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平淡的噩夢
少女披頭散髮坐在桌前，皺眉瀏覽著電腦上的文字，眼神時不時掃過息屏的手機。
自閨蜜許意湖頻頻噩夢，兩人的聯繫就變得時斷時續。
距離上次互通消息，已經過去五天了，她沒有找到能幫閨蜜的辦法，噩夢卻先一步找上了她。
身著貴氣服飾的殭屍從地板下躍出，抓住行動異常不便的自己。青面獠牙也許沒那麼恐怖，但劇烈的屍臭和蠕動的蛆蟲無一不讓人破防。
少女拼盡全力，堪堪躲過殭屍的臭牙，剛想跑，卻被殭屍猛地扯下一條胳膊！
「啊！」
登時鮮血四濺，眼前一片血紅，疼痛也隨之席捲她的大腦……
記得醒來時，尚能感受到手臂的輕顫，少女覺得有些好笑，自己都多少年沒嘗到情緒起伏的滋味了。
回過神來，郵箱彈出一條信息，打開居然是一封入職offer。
尊敬的桑女士，
由許意湖女士代投的簡歷我已收到，十分期待您的加入！
少女擦著冷汗，滿臉問號，多深的友情啊，都焦頭爛額了，還不忘發郵件逗自己開心？
「甚至連末尾的公司名都懶得編一個……」
準備給閨蜜發條信息確定一下，家裡卻似乎來了訪客。
「老桑，雪崽。心海來了！」
隔著房門，隱約能聽到母親的呼喚，反應過來客人是誰，少女迅速扒拉兩下剛洗過的頭髮。
「難不成直接一起過來了？！」
少女懷著這樣的心思衝出門去。
客廳，許心海被少女的母親挽著手臂，正和廚房裡的男人對話。
「小海！怎麼不給桑爸打電話？飛機場離這邊多遠啊！」
「桑爸，好久不見想你們了。我坐的機場擺渡車，方便得很。對了，給您二位帶了點補品，試試有沒有用！」青年說著，指了指剛放在客廳電視機旁的禮盒。
桑父皺皺眉：「整的生分，去和雪崽玩吧，晚上有你喜歡的菜！」
桑母回頭，看女兒皺眉盯著無人的玄關。
「雪崽？怎麼了，哥哥來了也不叫人。」
少女搖搖頭：「海哥好，意湖呢？沒和你一起來？」
許心海扯出一個笑容：「她有事兒，托我給你帶了封信。」
「小海，湖崽怎麼了？平常來家，她都是很積極的呀……」桑母先是滿臉不解，又驚訝地看向少女：「雪崽，你們吵架了？」
許心海微愣，正思考怎麼回答。
少女迎著母親擔憂的眼神，自然地聳聳肩：「沒有~，我倆好著呢，一點儀式感罷了！」
這麼說，不過是許心海思考的樣子，傳達了一個信息，對方不想把事情告訴大人，於是幫忙打起掩護。
這件事不正常，閨蜜有事不發信息，好幾天沒有聯繫，卻突然讓人帶信……
「是啊，走吧，我把信給你，你等會兒幫我收拾一下房間，好久沒住了。」
許心海扭頭跟桑母撒嬌：「我這兩天能住咱家嗎？」
桑母失笑搖頭：「行了，你倆去書房看信吧。雪崽剛洗完澡，收拾房間又白洗了。你也剛到家，先休息，一會兒吃飯我再叫你們。」
兩個孩子先後抱了抱桑母，拿著行囊上樓去了。
書房，少女看了許心海一眼，會意地將門合上。
許心海也沒廢話，從電腦包的夾層里抽出信，直接遞給對方，「坐著看吧。」
對坐在矮桌兩側，許心海擺弄電腦，少女急切地打開了那封信，開始懷疑人生：
雪，
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或許已經死了。
還記得一個月來，我屢屢跟你提起的恐怖夢境嗎？
一開始，我們都只把這個夢當做恐怖故事看多了的後遺症，或是心理學上逃避現實的夢境映射。
但隨著時間推移，一切都開始不對勁了！
