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藥女（三）
晚飯吃得不多，藥太苦，舌頭已經有些麻了，桑誤雪和小雨走在回「牢房」的路上。
許是桑誤雪很聽話，讓小雨獲得了什麼獎勵，這次是她先挑起話題：「趁現在還嘗得出味道，多吃一些，不然以後就是換更好的房間住，也沒什麼用了。」
聽到更換房間，桑誤雪有些遲疑：「換房間之後是更自由了嗎？像其他在飯堂吃飯的藥女那樣？不怕逃跑嗎……」
小雨的視線落到疤痕遍布的手腕上：「寨子哪是說跑就能跑的。除了我們用血肉供養的大老爺們，人家有車、有通訊手段，出入自由。其他的，就算僥倖逃出寨子，光靠腳也逃不出大森林。」
桑誤雪修長細嫩的手握住手腕，擋住猙獰的疤，「對不起……」她甚至找不到可以安慰小雨的話，她不敢說什麼「我一定會救你出去」，她現在連自己的生死都掌握不了。
給了別人希望，等希望破滅時，對方會怎樣呢，桑誤雪不敢想。
反倒是小雨很快就恢復過來：「你說什麼對不起啊，又不是你要吃我們的血肉。放心吧，乖孩子一般都只會被要求放血，供大老爺們平日飲用……好了，到了，進去休息吧，記得喝藥。」
小雨的話沒有說完，桑誤雪也不好硬拉著問，順從地回了屋子。還會在這個地方呆很久，秘密揭開也只是時間問題。
接下來幾天，平靜無波，其他玩家們也肉眼可見的，待遇好了起來，雖然不能交流，但起碼能吃飽飯了。
當然，好起來的並不包括那天沖桑誤雪發火的姑娘，那姑娘像是沒能聽懂桑誤雪的暗示，依舊不配合。
但由於每天都吃不飽，現在的狀態用麻繩，就足夠控制了。
其他幾位玩家都在心裡默默嘆氣，只有桑誤雪覺得很奇怪，都是經歷過一場遊戲的人了，這麼簡單的話都反應不過來嗎？
很快，禁食的日子就來了，提前有了心理準備，桑誤雪強迫自己在沒飯的兩天裡，多喝下半暖壺藥，胃酸燒灼食道的感覺讓她難以入睡，不過這樣的日子也在第三天清晨結束了。
門鎖被打開，進來的不是送飯的小雨，而是幾位看起來身強力壯的中年女人，她們沉默地架起桑誤雪往外走。
所有預備藥女被架到一棟水泥平房前，一位年老的女性，象徵性的拄著拐，抬拐指了桑誤雪幾人：「這五個乖的一間，其他三人一間，實在不聽話，就捆好了再放進桶里。」
桑誤雪她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帶進平房裡，進門後是一處像淋浴間的地方，地面鋪了一層竹排。中年女人們動作迅速地將女孩們扒個精光，拿著水管沖洗。
桑誤雪她們被嚇了一跳，冰涼的水劈頭蓋臉地襲來，一時間，分不清是因為被扒光的憤怒，還是被涼水刺激的，房間裡驚叫不斷。
中年女人們依舊沒有一點反應，停下沖水後快速確定自己要帶的人，抓住就往裡走去。
姑娘們腳步踉蹌，桑誤雪被抓進放了五個大木桶的房間，一人一個木桶，中年女人們看她們坐好，便開始往木桶里倒黑褐色的藥液，溫度稍高一些，浸過肩膀，只留一顆頭在外面。
正當五人以為結束了的時候，中年女人們取來牆邊立著的木板，挨個兒蓋了上去，木板很重，都留下一個缺口，剛好卡住頭，上下動不了太多。
然後她們直接就走了，沒有一絲停留。五個被實木大木板卡住，且餓了兩天的姑娘，不存在逃跑的可能性。
桑誤雪緩了一會兒，才得空看了眼其他四人，不得不說，隊友還是很給力的，五人均是玩家。
大家的年齡都變小了，一時間有些認不出來，互相看著對方，試圖回憶起同伴的模樣。
「我是桑誤雪，圓桌問答第一個坐下的，我現在的年齡大概是11、2歲，原本的年齡是24。」桑誤雪對當下的處境有不好的預感，於是直接了當的開始自我介紹。
