，孟寧早已等在方寸家門外，他身著巡檢副司巡檢的官服，腰間佩刀，英姿颯爽，與平日裡那個略顯驕縱的少年判若兩人。
這一次孟寧並沒有奪門而進，而是輕輕敲了敲門框，在門口等著方寸。
約一刻鐘，門吱呀一聲開了，方寸站在門檻內，臉色略顯蒼白，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與萎靡。
昨天他嘗試溝通青天印良久，卻都是無功而返，然後就失眠了......
孟寧見狀，眉頭微蹙，「你這是打多了？」
方寸輕輕搖了搖頭，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無妨，只是有些累了。」
孟寧有些不信，但也沒多問，從懷中取出早已準備好的巡檢司名牌，遞到方寸面前。
那名牌上刻著「巡檢司、皂隸、方寸」幾個大字，在陽光下泛著微光。
方寸接過名牌，目光落在「皂隸」二字上，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漣漪。
雖與他預期的稍有出入，但轉念一想，能進入巡檢司已屬不易，日後總有晉升之機。
方寸將名牌小心收好，對孟寧行了一禮：「多謝巡檢費心，方寸定不負所望。」
孟寧見狀，心中暗自點頭，拍了拍方寸的肩膀，笑道：
「巡檢司雖不比太衡宗那般修仙門派超脫，但在俗世中，卻能讓你站穩腳跟，日後成就一番事業也未可知。」
「走，今日我領你去巡檢司報導，順便熟悉一下環境。」
方寸點頭應允，兩人一同走出家門，向著西貴區而去。
巡檢司位於西貴區的中心，占地雖不大，倒也氣勢恢宏。
司門前石階高聳，兩側立著兩尊威嚴石獅，高大的屋檐下，掛著一塊刻有「公正嚴明」四個大字的牌匾。
步入巡檢司大門，孟寧領著方寸穿過幾道迴廊，來到一處寬敞的院落，這裡晾曬著各式各樣的官服與裝備。
他指著一排整齊的衣物，朝著方寸囑咐：
「你先去挑選一套合身的巡檢服和佩刀，換上之後，來公正堂尋我。」
方寸點頭，走向那些衣物，仔細挑選了一套與自己身形相符的巡檢服。
皂隸的巡檢服很質樸，深藍色的粗布衣衫，袖口和領口繡著簡單的雲紋圖案，此外，加一柄繡春刀。
精神的嘞！
方寸換好巡檢服，佩上繡春刀，對著鏡子整了整衣冠，順便擺了幾個造型。
「我這也算是cosplay了吧，果然有風度。」
「除暴安良有方寸，嚯嚯哈嘿。」
方寸提起繡春刀，對著空氣就是一頓輸出。
「顯聖也不一定要在人前，空氣也行。」
「咳咳。」
整理好衣冠後，方寸提著繡春刀，按照孟寧的指示，來到了公正堂。
這公正堂寬敞明亮，中央擺放著一張長案，案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文書和卷宗，兩旁則是一排排的書架，上面擺滿了法典和律例。
步入公正堂，孟寧正與一位年長的巡檢員交談著。
見方寸到來，孟寧招手讓他過來，介紹起來：
「方寸，這位是公正堂的陳海堂主，在巡檢司里可是德高望重，以後你要多向他請教。」
方寸隨著孟寧的目光望去，只見陳海身著巡檢司的高級官服，臉龐略顯消瘦，但線條剛毅，額頭上刻著幾道淺淺的皺紋，不怒自威的氣質已然是標配。
胸前還掛著多枚勳章，顯然是一位資歷深厚的老巡檢。
陳海看了方寸一眼，那雙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電光火石般一閃而過。
緊接著，陳海的動作快如閃電，桌上的繡春刀猛然出鞘，寒光一閃，人已如驚雷般從原位衝出，直取方寸！
這一變故來得太過突然，方寸只覺眼前一花，一股凌厲的刀風已撲面而來。
我勒個刀啊！
方寸心中大驚，卻並未有過多慌亂，身形急退，同時手中的繡春刀也迅速出鞘，與陳海的刀鋒在半空中相撞，發出「鐺」的一聲清脆響動。
孟寧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萬萬沒想到陳海竟然會突然對方寸出手，且出手如此迅猛狠辣，完全不留餘地。
他連忙大叫了起來：「陳堂主，方寸他初來乍到，可看著點呀！」
「你可是九品武徒，他哪裡經得起您這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