重複的夢越發清晰，我開始聽見夢裡有人在呼喚我的名字，長期睡眠不佳已然顯示在我臉上，終於還是被爸媽發現了。
你知道的，我爸媽他們干科研，並不相信這些玄怪之事。
但不妨礙他們想要讓我安心，我們一起回憶，做夢前都幹過什麼。開始從頭瀏覽我電腦上近一個月的網站記錄。
很慶幸，當時你我只是沉迷各類靈異事件和報刊、論文，沒有探討希望世界毀滅這樣的暴論。
但沒有幾天，我爸媽也開始陷入噩夢之中。
顧不上其他，在我百般央求下，爸媽請了一天假，我們一家人去了有名的寺廟。
回家的路上，碰見了一個穿著樸素的道士，從山底到停車場，我幾次發現他的身影，猶豫躊躇，似乎想要說什麼。
最後只在我們上車之際，讓我們注意安全，人就慌慌張張地走了。
我們沒能找到他，接下來幾天的夢，我已無法用語言描述，而且我和爸媽睡著的時候，旁人很難叫醒。
就在昨天晚上，夢中醒來的我渾身是汗，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我將再也醒不來了，沒有人能救我。
只希望爸媽沒事！
還有，雪，不要難過，不要試圖找我，繼續生活。
至於哥哥，如果我們真的出事了，就麻煩你和桑爸桑媽了，我們家目前就他沒有做噩夢。
雪，我最好的閨蜜，衷心祝願你，千萬不要做噩夢！
愛你的，湖
信後面的內容有淺淺的圓形水痕。少女摩擦信上的「暴論」二字，神色格外平靜。
「雪崽，你還好嗎？」許心海擔心地搖了搖對方。
「海哥，什麼意思，你們在搞什麼？」
許心海露出苦笑，將另外一封信遞給桑誤雪：「我知道這很荒謬，畢竟當我第二天在房子裡四處找他們，只看見這兩封信時，我也覺得荒謬。」
另一封信是許意湖寫給許心海的，大致內容差不多。
逐漸真實的噩夢、夢中的召喚、死亡的預感，最後是祝福和如果出事了，就投靠桑家，別自己一個人瞎搞。
筆跡、寫信的語氣，確實都是許意湖的，肉眼來說，沒有偽造的痕跡。
少女深深地吸了口氣：「海哥，你說第二天，你在家裡四處找他們是怎麼回事？他們，消失了？會不會只是突然有事外出，沒來得及告訴你...」
說著說著，自己都忍不住冷笑一聲，這個藉口可太爛了。
什麼樣的急事，會來不急叫上一樣在家睡覺的兒子呢？甚至連條信息都沒有留下。
許心海沒有生氣反駁，他將電腦翻轉，屏幕展示給桑對方。
「我也這麼騙自己，懷著這樣的想法，調取了我家小區周圍的監控錄像。向爸媽的同事發消息，問他們，今天我爸媽有沒有回去上班。」
看著電腦上的視頻、手機信息，答案呼之欲出。
「什麼都沒有，沒去上班，監控顯示，最後一次看到他們，是前一天我們回家。直到第二天，我一個人跑出家門，去監控室調監控。」
許心海的語氣已經變得很平靜，監控顯示的是兩三天前的畫面，少女很難想像這兩三天裡，許心海該有多絕望。
「海哥，你好好在家住著，我們一起調查這件事，一定會找到他們的。」
許心海毫不懷疑對方語氣的里的篤定，兩家人情誼深厚。三個小孩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對方的父母和自己的親身父母無異，家裡更是都留著三個孩子的房間。
「雪崽，這事兒，不能讓你爸媽知道。」
「為什麼？有大人一起調查更方便，範圍也會更廣……」
「要去調查的，只有我。把信給你，一是意湖的心意，二是為了安撫你。你倆幾乎每天都會聊天，我怕等你反應過來，再解釋就太晚了。」