桑誤雪左手第二個木桶的女孩揚了揚嘴角，眼睛直直看向桑誤雪：「曲虎，圓桌問答我坐你左手邊，你走神的時候我還拉了你一下。年齡29，現在的年齡是17、18。」
桑誤雪點頭，她右手邊第一個木桶的女孩也開口：「我叫童巧巧！圓桌上那個霓虹語生，戴圓框眼鏡那個！22歲，剛畢業，現在可能十來歲吧，反正是沒戴眼鏡了。」
以上三位在圓桌問答都對彼此有過關注，剩下的兩位在當時都沒開口，三人左右看看，曲虎左邊木桶的女孩清了清嗓。
「咳咳，我先來吧。許如風，28歲，現在15、6吧。」聽到這個名字，桑誤雪又仔細看了許如風一眼：「你是個明星？」
許如風輕輕挑眉：「你怎麼……你是我的粉絲？」
桑誤雪搖搖頭：「我姐妹是，她說很喜歡一個和她一個姓的女歌星，轉去演戲後演技也還不錯。」
許如風揚起一個很商業的笑容：「感謝你姐妹的喜歡，有機會請代我向她問好。」
桑誤雪沒說話，看向剩下的女孩。
「到我了嗎？！我，我叫王悅，是個在校大學生，今年20歲，現在，現在也十來歲吧。」王悅看起來很慌張，她的外形看起來也比十來歲的童巧巧小上一些。
桑誤雪覺得有些奇怪，正當她思考的時候，一種難以形容的疼痛從身體各處襲來，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她忍不住大聲叫喊：「啊！！！痛！」
嚇了其他幾人一跳，趕緊詢問：「怎麼了！」
桑誤雪在疼痛中，咬牙給出來一個答案：「藥液！」
不待其他人再問，許如風也慘叫起來，接著就是童巧巧，最後才有感覺的是剩下的兩人。
五人的慘叫從剛開始的還能忍，到憤怒痛苦的哭喊，最後是神志不清的呻吟。
與此同時，其他的房間也上演著相同一幕，無力的女孩們被木板卡著，不會被淹死，但都痛得幾乎暈死過去。
接下來的時間反覆上演著醒來——痛暈——再醒來——再痛暈，直到所有人連呻吟都做不到，直到泡藥浴的時間結束……
中年女人們再次出現是什麼時候？桑誤雪不知道，她是被從上到下的溫水潑醒的，見人醒了，女人鬆開手，桑誤雪無力地滑落在一進門用於濾水的竹排上。
一件長裙被人套上，桑誤雪努力抬起頭去看，是小雨。
「我來接你回去。」這個瘦弱的姑娘將桑誤雪大半的身體架起，一步步走回「牢房」。
路程並不算近，等把人放到床上時，小雨已是大汗淋漓。她隨意的擦了把汗，起身端著碗坐回床邊：「今天是肉沫粥，我打的很稀，你應該能咽下去，吃一點吧，不然又多餓一天。」
捏開桑誤雪的嘴，瓷勺倒下稀粥，桑誤雪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去完成吞咽。
一碗粥下肚，桑誤雪的眼神慢慢恢復了一些神采，小雨開心的給她倒了一碗湯藥，桑誤雪皺眉想要退後，小雨立馬明白了她的想法。
「你別怕，這藥其實有緩解疼痛的作用，喝了能好受一些，你試試！」
出於對小雨的信任，桑誤雪在她的幫助下喝了一整碗湯藥，也許是嘴裡的苦沖淡身體上的疼痛吧，桑誤雪居然真的覺得有效果，就是苦得想罵人。
「小雨，你怎麼這麼慢？回去了！」門外有人沖里喊，小雨回了一句「來了。」把一顆豬油糖塞進桑誤雪嘴裡，就跑走了。
沒有鎖門，大概今天的門都沒有鎖吧，誰能預料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喪失行動力呢。
桑誤雪喚出購買界面，把剩下兩種藥按十年份都買了，先把精元大補丹塞進嘴裡慢慢咀嚼，可能嘴裡有豬油糖，這藥嚼著，味道居然還行。
體力恢復一些了，桑誤雪趕緊將痛感減弱片丟進嘴裡，手腳並用地跌下床，爬到桌邊，就著暖壺裡的湯藥，將藥片順了下去。