「可是……」
「沒有可是。桑誤雪，你爸媽就你一個孩子。」
桑誤雪不說話了，房間裡一時寂靜無聲。
「咚咚」「孩子們，出來吃飯了~」桑母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來了媽，我和雪崽這就出來。」許心海率先出聲，緊接著沖桑誤雪使了個眼色。
兩人並肩下樓，飯桌上好幾道兩人愛吃的菜，桑誤雪表現得與往常無異，只有許心海知道，這頓飯兩人有多忐忑。
飯後許心海搶著洗碗，老兩口拗不過，就去客廳看電視了。
老兩口對著狗血的言情劇潸然淚下，桑誤雪撓撓鼻頭說了句：去幫忙。
「演技不錯。」廚房裡，許心海緩解氣氛的方式有些僵硬。
「當然。」桑誤雪頭也不抬，片刻後還是開口「我們一會兒，再去看看你們回家的監控吧。」
洗碗的手停下，許心海似乎在想，要說些什麼才能有效阻止。
桑誤雪快速補充道：「我沒有在調查，只是看看監控，男女對事物的觀察方向不一樣，我只是幫你換個角度！」
許心海無奈地看著桑誤雪，事實上，他一向對自己的兩個妹妹束手無策。
「好吧。」伴隨著一聲輕微的嘆氣聲，洗碗的動作繼續。
收拾乾淨廚房，兩人竄進書房，打開監控錄像，重複播放起來。
僅僅是第二遍。
「等等！」桑誤雪果然發現了問題，按下暫停，「這裡，意湖突然回頭，沖你說了什麼？」
許心海皺眉回憶：「不是她對我說了什麼。當時她突然回頭，表情有些震驚……好像還有些驚恐，嚇了我一跳，我問她怎麼了，她問我剛才有沒有說話，我搖頭，她就說沒事，後來就正常回家……」
桑誤雪努力辨認了一下，監控比較糊，確實能看到許意湖回頭的時候確實沒說話，只是猛地張了張嘴。
「是有什麼聲音嗎？這也聽不見啊。」
兩人急忙翻找出一對有線耳機，帶好後調大音量反覆查看。
聽了十來遍，突然，桑誤雪望向許心海：「聽到了！是『歡迎』！」
許心海一愣，懷疑是聲道不同，接過桑誤雪的耳機，努力又聽了幾遍，疑惑地沖她搖搖頭。
桑誤雪皺眉，再次接過耳機，重新播放後，卻是表情驟然一滯，摘下耳機放到桌面，整個人面色怪異的愣在原地。
「怎麼了？！怎麼了。桑誤雪，說話！」看對方不對勁，許心海拉了桑誤雪一把。
「不一樣了。」桑誤雪眼睛盯著還在繼續的畫面，思索著。
許心海謹慎的看著她：「什麼不一樣了？」
「ta說的不是『歡迎』，是『桑誤雪』……」
許心海聞言一驚，回身猛地把筆記本電腦合上，桑誤雪這才將視線移到哥哥臉上。
許心海雙手從耳後捧起桑誤雪的臉，強壓心頭的不安：「你聽錯了，你聽錯了！」
焦急的聲音將桑誤雪的注意力拉回，抬手緊緊回握對方的手，並用力點頭，表情像是在贊同他的話。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二人暫停了今晚的調查，準備先休息。
許心海以桑誤雪今天接收太多信息，大腦混亂為由，安慰著桑誤雪，當然，也是在安慰自己。
拿著閨蜜許意湖的信回到房間，桑誤雪掃了待機中的電腦一眼。
她撒謊了。
自從和許意湖的聯繫減少，她就開始從頭回憶所有行動。
許意湖最近幾個月都在為自己的論文尋找主題，她打算從一些小眾的民俗入手，於是從閨蜜桑誤雪這個靈異愛好者手裡，拿到了幾個小眾靈異網站的連結。
所以後面的時間，桑誤雪投身到各個網站中，連官方大型正規論文網站也不放過。