費力爬回床上的桑誤雪，罵出了進遊戲以來的第一句髒話，接著就暈了過去。
許是桑誤雪很聽話，讓小雨獲得了什麼獎勵，這次是她先挑起話題：「趁現在還嘗得出味道，多吃一些，不然以後就是換更好的房間住，也沒什麼用了。」
聽到更換房間，桑誤雪有些遲疑：「換房間之後是更自由了嗎？像其他在飯堂吃飯的藥女那樣？不怕逃跑嗎……」
小雨的視線落到疤痕遍布的手腕上：「寨子哪是說跑就能跑的。除了我們用血肉供養的大老爺們，人家有車、有通訊手段，出入自由。其他的，就算僥倖逃出寨子，光靠腳也逃不出大森林。」
桑誤雪修長細嫩的手握住手腕，擋住猙獰的疤，「對不起……」她甚至找不到可以安慰小雨的話，她不敢說什麼「我一定會救你出去」，她現在連自己的生死都掌握不了。
給了別人希望，等希望破滅時，對方會怎樣呢，桑誤雪不敢想。
反倒是小雨很快就恢復過來：「你說什麼對不起啊，又不是你要吃我們的血肉。放心吧，乖孩子一般都只會被要求放血，供大老爺們平日飲用……好了，到了，進去休息吧，記得喝藥。」
小雨的話沒有說完，桑誤雪也不好硬拉著問，順從地回了屋子。還會在這個地方呆很久，秘密揭開也只是時間問題。
接下來幾天，平靜無波，其他玩家們也肉眼可見的，待遇好了起來，雖然不能交流，但起碼能吃飽飯了。
當然，好起來的並不包括那天沖桑誤雪發火的姑娘，那姑娘像是沒能聽懂桑誤雪的暗示，依舊不配合。
但由於每天都吃不飽，現在的狀態用麻繩，就足夠控制了。
其他幾位玩家都在心裡默默嘆氣，只有桑誤雪覺得很奇怪，都是經歷過一場遊戲的人了，這麼簡單的話都反應不過來嗎？
很快，禁食的日子就來了，提前有了心理準備，桑誤雪強迫自己在沒飯的兩天裡，多喝下半暖壺藥，胃酸燒灼食道的感覺讓她難以入睡，不過這樣的日子也在第三天清晨結束了。
門鎖被打開，進來的不是送飯的小雨，而是幾位看起來身強力壯的中年女人，她們沉默地架起桑誤雪往外走。
所有預備藥女被架到一棟水泥平房前，一位年老的女性，象徵性的拄著拐，抬拐指了桑誤雪幾人：「這五個乖的一間，其他三人一間，實在不聽話，就捆好了再放進桶里。」
桑誤雪她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帶進平房裡，進門後是一處像淋浴間的地方，地面鋪了一層竹排。中年女人們動作迅速地將女孩們扒個精光，拿著水管沖洗。
桑誤雪她們被嚇了一跳，冰涼的水劈頭蓋臉地襲來，一時間，分不清是因為被扒光的憤怒，還是被涼水刺激的，房間裡驚叫不斷。
中年女人們依舊沒有一點反應，停下沖水後快速確定自己要帶的人，抓住就往裡走去。
姑娘們腳步踉蹌，桑誤雪被抓進放了五個大木桶的房間，一人一個木桶，中年女人們看她們坐好，便開始往木桶里倒黑褐色的藥液，溫度稍高一些，浸過肩膀，只留一顆頭在外面。
正當五人以為結束了的時候，中年女人們取來牆邊立著的木板，挨個兒蓋了上去，木板很重，都留下一個缺口，剛好卡住頭，上下動不了太多。
然後她們直接就走了，沒有一絲停留。五個被實木大木板卡住，且餓了兩天的姑娘，不存在逃跑的可能性。
桑誤雪緩了一會兒，才得空看了眼其他四人，不得不說，隊友還是很給力的，五人均是玩家。
大家的年齡都變小了，一時間有些認不出來，互相看著對方，試圖回憶起同伴的模樣。
「我是桑誤雪，圓桌問答第一個坐下的，我現在的年齡大概是11、2歲，原本的年齡是24。」桑誤雪對當下的處境有不好的預感，於是直接了當的開始自我介紹。
桑誤雪左手第二個木桶的女孩揚了揚嘴角，眼睛直直看向桑誤雪：「曲虎，圓桌問答我坐你左手邊，你走神的時候我還拉了你一下。年齡29，現在的年齡是17、18。」