可以說許意湖看過的文章，她也看過了，再加上剛才的意外，桑誤雪的心裡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自閨蜜許意湖頻頻噩夢，兩人的聯繫就變得時斷時續。
距離上次互通消息，已經過去五天了，她沒有找到能幫閨蜜的辦法，噩夢卻先一步找上了她。
身著貴氣服飾的殭屍從地板下躍出，抓住行動異常不便的自己。青面獠牙也許沒那麼恐怖，但劇烈的屍臭和蠕動的蛆蟲無一不讓人破防。
少女拼盡全力，堪堪躲過殭屍的臭牙，剛想跑，卻被殭屍猛地扯下一條胳膊！
「啊！」
登時鮮血四濺，眼前一片血紅，疼痛也隨之席捲她的大腦……
記得醒來時，尚能感受到手臂的輕顫，少女覺得有些好笑，自己都多少年沒嘗到情緒起伏的滋味了。
回過神來，郵箱彈出一條信息，打開居然是一封入職offer。
尊敬的桑女士，
由許意湖女士代投的簡歷我已收到，十分期待您的加入！
少女擦著冷汗，滿臉問號，多深的友情啊，都焦頭爛額了，還不忘發郵件逗自己開心？
「甚至連末尾的公司名都懶得編一個……」
準備給閨蜜發條信息確定一下，家裡卻似乎來了訪客。
「老桑，雪崽。心海來了！」
隔著房門，隱約能聽到母親的呼喚，反應過來客人是誰，少女迅速扒拉兩下剛洗過的頭髮。
「難不成直接一起過來了？！」
少女懷著這樣的心思衝出門去。
客廳，許心海被少女的母親挽著手臂，正和廚房裡的男人對話。
「小海！怎麼不給桑爸打電話？飛機場離這邊多遠啊！」
「桑爸，好久不見想你們了。我坐的機場擺渡車，方便得很。對了，給您二位帶了點補品，試試有沒有用！」青年說著，指了指剛放在客廳電視機旁的禮盒。
桑父皺皺眉：「整的生分，去和雪崽玩吧，晚上有你喜歡的菜！」
桑母回頭，看女兒皺眉盯著無人的玄關。
「雪崽？怎麼了，哥哥來了也不叫人。」
少女搖搖頭：「海哥好，意湖呢？沒和你一起來？」
許心海扯出一個笑容：「她有事兒，托我給你帶了封信。」
「小海，湖崽怎麼了？平常來家，她都是很積極的呀……」桑母先是滿臉不解，又驚訝地看向少女：「雪崽，你們吵架了？」
許心海微愣，正思考怎麼回答。
少女迎著母親擔憂的眼神，自然地聳聳肩：「沒有~，我倆好著呢，一點儀式感罷了！」
這麼說，不過是許心海思考的樣子，傳達了一個信息，對方不想把事情告訴大人，於是幫忙打起掩護。
這件事不正常，閨蜜有事不發信息，好幾天沒有聯繫，卻突然讓人帶信……
「是啊，走吧，我把信給你，你等會兒幫我收拾一下房間，好久沒住了。」
許心海扭頭跟桑母撒嬌：「我這兩天能住咱家嗎？」
桑母失笑搖頭：「行了，你倆去書房看信吧。雪崽剛洗完澡，收拾房間又白洗了。你也剛到家，先休息，一會兒吃飯我再叫你們。」
兩個孩子先後抱了抱桑母，拿著行囊上樓去了。
書房，少女看了許心海一眼，會意地將門合上。
許心海也沒廢話，從電腦包的夾層里抽出信，直接遞給對方，「坐著看吧。」
對坐在矮桌兩側，許心海擺弄電腦，少女急切地打開了那封信，開始懷疑人生：
雪，
當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或許已經死了。
還記得一個月來，我屢屢跟你提起的恐怖夢境嗎？
一開始，我們都只把這個夢當做恐怖故事看多了的後遺症，或是心理學上逃避現實的夢境映射。
但隨著時間推移，一切都開始不對勁了！
重複的夢越發清晰，我開始聽見夢裡有人在呼喚我的名字，長期睡眠不佳已然顯示在我臉上，終於還是被爸媽發現了。