桑誤雪點頭，她右手邊第一個木桶的女孩也開口：「我叫童巧巧！圓桌上那個霓虹語生，戴圓框眼鏡那個！22歲，剛畢業，現在可能十來歲吧，反正是沒戴眼鏡了。」
以上三位在圓桌問答都對彼此有過關注，剩下的兩位在當時都沒開口，三人左右看看，曲虎左邊木桶的女孩清了清嗓。
「咳咳，我先來吧。許如風，28歲，現在15、6吧。」聽到這個名字，桑誤雪又仔細看了許如風一眼：「你是個明星？」
許如風輕輕挑眉：「你怎麼……你是我的粉絲？」
桑誤雪搖搖頭：「我姐妹是，她說很喜歡一個和她一個姓的女歌星，轉去演戲後演技也還不錯。」
許如風揚起一個很商業的笑容：「感謝你姐妹的喜歡，有機會請代我向她問好。」
桑誤雪沒說話，看向剩下的女孩。
「到我了嗎？！我，我叫王悅，是個在校大學生，今年20歲，現在，現在也十來歲吧。」王悅看起來很慌張，她的外形看起來也比十來歲的童巧巧小上一些。
桑誤雪覺得有些奇怪，正當她思考的時候，一種難以形容的疼痛從身體各處襲來，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她忍不住大聲叫喊：「啊！！！痛！」
嚇了其他幾人一跳，趕緊詢問：「怎麼了！」
桑誤雪在疼痛中，咬牙給出來一個答案：「藥液！」
不待其他人再問，許如風也慘叫起來，接著就是童巧巧，最後才有感覺的是剩下的兩人。
五人的慘叫從剛開始的還能忍，到憤怒痛苦的哭喊，最後是神志不清的呻吟。
與此同時，其他的房間也上演著相同一幕，無力的女孩們被木板卡著，不會被淹死，但都痛得幾乎暈死過去。
接下來的時間反覆上演著醒來——痛暈——再醒來——再痛暈，直到所有人連呻吟都做不到，直到泡藥浴的時間結束……
中年女人們再次出現是什麼時候？桑誤雪不知道，她是被從上到下的溫水潑醒的，見人醒了，女人鬆開手，桑誤雪無力地滑落在一進門用於濾水的竹排上。
一件長裙被人套上，桑誤雪努力抬起頭去看，是小雨。
「我來接你回去。」這個瘦弱的姑娘將桑誤雪大半的身體架起，一步步走回「牢房」。
路程並不算近，等把人放到床上時，小雨已是大汗淋漓。她隨意的擦了把汗，起身端著碗坐回床邊：「今天是肉沫粥，我打的很稀，你應該能咽下去，吃一點吧，不然又多餓一天。」
捏開桑誤雪的嘴，瓷勺倒下稀粥，桑誤雪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去完成吞咽。
一碗粥下肚，桑誤雪的眼神慢慢恢復了一些神采，小雨開心的給她倒了一碗湯藥，桑誤雪皺眉想要退後，小雨立馬明白了她的想法。
「你別怕，這藥其實有緩解疼痛的作用，喝了能好受一些，你試試！」
出於對小雨的信任，桑誤雪在她的幫助下喝了一整碗湯藥，也許是嘴裡的苦沖淡身體上的疼痛吧，桑誤雪居然真的覺得有效果，就是苦得想罵人。
「小雨，你怎麼這麼慢？回去了！」門外有人沖里喊，小雨回了一句「來了。」把一顆豬油糖塞進桑誤雪嘴裡，就跑走了。
沒有鎖門，大概今天的門都沒有鎖吧，誰能預料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喪失行動力呢。
桑誤雪喚出購買界面，把剩下兩種藥按十年份都買了，先把精元大補丹塞進嘴裡慢慢咀嚼，可能嘴裡有豬油糖，這藥嚼著，味道居然還行。
體力恢復一些了，桑誤雪趕緊將痛感減弱片丟進嘴裡，手腳並用地跌下床，爬到桌邊，就著暖壺裡的湯藥，將藥片順了下去。
費力爬回床上的桑誤雪，罵出了進遊戲以來的第一句髒話，接著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