你知道的，我爸媽他們干科研，並不相信這些玄怪之事。
但不妨礙他們想要讓我安心，我們一起回憶，做夢前都幹過什麼。開始從頭瀏覽我電腦上近一個月的網站記錄。
很慶幸，當時你我只是沉迷各類靈異事件和報刊、論文，沒有探討希望世界毀滅這樣的暴論。
但沒有幾天，我爸媽也開始陷入噩夢之中。
顧不上其他，在我百般央求下，爸媽請了一天假，我們一家人去了有名的寺廟。
回家的路上，碰見了一個穿著樸素的道士，從山底到停車場，我幾次發現他的身影，猶豫躊躇，似乎想要說什麼。
最後只在我們上車之際，讓我們注意安全，人就慌慌張張地走了。
我們沒能找到他，接下來幾天的夢，我已無法用語言描述，而且我和爸媽睡著的時候，旁人很難叫醒。
就在昨天晚上，夢中醒來的我渾身是汗，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我將再也醒不來了，沒有人能救我。
只希望爸媽沒事！
還有，雪，不要難過，不要試圖找我，繼續生活。
至於哥哥，如果我們真的出事了，就麻煩你和桑爸桑媽了，我們家目前就他沒有做噩夢。
雪，我最好的閨蜜，衷心祝願你，千萬不要做噩夢！
愛你的，湖
信後面的內容有淺淺的圓形水痕。少女摩擦信上的「暴論」二字，神色格外平靜。
「雪崽，你還好嗎？」許心海擔心地搖了搖對方。
「海哥，什麼意思，你們在搞什麼？」
許心海露出苦笑，將另外一封信遞給桑誤雪：「我知道這很荒謬，畢竟當我第二天在房子裡四處找他們，只看見這兩封信時，我也覺得荒謬。」
另一封信是許意湖寫給許心海的，大致內容差不多。
逐漸真實的噩夢、夢中的召喚、死亡的預感，最後是祝福和如果出事了，就投靠桑家，別自己一個人瞎搞。
筆跡、寫信的語氣，確實都是許意湖的，肉眼來說，沒有偽造的痕跡。
少女深深地吸了口氣：「海哥，你說第二天，你在家裡四處找他們是怎麼回事？他們，消失了？會不會只是突然有事外出，沒來得及告訴你...」
說著說著，自己都忍不住冷笑一聲，這個藉口可太爛了。
什麼樣的急事，會來不急叫上一樣在家睡覺的兒子呢？甚至連條信息都沒有留下。
許心海沒有生氣反駁，他將電腦翻轉，屏幕展示給桑對方。
「我也這麼騙自己，懷著這樣的想法，調取了我家小區周圍的監控錄像。向爸媽的同事發消息，問他們，今天我爸媽有沒有回去上班。」
看著電腦上的視頻、手機信息，答案呼之欲出。
「什麼都沒有，沒去上班，監控顯示，最後一次看到他們，是前一天我們回家。直到第二天，我一個人跑出家門，去監控室調監控。」
許心海的語氣已經變得很平靜，監控顯示的是兩三天前的畫面，少女很難想像這兩三天裡，許心海該有多絕望。
「海哥，你好好在家住著，我們一起調查這件事，一定會找到他們的。」
許心海毫不懷疑對方語氣的里的篤定，兩家人情誼深厚。三個小孩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對方的父母和自己的親身父母無異，家裡更是都留著三個孩子的房間。
「雪崽，這事兒，不能讓你爸媽知道。」
「為什麼？有大人一起調查更方便，範圍也會更廣……」
「要去調查的，只有我。把信給你，一是意湖的心意，二是為了安撫你。你倆幾乎每天都會聊天，我怕等你反應過來，再解釋就太晚了。」
「可是……」
「沒有可是。桑誤雪，你爸媽就你一個孩子。」
桑誤雪不說話了，房間裡一時寂靜無聲。
「咚咚」「孩子們，出來吃飯了~」桑母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來了媽，我和雪崽這就出來。」許心海率先出聲，緊接著沖桑誤雪使了個眼色。
兩人並肩下樓，飯桌上好幾道兩人愛吃的菜，桑誤雪表現得與往常無異，只有許心海知道，這頓飯兩人有多忐忑。
飯後許心海搶著洗碗，老兩口拗不過，就去客廳看電視了。
老兩口對著狗血的言情劇潸然淚下，桑誤雪撓撓鼻頭說了句：去幫忙。
「演技不錯。」廚房裡，許心海緩解氣氛的方式有些僵硬。
「當然。」桑誤雪頭也不抬，片刻後還是開口「我們一會兒，再去看看你們回家的監控吧。」
洗碗的手停下，許心海似乎在想，要說些什麼才能有效阻止。
桑誤雪快速補充道：「我沒有在調查，只是看看監控，男女對事物的觀察方向不一樣，我只是幫你換個角度！」
許心海無奈地看著桑誤雪，事實上，他一向對自己的兩個妹妹束手無策。
「好吧。」伴隨著一聲輕微的嘆氣聲，洗碗的動作繼續。
收拾乾淨廚房，兩人竄進書房，打開監控錄像，重複播放起來。
僅僅是第二遍。
「等等！」桑誤雪果然發現了問題，按下暫停，「這裡，意湖突然回頭，沖你說了什麼？」
許心海皺眉回憶：「不是她對我說了什麼。當時她突然回頭，表情有些震驚……好像還有些驚恐，嚇了我一跳，我問她怎麼了，她問我剛才有沒有說話，我搖頭，她就說沒事，後來就正常回家……」
桑誤雪努力辨認了一下，監控比較糊，確實能看到許意湖回頭的時候確實沒說話，只是猛地張了張嘴。
「是有什麼聲音嗎？這也聽不見啊。」
兩人急忙翻找出一對有線耳機，帶好後調大音量反覆查看。
聽了十來遍，突然，桑誤雪望向許心海：「聽到了！是『歡迎』！」
許心海一愣，懷疑是聲道不同，接過桑誤雪的耳機，努力又聽了幾遍，疑惑地沖她搖搖頭。
桑誤雪皺眉，再次接過耳機，重新播放後，卻是表情驟然一滯，摘下耳機放到桌面，整個人面色怪異的愣在原地。
「怎麼了？！怎麼了。桑誤雪，說話！」看對方不對勁，許心海拉了桑誤雪一把。
「不一樣了。」桑誤雪眼睛盯著還在繼續的畫面，思索著。
許心海謹慎的看著她：「什麼不一樣了？」
「ta說的不是『歡迎』，是『桑誤雪』……」
許心海聞言一驚，回身猛地把筆記本電腦合上，桑誤雪這才將視線移到哥哥臉上。
許心海雙手從耳後捧起桑誤雪的臉，強壓心頭的不安：「你聽錯了，你聽錯了！」
焦急的聲音將桑誤雪的注意力拉回，抬手緊緊回握對方的手，並用力點頭，表情像是在贊同他的話。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二人暫停了今晚的調查，準備先休息。
許心海以桑誤雪今天接收太多信息，大腦混亂為由，安慰著桑誤雪，當然，也是在安慰自己。
拿著閨蜜許意湖的信回到房間，桑誤雪掃了待機中的電腦一眼。
她撒謊了。
自從和許意湖的聯繫減少，她就開始從頭回憶所有行動。
許意湖最近幾個月都在為自己的論文尋找主題，她打算從一些小眾的民俗入手，於是從閨蜜桑誤雪這個靈異愛好者手裡，拿到了幾個小眾靈異網站的連結。
所以後面的時間，桑誤雪投身到各個網站中，連官方大型正規論文網站也不放過。
可以說許意湖看過的文章，她也看過了，再加上剛才的意外，桑誤雪的心裡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